万俟流风眯着眼睛,刀刃脱离受阻,万俟流风大喝了一声,猛地往外一抽,剧烈的疼痛让于先生全身快速的痉/挛起来,双手一下瘫/软/下来,鲜血随着刀刃一下喷溅出来。
“呲——”的一声,万俟流风被喷溅的满脸都是血迹。
万俟流风一惊,脸上露/出怔愣的表情,怔怔的看着于先生。
于先生张了张嘴,鲜血顺着嘴唇涌/出来,流了一身,猛地倒在地上。
“于……”
万俟流风一阵怔愣之后,眼神好像有些闪烁,说出了一个字,这个时候突然“嗬——”了一声,脸色突然狰狞扭曲,似乎在做什么挣扎,“咚!!”的一声,猛地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万俟流风满脸都是血,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嘴里发出粗重的吼声。
万俟流风的的吼声回荡在整个墓室里,一声接着一声,把所有人都喊得怔愣住了,声音实在太凄厉了。
温白羽反应过来,看着于先生一下倒下去,赶紧冲过去,和万俟景侯一起架住于先生。
温白羽见万俟流风一脸狰狞,着急的说:“流风他怎么了?”
万俟景侯也很奇怪,之前万俟流风确实出现过暴怒的现象,但是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现在的万俟流风突然就发疯了。
万俟流风一阵大吼之后,突然抬起脸来,一张脸惨白无比,卧蚕一片黑青,嘴唇也变成了黑色,两道血/泪从眼眶流下来,划过黑青的卧蚕,流淌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
温白羽“嗬……”了一声,吓了一跳。
万俟景侯说:“不好,他中毒了。”
温白羽更是奇怪,说:“中毒?这些先不管,你把万俟流风稳住。”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忽然从地上跃起来。
万俟景侯一从地上跃起来,就好像触动了万俟流风的一个机括,万俟流风双膝一弹,立刻直起腿来,也从地上猛地跃起,手中大刀一阵嗡鸣,猛地一甩,发出“呼——”的一声,双眼全是暴怒,脸色发青,好像根本不认识这里的人一样,想要大开杀戒。
万俟景侯仰头一躲,万俟流风的大刀立刻转变了角度,再次削过来,迎着万俟景侯的面门再次砸来。 ωωω.tt kan.℃O
万俟景侯手一伸,猛地架出龙鳞匕/首,就听“当——!!”的一声铮鸣,万俟流风的大刀突然脱手而出,向后飞去。
万俟流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下向后翻去,一把抓/住大刀,似乎知道自己不是万俟景侯的对手,突然调头隐没进了黑/暗的墓道里。
万俟景侯迟疑了一下,然后大喊着:“在原地等我!”
他说着,猛地跃出墓室,一下也扎进黑/暗里。
温白羽的确要在原地等他,因为于先生的状况实在不好。
于先生全身是血,中刀倒下之后,就艰难的睁着眼睛,目光好像有点发虚,找不到焦距,但是仍然用模糊的眼神去看万俟流风。
于先生的目光越来越涣散,越来越涣散,嘴里不断涌着血。
温白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双手发/颤,赶紧拿出小瓶子,把蛋/蛋的眼泪洒在于先生的胸口上。
于先生的刀口非常深,也非常大,而且刚才于先生突然夹/住刀刃,万俟流风抽刀的姿/势被打断,然后反复抽/了几下,这让于先生的伤口变成了切割的痕迹,伤口有很多/毛刺,看起来就特别疼。
于先生仰躺在地上,双眼望着墓顶,呼吸越来越微弱。
温白羽发现蛋/蛋的眼泪,好像对于于先生来说,并不是那么管用,于先生的伤口的确在愈合,但是看起来非常缓慢,根本没有在别人身上的奇效。
于先生突然抓/住温白羽的手,声音非常微弱,温白羽低下头去,仔细的听,于先生说:“别费劲了,刀上有毒。”
温白羽更加诧异,万俟流风的刀上怎么会有毒的?他什么时候淬的毒?
于先生双眼翻白,嗓子里发出“嗬……嗬……”的轻/颤声,嘴角竟然咧开一些,似乎在笑。
温白羽帮他把嘴边的血擦掉,安慰的说:“血一会儿就止住,你坚持一下,千万别睡了。”
于先生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说:“我现在……和睡了也没有两样……”
温白羽没听懂他的话,于先生的动作非常奇怪,他摸索着温白羽的手,艰难的说:“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温白羽惊得差点跳起来,于先生的眼睛堪称国宝级的,能让人产生幻觉,在椭月的墓葬里,多亏了于先生的眼睛吓走了狐狸脸粽子,而现在,于先生的眼睛竟然看不见了。
温白羽说:“是不是刀刃上的毒?”
于先生点了点头,说:“就算我死不了,也变成了一个废人。”
温白羽说:“别这么说,你坚持一下,等血止住了,万俟景侯也回来了,到时候让流风把解药拿出来就行。”
于先生摇了摇头,说:“他也中毒了,你没看出来吗?他被人控/制了,刀上的□□或许不是他的,他根本也没有解药。”
温白羽听他这么一说,猛地就想到了半月窗户后面的那张脸!
难道是那个小女孩?
温白羽这么一想,忽然想到那天在树林里,他们第一次遇到人偶粽子的时候,万俟流风被人偶头发里的银针扎了一下手指,虽然当时没留多少血,也消毒了,但是很有可能就是那时候中毒的!
再一联想到那女孩是做提线人偶的,或许刚才万俟流风突然发疯,就是被控/制了。
这样一想,反而倒困难了,他们的阻碍一下就变得多了,温白羽止不住也给万俟景侯捏一把汗。
温白羽嘴上却说:“你放心,没事的,先别说话了,保留元气,但是千万别睡觉。”
于先生轻笑了一声,说:“温白羽……你真是烂好人……”
他说着,眼神毫无焦距,就像是一个盲人,眼里的光芒也淡淡的,好像心如止水一样,说:“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又说我是怪物……我不想/做怪物……”
温白羽听见于先生的呢喃,心里突然非常不好受,他想到了冰鉴,还有左明休。
温白羽检/查了一下于先生的伤口,发现伤口正在愈合,而且愈合的已经差不多了,内里是看不见的,但是表面已经有止血的趋势,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估计就算以后好了,这道伤疤也消不掉了。
温白羽不停的和于先生说着话,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让他睡觉,于先生刚开始还有点力气回答,但是后来就没有力气了,只是静静的听着,温白羽着急的时候,就问他一句你睡着了吗?于先生总会默默的摇头。
于先生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血开始结痂,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之久,万俟景侯竟然还没有回来,温白羽有些担心,手心里全是汗。
于先生似乎知道他在担心,虚弱的说:“你放心吧,万俟景侯不会有事,肯定是被事情耽误了。”
温白羽点了点头,突然考虑到他看不见,就说:“嗯。”
温白羽说:“对了,你饿了吗?流了这么多血,喝点水,吃点东西吧。”
他说着,站起来,从旁边的背包掏水和食物,但是掏了几下,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水和食物,估计在别人的背包里。
温白羽走过去,找到一个打/手,说:“大家也都休息一下吧,不用守着了。”
温白羽说着,在打/手放在一边的背包里找,找了一瓶水,然后又拿了一个面包和一个肉罐头。
他刚要往回走,突然狐疑的站定了,然后转过头去看那个打/手。
温白羽发现,于先生的这些打/手,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定身了一样,就像中了邪一样,不说话,不动作,甚至不眨眼,如果不是有呼吸,温白羽还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温白羽心脏一下就提起来了,瞥眼看到打/手手腕上有一个非常重的咬痕,突然心脏腾腾的跳,他还记得在酒店的时候,他们在餐厅里聊天,打/手们说实在照顾不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见人就咬,大家都受伤了……
温白羽呼吸有些紧张,那些咬痕发青,一看就是中毒了,难道也被控/制了?
温白羽抱着东西,深吸了一口气,状似镇定的走到于先生面前,然后把那些东西全都扔在一边,伸手快速的扶起于先生。
于先生书发现了他的异样,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也发现了温白羽的不同寻常。
于先生没有问出口,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坐起来,“看”向温白羽。
温白羽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让于先生靠着自己,用喂水做掩护,贴着于先生耳朵,小声说:“你的那些打/手,好像也中毒了。”
于先生正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他带来的打/手虽然没有上次那么多,但是数量也很可观,最重要的是,那些打/手人人都有枪,而且武/器配备的非常先进,甚至还带着手/榴/弹和炸/药。
于先生说:“先不要轻举妄动。”
温白羽偷偷环视了一圈,说:“我估计全都中招了……咱们拖延一下时间,等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风回来再说。”
于先生点了点头,装作喝水的样子,温白羽把面包拆开,想让于先生多少吃点。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听到“嘻嘻嘻”的笑声,从远处传过来。
温白羽后背一紧,那个小女孩又回来了!
温白羽呼吸发紧,一瞬间就看见那些打/手动了,他们的眼底卧蚕也出现了黑青的颜色,眼神呆滞,纷纷看向温白羽和于先生。
温白羽小声说:“我觉得拖延不下去了。”
他说着,慢慢架起于先生,于先生比温白羽高,正好架在他肩膀上,身/体晃悠悠的站起来,头晕目眩,再加上眼前看不清东西,好像站起来比躺着可怕了很多,一种无法控/制的黑/暗席卷过来。
于先生的呼吸有些急促,震颤着温白羽都感觉出来了。
温白羽说:“跟我走。”
他说着,架着于先生往外走。
那些打/手并没有立刻动,但是都用呆滞的目光看着他们,紧紧的盯着他们,温白羽仿佛感受到了毒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的背后,好像要把他们的后背烧出两个大窟窿。
就在温白羽架着于先生,马上要迈出墓室的时候,突听“嘻嘻”一声笑声,一张惨白的女孩脸突然出现在温白羽面前。
温白羽猛地吸了一口气,一手架着于先生后退,另外一手抽/出凤骨匕/首,一下划出去。
小姑娘快速后退,躲开温白羽的攻击,温白羽和于先生也快速后退,和小姑娘拉开距离。
就在这一霎那间,后面的打/手突然动了,举着枪冲着温白羽的后背,“嘭!”的放了一枪。
于先生猛地推了一把温白羽,将他向侧面推开,自己也往后倒去,一个打/手扑向于先生,用枪指着他的额头。
于先生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黑/暗中,耳朵反而更加敏/感了,他那双淡金色的眼睛波动了一下,突然伸手,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打/手的手腕,同时快速的跃起,猛地把打/手摔了出去,同时夺下打/手手里的手/枪。
“砰砰砰!”
于先生连发了三枪,冲着门口的小姑娘打过去,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凭着听力,也准确的打在了小姑娘脚前,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现在已经变成了筛子眼。
温白羽这个时候已经爬起来,抢到于先生旁边,说:“没事吧?”
于先生说:“没事,快走。”
小女该被于先生的子弹激怒了,凄厉的大笑着说:“谁也别想走!”
他说着,那些打/手开始疯狂的开火,无论什么都打,一时间墓室里变成了枪林弹雨,温白羽架着于先生快速的穿梭在墓室之间。
温白羽猛地冲过去,一下将小姑娘扑倒在地上,后面的打/手全都冲温白羽冲过来,外面还有女尸爬过来,于先生“嘭!”打了一枪,子弹一下打中了小姑娘的手腕。
小姑娘发出“啊啊啊啊”的凄厉叫/声,旁边的打/手和女尸,被他控/制的都暴怒起来。
温白羽粗喘着气,扬起风骨匕/首,就在这个时候,背心猛地一阵剧痛,温白羽的身/体一下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到了墓道里的墓墙上,随即腹中剧痛无比,好像都不能呼吸了,一阵阵的疼痛让大脑发白。
温白羽艰难的抬起头来,抹掉嘴角的血,发现是万俟流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杀回来了,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一片铁青,眼底已经变成了纯黑色,好像魔鬼一样。
于先生听到大刀的风声,立刻就知道是谁回来了,但是显然不是帮他们的,而是来杀他们的。
于先生冲着温白羽的方向快速跑过去,摸索着把温白羽架起来,说:“能走吗?”
温白羽说:“草他娘,肚子好疼,不能也要走。”
他说着,和于先生相互搀扶着,快速的往前跑。
小姑娘中了枪,情绪非常暴怒,身后的打/手女尸,现在还有一个发疯的万俟流风,在后面疯狂的追逐他们。
两个人跑了一阵,于先生失血过多,头非常晕,冷汗涔/涔的流下来,已经湿/透了衣服,跑起来摇摇晃晃的。
温白羽则是腹部太疼了,刚才那一下被踢的狠了,后背还在疼,不过和腹部的绞痛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墓道是笔直的,后面的粽子和打/手已经追上来,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万俟流风,万俟流风手中的刀发出嗡鸣的声音,嘴里不停怒吼着“杀了那个怪物!”,这一声声的怒吼,似乎都刺/激着于先生的神/经。
“呼——”的一声,大刀从背后飞过来,温白羽喊了一声:“当心!”
他说着,猛地一压于先生,两个人立刻趴倒在地上。
就在趴在地上的一霎那,哪想到地板发出“咔吧”一声响声,紧跟着地板一下豁了。
竟然是个翻板!
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两个人身/体一下下陷,这下的确躲过了大刀,但是下面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翻板打开,两个人同时陷下去,翻板发出“咔!”的一声,又转瞬闭合。
就在闭合的一霎那,温白羽就听到“嗖——”一声,有什么东西一下拽住了温白羽的脚脖子,不是手,是绳子一类的,一下纠缠住了。
温白羽发出“嗬!”的一声低吼,脚脖子被狠狠一抻,全身的重量都系在一点上,头朝下大脑充/血,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但是就在这一霎那,温白羽猛地伸手一抓,紧跟着身/体又是一紧,他听到绳子发出“吱呀……”一声,有点不堪重负。
于先生也是“嗬……”了一声,但是他是疼的抽气声。
于先生被温白羽抓/住胳膊,两个人就吊在半空中。
四周非常黑/暗,温白羽挣扎着仔细看了看,这地方是个机/关空间。
是墓主特意设计出来,给盗墓贼享受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享受,那是因为这地方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确是个“好地方”。
翻板下面是个很大的空间,少说也有一个墓室大小,翻板开启又闭合,翻板上有绳子和套锁,可以拴住掉下来的盗墓贼,绳子非常长,一旦被倒挂在这个空间里,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恐怕只能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更可怕的是,这个空间并不简单是空空如也的,还有很多“陪客”。
只见洞顶上,倒吊着很多死尸,一个个全都腐烂透了,有的还套着衣服,有的衣服都腐烂没了,有的绳子则是空的,不知道是不是连骨头都烂光了。
一个个尸体就像晾咸肉一样,倒挂在空中,温白羽他们下来的时候,翻板打开,产生了对流的空气,一瞬间所有的“咸肉”全都“吱呀……吱呀……”的摇晃起来,看起来非常可怕。
温白羽低头一看,好家伙,下面也全都是钢针倒刺,如果盗墓贼被拴住了腿,他妄想划断绳子,那么掉下去也绝对被扎成筛子眼,如果掉下来的时候,翻板上的绳索,没有成功拴住盗墓贼的腿,那么直接掉下去,不摔死也扎死,反正都是一个死。
温白羽被倒挂着,紧紧/抓/住于先生,于先生身/体抻着,发出沉重的喘息声,有“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传进温白羽的耳朵。
温白羽往下一看,于先生的伤口撕/裂了,正在流/血,他脸色本身就白,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血色了,嘴唇也从鲜红色,变成了淡紫色。
于先生深吸了一口气,说:“温白羽,松手吧。”
温白羽腹部绞痛,这么抻着也非常难受,向上看了一眼,又向下看了一眼,突然灵光一闪,说:“对流风?翻板开启的时候有对流风,下面肯定有出去的通道……我有办法。”
他说着,抓紧于先生的手,说:“抓紧了。”
于先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且眼睛也看不见,只剩下了一片漆黑,说不绝望实在太矫情了。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身上猛的白光一现,突然变成了鸿鹄,兜起于先生,同时翻板上的绳子发出“崩——”的一声,直接被扯断了。
温白羽变成鸿鹄之后,就觉得腹中奇痛无比,浑身发冷,他忍着疼痛,拽着于先生,猛地向下扎去,同时展翅滑翔,蹭着地上的钢针飞过去。
果然就看到了一条小通道。
通道前面没有任何钢针,这条通道很简陋,估计是手工挖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吊在这里的人有幸存者,下来之后挖了这么一个逃生通道。
温白羽把人放在地上,一下就没劲了,猛地落在地上,身上白光一现,从鸿鹄变成了人形。
温白羽感觉有些冷,蜷缩起来,但是一点儿劲也没有了,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于先生失血过多,身上又全是血,落地之后,也没动一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温白羽浑身发冷,感觉在瑟瑟发/抖,肚子里很疼,疼得要死,疼的他出冷汗,然后被阴风一吹,更是瑟瑟发/抖。
但是后来竟然慢慢的好了起来,腹部的疼痛慢慢好转,然后平静了下来,温白羽只剩下发冷了。
温白羽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他梦见了万俟景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在墓室里看过那些壁画的缘故,他梦见的万俟景侯是长发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坐在马上,仰着头,正和自己对视。
其实温白羽那次见到万俟景侯,第一个印象并不是万俟景侯有多帅,而是觉得他的眼神,好像能把人吸进去,非常的吸引人,而且非常温柔,尽管他之后做的很多事情,都不温柔。
他就那样和万俟景侯静静的对视,万俟景侯突然伸出手来,抚/摸/着温白羽的脸颊。
温白羽也不知道为什么,抚/摸/着自己脸颊的万俟景侯,在转瞬之间变成了一个粽子,吓得温白羽顿时就醒了,猛地一睁眼,果然就感觉有东西在摸自己的脸颊。
而且那不是梦,真的是一个粽子。
粽子的手已经变成了白骨,还带着腐烂的臭气,温白羽吸了一口气,差点直接呕出来。
粽子的手摸/到温白羽的脸颊,突然一使劲,就要把骨头扎进温白羽的肉里。
温白羽猛地一跃而起,一脚将那粽子直接踹出去,粽子发出“咯咯”一声,立刻向后飞去,直接掉在了钢针上,一下被卡主了,动了几下都起不来。
温白羽这才松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来,发现的确很冷,这也不是做梦,因为他刚才办成了鸿鹄,衣服都坏了,现在浑身光溜溜的,不冷才怪呢。
温白羽在旁边摸了一下,他刚才背着一个背包,背包摔在旁边地上,匆忙的拉开翻找了一下,真幸/运,根本没衣服,倒是有一个手电。
温白羽把手电拿出来,找了一下四周,发现于先生还躺在旁边,他身上好多血,已经结痂了,不再流/血。
温白羽爬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活着。
温白羽首选脱/下了于先生的银灰色外衣,他的衣服是长款,又比温白羽高,温白羽穿上之后,系上扣子,有点咣当,感觉像是个大口袋,别看于先生看起来瘦,但是身上很有料,肌肉也比温白羽多,温白羽里面也没有任何衣服,当然穿着咣当。
温白羽弄好了之后,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发现钢针地上全是死尸,看起来非常可怕,不知道这些尸体会不会起尸。
温白羽觉得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而且万俟景侯还没有找到,万俟流风又发狂了。
温白羽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背包,然后轻轻拍了拍于先生。
于先生呼吸平稳,但是有点微弱,被拍了两下根本没有反应。
温白羽看他脸色很差,这时候应该正在昏睡,不想打扰他,但是现在他的状况肯定背不动于先生。
温白羽干脆坐下来,盘着腿,托着下巴看于先生,等着他醒过来。
温白羽盯着于先生看了两分钟,忽然想到万俟流风一直说于先生非常漂亮,是个漂亮的男人,万俟流风对于先生几乎是一见钟情,而且还念念不忘。
但是温白羽怎么看,怎么觉得于先生的样貌平淡无奇,丢在人堆里根本看不见。
温白羽心里好奇,问题当然出在人/皮/面/具上。
温白羽慢慢爬过去,轻轻伸手在于先生的脸上摸索了一圈,因为刚才的激战,于先生又受了伤,掉下来的时候刮到了脸,脸上破了一点皮,难得的是,面具被蹭开了一个小角。
温白羽实在太好奇了,终于还是伸手过去,轻轻/搓了两下那块翻起来的皮子。
皮子越挫越大,温白羽心里腾腾地跳,感觉在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温白羽很耐心,怕把于先生弄疼了,万一于先生突然醒过来,他就看不到于先生真正的脸了。
他搓了足足五分钟,终于把那块皮子搓大了,然后慢慢的往下撕,人/皮/面/具竟然无比轻薄,甚至只有薄薄的一层,稍微一使劲就能给拽破了。
温白羽慢慢往下拽,很快,于先生本身的额头露了出来,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苍白,竟然透着一股水亮的感觉,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随即,于先生的眼睛闭着,线条很柔和,鼻梁也露了出来,鼻梁很挺,鼻子很纤细,鼻头是小巧的圆形,看起来非常漂亮,鼻梁的弧度堪称完美,并没有面具下那么硬朗的线条。
温白羽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手一哆嗦,结果面具一下破了,正好从鼻梁为中线,温白羽有点遗憾,这样只能拉下来半张,只能看到于先生半张脸,另外半张还要重新搓开。
温白羽更加小心翼翼的往下拽很快的,很快的,就把这半张拽了下来。
拽下来的一霎那,温白羽看到了于先生比较全面的半张脸,随即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差点把温白羽炸懵了!
温白羽震/惊的看着于先生那显露/出来的半张脸,心脏跳得更快了,自言自语的说:“这怎么可能?”
他说着,快速的伸手,去拽于先生的另外半张面具。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于先生突然醒了,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一把抓/住了温白羽的手腕。
温白羽吓了一跳,说:“你……你醒了?”
于先生慢慢坐起来,说:“很疼。”
温白羽赶紧收回手,他刚才把于先生的脸都搓红了,能不疼吗,怪就怪这张面具贴的太严实了。
温白羽有点尴尬,于先生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东西,也看不见温白羽的尴尬。
于先生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慢慢把另外半张面具也摘了下来。
于先生淡淡的说:“反正你已经看到了,我猜你肯定已经想到了。”
于先生整张脸都暴/露在温白羽面前,这回事真真正正的面容。
确实非常漂亮,线条柔和完美,怪不得万俟流风会对于先生一见钟情,而且念念不忘,于先生确实是这么一个人,而且很有气质。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于先生的脸,让温白羽太震/惊了,因为这张脸,温白羽见过!
于先生笑了一下,说:“我说过,你们早就见过我,现在想起来了吗?”
于先生一笑,温白羽后背突然发毛,这个笑容他也见过,在那个明朝宦官的墓葬里,他们在进入主墓室之前,看到了悬挂在墓门上面的一面弦月镜子,当时众人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多余的人。
那个人长的酷似魏囚水,但是身/体纤细,脸部轮廓柔和,在镜子里冲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快速的消失了!
于先生的这张脸,和魏囚水简直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魏囚水身材高大,而且轮廓硬朗,但是于先生身材瘦高,轮廓柔和,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漂亮。
温白羽一阵语塞,说:“你……”
于先生慢条条的说:“你想的没错,我是魏囚水的镜像。”
温白羽更加诧异,说:“可是你……你的眼睛和他不一样。”
万俟流风没见过魏囚水,所以看到于先生的面容根本没有诧异,只是觉得于先生长得好看。
于先生目光平静,只是眼神有些虚无,很冷静的说:“温白羽,你知道我为什么是个怪物吗?”
温白羽看着于先生,就听他笑着说:“你把月亮玉盘想得太简单了,这些玉盘可以镜像物体,人们就运用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打算镜像出最完美的东西。当你打算镜像一个人,可是忽然觉得他的眼睛不够完美,镜像出来之后,你就把他的眼睛挖掉,然后找到一双完美的眼睛,挖出来,再次镜像,把镜像出来的眼睛,再装进去,这不就完美了?”
温白羽被他说得浑身冒鸡皮疙瘩,说:“你的眼睛……?”
于先生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我是这样的怪物,现在我瞎了,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可是如果没有这双眼睛,我就没有人力,没有资金,没有能力再想办法延续我的生命,我是一个要么注定做怪物,要么注定做废人的怪物……温白羽,你说我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咱们先走出这个鬼地方。”
他说着,用手电照了照四周,说:“这边有条地洞,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看起来很旧。”
温白羽站起来,背上背包,从背包里拿出绳子,系在自己腰上,然后又用另外一头,系在于先生腰上,说:“你现在看不见,咱们都拴上,免得你到时候找不到我,这个地洞很窄,咱们只能一个一个过,你如果累了,就拉拉绳子,我感觉到了就停下来。”
于先生从地上爬起来,点了点头,说:“走吧。”
两个人走到地洞旁边,温白羽钻进去,于先生跟在后面,两个人慢慢往里爬,他们身/体都不是太舒服,温白羽不敢爬得太快,于先生是不能爬得太快。
爬了五分钟之后,温白羽听到后面呼吸声越来越粗,有点喘不过来气,就停下来,说:“咱们休息一下吧。”
于先生立刻就倒在了地上,温白羽听见动静,但是没办法调头,说:“你没事吧?”
于先生喘着粗气,说:“暂时死不了,就是头晕的厉害。”
温白羽心说,那么大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肯定头晕。
休息了五分钟之后,两个人又继续爬了五分钟,然后又休息五分钟,这样反复下来,两个人累的都是够呛。
地洞很长,而且是人工挖的,走着走着就坍塌了,温白羽还要用匕/首刨土。
两个人爬了半个多少小时,其实整条路并不是太长,不过温白羽和于先生都感觉很艰难,从地洞里爬出来的一瞬间,温白羽顿时都绝望了!
竟然还在墓葬里!
这条根本不是逃生通道,或者挖通道的人根本是个二把刀,半吊子,不知道方位感怎么长得,竟然挖到了墓道里!
温白羽浑身把于先生从地洞里拉出来,于先生眼睛看不见,但是他很聪明,手按到了墙壁上得雕刻,顿时就了然了,说:“还在墓道里?”
温白羽说:“嗯,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他说着,扶着于先生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就看到地上到这几具已经腐烂完的骷髅,“嗬……”的抽/了一口气。
那些骷髅蜷缩在地上,看起来死前非常无助,温白羽蹲下来,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手指,顿时更加绝望了。
温白羽叹气说:“实在太晦气了。”
于先生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这有几具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我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手指,指尖的骨头都有受损,而且磨损程度很严重,这条道声通道应该是他们挖的,但是最后他们都死在了这里。”
于先生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温白羽说:“走吧,向前看看。”
两个人互相扶着往前走,前面突然出现了岔路,温白羽不是专/业的土夫子,虽然一直跟着万俟景侯下斗,但是多半都是万俟景侯来决定,他跟着走就行了。
于先生就更不是专/业的土夫子了,他一直是坐镇的老板,现在打/手都被别人支配了,于先生成了光杆司令,而且还受了重伤,眼睛也瞎了。
温白羽解释说:“前面有两条路,不知道走哪条。”
于先生皱了皱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淡金色的头发散下来,遮住柔和的脸孔,看起来更加漂亮。
明明和魏囚水一样的面容,但是气质和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和于先生同时后背一紧,说:“有声音。”
温白羽赶紧/抓/住于先生,往后躲,然后快速的把手电给灭了,捂住于先生的嘴,说:“别出声。”
于先生把温白羽的手扒下来,然后侧耳倾听前面的动静。
“嘻嘻……”
“嘻嘻嘻……”
“嘻嘻……”
温白羽看了一眼于先生,于先生的眉头皱的很紧,这声音太耳熟了,就是那个控/制人偶粽子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直在笑,随即温白羽就看到了远处有灯光,从岔路漂移过来。
等走的近来,温白羽睁大眼睛,深吸一口气,差点呕吐出来,这回轮到于先生捂住温白羽的口鼻了,幸亏捂紧了,不然温白羽的抽气声肯定被那个小姑娘听到了。
温白羽就看见那个灯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从岔路口飘逸出来。
小姑娘嘻嘻笑着,手中提着一盏灯,那盏灯其实就是个人脑袋,人脑袋是于先生的一个打/手,脑袋被切下来,当然已经死透了,眼睛挖了出来,里面点着蜡烛,在昏暗的墓道里,蜡烛也很昏暗,映照着人脑袋狰狞的脸色,还有两道血/泪。
小姑娘就抓着那颗脑袋的头发,当灯笼用。
而小姑娘的旁边,还跟着不少的打/手,另外还有女尸,还有一个人,则是一脸漠然的万俟流风。
小姑娘站在岔路口上,他从另外一边走过来,目前面对着两个岔路口,一个是他们这条,如果小姑娘走过来,必然就会和他们打一个照面,对面那么多人,还有中邪的万俟流风,而他们一个怀/孕,一个重伤,用眼睛看也知道打不过。
温白羽和于先生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靠着墓墙伏/在那里。
小姑娘嘻嘻笑着,说:“流风,该走哪条路?还不快带我去?”
小姑娘叫的很亲切,温白羽感觉到于先生捂着自己口鼻的手一下就用/力了,好像要把温白羽捂死似的。
温白羽也不敢说话,也不敢用劲,怕那边的人发现,只能被狠狠捂着口鼻,憋得脸色都青了。
万俟流风没有说话,脸色仍然非常淡漠,在跳动的烛火下,幽幽的走向了对面的墓道。
温白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选择这条墓道,这样不会打一个照面。
那伙人往墓道里走,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声音还没有消失,小姑娘嘻嘻笑着,一直发出“嘻嘻……嘻嘻嘻……嘻嘻……”的声音,在黑/暗的墓道里传来阵阵回音,听起来可怕极了。
随即又有微弱的声音传过来,还是小姑娘再说话,“流风,我走累了,你抱着我。”
那些人已经没有影儿了,只剩下声音,温白羽这才松了口气,于先生好像在愣神,捂着温白羽的手还在用/力。
温白羽差点被他活活捂死,立刻扒掉于先生的手。
于先生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捂着胸口坐在一边,胸口起伏很大,看起来气得不轻。
温白羽看着于先生的反应,估计于先生是吃醋了,虽然于先生对万俟流风的态度一向模棱两可,但是看得出来,其实于先生被万俟流风吃的死死的,那个小姑娘刚才表现出和万俟流风很亲/密的状态,于先生已经气的胸口发疼,感觉里面的内伤还没有好。
温白羽见他坐下来喘粗气,说:“还能走吗,咱们快跟上他们。”
于先生说:“别跟的太近。”
两个人等了一小会儿,然后才悄声息的跟上去,这次不能开手电了,不过于先生也用不着手电。
两个人悄悄的跟着前面的人,他们跟得不紧,但是前面的小女孩一直在笑,所以根本不会跟丢。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温白羽拉着于先生也停了下来,他们就躲在墓道拐弯的地方,用拐角掩藏着踪迹。
小姑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撒娇的说:“流风,还不去开门?我都累了,腿好酸,抱着我去。”
于先生气的攥紧双拳,温白羽怕他骨头咔吧响,这样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温白羽想要回头去劝于先生一下,这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于先生的背后,有一只披头散发的女粽子,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席卷上来,冲着两个人扑过来。
温白羽没想到后背会出现女尸,温白羽猛地推了一把于先生,于先生往侧面一倒,“咚!”一声撞在墓墙上,女尸扑了空,头发“嗖——”的一声伸长,突然将温白羽卷了起来,卷住温白羽的双手,然后又去卷他的脖子和头。
温白羽猛地一挣扎,女尸发出“咯咯咯咯咯!!”的吼声。
前面的小姑娘突然听着了笑声,说:“什么人在那里!”
温白羽心里喊了一声“不好”,这是被发现了,他猛地踢开女尸,抓/住于先生的胳膊,小声说:“快跑!”
两个人往前跑,身后有粽子追过来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抓/住温白羽,温白羽发出“嗬——”的一声,还没有说话,立刻被人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搂住腰,一下拽进了旁边的墓道里。
于先生听见温白羽的惊呼声,还想帮忙,但是那个人力气非常大,温白羽和于先生的腰上都栓了绳子,以免于先生眼睛看不见走丢,结果于先生也一下被拽进了黑/暗的墓道岔口里。
温白羽感觉到那个人紧紧的搂着自己,大手非常热,捂着自己口鼻的手虽然用/力,但是小心翼翼的,那人带着温白羽退进墓道里,紧紧/贴着一处凹槽的墙壁,于先生则是被生托进来的。
听到粽子追过来的声音,立刻爬起来,也扎进凹槽里,后背紧紧/贴着墙壁。
就听到那些粽子发出“咯咯咯咯咯……”的声音,然后顺着墓道直接追过去了,根本没往岔路里看。
于先生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墓道太黑,他心里又紧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捂住自己的是什么人,那人突然将温白羽一推,按在墓墙上,低头就吻了上来。
温白羽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热度,唇/舌交/缠在一起,反复的厮/磨着,温白羽身/体阵阵打颤,嗓子里发出滚动的声音,伸手紧紧搂住那个人的腰身。
是万俟景侯的气息……
万俟景侯疯狂的亲/吻着温白羽的嘴唇,啜/着温白羽的舌/尖,捧着温白羽的脸颊,变换着角度的亲/吻着他,两个人激烈的亲/吻着。
于先生听到旁边的动静,顿时明白过来了,但是粽子还在不断的从旁边涌过去,这两个人暗潮汹涌,于先生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屏住呼吸,不让那些粽子发现他们。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吻得腿脚发软,他能感觉到万俟景侯的担心和不安,极度的配合让万俟景侯慢慢稳定了下来。
粽子渐渐都追了过去,墓道慢慢安静下来,万俟景侯和温白羽紧紧搂在一起,他的手从温白羽的衣服开口钻进去,一下就摸/到了温白羽光溜溜的腰/臀。
温白羽抖了一下,身上更是没劲,万俟景侯一手穿过温白羽的腋下,伸手托住他,一手就轻轻/抚/摸/着温白羽的腰/臀,感受着光滑的肌肤。
温白羽被他摸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又痒又麻的,再加上瞬间放松/下来,嗓子里发出“嗯……”的一声轻叹。
于先生终于忍不住了,说:“你们等一会儿在做/爱可以吗?”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一张老脸通红,万俟景侯则是慢条条的把手掌从温白羽的衣服里抽/出来,搂住腿软的温白羽,声音沙哑温柔的说:“受伤没有?”
温白羽摇头说:“我没事,于先生受伤有点重。”
万俟景侯早就看见了于先生的脸,不过并没有太过惊讶。
温白羽说:“你呢?受伤了吗?”
万俟景侯说:“也没事。”
于先生语气很冷淡,说:“等一会儿在叙旧,前面好像有动静。”
他说着,温白羽也听见了声音,好像是开门的声音,刚才那小姑娘说让万俟流风开门,不知道是开什么门。
万俟景侯说:“前面应该是主墓室了,咱们走。”
那些粽子和打/手全都去追人了,温白羽万俟景侯还有于先生快速的往前走,就看到前面竟然有火光,一扇大门已经打开了,竟然是半圆形的大门,大门里透露/出长明灯的灯光。
小姑娘和万俟流风应该已经走进去了。
三个人悄无声息的走到门边,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往里看了一下境况。
墓室非常巨大,墓室正中放着一口棺/材,一口金棺。
墓室非常奢华,看起来建造的很宏伟,这绝对是天子级别的墓室。
小姑娘和万俟流风就站在墓室中间,万俟流风浑身是血,而且他的左腿骨折了,因为被支配,完全不觉得疼,那截白生生的骨头又扎了出来,看起来非常可怕,不断流着血,但是他毫无知觉。
于先生根本看不到这一幕,只能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小姑娘看见那口金棺/材,突然笑了起来,这回不是嘻嘻的笑,而是哈哈哈大笑,疯狂的说着:“玉盘是我的了!玉盘!玉盘!!”
她说着,转头看向万俟流风,说:“流风,还不快开棺?”
万俟流风答应了一声,看起来是完全被支配了,一点儿也没有反/抗或者犹豫,立刻走过去。
万俟流风手中的大刀一转,立刻插/进了金棺/材里面,猛地往下一撬,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金棺/材一下就被撬开了,棺/材盖子直接被击飞上天,然后“轰隆——”一声落在了地上,把地板砸出一个大坑。
万俟流风打开棺/材,眼睛注视着棺/材里的东西,在那一刻,他的眼睛却突然波动了一下,死死注视着棺/材里的东西……
小姑娘高兴的说:“流风,是不是有玉盘?快把玉盘交给我!”
万俟流风这个时候却定定的站在棺/材面前,他的眼神很奇怪,突然开始疯狂的闪动着,好像汹涌澎湃的暗河一样,不断的翻滚着波涛。
万俟流风的脸色突然痛哭起来,不断的挣扎着,脸色狰狞起来,嗓子里发出“嗬……嗬……”的的吼声,好像一头豹子,一只老虎一样!
他紧紧的盯着棺/材,手中的大刀发出激烈的嗡鸣声,好像随时会飞出去。
温白羽奇怪的说:“他怎么了?”
万俟景侯皱眉说:“棺/材里有什么?”
小姑娘发现万俟流风的态度不对劲,好像要从自己的控/制之中挣扎出来,立刻大吼一声:“万俟流风!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玉盘拿给我?!”
万俟流风还是置若罔闻,死死盯着那口棺/材,金棺/材里躺着一个人,他身穿黑色的敛服,身/体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那个人的皮肤是小麦色的,长着一双虎目,高高的鼻梁,看起来威严又严肃,像一个沉睡的王者。
他身边都是金银玉石,最贵的陪/葬品,双手捧着一个半月形的青铜盒子,盒子里似乎装着什么。
装了什么,干什么用的,万俟流风一点也不在乎。
他眼里现在只有那个,躺在棺/材里,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
万俟流风脑子里疯狂的眩晕着,一阵阵回忆冲进来,有人/大吼着:“杀了那个怪物!杀了那个怪物!”
“别让那个怪物跑了!”
“别让他跑了!”
“杀了那个怪物!!!”
到处都是嘶吼的声音,火光交错,剑戟横生,万俟流风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动着。
万俟流风呆呆的看着金棺/材,小姑娘发现他竟然挣脱出了自己的控/制,当即杀心已起,猛地朝着万俟流风的后背冲过去。
温白羽说:“不好!”
万俟景侯第一时间冲出去,龙鳞匕/首一摆,小姑娘哪想到有人杀出来,立刻退开一步,万俟景侯猛地往前一蹿,就地一滚,同时匕/首一划,就听“嗖——”的一声,小姑娘的双膝一阵鲜血,突然跪倒在地上。
温白羽和于先生冲出去,去找万俟流风,万俟流风还整愣着,一动不动。
小姑娘根本接不住万俟景侯一招,外面的粽子和打/手疯狂的涌进来,万俟景侯刚要解决那个小姑娘,就听温白羽“嗬——”了一声。
万俟景侯一回头,小姑娘顿时被粽子和打/手包围住,团团的围着她,将人往外送。
万俟景侯“啧”了一声,追到墓门门口,不过没有再往前追,转身两步跑回来,往金棺里一看,也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金棺里躺着一个万俟流风。
而金棺外还站着一个万俟流风。
万俟流风的面色很痛苦,手中的大刀在不断的嗡鸣着,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已经从控/制中挣扎出来,目光扫过万俟景侯,有些颓丧的说:“我不是你侄/子……我才是那个怪物……”
温白羽看向万俟流风,万俟流风目光很绝望,他手中的大刀在嗡鸣中,突然发出“啪嚓——!”一声巨响,一下变成了苍白的粉末,全都散落在地上。
万俟流风退了一步,松开手,一碰白色的粉末“哗沙沙”的掉在地上。
温白羽想到万俟流风发疯时候总是说那句话,“杀了那个怪物”。
万俟流风喉结滑/动着,艰难的说:“我才是那个怪物……”
于先生看不见东西,淡金色的眼睛晃动着,说:“万俟流风,你到底怎么了?”
万俟流风看向于先生,看见他胸口的血迹,苦笑了一声,重复说:“我不是万俟流风,我才是那个怪物。”
温白羽觉得他已经隐约猜出了七八分,剩下的三两分,就等着证实了,而证据就是棺/材里的遗体。
万俟景侯突然伸手进金棺/材里,在里面掏了一下,掏出来一把大刀,那是万俟流风最钟爱的兵器,削铁如泥,据说是寒铁所制。
万俟流风从小臂力过人,而且展现出很惊人的武学天赋,骑马射箭样样精通,万俟景侯很看重自己这个侄/子,让人给他寻找好铁,做了一把好刀,刀很重,适合上战场打仗,别人双手才能挥动,万俟流风单手就能舞的行云流水。
这把刀一直佩戴在万俟流风身边。
而刚才的大刀突然变成了粉末,他们见过那种粉末,像石膏一样,那是镜像。
万俟景侯从棺/材里掏出来的那把,才是真的。
万俟景侯看了看手里的刀,又看了看万俟流风,万俟流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闪动着,眯着眼睛,眼眶已经红了。
万俟景侯又从遗体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金/帛,金/帛卷起来,卷成了一个小圆筒,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迹,好像遗书一样。
万俟景侯展开金/帛,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字迹,温白羽实在好奇,说:“上面写了什么?”
于先生似乎也猜出了一二,但是他看不见东西。
万俟景侯复述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这的确是万俟流风的一封遗书,而且估计是没有公开过的,写的很随便,并不想让别人看到。
万俟流风年少有为,继位的时候才二十五岁,他从小没有父亲,万俟景侯就跟他的父亲一样,或许是受了万俟景侯的影响,万俟流风的性格也很独断霸道。
在万俟流风继位三年中,襄国继续向鼎盛推进,直到他看到了“那样东西”。
金/帛上没有写“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万俟流风看到了自己的生死。
万俟流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给自己修了墓葬,当时有封地的官/员进献宝物,万俟流风就得到了半圆形的玉盘,后来他发现,自己可能不用死了,因为这块玉盘,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于是万俟流风做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他用玉盘复制了自己的镜像,想要延续自己的生命。
但是镜像是镜像,本体是本体,万俟流风的想法很荒唐,他不但没有延续生命,而且复制出了另外的自己。
当时的情况,只有少数的心腹知道,万俟流风复制出了很多自己的镜像人,然后他慌了,下令全都杀掉。
“杀了那个怪物!杀了那个怪物!”
当时王宫里充斥的都是这样的喊声。
万俟流风的遗体保存的非常好,但是那个半圆形的青铜盒子,竟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眼前活着的万俟流风,身/体是冰冷的,应该是个粽子无疑,这样看来,这个万俟流风,应该是下葬的时候,不小心又复制出来的。
而万俟流风一直听到“杀了那个怪物”,其实并不是让他去杀别人,而是那些士兵追喊他的声音。
万俟流风颓然的坐在棺/材面前,看着棺/材里的遗体,默默的说:“原来我才是怪物,我只是不想记起来罢了,我不是你的侄/子,我也不是万俟流风。”
他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揉/搓了一下。
于先生的喉/咙抖动了一下,突然快速的冲过去,一把抓起万俟流风的领子,将人拽起来,不过因为万俟流风很壮实,于先生牵动了伤口,伤口有点撕/裂,“嘶……”的疼的呻/吟了一声。
万俟流风紧张的说:“于先生……”
于先生用淡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万俟流风,但是毫无焦距,平时灵动锐利的眼神,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万俟流风终于注意到了于先生的眼睛,说:“你的眼睛,怎么……”
于先生却不想和他说这些,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拽着的领子,大吼着说:“万俟流风!你站起来!谁说你是怪物?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做就直接放弃了,你没杀/人,也没害人,为什么像个孙/子一样低声下气!”
万俟流风怔愣的看着于先生,于先生平时都是优雅从容,说话也慢吞吞的像个绅士,从来没有嘶声力竭的大吼过,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而此时的于先生,头发散乱,嗓子都劈了,淡金色的眼睛毫无焦距,却反射着跳动的烛/光,显得明亮夺目,眼眶有些发红,紧紧抿着失血的嘴唇,下嘴唇微微颤/抖着。
温白羽叹了口气,说:“于先生说得对,这也不是你的错。”
万俟流风吸了一口气,看向温白羽,说:“太傅……”
万俟景侯突然一扬手,将手中的刀一下甩过去,万俟流风猛地一手接住,顿时有些惊讶。
这把大刀是陪/葬物,是万俟流风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也是他一生的战功体现,万俟景侯却把这把刀扔给了他。
万俟景侯说:“他想要活下去,那你替他活下去。”
万俟流风嘴唇颤/抖了一下,跟一个半大的孩子一样,眼眶发酸,说:“我还能叫您叔父吗?”
万俟景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说:“傻侄/子。”
温白羽拍了一下手,说:“好了,心灵鸡汤回家再喝,把半月玉盘拿着,咱们先出去再说。”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过去拿玉盘,温白羽说:“小心点,那个青铜盒子是打开的。”
万俟景侯随便从旁边捡了一个陪/葬品,把宝石从上面抠下来,在手掂了掂,然后猛地甩过去,就听“啪!”的一声,宝石一下将青铜盒子打中了,盒子立刻合上。
温白羽探头一看,好家伙,宝石果然从一颗变成了两颗……
万俟景侯把青铜盒子拿出来,放进背包里,然后把棺/材扣好,说:“走吧。”
众人点点头,准备往外走,这个时候于先生突然一下跪倒在地上,万俟流风冲过去,一把抱住于先生,说:“于先生,于先生?你怎么了?”
温白羽说:“不好不好,他伤口是不是裂了?咱们赶紧出去。”
万俟流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脑子里非常混乱,被支配的时候做的事情,好像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仔细一回忆,突然想起来了,他似乎扎了于先生一刀,回忆的很虚幻,但是鲜血从于先生的胸口喷/出来,喷溅在他脸上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万俟流风心里很乱,抱起于先生往外冲,说:“于先生,于先生你千万别睡,求你了。”
众人快速的从墓葬出去,幸好大坑的位置,还有绳子挂在那里。
众人从下面爬上来,于先生受了伤,只有温白羽开车。
温白羽快速的开着车往城镇赶,现在是下午,马上要天黑了,大家把于先生送进医院,于先生有内伤,能挺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而且还中了毒。
蛋/蛋的眼泪对这种毒没有效果,医生也没检/查出来是什么毒,不过幸好的是,于先生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眼睛还是看不见。
于先生一直在住院,他伤的很重,在小城镇抢救了一下,住了几天院,就转院到北/京去了。
万俟流风天天陪床,不过于先生每天睡觉的时间长,几乎不怎么说话,醒了就是吃饭,然后又睡觉。
护/士说于先生是严重贫血,不愿意说话肯定是正常的,需要长时间的修养。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看了一次于先生,因为于先生身/体很差,怕被传染,所以基本不让人探视,只留一个人陪床就可以。
万俟流风有些担心于先生,说:“于先生几乎都不说话,也没什么精神,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温白羽看了看于先生的化验单,输了两次血,血色素已经不算太低了,他之前也贫血过,应该不算严重了。
温白羽拍了拍万俟流风的肩膀,说:“我看于先生是心病吧?你跟他多说说话,他眼睛看不见,估计心里不舒服。”
万俟流风有点犯难,说:“我天天都和于先生说话,可是他不怎么理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于先生生气了?”
温白羽心说,你那一刀还不够啊……
探视没多长时间,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就走了。
万俟流风不敢把于先生一个人留在病房,赶紧回去了。
于先生醒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但是听到万俟流风走进来,突然就闭上眼睛了。
万俟流风更加肯定了,于先生一直在睡觉,也不说话,应该是不想理他。
万俟流风坐在病床旁边,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坐立不安的。
于先生被他吵的受不了,说:“我想想休息,麻烦你出去一会儿可以吗?”
万俟流风顿时心里都凉了,轻声说:“我不出声,能留在病房里吗?我怕你有事找不到人。”
于先生说:“旁边有呼叫按钮,有事会有护/士过来。”
万俟流风心里更加凉了,说:“那我……那我出去了,于先生你有事喊我也行,我就站在门口,你轻轻喊一声我就能听见。”
他说着,站起来往外走,于先生突然叹口气,说:“算了,你还是留在屋里吧。”
万俟流风一听,顿时高兴起来,转过来立刻坐在床边,紧紧盯着于先生看。
于先生侧过身去,背朝外面朝里躺着,张着眼睛又“盯”着墙面,突然平静的说:“你不用陪床了,我的血色素正常了,你回去吧。”
万俟流风立刻紧张的说:“于先生,你为什么赶我走?如果你生气,你就打我,你要是真不解气,你也插/我一刀,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于先生抿了抿嘴唇,说:“我眼睛看不见了,万俟流风,你还是走吧,你喜欢我完全是因为幻觉,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没办法再对你用幻觉了,你明白吗?”
万俟流风豁然站起来,激动的说:“我当然不明白!于先生,我真的喜欢你,而且你的眼睛是因为我的原因才看不见的,我当然要管你,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这点你放心,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会一直跟着你。”
于先生嘴唇颤/抖了一下,说:“你真让人厌烦。”
万俟流风颓丧的说:“那也没办法,谁让当初是于先生先惹我的。”
于先生突然说:“你刚才说,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万俟流风立刻说:“对对,于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让我去做就行了。”
于先生翻身回来,眼睛搜索着万俟流风的方向,紧紧“盯”着他,说:“我现在想/做/爱。”
万俟流风顿时脸色通红,说:“于先生,你……你现在身/体不是……”
于先生脸色沉下来,说:“做不做,不做滚。”
他说着,突然冷笑起来,自嘲的说:“我就说过了,你完全是因为幻觉,果然是这样吧?”
万俟流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调头就走,于先生的笑容终于凝固了,淡金色的眼睛晃动着,猛地背过身去,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万俟流风走到门口,并没有出去,伸手关上/门,然后利落的上锁,又走到窗口,把窗户关上,上锁,拉上窗帘。
然后快速的一步迈到床前,一下掀开于先生的被子,于先生吓了一跳,淡金色的眼睛里全是诧异,眼眶发红,还有点湿气。
万俟流风快速的扯开自己的衣领,翻身上/床,使劲亲了亲于先生发湿的眼眶,声音沙哑的说:“于先生……于先生……你都不知道我忍的多难受,我又怕你受不了,这回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于先生有点发愣,万俟流风的动作就跟野/兽一样,于先生吓得推着他,说:“你……你疯了吗?”
万俟流风声音沙哑的说:“我不管,是于先生的错。”
万俟流风见于先生双眼没有焦距,因为看不见东西,已经没有了平时假装淡定的伪装,肌肉/紧张的绷着,有点惊慌无措,干脆紧紧闭上眼睛。
万俟流风亲着于先生的眼睛和嘴唇,说:“于先生,你好像很紧张。”
于先生嘴唇哆嗦着说:“是你体温太低了,太,太凉了。”
万俟流风沙哑的笑着,说:“你在颤/抖呢,于先生,感受到了吗?好/紧,好热。”
于先生简直无/地/自/容了,说:“你这个疯/子,平时装的那么愣!”
万俟流风笑着说:“嘘……小心被听见了。”
于先生有点后悔,他只是想知道万俟流风喜欢自己,是不是向别人喜欢自己一样,因为这双不同寻常的眼睛。
然而于先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检/查血色素的时候,护/士惊讶的问于先生干了什么,血色素竟然掉了好多!都没有流/血,怎么突然就掉了几克血色素。
于先生已经没办法回答了,虽然没有流/血,但是的确流了别的东西,而且流了很多,导致于先生身/体有点受不了。
于先生再也不敢招惹万俟流风这个疯/子了,平时笑起来跟二愣子似的,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就跟老虎豹子一样,抓/住猎物就不撒嘴了。
于先生住院一个星期之后,就成功出院了,准备回家疗养。
万俟流风粘着于先生,一刻也不离开,温白羽家里空房很多,就接于先生过来住,出院的时候,温白羽开车,带着万俟景侯去接他们。
万俟流风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在后备箱,殷勤的扶着于先生上车。
于先生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但是一上车,就知道还是有事的,因为温白羽开车太生猛了,特别的爷们儿,比他的外表爷们多了,野性十足,特别的狂野……
于先生半路就吐了,到了小区门口,已经脚步虚扶了。
温白羽恨铁不成钢的说:“年轻人,要锻炼身/体啊,身/体这么虚怎么行?”
于先生:“……”
他们的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正好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开过来,温白羽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匡少义的车。
他这几天去幼儿园,经常看到匡少义的车子停在对面的马路上,等着接章巷之下班,所以自然能认出来。
匡少义看见他们,下了车走过来,递来一个红色烫金的信封给他们。
温白羽一看,顿时惊讶的说:“请柬?!”
他说着,往下看了一眼,看见一个“匡”字,顿时更加惊讶了,说:“你和章巷之要结婚?”
匡少义一脸无奈,似乎被戳了软脚,说:“你看清楚,是我二叔要结婚了。”
温白羽这才仔细看,原来真是“匡佑启”,而不是“匡少义”。
另外一个名字写的则是——桑林。
这自然是鬼师的名字。
温白羽说:“你二叔要结婚了?这么快?”
匡少义说:“我专门给你们来送请柬的,还要去别的地方送,我先走了。”
温白羽突然拉住匡少义,不过万俟景侯立刻投出一个很不善的眼神,匡少义赶紧撇开温白羽的手以示清/白。
温白羽兴/奋的摸/着下巴,说:“你二叔和鬼师都是男的,怎么结婚?结婚不是邀请很多老家的人吗?”
匡少义揉了揉太阳穴,说:“你知道我二叔的,老狐狸一只,鬼师又那么听话。”
温白羽更加兴/奋了,两眼冒光,说:“鬼师会穿婚纱吗?”
匡少义眼皮腾腾跳,说:“应该吧,具体我不知道,是他们自己选的。”
温白羽笑着说:“好期待啊,鬼师长得那么可爱,穿婚纱是什么样子?”
匡少义笑了一声,说:“我先走了,温白羽你自求多福吧。”
温白羽回过头来,就见万俟景侯脸色不善的看着他,嘴角挑着,说:“白羽,谁长得那么可爱?”
温白羽吸了一口气,说:“我说我家万俟景侯那么可爱。”
万俟景侯突然下了车,然后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将温白羽抱下车来,温白羽打着挺的挣扎,说:“光/天/化/日/你抱着我/干什么,别人都在看呢!我的车还没锁呢!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疼,特别疼。”
万俟景侯把车钥匙扔给万俟流风,然后抱着温白羽进了楼梯间,把温白羽放在楼梯的扶手上,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神,“咕嘟”咽了一口唾沫。
万俟景侯低笑着说:“没事,我有分寸,不会弄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