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突然闯上车来的暴徒亮出了手中的枪,车上所有的乘客全都惊叫了起来,而其中最最惊讶的一个人则要属莫一凡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公车暴徒居然还是自己的老熟人,那个曾经和他在武警医院里同住一个病房的光头先生。只不过现在这位光头先生的头顶戴了一顶黑色的网球帽,将他那光得发亮的脑壳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么显眼了,只是莫一凡的记忆力惊人,只是一眼便已认出了这个家伙。
被枪口指着的女孩子出奇的没有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只是身体略微颤了一颤,随即缓缓转过头来,怒视着光头,冷冷地问道:“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们好象不认识。”
莫一凡听到那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再次一怔,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熟悉,莫一凡确信这女孩子一定是自己认识的人,这一点刚才在站台上看着她的背影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可是……莫一凡从侧面端详了半晌,看着那女孩子精致得如同细瓷一般、却微微有几分冷漠的脸蛋,却仍旧想不起自己到底曾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怪,若是很久之前认识的一个人倒也罢了,不过……他却又偏偏感觉这个人似乎自己在不久之前还见过似的。
难道这个人整过容?
莫一凡心中纳闷不已。
光头的脸沉得好象冬天的乌云,冷哼了一声,说:“你的确不认识我,不过你老爸一定还记得我这个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地人……司机。不想死的话,按我说的做,现在顺着四环路向城外开……所有人都不要乱动,那位大爷,麻烦你把手里的电话关掉,还有那位小姐……所有人都把手机给我扔到地上……”
光头一只手紧紧扣着手里的枪抵在女孩子的头上,另一只手卡在女孩子的脖子,然后带着他缓缓从车后向车前走去,冷厉的目光向大巴的前后来回扫视。监视着所有人地一举一动。手中的枪不时地暂时离开那女孩子的后脑,向仍在迟疑着不肯掏出手机的人威吓着。
都市人到也不都是一味的冷漠,但是尽管有一两个热心人,可是一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也没了向恶势力挑战的勇气,毕竟在普通人的心里,正义和公理终究还是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不知是哪位圣人说地,虽然一直为现代人所批判。不过说到底,这才是人性的真实写照,远远比所谓的孔孟之道还要真理!
在光头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没有一个人再敢有一丝的迟疑和小动作,转眼间三十多部品牌、型号各异的手机就被丢了一地,假如光头是一个抢匪的话,单只是这一项。估计也能收入一小笔吧。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当所有乘客都丢下了自己地手机、有些人甚至一连丢了两个手机出来,就连开车的司机也不例外,并且很听话地按照光头的吩咐把大巴开上了四环路,直向城外而去。
然而这其中却有一个人始终动也没动一下,一直扭着头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好象光头的恐吓根本不存在似的。
光头的脸色越来越冷,拖着女孩子缓缓来到那个镇静的男人身后,厉喝道:“你的手机呢?别告诉我你出门没带手机……”
“手机我当然带了,不过……你确定真的要我交出来吗?”
莫一凡带着一脸轻松地笑意转过头来。两道坚定的目光扫在光头冰冷的面孔上,顿时使之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一片讶异。
“你……是你……”
光头梭角分明的嘴巴凝成一个大大的“O”字型。
他和莫一凡才分开没几天,因此虽然莫一凡现在的样子和在医院里时的形象区别很大,但是他仍然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你……莫一凡!”
与此同时,那个被挟持的女孩子也同时惊呼了起来,并且一口道出了莫一凡的名字。这一来轮到莫一凡无比的震惊了,因为他终于认出了这个一直看起来十分眼熟地女孩子,居然、竟然、果然是他认识的人,而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清纯美丽而又文静的女孩子竟会是——郑海薇,那个在他印象中无比泼辣的小太妹。
虽说很多人的性格实际上都是具有两面性地,但是一般来说这种两面性也不会表现得太过突出,区别也不会太过强烈。而出现性格强烈对比地,或许就可以定义为精神分裂了。
假如郑海薇不是一口叫出了莫一凡的名字。莫一凡很可能会认为眼前这个女孩子是郑海薇地双胞胎姐妹。不过既然她能说出莫一凡的名字,莫一凡也就只有认为这丫头可能真的是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了。
“你们认识?”
光头诧异地看了看莫一凡。又看了看郑海薇,浓浓的眉毛随即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莫一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又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说:“是的,她是我的朋友。光头兄,你和她有什么解决不了矛盾,非要走这么极端的路?依我看……你不如立刻放了她,然后从车上跳下去……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嗯,就算你和她的父亲有什么恩怨,也应该找他父亲本人算帐,我一向认为光头兄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好汉子,今天的所作所为可不象是光头兄行事的风格呀!”
光头闻言黑漆漆的脸上居然难得地泛起一丝红色,随即重重地哼了一声,说:“莫兄弟,你不了解我和她家里的恩怨,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也希望莫兄弟不要管这件闲事,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可是她父亲那只老狐狸现在每天都龟缩在家里不出来,我一个人人单势孤,想要直接找上那个老狐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无奈之下也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办法了!莫兄弟,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但是……还是请你别插手这件事了!”
莫一凡轻轻摇了摇头,指着郑海薇说:“虽然我和她只见过两次面,但是她一直都把我当成哥哥一样的看待,那么我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别人这样子欺负……光头兄,放开她,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光头坚定地摇了摇头,反而把卡住郑海薇脖子上的手又紧了紧,又手握着枪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沉声说:“这两天雷子追得我很紧,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莫兄弟,哥哥我很佩服你,可是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让步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置身事外,要么等着被我打开枪打断一条腿……你自己选择吧……”
莫一凡轻叹了一声,伸手指着光头手中的那把枪,说:“我说光头兄,你连枪的保险都忘了打开,又拿什么来打断我的腿呀?”
“什么……”
光头虽然明明记得自己早就打开了枪上的保险,但是见莫一凡说得如此确定,仍然还是不由自主地低头向手里的枪看了一眼。
枪上的保险果然是开着的,光头略微松了一口气后,随即便意识到莫一凡一定是在耍诈。
他恼怒之下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得空气中传来一声细不可闻、却又快若流星的声音传来。
“咻——”
一枚纤细若发丝的毫针在光头一低头的瞬间,已如夜空中闪过的电芒一般,深深的刺入了光头的腕肘之间。只这一针,光头的整条右臂便在瞬息之间麻痹得好象一条石头柱子似的,再也没有半点的知觉。
“嗨——”
当莫一凡毫针出手的同时,郑海薇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莫一凡要如何对付光头,但是却本能地意识到这是自己脱困的唯一时机,立刻清叱了一声,猛地一个回肘侧劈,用的居然是空手道中的高难度动作,“蓬”的一下,打在了光头已毫无知觉的胳膊上,顿时将光头手里的枪远远的砸飞出去。随后又跟着飞起一脚高抬至头顶,一个漂亮的重劈挂从上至下,直向光头的面门踢去。
光头骤然间吃了一个大亏,心中虽惊却丝毫不乱,枪飞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放开了郑海薇闪电般地缩回左手将右腕上插着的那枚毫针拔掉,同时微微弯腰弓背侧头,大喝一声以肩膀硬接了郑海薇这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