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各自的办法

【我教你一门寻人法术,如果姒来过这里,能看见她的脚步,方便追踪——步韵有念,洞察玄虚,足下生祥云,佛狮前头游】

观音念完法诀,看见一个个金色透明脚印出现在虚空。

李长昼之前学法术的速度就快得连她都震惊,现在有了「智珠」,如果不是自己法力尽失,比孤魂野鬼还不如,她还以为法术是她施展的。

不然,怎么她一念完,脚印就出来了?

观音忽然奇怪道:【这脚印不是姒的】

姒高三米,身材再匀称,再曼妙,也改不了大脚的事实——与人类相比。

“是我妹妹。”李长昼身形一转,沿着金色脚印飞冲出去。

作为哥哥,妹妹的脚掌是什么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姒现在危在旦夕,不先救她?】

“妹妹和清岚要是不能确保安全,姒活着又有什么用?”

黑手将艾比递到李长昼跟前,李长昼自己的手,按在艾比的脑袋上。

李浅夏的百褶裙要脱离一样发了疯飞舞,在狂暴的气浪中,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却一动不动。

真的是改变空间吗?仅仅只是流过,就能将空间分裂,说不定是腐蚀?

藤蔓几乎要触碰到杨清岚的鼻尖,才停止生长,而立在藤蔓末端的花仙,也站在杨清岚前方。

相反,对不熟悉的事物,死线消耗极大。

对越是熟悉的事物,死线消耗的法力越少,比如之前被李长昼击杀的人仙,一名人类成就的人仙,就算第一时间不熟,认真看两眼也就熟了,就像掌心的纹路,平时不关心,但只要想,随时可以看清楚。

“是我。”瑶池笑道,“赫斯提亚女神,请告诉我,怎么才能从这里离开?”

“是你唤醒了我?”赫斯提亚看着瑶池,神明的语言跨越一切障碍。

神明火焰的躯体骤然塌陷,篝火堆上的所有火焰,全都凝聚在一根火柴上。

艾比是一名外观类似人类的外星人,但绝不是人类,因为作为地地道道的人类的李长昼,看他像是在看一副骷髅。

就像听见脚步声,关掉电视机,拿起笔开始写作业的小孩。

藤蔓两侧长出一片片叶子,叶子将棱线卷住,让杨清岚想起纪录片里,藤蔓攀住大树生长的画面。

眼前是一面扭转的空间,以李长昼所处的空间看去,金色脚印在对面是从下往上走的。

金色的硬币弹起,又落在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里,曲指一弹,电闪雷鸣缠绕金币,在血肉大军中犁出一条空荡荡的沟壑。

一根藤蔓,从空间深处生长过来。

瞥了一眼,视网膜中,裹住姒的红光暗淡了一些,显然撑过刚才的凶险时刻,但她的生命气息微弱了许多。

李长昼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李浅夏脑海里。

地球的隐形眼镜,只要佩戴正确,都没什么异样感,更别说神意长城的视网膜显示设备,李浅夏将它毁掉,甚至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话音未落,红光拉成长线,将头顶正要滴落的血肉灼烧干净,与此同时,李浅夏双眼里的视网膜显示设备也坏了。

靠吃恢复伤势的能力,在地球出生的李长昼眼里,实在不算什么,他曾经就有过一个类似的C级技能。

没有回应。

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排开,在远处跪下。

挤占有没有可能?血肉河流本身也是空间,插队一样挤入原本完整的空间?

死线迅速膨胀,滚滚黑雾如同墨汁大浪,不管是狂暴的雷电,还是血肉战士,全部淹没。

至于时间、空间、维度这种看似无处不在,但根本没办法准确把握的东西,死线落不上去。

如果没有练成《黑雾观想法》,‘血肉空间河流’的难度,恐怕不比在宋朝送观音转世低。

假如说,刚才上锁,现在就是解锁——一重重紧逼过来的空间,开始倒退,原本杂乱的视野,越来越干净。

“你没看你的视网膜——”

四周支离破碎,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呕吐。

“在一个不能联网的地方,神意长城还特意给士兵配备视网膜显示设备,怎么想也不是为了好玩。”

册子翻到最后一页,她抬起头,冰能阻止血肉战士的进攻,却不能冻结‘血肉空间河流’,空间越来越小。

她的心思也不在那上面。

青鸟展翅,原本憋屈的无数神禽,趁机肆意捕杀血肉战士。

黑雾大潮翻涌着冲向另一空间,一只杏黄色大手从李浅夏脚底升起,托举着她,紧随其后。

“一点小把戏避开了死亡,然后,我的视网膜显示设备坏了。”艾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李长昼只能看到头骨里的两个窟窿。

李长昼懒得理她,环顾四周,一路击碎过来的空间,又被拧动,魔方似的旋转。

空间没有碎裂,藤蔓没有那样的本事,它只是将‘血肉空间河流’当成可以攀爬的树木,“踩”着‘血肉空间河流’,从一个空间进入另外一个空间。

【血肉空间河流发现了,有意识地改变你们的位置,将你们隔开】

满地的血肉尸体中,对方坐在一块石头上,用牙齿撕扯一只血肉野兽的前肢,正在疯狂的进食。

“一点小把戏。”李长昼说,“我不太了解你们的科技,但设备上显示伱已经死亡,这是怎么回事?”

花仙沿着藤蔓主干,像是在索道上滑行一般,从小变大飞速贴过来。

他碎裂的骨头,伴随着他的进食,开始缓缓恢复。

李长昼视线跟着食物,沿着他的食道落入胃袋,然后又将视线落在对方脸上。

沿途没有杨清岚的脚印,李长昼时而将法术目标改成瑶池,时而变成姒,不断撕裂空间。

嘎吱,嘎吱!

她旋转起身,信息册子消失,如意出现在手中,小玉鼎呼啸盘旋在身侧,绣有雪莲花的汉服裙摆,像是开花一样微微撑开,又缓缓落下。

“血肉寄身?有点像我的黑雾夺取,在宇宙这个尺度上,黑雾的能力果然是路边摊。”

艾比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张大了嘴巴,一声也发不出来。

“唉,哥,你去哪儿?”

“哥,你说什么?”她问。

“你在威胁神明?”

“死了个把人。”黑雾中传来的李长昼声音,比平时空灵一些。

黑手一抓,一扯,两面空间打通,之前往上走的金色脚印,吊桥放下一样又恢复了平整。

李长昼不断用法术寻找杨清岚、李浅夏、瑶池的踪迹,但显现的,始终只有李浅夏的脚印。

为什么血肉河流能改变空间?

这点异象没办法影响杨清岚,但如果空间继续缩减下去,会不会将她分裂?

艾比抬头看过来,手摸向背部的匕首。

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一个人?杨清岚内心有点焦急,如意在手里持续不断地变化。

“等我吃完这根,我们一起行动。”艾比加快进食速度。

金色脚印越来越凝实,甚至能从在脚印上,隐约看清李浅夏的身影,这是脚印新鲜的标志。

“没想到,”艾比啃甘蔗似的从前肢骨头上,用牙齿掰下一块,“除了花仙,还有人能在乱空间里行走。”

准确地说,艾比像是一副放在X光下的人类,身体透明,以一副骨架在起舞。

她拼命想着理由和借口。

一重重空间被打开,李浅夏踩在OKIS上,想起当初在布拉格,自己变成猫头鹰,在老哥操控的大火中飞行。

一连六个空间,依然没有三人的脚印,别说三人,就是其余人的脚印都没有。

在冰柱中央,杨清岚盘膝而坐,翻着一本血肉生物的信息册子。

面积从一开始的一座大学,到操场,现在只剩一间教室的大小。

现在弱的不是黑雾,是李长昼对世界的认知。

果然不能小瞧这些神明,能按耐住怒火,被挑衅了还选择帮助她,是想让她依赖祂?不断用能力去点燃余烬?

【跟着我,去找清岚和瑶池】

“上来吧。”花仙说。

眼前操场大小的空间内,雷电如蛇走,又像是老树的树根与树枝,布满大地与天空。

“我喜欢聪明漂亮的处女。”

连续撕碎十二条棱线,击败5次血肉战士偷袭进攻,李长昼遇见了活人。

许多冰柱内,冻结了血肉战士、血肉大炮、血肉野兽等等,像是一座座血色冰雕。

“你的信号消失了。”他说。

如果当初早出生13分钟的是她,自己作为姐姐长大,现在又会是怎么样?

李长昼在身边,哪怕在战场上,她也稍稍有些走神。

死线如电,势如破竹。

藤蔓穿过重重空间,像是进入了万花筒。

1000点能力,一名三等人仙的全部法力,足以将一条大江煮沸,却静静的在柴火堆上燃烧。

黑手握紧,将艾比纂在手里。

“怎么有点像猎人闻动物粪便的感觉?”

不止是姒,除了李长昼,几乎所有人的信息栏边缘,都被红光裹住,只是明暗程度不一样。

李长昼改变一条条河道,将空间如门一样一重重打开,给李浅夏铺路。

只要不溯流而上,争抢整条‘血肉空间河流’的控制权,法力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别激动。”李长昼缓缓落下。

李长昼点点头。

【我正准备提醒你】

“哥,情况怎么样?”李浅夏面色严肃地问。

不是李浅夏。

李长昼的OKIS在原地盘旋,过了一会儿,当OKIS重新将李浅夏认定成主人时,原本禁止的空间又开始运作。

嗖!

李长昼化为死线,宛如黑色闪电,眼前的空间还没完全定格,‘血肉空间河流’刚显现一点血色,就被死线击碎,化为灰烬。

“只找到我一个人吗?”杨清岚问。

只能冒险一试了。

如果不能将空间停下来,将作为棱线的‘血肉空间河流’摧毁,眼前的这一小步,就是野人与月球人的差距。

黑手用力握紧,松开,艾比的尸体变魔术似的消失不见。

“噼啪!”

‘圣人也不能阻止?’瑶池心里反驳一句,心跳得有点厉害,第一次和传说中的神明面对面,难免有些紧张。

“你发现了呀?”李浅夏有点不好意思,“一直偷看你而已啦。”

一无所知。

李长昼瞥向她:“你刚才在做什么?”

艾比看了他三秒,收回摸匕首的手,低头继续啃食血肉野兽的肢体。

翠蜂剑不断随机,大多是钟表、魔方之类,能与时间、空间等抽象事物搭上边的道具。

李长昼松开浑身抽搐的艾比,在他没有留手的读取记忆法术下,他的大脑已经阅后即焚。

万物开始焚烧,禽鸟、血肉战士,还有那棱线——‘血肉空间河流’。

“超!电磁炮!”

他有「情绪掌控」,能影响‘血肉空间河流’的情绪,从而将空间定格,其余人怎么办?在狭窄的空间内,还要应付源源不断的血肉战士。

“放肆!”

赫斯提亚与瑶池对视。

空间破碎。

‘我只是找不到出口,所以在这里无聊打发时间,不对,是练习新招式,C级技能「金币银币」与《霹雳显化十方雷光如意琼书》的二合一!’

热手捂着冰块一样,艾比的身体在黑雾中一寸寸消融。

李长昼停下脚步,不再浪费法力。

“怎么了?”李浅夏奇怪道。

「黑雾-夺取」:化身黑雾,潜入目标身体,夺取对方的身体控制权,使用对方的一切能力。

拥挤过来的空间,密密匝匝地簇拥在「宠妃」允许的边界线,因为数量太多,像是一面碎裂的大镜子。

“你最贴近自然,比较好找。”

“不是威胁,是想合作,既然是合作,大家彼此坦诚一些,各取所需。”披帛后,火光中的瑶池面如镀金,像是飞天的神女。

失去大脑,寄身在他身体的血肉没了思考能力,变成了植物人。

地面,瑶池从储物袋取出普通树木,以1000点能力点燃一朵灶火,灶火落在篝火堆上。

“真的?死的是谁啊?”

一道披帛缠绕在瑶池周围,挡住了神明的怒火。

呼呼,火焰有生命似的呼吸两声。

李长昼抬头上望,身形一窜,拖曳着滚滚黑雾,钻入一条血肉空间河流中。

记忆沸腾一般鼓起一个又一个泡,泡沫碎裂时,无数画面翻飞。

冰封的世界,冰柱林立。

读取记忆是现代的说法,放在古代,是搜魂。

她看向瑶池:“小女孩,这点能力可不够我回答这个问题。”

“举着它,火焰熄灭之前,没有人能阻止你。”

“老哥?”李浅夏赶紧将小裙子换成血色战甲,金币收起,手持血色钢枪。

李浅夏的OKIS早碎了。

藤蔓重新开始生长,两人如同乘坐木龙一般,嗖得一声窜了出去。

赫斯提亚,宙斯的姐姐,曾经奥林匹斯山的十二位主神之一。

“谢谢。”杨清岚脚下浮起金色祥云——她不太擅长OKIS这种东西——等她落在藤蔓上,金斗云又自己消失了。

OKIS载着李长昼升入高空,继续沿着李浅夏的金色脚印前进。

【这人是阵亡的艾比?】

【这就是这门法术的灵感来源】

“啊!”艾比发出撕心裂肺地哀嚎。

李长昼闭嘴,神话的源头未必是美好。

从小到大,李长昼一直这样呵护她,为她开道。

死线每击碎一条‘血肉空间河流’,身体内的黑色法力便少掉一小截。

随着一条又一条‘血肉空间河流’被死线击杀,法力的消耗却没有一点减少,这是因为李长昼对‘血肉空间河流’完全没有了解。

他加快了速度。

空间的碎裂感越来越厉害,他们所处的空间越来越小。

【先出去再说吧,快到了】

“获得越多的能力,你的余烬越热,等重新燃烧起来的时候,就是你复活的时候?”瑶池忽然问。

赫斯提亚打量她两眼,意味深长哼笑一声,火焰跟着欢呼雀跃。

赫斯提亚金色的眼眸左右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论强度,观音自然远远超过‘血肉空间河流’,但‘血肉空间河流’特性带来的麻烦,却赶得上观音的无边法力。

“没什么。”李长昼打量她的头顶,确认真的是自己妹妹后,才放弃读取记忆的想法。

“等离开战场,一定要让姒把各个种族的情报给我,同时菩萨您也可以挑选自己满意的转世。”

金色线条在火焰中勾勒,一名黑色头发的女神浮现,只有上半身,就算如此,依然能想象出她黄金比例的身材。

眼前的一切,不管是血肉,还是大地,都已经不能再给黑雾提供法力,吞噬这些东西反而要消耗力量。

手指一勾,火把飞入瑶池白净如玉的手里,她披帛缠身,群鸟护驾,飞天似的朝空间深处飞去。

原本只能逼退的‘血肉空间河流’,被火把一烧,棉线似的被灼断。

瞥了一眼视网膜上的信息,继名为艾比的战士暗下去之后,李浅夏也消失了,姒完全浸泡在大红色中,看起来随时会死亡。

瑶池加快速度,心里祈祷李浅夏只是设备损坏,及时触发了「火焰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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