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没想到萧策会问这个问题。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又快速恢复了常态,故作轻快地道:“当然好呀。后来我成为了太后,小原子当了皇帝,怎么可能不好?”
萧策一眼就看穿秦昭在撒谎,他正色道:“你跟朕说实话。”
秦昭知道骗不过萧策,就想着真话假话一起说, 可能更有说服力,便又道:“是还不错的。虽然也有大臣对小原子不敬,但小原子再怎么小也是皇帝。而且还有摄政王辅佐……”
她一不小心就提起了萧沂,顿时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萧策深眸危险地半眯:“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好一个摄政王,若无意外,摄政王就是萧沂吧?
秦昭不敢直视萧策,她恨不能时光倒流,不说前世那些事。
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也就那样,安王后来成为摄政王, 对小原子的辅佐也算尽心,大齐朝政还算稳当。几年后,臣妾突然间心梗,再醒就来到了这里了。”
“还算尽心,怎么个尽心法?!”萧策很自然就抓住这个要命的问题追问。
秦昭不敢说实话,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朝政,应该是还算尽心吧。但后来的事,臣妾也不知道。”
萧策直视秦昭,正对上她清澈的瞳眸。哪怕她再镇定,他也看得出来,她有点慌乱,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平静。
如果不是心虚,她怎会慌?
秦昭不知不觉就低下了头。
其实前世那些事她都不想再回忆起, 她以为自己和萧策有共同的默契, 毕竟往事不可追。
偏偏萧策突然问起他驾崩后的事情,难道她要告诉萧策,萧沂在他驾崩后想接收他的女人么?
萧策这么骄傲的男人, 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
她只怕是萧策有心结,所以想一句话带过这件事。
反正他也不可能知道前世在他驾崩后发生的事,所有事情她一个人知道就好,完全没必要让萧策知道那件事。
“皇上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反正在臣妾活着的那几年,日子过得还不错,再怎么说臣妾也是太后,一个女人能坐到那个位置……”
秦昭还在滔滔不绝,萧策却突兀地打断她的话道:“秦昭,萧沂是不是对你不敬?!”
秦昭怔愣片刻才回道:“没有啊,皇上想多了。臣妾是太后,安王怎么可能对臣妾不敬?!”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萧策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很好!
萧沂不只是这一世觑觎秦昭,就连前世也敢打秦昭的主意。
可以想象在他去世后,秦昭在后宫的日子有多煎熬。
秦昭看到萧策绷紧的下腭线时,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很显然萧策已经猜到了一些事,作为男人,谁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觑觎?那人还是萧沂, 是萧策的弟弟。
“皇上……”秦昭轻扯萧策的衣袖。
下一刻,萧策抱紧了她,似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他几近无声地低喃:“是朕没能保护好你。”
秦昭压抑的心情在这一瞬间顿消无踪,她弯唇浅笑:“皇上说的什么傻话?臣妾虽然没用,但能保护好自己。皇上那时候不在臣妾的身边,但臣妾永远记得自己是皇上的女人。”
哪怕萧沂无数次给她施压,最后她还不是一样保全了自己?
她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勉强她。
萧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好像只要这样,此生就能护得她周全。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昭才从萧策的怀中钻出来,这时萧策的情绪似乎也已恢复了正常。
秦昭还是了解萧策的性子,她看得出萧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
“皇上放心吧,臣妾真的没有吃过亏。而且,那都是过去的一世了,说起来就跟梦一样。”秦昭握住萧策的手。
他最在意的还是前世他走得太早,没能护住他们母子。
只说明他在意她。
“你怎会突犯心疾?!”萧策突然问道:“是后来身子不好么?”
秦昭摇摇头:“没有的事,臣妾的身子一直都很好,只是那回也不知怎的,突然疼痛难忍,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也曾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对她下毒手。
但唯一有动机对她下毒手的人,应该是萧沂吧?但萧沂还没得到她的身体,既如此,又怎会对她下毒手呢?
逻辑上说不通。
但她的心脏功能从来没出现过问题,那回却突然犯了疼,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没有缘由的疼痛,还因此殒命,很大可能是人为。”萧策一字一顿地道。
秦昭觉得萧策的逻辑没毛病。
就算真有人对她下毒手,应该也不是萧沂的意思。因为在她犯心疾的当天,萧沂还来见过她,当时的萧沂一点杀意都没有。
不是萧沂,又会是谁?
前世她跟胡侧妃没打过交道,也不知萧沂是不是有胡氏这个侧妃。但如若她挡了胡侧妃的道,胡侧妃很可能派人对她下手。
她最近不还是查出来,胡氏一族往宫里塞了不少人么?
这批人当中有宫人、内侍,也可能有妃嫔,如果这些妃嫔当中,后来在萧策驾崩后没有离宫,而且有接近她的机会,对她下手不也很容易?
即便不是妃嫔,胡氏家族送进宫的那批宫人和内侍在皇宫待了十几年,很可能都坐到了高位。
如此要接近她这个太后,对她下手,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上这话有道理。不过都是上一世的事了,咱们也没办法回去找到真相。”秦昭抱着萧策的手臂摇了摇:“皇上莫介怀,臣妾反正是很庆幸能重生回来。”
“朕这辈子会护着自己。”萧策正色道。
只有他自己长命百岁,才能护着秦昭母子,让他们母子过上安稳的生活。
秦昭轻轻笑了,“臣妾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萧策最近那么忙,除了想封她为后,自然也是在为铲除将来的祸患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