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负责现场的联邦调查局高级探员从普通探员手中接过了一个烧焦了的小卡片。
屋外此时正是深夜，路灯的光线只能勉强让人看见，却不能照得那么亮。
略显暗沉的夜色中，小卡片上有些模糊的东西，他看不太清。
作为领导者最大的好处在于他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这是什么”。
普通探员立刻让拍档打开了汽车的大灯，光线刚好照过来，“波士，这是我在里面发现的。”
有了光线，小卡片顿时被照得格外的清楚。
它烧焦的一面看上去像是某种动物的皮革，此时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当他把这张小卡片翻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半拉的证件照，在右侧印刷着联邦陆军的徽章和标识，下面有军官的姓名，军衔，以及防伪签字。
“这是一张军官证。”，高级探员说着话，尝试把它从这个皮革的外套上撕下来，但显然并不好弄。
退了，不是说明他们办不了这个案子，而是他们不敢办，或者不能办，这里面有可能牵扯到了什么大人物。
很多时候“受害者”悬赏的钱发出去几年都不会侦破，最终不了了之。
很多案件发生之后地方警察局就是简单的勘察一下现场，然后把案子登记入册。
“发生了什么？”
案发的第三天晚上，高级探员找到了社长，把支票退了回去。
至少也得是几个月之后，甚至更久。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和没有说一样。
在公立监狱服刑的好处是不需要从早到晚蹬缝纫机，但坏处是监狱里帮派一样横行，而且关系复杂。
等以后抓到其他嫌疑犯时，会按例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这些案件，以及作案的人。
只是今天钱被退回来，让他感觉到了有些棘手。
但同时，它又具有可行性。
高级探员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大概有了一点头绪，你不用担心。”
这些推荐信有一定机会让他们进入他们想要进入的企业任职，即便是不能进入大企业，去当工人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上去好像很扯淡，但这就是这个时期最真实的写照。
有一些军人从军队退伍之后还是会习惯性的把自己的在服役期间的身份信息证件保留下来，可以说是当做一种纪念，同时必要时也会有很大的作用。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得住刑讯和后续在监狱里的折磨，但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锁定某一件案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时候检察官们会以“把你关到……监狱”作为恐吓，来要挟被告说出一些他们感兴趣的内容。
甚至直接送去私立监狱，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威胁，毕竟从早到晚被当做消耗品的压榨劳动力，这种日子对于帮派分子来说还不如死了轻松。
高级探员摇了摇头，“没有发生什么，悬赏会继续挂着，等有人提供线索并且我们成功抓到人时，你再来支付这笔钱。”
“你们这里有退伍军人吗？”，高级探员问道，“特别是退伍军官。”
其中一万块是给他们局长和助理局长的，因为最终提供有力线索的匿名好市民就是他们两个，或者他们的家人。
如果他吹嘘这件事的时候，听众中有人因为犯罪被逮捕了，考虑到量刑标准，有可能他们会把自己知道的招供出来。
社长不相信，他犹豫了一会，把支票又推了过去，“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支票本，写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我出一万块钱悬赏线索……”
这两万块比起未知的危险和更大的损失，显然算不上什么。
对此高级探员全部答应了下来，包括他要把钱归还这件事。
高级探员此时补充道，“这是在你们报社内发现的。”
高级探员看着桌上的两万块钱的支票，摇了摇头，“这么大一笔钱，我不敢拿。”
按照国防部提供的协查反馈，这位军官现在应该正在东大洋的某个小岛上执行任务。
他很清楚这些调查局探员的做法，表面上悬赏一万块，但他支付了两万块。
这个时候退伍军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不少社会福利待遇的，比如说军队愿意给退伍军人们写推荐信。
于是一桩陈年旧案，就破获了。
而报社这边主要的工作是写文章，不是开枪，不是抡大锤，这对退伍军人们来说可能薪资很有吸引力，但他们能力显然不太能够承担得起这些工作。
很快社长走了过来，他一脸的沮丧。
在社长的书房里，社长看了一眼支票，没有收。
高级探员看着这些支票，把它们装进了口袋里，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一旦有人扛不住压力，谋求很好的量刑或者可选择服刑监狱，他们就会说，我在某某时候听某某说，他曾经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案子。
两万的支票，一万的线索，剩下的一万块自然是用来感谢调查局的探员们辛苦的好处费。
因为现在联邦主要的罪犯群体还是以有帮派背景的黑帮分子为主，包括扒手窃贼这些，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会加入帮派。
他之所以愿意花钱，其实道理很简单。
有些帮派在公立监狱里实力强一些，有些则弱一些，如果被关到了敌对帮派实力雄厚的监狱里，后果可想而知！
这件事，好像到此为止了。
如果能抓住这个人，或者这群人，他今天支出的两万块，连同报社的损失，能成倍的从那些人的身上追讨回来。
联邦所有的监狱里，只有直属于监狱管理局的监狱，才能称得上是“公立监狱”或“国立监狱”，其他的，包括不同政府机构成立的监狱，都属于私人监狱。
只是高级探员想到如果社长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可能是军方的人在插手，他会不会后悔掏出来这么多钱？
在他的示意下，社长打开了牛皮纸袋，从中取出了那张外面一圈已经烧焦了的军官证。
目前联邦的破案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凶杀案的破案率更是不到百分之二十。
社长立刻就领悟了，“是我考虑得不成熟……”，他说着重新签了五张两千块的支票，推了过去，这样就合理多了。
第二天上午，卫星城的联邦调查局通过联邦调查总局的关系，查阅到了这名军官的确存在。
“把报社的人叫过来……”
高级探员自己不会说，社长更不会说，那为什么不收？
这笔钱也不会只落进自己口袋里，出外勤的探员都能分润到一些。
这种做法其实很违规，但谁又会说呢？
比如说有人往往在喝了酒之后会吹嘘说自己曾经在某某时候枪杀了某人，抢夺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电话是总局长的侄子打来的，他要求高级团员实话实说，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报社社长去做。
虽然有点不舍，但上面有人发话了，他只能这么做。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这一切。
加入帮派后为了提升自己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地位，很多帮派分子很慷慨的分享自己的犯罪历程，以获取更多的尊重。
他的表情先是很惊讶，但紧接着变得有些紧张，有些严肃起来，直到电话的结束，他总共也没有说上多少话。
现在情况有些意外，可能出现了超出调查局能力范围的事情，那么继续想要寻求真相，就不一定能弥补损失，反而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剩下的一万是分润给办理这个案件的人的，每个人大约能分到几百到一千。
社长就很清楚，如果想要依靠谁没有管住嘴泄露了他们打砸这里的消息，然后听众再因为犯罪被捕，扛不住压力说出这些事情。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否则每个地区的联邦调查局都积压了很多案件，人家凭什么先督办你的案件？
这些钱联邦调查局可不会退！
稍晚一点的时候，负责这桩纵火案的高级团员接到了一通电话。
如果说只要犯罪就肯定要被抓，这显然是说给傻子听的，也只有傻子相信。
“如果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们这份工作即便给他们做，他们也不太愿意做。”
有一些粘连的地方，为了确保它不会破坏，这些工作稍后会在实验室里进行。
社长愣了一下，随后摇头，“我们这里没有退伍军人，更不可能有军官。”
想要再追下去，国防部就以“拒绝提供机密情报”为理由，拒绝更深程度的信息交换。
高级探员看了一眼，装进了口袋里。
“联邦是一个法治社会，只要有人犯罪，就不会逃过法律的严惩！”
社长听完只能苦笑，这句话对普通人说一说可能稍微有点用。
社长的反应很快，“你是说是军方的人纵火烧了我的报社？”
高级探员连忙否认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把我的发现转交给你，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看在……的份上，我建议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毕竟他们的身份很特别，你斗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