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进别人的房子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思怡心中一阵冷嗤,话都懒得多说一句,面无表情地就将门给直接关上了。
他到底凭什么对自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思怡冷着脸,刚准备转身就走,门口处忽然就响起一阵激烈的敲门声——13acV。
砰砰砰!
可见外面的人敲得有多大力,她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江燕回的确是敲的很是用力,她就这样把自己拒之门外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比一只流浪猫还不如。加上他大半夜的从A是飞车过来可不是来守门口的,他当然要想办法进去!
好半天,门终于还是再次被人打开。
他这一次学聪明了,一见门打开就瞬间伸手进去,隔着防盗门的栏杆空隙,推着那扇门,“你把我当洪水猛兽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关门,哪有你这样的?”
思怡的耐心被他磨得也差不多了,要不是因为这大晚上的,怕影响左邻右舍,她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个男人。
她拧着眉,语气比他更差,“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进来难道还需要理由么?你走,否则的话我就报警了,到时候把你江总请到警局去我怕是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
恶言恶语并没有让江燕回知难而退,他反倒是轻松地笑起来,那双桃花眼一笑就仿佛是染上了说不出的风情,邪气飞扬,“好啊,你反正一早就想要控告我了,你去告吧,正好到时候我也可以让北北和田田知道,我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他倒是真的巴不得告诉全世界,他有两个孩子,是他和叶思怡的孩子,要不是因为顾及着这个倔强的女人,他哪里还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明明是他的孩子,却要让他们叫什么蜀黎,怪里怪气的!
思怡一阵气结,想要骂人的话到了喉咙口又仿佛是被堵住了,她憋红了脸,“卑鄙!”
“我卑鄙?”江燕回哈一声冷笑,“好好好,要是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和我在一起,我卑鄙一点也无妨。”
“江燕回,你闹够了没有?大晚上的我没有精力陪你玩。”
“那你就开门让我进去,思思,你今天不开门,我是不会走的。”
思怡咬了咬唇,一手紧紧地按着门沿,有一股子的冲动让她直想重重地摔上门,可是她还有一丝理智让她克制住了冲动。她了解江燕回,他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到时候也许真的会搞得风风雨雨的。
可是就这么个深更半夜的,她要是真的放他进来不是引狼入室那叫什么?
她垂着眼帘,一时间只能僵持在门口,江燕回见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摔上门,无意识地眯了眯眼眸,决定软硬兼施,“思思,我尊重你,所以不告诉我们的孩子我和他们的关系,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尊重我?”
思怡皱着眉头看着他,丝毫不给面子的反驳,“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什么尊重。”
江燕回碰了一鼻子的灰,却依旧是披荆斩棘地继续前进,“就算你生气,那你也不能剥夺我和孩子们相处的时光吧?思思,你这样很不公平。”
这句话,到底还是戳中了思怡的软肋。
她承认自己有时候很自私,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她可以讨厌这个男人,她可以拒绝和他再接触,可是她终究是不能剥夺孩子们和他的相处时间。
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而且要说耍赖的话,她哪里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甘不愿地把防盗门打开了,江燕回剑眉一挑,十分满意地跻身进了玄关处——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屋子,从A市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让助手去调查了她现在的地址,这个地方总体来说还是不错,保安措施都很好。江燕回知道,金钱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她有一个比较不错的职业,收入也不算低,生活肯定不是问题。
伸手脱掉了外套,他直接走到了客厅,将整个房间的布局扫了一遍,还不错,很适合居家,不得不说,叶思怡这个女人品味还是很独到的。
“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睡觉,所以你看完孩子就走吧。”思怡跟在他的身后,这个时候伸手指了指两个孩子的房间,说:“他们已经睡下了,最好不要吵醒他们。”
“你就这么着急让我走么?”江燕回只觉得无语凝噎,因为她一直都不肯接电话没有任何的消息,他大晚上的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从A市赶过来,她倒是好,先是不给他进门,好不容易进了门,一口水都喝不到,就被她像是赶烦人的苍蝇一样,他的男性尊严受到了伤害,脸色自然也不太好看,“你有没有良心啊?难道你让我看一眼两个孩子就马上去酒店?”
思怡别开脸去,尽量不让眼前这个男人影响自己的情绪,语气随意地说:“江总还怕没有地方住么?我这里庙小,自然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的。”
江燕回气得脸都绿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他觉得她好像不是这样排斥自己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连哄带骗地把她弄尚了床,可是后来,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心都放开了不少,到了最后也情不自禁地和自己配合起来,他当时多开心啊?以为这个女人又开始接受自己了,可是不是才一整天的时间么?她怎么又变回那个冷冰冰的叶思怡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到底还是谨慎的,眯起眼睛看着思怡的侧脸,问:“你不开心?你在生气是么?”
思怡心头一慌,像是被人看透了自己的心事,那是她想要藏得严严实实的心事,不能被任何人窥探到,更别说是江燕回了。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帘,就是不肯看他的眼睛,“没有的事,我的心情如何和你也没有关系,你看完孩子就赶紧走!”
江燕回却是越发觉得不对劲,她绝对是有什么事情,怪不得今天态度这么恶劣,他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就伸手按住了她的双肩,“思思,抬起你的头来,看着我!”
思怡挣扎,江燕回索性就直接扣住了她的纤腰,一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对着自己的视线,“不敢看着我么?宝贝,你这样子像什么?就像是在逃避。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你又对我发脾气了,嗯?”
思怡眼神闪烁,有太多的情绪在体内乱窜,她不是什么隐藏情绪的高手,那双乌黑的眸子早就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却依旧是嘴硬不肯承认,“江燕回,你别太过分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不放!”他凑近她的脸,偏偏不让她动,“你到底在犯什么拗?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了?你总的给我一个罪名,才能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了?”
“你……你简直就是个无耻!”思怡气得咬牙切齿,“我没有生气,但是你想让我对你有什么好脸色么?江燕回,你别得寸进尺,我让你进来是让你看孩子的,我不是让你进来这样强迫我的,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江燕回轻轻一笑,拇指留恋地划过她的下颌,指尖的温度都是眷恋的,他的眸光亦是深深的,眼神顷刻间就变得格外的真诚,慢慢地说:“宝贝,五年前的事情,对不起,现在我重新找到你了,我就不打算再放开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也会相信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和孩子。”
今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把林振彪送走之后,江燕回就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叶思怡,没有他们的孩子,那么他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他现在是拼尽力气都想要抓着他们。
思怡的心同样是动荡的,她能够感觉得出来,他是真心和自己道歉的,可是有些事情到底还是存在了,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所有的一切。她不想去斤斤计较什么,心里最清楚,她对他的抗拒,并不是真的因为耿耿于怀当年的事情,只是因为太过明白,挡在他们中间的阻碍太多太深,他们根本就跨不过去。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她可以忘掉亲生母亲的死么?她可以无视他现在已婚的事实么?如果爱情是要建立在那些无奈之上的,这样的爱情要来又有什么意义?
她太了解自己,她不会委屈求全的,就算她愿意委屈求全,她也知道,她更不会放下上一代的那些恩恩怨怨——
年轻的时候才会觉得爱情大过天,爱情是一切,可是五年了,她的两个孩子都已经五岁了,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叶思怡。私奔两个字,如今想来她才会觉得可笑,她要的平稳安定,她更要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一切,江燕回,他却给不了她最想要的。
“江燕回,我们算了吧。”她终于正视他的眼睛,声音低低的,每一个字却都像是利刃,隔断了江燕回心中最后的一丝期盼,“你想要见孩子我不会拦着你,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也会做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让他们接受你。但是我和你不可能了,我不想再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也许你会觉得,以前我们之间也就是存在一些误会而已,可是我们都忘记了真正存在在我们之间的太多问题,你父母的问题,我父母的问题,我和你始终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活得太累,也不想活的有负罪感,就算我再不愿意承认,我都知道,我亲生母亲的死和你父亲有莫大的关系,我放不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眸光突然变得有些柔和,可是这样的柔和看在江燕回的眼中却是最残忍的,“所以,我们算了吧,江燕回,以后我们就当是为了孩子,和平相处,但是再也不要和我提这样的话题,你不是说会尊重我么?那么现在,就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她可以对着自己大吼小叫,她可以对着自己肆意发脾气,他都愿意承受,可是他怎么能够承受她如此平静地对自己说——
江燕回,我们算了吧。
因为我也放不下我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们以后只是为了孩子,和平相处……
他的眸色一寸寸的冷下来,脸色却极为平静,只有那深幽的眸底漆黑一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和我撇清关系?”他怒极了,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有见血封喉的气势,“你为什么一定要自欺欺人?你根本就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如果你真的想和我撇清关系,你五年前为什么要留着两个孩子?你千辛万苦生下他们,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取那样的名字?你骗鬼么?你对我没有感觉,那昨天晚上的一切又算什么?”
“昨天晚上你需要我也需要,你要称之为一也情也可以,或者说是各取所需也可以。”
“叶、思、怡!”
江燕回气得想要杀人,这个女人永远都有这个本事,逼得他风度全无,什么理智统统消失不见,要是真的能够掐死她的话,他倒是宁可掐死她算了,省的每一次都要惹得自己这样生气!
“你别想!”最后还是磨着牙齿吐出三个字来,“我告诉你,别想!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想和我划清界限?晚了!你给我生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生下那两个孩子,你这辈子都要和我纠缠在一起了?现在才说什么放不下全都是屁话,我江燕回这辈子都要和你抵死纠缠,你只管等着看!”
他最后那几句话,根本就是蛮不讲理,思怡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就见他迅速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没有什么浪漫气氛就直接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钻石项链。
设计比较简单,不过款式却是很独特,项链的吊坠上面有两个心形的图案,图案的最上面有一颗硕大的钻石贴着,钻石的光芒此刻映衬着头顶的白炽灯光,璀璨夺目,两个心形的突然更显得紧紧圈在一起。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抵死纠缠……
江燕回伸手就将那条项链取出来,一把扳过她的肩头,让她背对着自己,举起手中的项链就要往她的脖子上戴。
思怡心头咯噔一下,后知后觉地才发现他都已经在帮她戴项链了,她反手伸过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声音有些不稳,“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江燕回动作一顿,缓缓将自己的俊脸贴上去,嗓音透着他独有的磁性,蛊惑力十足,“这个我给你戴上了你就不许再拿下来。”
“我不要!”思怡相当然满口拒绝,要不是他的手拽着,她这会儿肯定已经扯下了那根项链,“江燕回,你不要给我戴,我不要,你就算给我戴上了,我也会取下来的!你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江燕回气得胸口一阵抑郁,拽着她的手就从自己的手上甩开,恶狠狠地说:“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这算什么意思?”给她一条项链算什么?她不稀罕!
“你说我这算什么意思?”江燕回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对她发脾气,心中有多郁闷,可还是闷闷解释,“这条项链我是让人特别设计过的,你看这里的背面,刻着你的名字的第一个大写字母,它是你的。我就是想把它送给你,我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所以这一次你也别拒绝。”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过来,那个心形的背后的确是刻着三个字——YSY。
思怡只觉得自己眼眶微微一酸,连手指都好像是在颤抖。他这样,她真的觉得自己难以抗拒。可以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我们算了吧,到底心里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也许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不……”
她咬着唇,麻木地刚想要重复那三个字,江燕回却是有些恼火地打断了她,“不许再说不要!你敢摘下来,我马上就告诉北北和田田我们的关系,我说到做到,你必须戴着,听到没有?”
思怡还想要再说什么,项链却已经让他给戴上了,江燕回扳正了她的身体,灼灼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嘴角浅浅一弯,“很漂亮,宝贝,全世界就这么一条,最特别的项链,全世界也只有一个江燕回,最特别的我,不管你要生多久的气,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所以以后,别再说那样的话来惹我生气,你说再多都没用,因为我们之前的关系,你说了不算!”
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听甜言蜜语?
尤其是这样的甜言蜜语还带着几分山盟海誓的味道,还是从江燕回的嘴里说出来的,虽是依旧霸道,可是思怡承认自己没有太大的抵抗力,所以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江燕回看着她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他扬了扬眉,倒是十分明智地选择不再追进去。
那个女人看上去好像很冷漠的样子,其实他走进过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冷清冷血的人,他相信她现在固执也不过只是因为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但是他有信心,他终究还是会打动她的,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
哪里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说放手就放手那么简单?
这个晚上,堂堂的江总在思怡家里的客厅当了一晚上的厅长,虽然半夜的时候,他是真的很想跑去她的房间,不过想必她肯定也是把门给反锁了,何况昨天他才饱餐一顿,今天可以先放过她,毕竟那个女人有时候也不是纸老虎,真的惹火她了,自己也没有多少好处。
而这一个晚上,思怡却是做了一个梦。
她与一个英俊年轻的男人牵手漫步在清风徐徐的江滨路上,满天的星子让夜空显得格外的魅力。她仿佛能够闻到江面上飘来的淡淡的寒意,可是手心却是暖的,因为有人牵着她的手,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
梦里面男人的面孔其实并不清晰,但是她却很明白,这个人是谁。
她听到他清冽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说:“思思,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语气是带着诱人的慵懒,就像是这样的晚风,轻悄悄地钻进了她的心田。
对于这样求婚式的问题,她却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喜滋滋地说:“明天,好不好?”
男人却没有再说话。
进人这理脸。她开始欢天喜地的准备随时当他的新娘,即使是在梦里,这种喜悦也真实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可是很快的,梦里的尽头却是突然一转,她发现自己已经孤零零地站在了奢华地客厅里,大门被人打开了,一切都仿佛是慢镜头一样,男人缓步而来,因为逆着光,所以仍旧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能够感觉到他格外精致的五官,还有那修长挺拔的身材,步伐优雅而充满了贵族气息,有一种慑人的吸引力。
可是他的手腕上却是亲昵地贴着一个女人,同样看不清楚脸,却是一样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那种咄咄逼人地气势。
她听到那个之前和她求婚的声音,此刻用一种同样低沉沙哑的嗓音对她说:“这是我的妻子……”
“妻子?”
“对。”他言简意赅,却用行动像她展示了一切,他当着她的面,温柔却又强势地吻住了身边的女人。
她目前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颗心由木然突然就转变成了尖锐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击着胸口最柔软的角落,她开始觉得天旋地转,心疼得几乎不可仰止,令她差点就要尖叫出来——
然后梦还没有结束,很快眼前的一切又迅速地转变,她泪流满面地站在了一个墓碑之前,墓碑上那张照片忽然对她微微一笑,清清冷冷的女声仿佛是曾经在她的梦中响起过无数遍。
可怕的如同魔咒——
“思怡,我的女儿,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你和那个男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为他生下孩子有一个是残疾的那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你怎么可以忘记妈妈的仇恨?你怎么可以对他还有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