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京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降落之后,气温就再也没有暖和起来。
曾凌风开始了两点一线式的生活,每天就奔‘波’在学校和他在北京的家中。
这一天,曾凌风正好和‘艳’儿等人讨论事情的时候,他的手机却是突然的响了起来。曾凌风掏出来一看,是冯然的号码,便微微一笑,按下了接听键。
只不过听了一句,曾凌风的笑容便僵在脸上,腾地站了起来,脸‘色’变的苍白异常。
冯然在电话里第句说的就是“外公住院了,凌风,你赶紧过来把!”
曾凌风忽然神‘色’惨变,令得‘艳’儿等人全都大吃一惊,跟着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们和曾凌风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从未见到曾凌风脸‘色’变得这般难看过。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曾凌风在电话里急急问道。
“不知道,医生说是中风,已经送医院了,你赶紧吧!”冯大小姐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带上了哭音。
“好,我马上就动身,你也不要太急。”曾凌风逐渐镇定下来,朝着电话安慰道。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曾凌风给自己老爹打了一个电话,通报了情况。
换届在即,不但巨头之争异常‘激’烈,政治局委员的争夺也从未消停过。曾垂普能否争取到一个位置还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一切必须要有老爷子帮忙撑着。但是现在,老爷子忽然中风。具体情形如何,暂时不得而知,不过由冯然的表现,也能猜出端的,情势非常不容乐观。
曾垂普听到这个消息,的是吃了一惊。以老爷子的身份,他忽然中风,乃是头等政治大事,在京的大佬们,自会很快得到正式的官方通报。不过这个通报再快,也快不过本家的子弟。
曾垂普沉‘吟’着,未曾多言,只是叮嘱他要马上赶到都去探望老爷子。对于曾凌风和老爷子的关系,曾垂普虽然并不全部清楚,但是老爷子对曾凌风的看重,他却是知道的。现在老爷子病了,于情于理,曾凌风都应该马上赶去。
与曾垂普通过电话之后,曾凌风又拨通了冯然的手机,冯大小姐已经在那边‘抽’泣,曾凌风不由心中一沉,难道……
当下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沉声说道:“别哭,天塌不下来!爷爷怎么样了?”
“不知道,医生还在抢救……”冯然断断续续地说道。
“嗯,我已经快到了。”
“嗯。”
“放心,爷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当此之时,曾凌风也只能这样安慰冯然了。
“我知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冯然止住了‘抽’泣,低声说道。她很清楚曾凌风对老爷子的感情甚至于比嫡亲祖孙还要深厚,这种缘分,也要算是异数了。
301医院的高干病区的气氛很压抑,停车坪里摆满了各式轿车,继多都是挂着军牌的。就走廊和其他要害地区也是遍布警卫。当然,不全是此地的警卫人员,还有很多,是前来探望的高官将军们的卫士。
曾凌风没有受到盘查,冯然在‘门’口迎接他,他本人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曾凌风低声问道:“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不大好。”冯然摇了摇头,也不隐瞒,脸上深有忧‘色’,“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不能说话,手脚也不能活动,靠机器维持着。”
曾凌风先是略略松了口气,随即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
这样的结果,说好是谈不上的了。但要说坏,也还没有坏到极点。老爷子这样的人物,其实已经成为一种象征。只要还活着,就有威慑力。
不过,听冯然的意思,危险期并没有过去,只是暂时稳定了病情。
毕竟老爷子已经年过百岁了,身体的机能已经老化,就算没有任何病症,寿终正寝都是随时可能生的事情。
在病房隔壁的休息室,曾凌风见到了九位巨头里面的八位,还有一些健在的开国元老们,惟独不见最高首长、邓‘奶’‘奶’和老爷子的大‘女’儿。
见到曾凌风,老温等人默然地伸手相握,寒暄言语都很少,但点头尔。
“主席呢?”曾凌风问了一声。
老温答道:“和邓姐他们在老爷子病房里。”
休息室不大,里面挤满了人,所有的三代子弟,都是站着,位高权重的二代子弟和心腹故旧‘混’杂而坐。冯然给曾凌风搬来一张折叠椅过来,请他落座。曾凌风摆了摆手,与三代子弟们一道站着。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总书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休息室‘门’口,邓林亲自陪同,邓‘奶’‘奶’还是没有出现。总书记走进休息室,与大家一一握手,神情严肃,并不多言,只是与邓蓉等二代子弟握手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搭上来,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之意。
轮到曾凌风的时候,总书记眼里略略闪过一抹惊异的神‘色’,不过随即便恢复如常。
总书记离去之后,邓林没有急于回到病房里去,与老温等人握了握手。随即沉声说道:“孩子们都回去吧,爷爷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听得邓林这么说,年轻的三代子弟们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默默离去。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违背她的言语。
“凌风,你去病房看看爷爷!”邓林又吩咐道。
“是!”曾凌风低声答应,随即举步走向隔壁的病房。冯然跟在他的身后,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大家都知道,老爷子比较偏爱这个最小的外孙‘女’。
病房里一片洁白,老爷子静静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嘴上呆着一个氧气罩,脸‘色’平静,‘胸’部微微起伏。
“外公……”冯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忙即伸手掩住了口,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般。从她的手上滑落。
邓‘奶’‘奶’坐在‘床’边的椅子里,目不转睛地望着病‘床’上的爱人,对曾凌风和冯然进‘门’,视若未见。
曾凌风也不去打扰她,径直走到病‘床’之前,仔细端详着老爷子的面容。看上去,老爷子是比以往更加清瘪了些,却是不曾想到,这才仅仅过了一个多星期,老爷子竟然会突然病倒。也许,是这一次北京的寒‘潮’来的太猛了一些。
“爷爷。我是凌风,我来看您了!”曾凌风轻轻握住老爷子清瘦的手掌,低声说道。
老爷子紧闭的眼皮,略略动了一下。
曾凌风不由大喜,对冯然说道:“羊羊姐姐,爷爷可以听到我们说话!”
事实上,很多中风瘫痪的病人,头脑十分清醒,只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老爷子有这种反应,也属正常。
不过这种时候,老爷子任何一点反应,都会令人非常震撼,非常兴奋。
冯然忙即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外公,我是羊羊。”老爷子的眼皮,又略略动了一下。
冯然又喜极而泣。
“羊羊姐姐,你先回去吧,身体要紧。我在这里陪陪爷爷。”稍顷,曾凌风说道。
冯然犹豫了一下。
“回吧。”曾凌风又催促了一声。
冯然这才点点头,念念不舍的望了病‘床’上的外公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曾凌风就在邓‘奶’‘奶’身边坐下来,轻轻握住老爷子的手。
不久,病房的‘门’又被推开,曾凌风扭头望去,只见他的那位本家副主席在邓林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曾凌风忙即站起身来,向曾副主席点头为礼。低声说道:“主席好!”
曾副主席点头示意。
老爷子的子‘女’,此刻也只有邓林一人才在他的身边。倒不是大家有意怠慢曾副主席,主要是医生有叮嘱,不能过度惊扰老爷子,以免病情恶化。
曾副主席是以国家第一副主席的身份前来看望老爷子的,与迎上来的曾凌风握了握手,眼里浮现出鼓励的神情。随即走到病‘床’边。低声说道:“卓老好!”
邓‘奶’‘奶’挂着拐技,颤巍巍地往起站。
曾副主席忙即说道:“卓老,您坐,您坐!”
曾凌风便快步走过去,搀扶邓‘奶’‘奶’起身,与曾副主席握手。
曾副主席站在老爷子的病‘床’前,神情专注,肃然不语。对于老爷子目前的病情,曾副主席自然是听医生介绍过的,也就并不与老爷子说话,只是默然肃立。良久,曾副主席才转过身,与邓林低声‘交’谈,说道:“邓老是我党我军功勋卓著的领导人,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他的身体健康。对我党我军我国都非常重要,一定要叮嘱医生尽力救治!我们都期盼着邓老早日康复。”
邓林微微颌,说道:“多谢曾副主席关心,我父亲一定会早日康复的。”
曾副主席便点了点头,又与邓林说了几句话,再弯腰对邓‘奶’‘奶’说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去,邓林与曾凌风陪同他离开病房,在隔壁休息室与何东进何延安等人握手说了几句话。
等曾副主席离去之后,邓林命人请来了301医院的负责人,低声吩咐他,鉴于老爷子的病情需要静养。请医院注意控制前来探望的人次。
那个负责人自是奉命唯谨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