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沉重。
男人的目光在自己女儿和律师身上来回转动,他吸完最后一口香烟把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
“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如果你愿意说得更清楚些。”
作为一名人们口中的“中产阶级精英”,男人很清楚一名国会议员的威慑力。
他可以随意的改变这个家庭未来的发展,国会议员想要为难谁,只需要发送一则“协助调查通知”就行了。
律师看着女孩,女孩依旧低着头。
“有人在推动舆论倒向一个错误的方向,他的确做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人们只关注这一点,却忽略了他做这些事情的动机。”
律师的话很容易让人理解,男人再一次看向自己的女儿,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律师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
“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离开,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他想站起来,再说点什么,却被警官阻止了。
律师撇了撇嘴,做出了投降的姿势,随后双手随意的落下,拍在了裤腿边,“好吧,我们法庭上见。”
“最后你们谁先动手的,还有那把刀,是你的吗?”
然后就发生了现在的一幕。
兰登参议员在当市长的时候,其实脾气也不那么好,不然就不会硬顶着州长私底下的要求和州政府对抗到底。
年轻人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我……不清楚。”
他微微摇头,把手中的资料装进信封,让人送给兰登参议员。
年轻人回忆了一下“然后他们说订房间的是我的女伴,我就开车过去了。”
几名年轻的律师走进来,面带愤怒的目光看向了律师,“这是我的当事人,没有我同意之前你不能接触她!”
“是我父亲安排你来救我的吗?”
还有赔偿什么的。
如果他不配合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有可怕的后果。
年轻人脸色很难看的点了点头,“旅馆给我打了电话,他们说为我预留的房间被人占用了。”
这让他们很难作出违背理智和自我利益的决定,而不像那些傻子,血往脑袋上一涌,什么事都敢做。
不过如果某一方的当事人不愿意见对方的律师,可以申请禁令,禁止在法庭之外的地方接近或者交流。
“如果你现在不配合我,我会离开,等开头的时候我只会以我手中拥有的资料去为你辩护。”
也高估了他对自己儿子的关爱之情。
“你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警察就站在门边,他们还没有资格让警察离开。
他接到电话之后怒不可遏,开着车就过去了,然后在走廊上看见了正在拥吻的两个人。
这让他很恐惧,因为他真的有可能会死!
人在情绪翻涌时头脑一热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但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开始后怕。
经过几天的时间冷却,兰登参议员的儿子也冷静了下来。
女孩立刻跑进了卫生间向外界求救,然后就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你有没有和他们争吵,为什么争吵,吵了什么?”
律师摇了摇头,“你可以不配合,你也可以问问你身后的警官。”
律师看着自己的笔记,点了点头。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心软。
这也是为什么说越聪明理智的人越胆小的原因,他们总是想得太多,想到后果,想到自己的以后。
年轻人遗传了这些,他变得易怒,暴躁,他拍打着桌子,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他先接到旅馆的电话,大概的意思是他的女友和其他男人住进了他预留的房间里。
“你是在房间里看见他们的,还是在走廊上。”
律师起身笑了笑,“法律没有规定在开庭之前我不能接触谁,如果伱对我的到访有异议,你可以去申请司法援助。”
这可能是一个阴谋,但一个当事人已经死了,所以突破口还是在女孩身上。
“然后呢?”,他继续往下问。
律师看了一眼手表,“我会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这不是意外,有人在针对兰登参议员。
这是一个疑点。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稍晚一些的时候,他开车见到了兰登参议员的儿子。
他随后收拾好这些东西,看了年轻人一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当时他害怕极了,女孩过来触碰他的时候,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刀子,割伤了女孩的手臂。
一开始还很暴躁的年轻人,此时居然对律师有了一些不舍。
年轻的律师看着对面的律师,大家都是律师,但律师和律师是不一样的。
游戏律师一个小时值两百块,而有些律师干一天也才能换到五十块钱,甚至五十块钱都没有。
消息很快汇总到林奇的手上,他看完了律师整理的资料之后,也有一个相同的看法。
让他看的目的,是确保他的立场。
在挨打过程中,他发现了摆放在电视柜边上的折叠刀,然后拿起了它,刺向了死者。
“我可以告诉你,很大概率我会输掉这场官司。”
年轻人愣了一下,情绪开始波动,暴躁,“我问你,是不是他让你来把我带走的。”
所有进入这一行的年轻人永远都盯着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律师也曾经是这些年轻律师的偶像,榜样。
“我们得……”
他一边说,一边挡在了律师和女孩家人之间,另外两名律师则站在他的身后,就像是一面人墙。
按道理来说这个可能有点不合规矩,但谁在乎呢?
这里有电视,新闻是大家最喜欢看的,所以他也通过电视了解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他们利用了一个莽撞冲动的蠢货来试图把兰登参议员拉下水,不过他们可能小瞧了兰登参议员对权力的渴望。
年轻律师的态度很坚决,“如果你有任何问题,可以在法庭上问,如果你想要司法援助,我会的!”
看着时间走完一分钟,律师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但这对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不管输赢我都能拿到我的律师费,我输掉的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名声。”
在塞宾市长大的年轻人受到了当地帮派主义的一些影响,同时他的母族也是非常骄悍的泥狗腿子,这也养成了他不太好的性格和脾气。
律师对这个蠢得要命的家伙没有太多好感,而且钱也不是他支付,所以连应付的笑容都没有。
当有人打电话告诉他,兰登参议员的律师过来之后,他就急匆匆的开车过来。
他也的确的感受到了危险。
“然后我看见他们拥抱在一起,我愤怒极了……”,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一场噩梦,他推着头发,叹了一口气。
他冲上去发生的肢体的碰撞,但考虑到影响,三人回到了房间里。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我杀了他。”
律师的探视让年轻人稍稍振作了一点,请老师,就代表兰登参议员还没有完全的放弃他。
随着争吵的升级,两人开始动手,很遗憾他是被揍的那个。
塞宾市是一个很偏远的西南部城市,民风谈不上好。
他用随身的手绢擦了擦有点脏的椅子,然后铺了两张报纸他很有经验。
作为参议员的儿子他虽然被关押着但日子过得不错,而且还没有直接关进监狱里,在警察局的拘留室中。
律师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了一些文件,“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
各方面都冷静了下来,紧接着,他开始感到恐惧。
“而你,输掉的可能是你的生命,你可以先认真的考虑一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律师微微摇头,放下了笔,“如果你这么对陪审团说,陪审团会判定你有罪,你应该说得更具体,更详细一些。”
律师在笔记本上记录了这些,“旅馆有这项服务吗?”
令他恐惧的原因是他的父亲在媒体面前表示要“放弃”他!
他的语气,态度,都很暴躁。
有时候专业的人一开口就能让人信服,年轻人收敛了一下情绪,开始认真的回忆。
联邦法庭并不禁止律师和双方当事人接触,因为有时候调解的事情也是律师在干。
但此时此刻,他们却站在了对立面上。
“你得把每个细节都说清楚,不然天主都帮不了你!”
“你的父亲委托我要让一切公平公正的审理,并确保每个人都得到他们应有的结果。”
说话间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是那些免费为受害者代理案件的律师。
他原本是在后一天要和女友一起去滑雪的,因为即将开春,想要滑雪就只能再等大半年。
他看起来很憔悴,在这里过得不是太好。
没有多久之后,诺尔出现在林奇的办公室里。
“去查一个人,一个死鬼,如果你看报纸的话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查一查他的社会关系,还有那个女孩的情况也查一下,可以找我们的好朋友局长先生帮忙。”
“有什么发现,随时联系我。”
诺尔微微欠身后转身离开,他虽然没有去斯勒姆,但他现在的工作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