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
长期以来,在西贡服务并不是一件令心开心的事情,虽然能在土著人面前作威作福,但是比起舒适的本土来说,西贡的热带气带夺去了许多法国人的生命。?
在经过二十年的经营,再加上建立起一套相对良好的卫生系统,终于有许多从本土的精英投身于这块殖民地的服务,并源源不断地招揽来更多的新人。?
只是这样的良性循环已经被彻底打破,现在从西贡到任何地方去的船票都涨了三倍的价格,而从本土到西贡的船票几乎是无人问津,除了运来一批批面色严竣的官兵之外,没有任何正常的法兰西人愿意来到这个危险而美丽的城市。?
一批最初的志愿也同样打了退堂鼓,在最初的热情消散之后,他们比普通人还要考虑得更多,他们甚至还把一些来到殖民地服役的普通士兵带回家去,换句话,这叫逃兵。?
但是没有人能指责他们,站在西贡的街头,你每天都能听到那呼啸声,尖锐而漫长,那是黑旗军在使用八十二毫米的迫击炮在西贡外围进行轰击。?
有时候这样的射击是针对法军进行报复,有时候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威胁,但无论如何,每一炮弹都让城内的法国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威胁。?
有几炮弹甚至落入了城内,造成了法国人居住区人员的损失,让每一个法国人都清楚,战争就在他们的脚下。?
又是一声长长的尖啸,西贡城的居民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并不是自鸣钟在报点,而是彻底的严重威胁。?
每一天,甚至是每一个小时,都能听到这样的炮声,黑旗军在经济上或许是很不合算,但是对于整个交趾支那殖民地来说,却是有着极其深重的影响。?
“诸位。我们必须撤退……”?
一个大腹便便地法国商人在那里高呼着:“鉴于局势。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保护法兰西公民地生命与财产安全。现在政府无视我们地要求。向东京和顺化派出了规模庞大地远征军。却远视殖民地地安全考虑。我们要求政府进一步向殖民地派出部队。并从东京和顺化撤出部队!”?
他说得十分动感情。引来了全场地掌声:“顺化和东京。并不同法兰西地利益息息相关。但是交趾支那不一样。我们在这块土地奋斗了二十多年。如果再往谈及传教士地不灭功勋。则有三百年之久。在这块土地上。流下我们地血与汗。有数以千计地法兰西人为此牺牲!”?
“因此我们地口号是。请巴黎不要抛弃你地孤儿我们地交趾支那……”?
就是同一个商人。一年之前却操着完全不同地腔调:“我们要征服整个越南。安南王国是上帝赐给法兰西地礼物。我们在对德国人展开复仇战争之前。必须增强国家实力。而是征服安南王国。则是我们增强国力最为便捷地方法!”?
“如果巴黎没有能力征服安南王国地话。无须一名士兵。一法郎地军费。我们可以雇佣堵布益和他地旧部们。用一次干脆地远征来替共和国献上礼物!”?
但是巨大的损失让整个殖民地的法兰西人都改变了看法,他们看不到在北方进行的战争有任何胜利的可能,而他们自身的损失却是越来越大,大到他们无法承受地地步。?
他们在交趾支那的种殖园、矿山、农场纷纷落入了黑旗军的魔掌之中,他们因此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就是柳宇,就是他的黑旗军,每一个法兰西人都对他咬牙切齿,对于这个切切实实降低自己水平的恶魔,他们只恨不得将这个恶魔送到地狱去。?
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个恶魔活得非常健康,受到损失的却是这些守法的法兰西公民,他们的财产受到巨额的损失,许多人地财产数额降到战争爆前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以下。?
即便财产没有受到战争直接洗礼的少数法兰西人,也同样因为战争损失不小,因此这个商人就代表着所有的心声:“我们希望巴黎能作出明智的选择!”?
为了利益,他们愿意与魔鬼联合,任何能维持他们利益地人都成了他们的救星,甚至连柳宇这个真正地恶魔也变得可爱起来。?
他们愿意同柳宇进行面对面的协商,只要黑旗军撤出交趾支那,一切条件都可谈,不然他们地损失将继续扩大,因此在巴黎的报纸之中,柳宇地形象已经从撒旦变成了可恨又可敬的撒拉丁。?
这样的暗流,同样影响到殖民地的高层。?
总督阁下正在痛苦写着一封给巴黎的报告:“我必须向内阁报告,黑旗军对河内的围困已经进入到十四天,我们暂时断绝了除水上交通外和河内的一切联系……”?
“河内处于黑旗军的围攻之中,数以万计的黑旗军不分昼夜地攻击着河内城,我们尚不清楚具体的战况,只是从当时守军的报告来看,我们的损失巨大,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人员伤亡……”?
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黑旗军也对河内进行了一次围攻,但是那时候交趾支那总督是意气奋,在短时期就把数以千计的士兵增援到了河内城。?
但是现在他却是自身难保,他仅仅派出了一个加强连赶往河内,顺化的守军勉强派出了两个连和一个炮兵排及一个工兵排,合起来也就是一个加强营的规模。?
再加上从海防赶去增援的一个营,这就是河内守军在十多天之内得到的仅有支援。?
但是对于交趾支那总督来说,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是最好的写照:“我不得不报告一个更坏的消息,在顺化出现严重的传染病,数以千计的士兵被感染,许多士兵因此病亡……”?
这次疫情比历史上来得更早一些,在历史上这次疫情给法军造成了惊人的死亡数字,整整三千名士兵因此流行病而在中越病亡,以致于法国议会郑重地考虑放弃东京地区的议案,最后议案仅以一票之差未获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