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展台上已经放上了第一个展品,放在盒子里,根本看不见真容。
温白羽他们走过去,前面的座位满当当的,全都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十张桌子全都坐满了,这也算是道上最大的盛况了,连退隐多年的鬼侯都来了。
鬼侯已经坐定,陆续又有很多人往这边走,排场都非常大,带着很多弟/子,走过去之后立刻有人给让路,简直就是通行无阻。
温白羽忍不住回头摸了摸万俟景侯的脸,心想着万俟景侯在现在可还不是道上有名的土瓢把子,所以人家见着他也不会让路,看来只有脸好看还不行啊,脸好看挤不到最前面啊。
万俟景侯抓/住温白羽的手,笑着说:“好摸吗?”
温白羽说:“一般般。”
万俟景侯微笑着说:“回去让你摸个够。”
小五看见两个爸爸的动作,在方清怀里鼓悠了两下,立刻用肉肉的小手拉着方清的手,往自己脸上摸。
方清:“……”
说实话小五的脸蛋肉肉的,而且特别弹,摸起来手/感相当好,可是方清实在没有兴趣摸一个小孩子,而且这么摸看起来实在太猥琐了。
不过小五因为要保存体力,所以一般都是小孩子的模样,这样好应对突发/情况。
人群中一片喧哗声音,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那边有人说:“哎!快看,唐四爷来了!唐四爷果然也来了,今天真是热闹啊。”
就见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来,为首的一身藏蓝色的长袍,身后跟着很多弟/子,来人看起来和唐六爷年纪差不多,但是看起来很严肃,留着一撮灰白色的小/胡子,眼睛非常锐利,大步往前走,穿过人群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他的弟/子一字排开站在后面,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温白羽啧了啧舌,说:“桌子都快坐满了,是不是要开始了?”
万俟景侯说:“快了。”
他正说着,就见一个肚子圆的橡皮球一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一身金黄/色的衣服,就像把金子披在身上一样,脸上笑得油/水都要出来了,眯眯眼笑成了一条缝,满脸都是奸猾的样子,估计是刚才棺/材铺那个老板说的富绅了。
这次的拍卖会,好东西由他出。
拍卖会一共五件古董,每件古董都放在同样的盒子里,根本看不出来区别,所以说,想要把那块有莲花印记的破布拿下,很可能就要拿下所有展品。
温白羽突然觉得略头疼……
第一件展品已经摆出来了,现在十张桌子都有人在出价,而且看起来相当激烈,这已经不是喜不喜欢展品的问题了,而是各门派的财力和势力的问题。
拍的越多,就代/表门派的实力越强,而且当着这么多江湖人的面子,当然要赚足了脸,谁也不甘示弱。
唐无庸在人群里寻找了一下,没有看到慕秋的影子,不知道慕秋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过来了,所以刻意躲着自己。
第一件展品就在唐四爷和鬼侯之间来回的转着,其他门派已经放弃了。
温白羽看向唐无庸,说:“你们门派好有钱啊。”
唐无庸转头看向万俟景侯,说:“咱们跟吗?”
万俟景侯轻轻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说:“跟,当然跟,今天所有的都要跟下来。”
温白羽一听有些傻眼,不过万俟景侯也是财大气粗型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在现代的时候,都是富豪,在现代的时候是个隐/形的富豪,而现在是个有权有势的富豪。
唐四爷和鬼侯之间还在竞争,这个时候唐无庸忽然将手举起来。
台上的富绅金爷笑着说:“哎哎,又有人加价了,是后排的那位兄弟,也是呢,我这可是宝贝,当然会有人识货!后排的那位兄弟,请你往前走几步。”
唐无庸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万俟景侯点了点头,众人就在人群之中往前走。
他们人数也不少,看起来像是个门派似的,因为现在的价钱已经非常高了,有很多人已经玩不起了,连门派都玩不起了,突然出现一个后排的人开始加价,人群骚/乱起来,纷纷让路给他们,让他们从后排往前走。
众人走出去,这里都是江湖人,根本不认识什么万俟景侯,虽然是在襄国境内,但是没有几个人见过襄王,就见十几个年轻人,看衣着也不是很富有的样子,竟然敢加价叫板。
其中几个站在座椅后面的弟/子笑着说:“这几个人没见过啊,不会是诈唬呢吧?”
金爷见他们的衣着,顿时心里也含糊起来,不过是随便加价开始诈唬捣乱呢吧?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前面的唐四爷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掀翻了桌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两步跨过来,对着唐无庸作揖行礼,说:“门主。”
四周一片哗然……
唐四爷在江湖上的口碑非常好,都是深居简出行的,为人有点冷漠严肃,但是从来不做苛求别人事情,在唐家里面,唐四爷的地位也非常高,虽然他排行老四,但是唐家的财务基本都是唐四爷在管,捏住了财务,在唐家的底气自然非常足。
然而众人都没想到,唐四爷突然站起来对着一个年轻人作揖。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重新认真打量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衣服很不起眼,穿着一身深蓝间深黑色的衣服,右手从小臂开始都是铁的,指尖弄成了锋利的爪子,看起来很凶悍的样子。
再加上年轻人态度非常冷漠,嘴角板着,似乎不喜欢说话,只是对唐四爷点了点头。
江湖上的人很少见到唐家的门主,从来都不知道是这样年轻的一个人。
唐四爷赶紧让开,说:“门主,请坐。”
唐无庸这个时候却没有坐,而是转头看向万俟景侯和温白羽,万俟景侯拉着温白羽走过去,先坐了下来,然后唐无庸也才坐了下来。
唐无庸已经是唐家的门主了,竟然还要去看别人“脸色”,这举动有些吓人,众人开始纷纷观察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这两个人更是面生,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他们坐在了前排,离那个鬼侯更加近了,温白羽偷偷的打量过去,虽然隔着帷帽,但是感觉对方的眼睛似乎能洞悉一切,温白羽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小声的说:“这个鬼侯,到底是什么来头?”
唐四爷听他这样说,也小声的说:“小兄弟,这你有所不知了,鬼侯在道上可是老一辈的前辈了,而且据说他能洞悉神鬼,所以道上的人才称他为鬼侯。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在道上走动了,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又吹回了江湖里。”
第一件展品还在继续,鬼侯似乎也想要这种东西,竟然一直在加价,他身边没有任何弟/子,就一个人坐在桌边,看不见脸,左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似乎很悠闲的样子。
“呼——”一声,一阵风吹过来,因为是露天的地方,而且非常简陋,这地方又干得出奇,一阵风吹过来顿时夹杂了很多沙土,迷眼的厉害,众人赶紧伸手挡住眼睛,以免沙子跑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看到那鬼侯放在桌面上的左手袖子被风吹得卷了起来,因为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袖子飞起来之后,就露/出了里面的胳膊。
温白羽有些吃惊,鬼侯的胳膊竟然像个年轻人一样,手臂纤细,皮肤竟然如此莹白,如果不说他是个男人,温白羽绝对一位他是个姑娘。
最重要的是,鬼侯的左手手腕上,又一圈伤疤,伤疤看起来非常深,不知道结果多少次痂,虽然已经不结痂了,但是有一圈深红色的伤痕,已经去不掉了,不知道鬼侯的左手遇到了什么,竟然有这么一圈伤口。
风持续的时间还不少,这个时候就听万俟景侯突然说:“不好!”
唐四爷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能耐,说:“这位小兄弟……”
他还没有说完,万俟景侯突然一跃而起,猛地一踹桌子,就听“呼——”的一声,一声巨大的风向,桌子旋转着,一下飞向台子。
“嘭!!!”的一声桌子一下裂开了,正砸在台子上,随即是富绅金爷突然大吼了一声:“救命啊!!!”
桌子砸出去,一下砸中了一个血红的东西,那东西发出“咯咯咯咯咯”一阵大吼,猛地被砸倒在地上,正好倒在了金爷身上。
竟然是血尸!
温白羽皱眉说:“真是阴魂不散!”
这个时候一道白影突然从天而降,他一落下来,那血红的血尸就越来越多,从四面方包抄过来,开始抢夺台子上的盒子,一共五个盒子,场面一下混乱起来。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那道白影,白色的衣服,露着小/腿赤着脚,右手和左脚上挂着金色的铃铛,脸上戴着一张银面具,竟然是之前交过手的长老无虞!
长老冷笑了一声,看着他们说:“肮/脏的蝼蚁,都去死吧。”
他说着,身后的血尸更加快速的往前扑,快速的扑出去,见人就咬。
场景乱成一团,金爷根本不是道上的人,被吓得屁滚尿流,被打/手护着赶紧往台子下面跑,其他人则是拔/出武/器来准备和粽子交战。
长老站在台子上,俯视着下面的凌/乱,然后转过头去,踹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个古董花瓶,看起来多半也是假的。
长老“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
万俟景侯拍了一下温白羽的肩膀,说:“别乱走,原地等我。”
他说着,突然拔身而起,猛地一挥吴刀,吴刀“咔”的一声伸长,在黑夜中划出一到寒光,同时发出“嗡嗡——”的金鸣声。
万俟景侯一下跃到台子上,那长老上次已经体会到了万俟景侯的厉害,对于他来说非常小心,立刻震动手腕上的铃铛,血尸立刻全都往台子上包抄。
温白羽看的心惊肉跳,也不管之前万俟景侯说的话,立刻一跃蹿上台子,引出凤骨匕/首,一刀削过去。
万俟景侯侧头一看,竟然是温白羽也加入进了战圈,万俟景侯怕长老手上的金铃铛影响温白羽的神/智,伸手拦住他,说:“去抢盒子。”
温白羽也知道那几个盒子的重要性,立刻扑出去,去抢盒子。
长老藏在银面具后面的眼睛一转,立刻也要扑出去,但是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的吴刀一摆,猛地削了过来。
唐无庸也冲上去,和温白羽两边开工,帮忙打开盒子,一个破花瓶,一个破碎片,还有一个金手镯,温白羽打开第四个盒子的时候,都诧异了,竟然是个铜租!
虽然他知道很多古代人都非常崇拜生/殖,把铜租放在墓里也是常有的事,但是铜租什么的,拿来拍卖真的是很难以直视。
唐无庸打开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果然是一张破布。
布破破烂烂的,上面全是油污,因为之前棺/材铺的老板说他用这块破布裹棺/材,所以上面还有尸臭的味道,简直不能再难闻了。
唐无庸将那块布拿出来,展开一看,上面果然有半个莲花标记!
温白羽惊喜的说:“就是这个?!”
唐无庸这个时候却皱起眉来,将破布展开来,调过去的看,说:“怎么回事?只有半个莲花标记,竟然没有一个字?”
温白羽惊喜的笑容还在脸上,但是已经僵硬了,正如唐无庸说的,破布上只有半个莲花标记,另外的字全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鬼画符。
温白羽说:“先拿着,咱们去帮忙。”
小五他们在下面对付血尸,温白羽和唐无庸又过去帮忙,万俟景侯一个人对付长老就已经绰绰有余了,这个时候又来了两个人。
在这一马平川的地方,长老也没有什么机/关和花活儿好搞,自然没有什么优势,看到情势不对,立刻摇动手里的金铃铛。
温白羽突然发出“嗬——”的一声,双/腿一软,立刻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地面上,疼的温白羽冷汗直流,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在晃动着,感觉天旋地转。
“白羽!白羽!”
“温兄弟?!”
“小兄弟你怎么了……”
温白羽耳朵里都是杂音,听不清楚,天地在转动,铃/声太缠人了,让温白羽心中的暴躁越来越盛。
方清那边也听到了铃/声,突然就跪倒在了地上,小五猛地变成成年男人的样子,一把将方清抄起来。
众人聚拢在一起,长老似乎改变了策略,只是摇动着铃铛,然后四处逃窜,似乎想要逼疯温白羽和方清。
方清双眼通红,血/泪从眼角流下来,温白羽啧是喘着粗气,似乎非常暴怒,他的眼睛变成了明亮的红色,身上的温顺和温和一下就消失了,仿佛被激怒了一样。
万俟景侯死死箍/住他的胳膊,温白羽使劲挣扎着,嘴里发出低吼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啪嗒”一声,台子上的一个空盒子被踹了下来,众人往台子上一看,就看到一个少年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慕秋?!”
“小秋!”
那少年的脸仿佛恢复了原样,还是那张白/皙的脸孔,没有狰狞的疤痕,已经把狰狞和可怕全都掩藏了起来,然而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慕秋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的,眼神呆滞,好似已经被铃/声完全控/制了。
原来慕秋果然就在附近,但是因为看到了唐无庸,所以并没有走出来,但是他刚才听到了铃/声,突然有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受。
长老笑着说:“杀了他们!”
慕秋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嘴里呢喃着:“杀了他们……”
唐无庸大步跨过去,小五一手搂着方清,一手拦住他,说:“慕秋现在没有/意识。”
慕秋身/体摇晃了一下,猛地扑过来,嘴里大吼着:“你这骗子!”
唐无庸一愣,随即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放弃,小五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唐无庸等死的样子,猛地一推他。
唐无庸往后退了两步,这个时候就听“嗖!”的一声,一道白色的带子突然从旁边打了过来。
一下卷过去,猛地卷住了长老的手腕,铃/声顿时闷了起来,而且他越挣扎,卷的就越紧。
“嗖——”
又是一声,另外一道白色的带子卷了过来,一下将长老的左脚腕也卷住,猛地一抽。
鬼侯一下跃过来,手中的带子猛地一抖。
长老发出“嗬——”的一声大吼,身/体一斜飞出去,这个时候白色的带子猛地一甩,瞬间松开了。
长老的身/体一下撞到了旁边的老蛇棺/材铺,“嘭!!”的一声巨响,顿时砸坏了一口棺/材。
那壮汉赤着胳膊,穿着短打,还在敲断掉的破刀,被砸了棺/材,顿时站起来,说:“搞什么鬼,我刚修好的棺/材!”
铃/声被缠住,温白羽和方清顿时清/醒了,还有慕秋。
慕秋一下软倒在地上,唐无庸快速的跑过去,将人抱起来,慕秋似乎在昏睡,满脸全是汗,看起来非常憔悴。
唐无庸使劲抱着他,亲/吻着他的额头,说:“小秋,小秋……”
温白羽清/醒了一下,抬眼一看,就见那长老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都是狼狈,银色的面具被砸了下去,他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嗬——”
温白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长老的脸很漂亮,有些异域的感觉,眼睛狭长,鼻梁很高,眼睛是不同的颜色,好像高贵的波斯猫一样,上唇略薄,下唇有些厚度,唇形非常完美。
然而这样的人,他的脸是石灰一样的灰白色!
镜像!
温白羽见过这样的脸,虽然他不认识长老,但是他见过同样灰白色的脸,这种颜色太鲜明了,已经烙在了温白羽的心里,这个长老是个镜像!
上次万俟景侯打掉他的面具,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就是因为万俟景侯看出了这个和他们交手的长老,应该是个镜像。
原本的正主在哪里?
长老似乎就因为这个,才把自己的脸藏起来,现在他暴/露在众人面前,顿时暴怒起来,冲着离他最近的棺/材铺的老板就抓过去。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当心!”
万俟景侯却说:“不用担心。”
他说着,就见那壮汉突然挥起还带着火花的锤子,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
随即是长老“啊啊啊啊!!”的喊声,又是“哐啷!”一声巨响,那胡子脸的反应竟然极快,打铁的锤子猛地砸出去,一下砸在长老的胸口。
胸口的肋骨怕是都给砸断了,一下向后飞出去,砸断了一棵大树,一下掉在地上,旁边的血尸分块的跑过去,架起那个长老,快速的隐没在黑/暗之中。
血尸突然全都撤退了,温白羽有点瞠目结舌,还以为那胡子脸只是个打铁的,或者翻修二/手棺/材的,结果竟然这么厉害。
那一身的肌肉不是白长的,古铜色的皮肤反射着跳动的火焰光芒,上面全是汗水,他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锤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撞坏了老/子的棺/材,你以为没人要的破棺/材好找吗,我花了三天才翻修好的。”
他说着,又开始“嘭!砰砰!”的敲着断刀。
温白羽有些傻眼,这个时候鬼侯从旁边走过来,说:“你们身上都有尸毒,我有药材可以帮你们压/制尸毒,信得过我的话就跟我来。”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话很平静,就像一条毫无波澜的溪水一样。
不过这声音一听就是假的,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说:“走。”
唐无庸抱起昏迷的慕秋,小五扶着方清,这里唯一没事的就是黑羽毛和七笃了。
众人跟着鬼侯往前走,很快到了客栈,他们上了二楼,进了鬼侯的房间,鬼侯的房间里面没有人,毕竟他没有弟/子。
和他们的房间一样,都是空旷的,铺一个毯子,地上还摆着一个竹箱子。
鬼侯把箱子打开,箱子里面竟然有很多小抽屉,他拉开几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些药材,温白羽看不懂是什么药材,上面也没有贴标签。
鬼侯一边取药材放在一只小铜盘里,一边说:“我救你们,也是想要好处的。”
鬼侯说话很直接,万俟景侯盯着他,说:“什么好处。”
鬼侯笑了一声,说:“不用这么戒备我,我没有恶意。”
他说着,抬起头来,说:“我想要和你们合作。”
温白羽诧异的说:“合作?”
鬼侯点了点头,又笑了一声,然后撩/开了自己的袖子,鬼侯的左手又一圈伤痕,看起来非常狰狞,而他的胳膊上,竟然也有大大小小的桃花瓣,花瓣的颜色很浅很浅,浮在他白/皙的胳膊上,竟然显得有些旖旎。
鬼侯说:“你们也看到了,其实我身上也有尸毒,只不过这么多年,我寻找到了一些克制尸毒的办法,可以将尸毒压抑在体/内,只要按时服药,就不会惧怕摄魂金铃,但是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
鬼侯继续说:“所以我想和你们合作,你们手上,已经有了两部血/书不是吗。”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而且鬼侯还找到了抑制尸毒发作的法/门,如果没有这个法/门,以后遇见那个镜像长老就会被牵制,实在太不利了。
万俟景侯考虑了一阵,说:“成交了。”
鬼侯笑着说:“襄王不愧是爽/快的人。”
温白羽一惊,没想到这个鬼侯竟然还知道万俟景侯的身份。
鬼侯似乎看到了温白羽警戒的目光,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没有可以观察或者跟/踪你们……我只是,活的太长了,所以知道的事情比一般人多。”
鬼侯说着,又拿出一个小铜杵,开始捣碎铜盘里的药材,弄成了粉末,然后平分成三分,放在小纸包里,说:“吃了吧,两天吃一次,保证你们听到什么铃/声都不会发作。”
温白羽接过来,看了看小纸包里的粉末,光是闻着就觉得苦得要命,这东西要往嘴里倒,简直是要人命啊。
温白羽先试了试,果然苦得要命,舌/头根都直了,直吸溜气,一吸气就呛着了,开始不断的咳嗽,就跟喷仙气一样,嘴里咳出来的都是白/粉。
小五也把药粉喂给了方清吃,慕秋是昏睡中的,吃不了这种药粉,鬼侯让他加水调和了一下。
温白羽心想,能加水怎么不早说,结果加水之后,那些药粉竟然变成了糊糊,就跟藕粉似的,温白羽差点恶心吐了,还是不要加水吃了。
慕秋还在昏睡,就感觉嘴里有很苦的东西,异常的难吃,他的舌/头乱/顶,想要摆脱这种苦涩的味道,但是似乎有人不断的给他嘴里喂着这种东西。
慕秋不堪其扰,苦得他几乎要流眼泪了,他最不喜欢苦味,苦味的东西,不论是蔬菜还是瓜果,他都不吃一口的。
唐无庸看着昏睡中的慕秋不断的挣扎着,他自然知道慕秋的喜欢,无论是现在的慕秋,还是以前的暮秋,他们的喜好都是一样的,慕秋讨厌苦涩的东西。
唐无庸知道他还在昏睡,但是仍然耐心的哄着他,说:“乖,小秋,马上就吃好了,再吃一口。”
慕秋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唐无庸的声音,非常温柔,温柔的就让他心都软/了。
慕秋感觉到那种苦涩的味道萦绕着自己的舌/头,突然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热/乎/乎的东西探了进来,在他苦涩的口腔里来回的舔hi着。
慕秋翘着舌/头,躲避着那种苦涩,拼命摩擦着伸进来的舌/尖,想要把苦涩蹭下去。
他呼吸有些困难,感觉有人把自己抱得很紧,非常紧,疯狂的亲/吻让慕秋大脑发晕,迷茫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唐无庸那双黑色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
唐无庸见他醒了,狠狠吻了两下他的嘴唇,说:“你终于醒了。”
慕秋看清楚是唐无庸之后,猛地挣扎起来,唐无庸将他箍在怀里,箍/住他的手臂,任由慕秋踢打,慕秋身上没有力气,踢打的并不是太重,唐无庸一直箍着他。
慕秋气的胸口直喘,张/开嘴就要咬唐无庸的脖子。
这个时候就听旁边有人幽幽的说:“你身上有尸毒,咬下很可能回传给他。”
慕秋愣了一下,牙齿已经咬到了唐无庸的肩膀,然后哆嗦了起来,使了好几次劲,都没能咬下去,只是不断颤/抖着,眉毛皱在一起,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看起来委屈极了。
唐无庸把他抱在怀里,说:“慕秋,你听我说,我真的没骗过你。”
他们本身都在一个房间了,温白羽感觉这个时候自己就像先进的电灯泡一样,赶紧拉着万俟景侯出去了,其他人也跟出来,把房间让给那两个人。
众人都堆在门口,里面还有哭噎的声音,因为根本不隔音,所以听得很清楚。
众人:“……”
脸皮薄的已经脸红了,方清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要不,咱们去找鬼侯问问合作的事情吧?”
温白羽感觉这个主意不错,他们刚刚才答应了合作,还没有具体谈内容。
大家去了隔壁,鬼侯正在捣药,把药包进一个个小纸包里。
众人进来之后坐下来,万俟景侯把金叶子和破布拿出来放在桌上。
两样东西对在一起,拼成了一个莲花标记,除此之外破布上竟然没有另外办布文/字。
鬼侯说这叫血/书,但是温白羽没看见任何一滴血。
鬼侯看着那两样东西,伸手触/摸了一下,似乎有些感慨,但是不知道他在感慨什么。
温白羽说:“唐无庸说金叶子上是炼尸的法/门,破布上应该是解毒的法/门,但是破布上除了莲花,什么也没有啊。”
鬼侯笑了笑,说:“上半部的确是炼尸的法/门,但是下半部并不是解毒的法/门,解毒的法/门还需要再寻找,但是咱们已经看到了目的地。”
他说着,白/皙的手指点了点金叶子和破布上的莲花,说:“地图。”
“地图?!”
几乎所有人都诧异了,两部血/书拼成的莲花,竟然是一张地图?!
仔细一看,这朵莲花确实很诡异,只是外形比较像,而且并不是对称的,看起来非常肆意,原来并不是一朵真正的莲花,而是一张地图。
鬼侯说:“解毒的法/门,应该就在这张地图里,所以我才想和你们合作。”
万俟景侯眯眼打量对方,这一点唐无庸都不知道,鬼侯是怎么知道的?
鬼侯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笑着说:“别紧张,咱们已经开始合作了不是吗?我说过了,我只是活的长了一些,所以知道的多一些而已。”
鬼侯说着,把那些小纸包放在桌上,推给他们,说:“两天一次,千万记得要吃。咱们什么时候出发,盯着这张地图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温白羽说:“自然是越快也好。”
鬼侯说:“那就天亮之后吧,大家先休息一下。”
温白羽点了点头,本身想站起来回去,但是这个时候就听到“啊!”的一声,是隔壁传过来的,墙壁太薄了,不隔音,这边听得很清楚。
隔壁的声音哭的很惨,起初是打架的嘶吼声,结果就变了味儿,慕秋的声音哆嗦着,说:“好凉……别,别动我,我身上有尸毒。”
唐无庸用铁爪子在他身上游走,冰凉的铁爪子从他脖子上摸下去,很快就顶入了一指,声音沙哑,亲/吻慕秋的耳朵,说:“小秋,乖,没关系的,我的手是机/关手,又不会中毒……舒服吗?”
众人很苦恼,最后只好在鬼侯的房间里休息了,幸好也没有多久就天亮了,大家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快速上路。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鬼市提前关闭了,外面一片狼藉,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胡子脸正在拆自己的幌子,然后把幌子、锤子、捶打台一类的东西,全都放在一口棺/材里,扣上盖子,用绳子困成一个大粽子,背在自己身后。
胡子脸非常高壮,和万俟景侯一样高,比万俟景侯壮的多,肌肉纠结的样子有点可怕,尤其是他脸上的大胡子还有刀疤,看起来不是个善茬的样子,而且昨天晚上他露了一手,好像真的不是普通人。
那胡子脸把棺/材背起来,似乎已经认识他们了,笑着打招呼,说:“呦,是你们啊。”
他对万俟景侯的吴刀记忆特别深刻,笑着说:“刀断了一定找我修啊。”
温白羽:“……”
吴刀是上古神器,这东西要是断了,估计没什么好事发生。
众人带上行李,鬼侯去管客栈里的那些道上的人买了几匹马,大家都很给鬼侯的面子,一人一匹马,把行李背上去,就开始出发了。
众人跟着地图走,但是这张地图不是很明确,连唐无庸都看不懂,鬼侯倒是能看懂,催着马走在最前面带路。
众人跟在后面,唐无庸轻声说:“这个人来头不清楚,而且他懂血月族的文/字,大家还是小心一些。”
慕秋说:“而且他还能配出抑制尸毒的药粉来。”
方清点了点头,说:“师娘说的有道理。”
慕秋:“……”
慕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一阵发青,说:“什么师娘!?”
唐无庸则是笑了起来,对方清赞赏的点了点头。
众人一路往前走,很快出了襄国的边境,他们的路程还有很远,走了一天,中午饭都是在马背上吃的,温白羽感觉屁/股要颠散了,整个人的四肢在马背上都甩松了。
太阳落下山来,树林里一片虫子的叫/声,听起来密密麻麻的,但是不知道村子掩藏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马匹打了一声响鼻,小七笃骑着的马开始尥蹶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下就折了过去,小七笃以前肯定没有骑过马,一下就慌了,呲牙咧嘴的。
小七笃可是狼神,他一疵牙咧嘴,马匹更是受惊,其他的马匹也受惊了,不断的踩着蹄子,打着响鼻,尥着蹶子,树林里一下混乱起来。
“嗡——”的一声,有东西贴着地皮一窜而过,还是一片东西,是虫子!
深棕色的,温白羽没看清楚,因为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那些虫子是什么虫。
马匹全都受惊了,万俟景侯立刻翻身下马,将行李快速的一拽,其他人也快速的下马,解救行李最重要,他们的口粮和水都在这里了。
马匹嘶叫着,似乎很惧怕地上的那些虫子,快速的四散冲开,鬼侯也翻身下马,一把拽下马背上拴着的行李。
“嗡——”的声音只发出了一声,那些黑压压的虫子立刻消失了,贴着地面快速的不见了,马匹像树林深处飞驰而去,众人解救下来不少行李,但是情况有点不妙,因为他们刚刚上路第一天,就把代步的工具给弄丢/了。
这几千年/前的西周时代,也没有汽车火车飞机这些东西,虽然温白羽可以变成鸿鹄,但是鬼侯始终是不明身份的人,在他面前贸然使用灵力可能会招来祸端,所以不适合带着他们飞。
众人正在面面相觑的时候,就听到“铃铛——铃铛——”的声音,大家后背一紧,还以为那长老阴魂不散的又来了。
结果树林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是车轱辘碾动树枝的声音,一辆驴车竟然从后面慢悠悠,慢悠悠的过来了。
一头小毛驴,脖子上戴着一个破铜铃铛,正拉着一个平板车,车上放着一口棺/材,一个肌肉虬髯的男人坐在棺/材上,正挥舞着鞭/子,一边哼着曲子,一边悠闲的赶车。
竟然是棺/材铺的那个胡子脸!
胡子脸看见他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呦,好多行李,租车吗?给你们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