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的速度虽快,但毕竟不能跟汽车相比,跑了十几分钟就累得不行,云拔知道催它也没用,心急如焚。好在老虎的身形比汽车灵活,很快跃进了浴场正大门。这时候药性发作,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云拔惊怒交加,想要原路返回,浴场外围已经响起一片警笛声,值得继续跑向二楼。
二楼顶部是一个跳水台,很多跳水爱好者都乐于在这里一展身手,下面的碧蓝大海一览无余。云拔随手在其中一个身材诱人的女孩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那女人惊叫起来,朝身旁的陌生男子就是一巴掌,双方的好友不甘示弱,拳脚相加,场面霎时变得混乱无比。这个时候刑警队的迟明涛和杨兆林已经冲到了楼顶,举枪对准云拔:“都趴下!云拔,你给我老实点,不准乱动!”
云拔站在跳水台的顶端,本就混沌的目光变得愈发浮掠不定,一时也看不出是绝望还是有什么别的情绪。
梁子宁也尾随上楼,喝道:“云拔!你已经无路口走了!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还有人性吗?不过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你是为成年人,不会判死刑!”
云拔转向梁子宁,怨怼地说:“我会一直记得你,要不是你……我早成功了!哼,我本来也没打算真的领导动物争取权利,只不过是把烟州变成了一个实验田。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你等着,这不过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精彩好戏让你过足眼瘾。你可以想象一下,假如全世界的动物在某一天突然联合起来,向人类发动总攻,到那时候,你们怎么应付?光其中老鼠的数量就足够占据压倒性优势了。到时候你们就算用上原子弹,也不可能幸免于难……”
梁子宁渐渐有些明白了:“你……你是不是属于什么邪教或者恐怖组织?专门训练小孩子做杀人的勾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拔冷冷地回应:“要是你寿命够长,你迟早会知道。”
梁子宁颇为自信地说:“你还能叫来什么动物?这里只有几只水母,什么大型鱼类也没有。你想靠什么动物带你逃走呢?大白鲨?北海巨妖?哥斯拉?呵呵,还是你现在自觉罪大恶极,已经觉悟了,打算跳海谢罪?”
杨兆林“咳”一声咳嗽,提醒他身边有摄像机,别说这么轻佻的话让自己像个反面角色,影响政府形象,把观众的同情心推向那个貌似纯洁的小孩身上去。
云拔弓起腰,做了一个准备动作:“你还忘了一个结果。我就给你打狗办主任补补常识:植物只是不擅长表达,其实有些植物也具备很高的智慧。”
梁子宁失声叫道:“什么?”
云拔已经跳了下去,也就是几秒钟时间,海水中汹涌地翻出一大片巨型海藻,旋成一个扇形,将云拔轻轻接过,小心地包裹起来,卷进海深处,平面漂移。从上面望下去,进出海面都在飘浮着这些数量惊人的水生植物,这些本都是沿海城市常见的养殖海带,但它们通常都被人工培植,用浮子规律性地分散开来,却不料能够全部纠集在一起。
谭鹏程接到电话,气得直跺脚:“混蛋!棋差一着!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也能操纵植物!那为什么不操纵大街上的树呢?”
梁子宁想了想说:“大概是海藻更灵活些。加上咱们大街上的树木经常受到汽车尾气、工业废渣和废水的污染,也不太好使了……”
杨兆林等人都默认了这一观点,顿时哑然,场面有些尴尬。
“那么,要不要用国际长途打给海对面的大溪市?人家和咱们是国际友好城市,您和大溪市长不是还握过手吃过饭吗?”
“唉,算了,只要他离开咱们的地儿,到别的地方兴风作lang咱们也不要管。别好心不成反而惹得一身骚。让他们反过来推理出是咱们把祸水引过去,那不就糟了?”
杨兆林正要收队,手机突然响了,接过来一听,竟然是刘言的声音:“杨警官你好。找你帮个忙。”
杨兆林咽了口唾沫:“不违反原则的话,可以。”
“我刚才看了电视,请你带我去看看那只被麻醉枪打中的老虎,好吗?”
“十点多钟了,该睡觉了,你好好休息吧。”谭觉向外面探了探头,然后拉上窗帘。
“你确定没人能发现我?”云拔忐忑的心情绪还没有消除,“我看我还是回到游艇上吧。”
谭觉面无表情地说:“本来就是禁渔期,又被你闹了一场,现在海上都已经封锁了,渔政和海监大队在挨个排查每一艘船,什么也没发现,就只剩下我那艘游艇了,也就是说,他们只可能怀疑我了。哪怕我是谭市长的儿子。”
他又环顾房间:“这栋房子在郊区,是以前一个黑道头子陈卓星给我爸爸置办的。当时我刚随着我爸爸的调任转到烟州来念高中,他就让我搬过来住,一般也都不会来这里。”
“当然,他有个岳晓澄嘛!”云拔笑嘻嘻地戏谑着,不像个孩子,反倒像个侏儒,“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大少爷?不过,得多谢你提供了她的住址,我想也是因为你因为你妈妈的过世而恨她吧?”
“不客气,”谭觉淡淡地说,“只要你还没忘记你的诺言。”
“当然,你想要学怎么跟动物沟通吧?”
“不,我要学的是怎么控制它们。”
云拔愣了:“可你只是个普通人啊,我们起点不同,我就算想教,你也得有这个资质啊。”
谭觉很轻地笑了笑,慢慢地说:“我不是普通人。”
云拔不禁骇然,老实说,在面对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怪怪地不自在,这个年轻人是普通人无疑,可他给自己的震慑力却非常厚重,莫非他会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将来?
“好吧,我会满足你,但我只负责教,至于能教会多少,得看你自己的领悟能力了。而且我也只能做到这些,别的恕我不便教你。”
谭觉递给他一瓶百事可乐,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经历过很多事情,所以有超出常人的危机感。我看到了你这几天的表演,使得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世界会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变迁。你说,我的判断对吗?”
云拔“嘿嘿”地应付着:“我还真看不透你。不过你帮了我,出于好心,我不得不提醒你,请你停止这种无聊的猜想,这对你没什么好处。世界的未来是属于我这样的人,而不是你,不要指望你学了我的本事就能适应潮流,无论世界怎么变化,你这样的普通人也不能从中受益。”
谭觉玩弄着桌子上的橡皮:“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说,我最多只能学会和动物沟通,而不能操纵它们?只是因为你我是两类人吗?我怎么才能达到你的高度呢?加入你们吗?”
“你我的差距不是你加入我们就能消除的。”云拔把可乐当漱口水在嘴里鼓出难听的声音,“资质是天生的,况且组织选人严格,你永远不要指望了。”
谭觉一字一顿地说:“我有个非常清醒地大脑,在任何时候都能作出冷静的判断,不管下一秒是生是死。”
“这个我看得出来,你小子算是普通人里的极品了,”云拔打量着他,“我也认为你比我聪明,但这并不表示你在驯兽这方面能超过我甚至接近我。我的血液里有着祖传的特殊基因,能和大自然的万物融为一体。再说,我得到过组织首领的恩赐,他赐予给我混有他一滴血的酒,能力有了本质提高。”
“那你也给我一滴血,让我喝了吧。”
“哈哈,你真够固执的,我快发火了,你看不出来?我来这里的第一要务是取得圣火火种,这件事已经失败了,顶上不会因为我和会长有血缘关系而不惩罚我;本来想将功补过,拿烟州当实验点发起一场保护自然反对破坏环境的革命,却仅仅制造了一场混乱……”云拔有些厌烦,“要不是看在你为我做了几件事,我懒得听你这么啰嗦。我已经说的够多了,再说就成了泄密了。一滴血可能会让你比原来强些,但效果不大……”
谭觉缓缓坐下,凝视着他:“要是你把全身的血都给我喝了,是不是效果就显著了?”
“你……你要喝我全身的血?什么效果我猜不出,可我会让你喝吗?那我不就死啦?别再讨人厌了,你马上给我出去。等我心情好的时候自然会教你!”
“你本来就该死,落到我爸爸手里,法院也会重判你。”谭觉用食指弹了弹云拔手中的瓶子,“这可乐里面放了能让你睡觉的好药,数量足够迷倒一群大象。以前省城有个罪犯郑国勤也是这样被警察抓住的,他应该和你是同类吧?我就记住了这个份量。我觉得单纯放血可能会lang费,要是把你连皮带肉吃干净,应该会让我脱胎换骨。”
云拔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眼皮沉重,愤怒无比:“你……你他妈疯了?你怎么能吃人?”
谭觉走进厨房,往锅里添了一些水,打开液化气灶:“等到世界变迁的时候,我就是云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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