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外,黑压压的鲜卑人正气势雄浑的压了过来,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子,仿佛要把整个雁门关踏平了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贪婪的期待,双眼冒光,看到的似乎是雁门关后面的金山银山。
高飞站在城墙上,起初的一抹笑容随着鲜卑人的不断逼近而变得僵硬,最后烟消云散,换来的则是一脸的愁云。
虽然他已经制定好了作战策略,可是当他看到鲜卑人十几万骑兵不断的涌过来,像洪水般铺天盖地时,他整个人感到了一种任重而又道远的艰巨,肩膀上的担子压得也越来越重。
不经意间,高飞便想起了唐代诗人李贺的《雁门太守行》,嘴里脱口而出:“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十五万的鲜卑人骑兵,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而且全部都是骑兵,对方还是弓马娴熟的鲜卑人,高飞身后的几名将军也开始扪心自问了,是否真的能够按照原计划将鲜卑人成功击退。
这无疑是一场大战,也是高飞作战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如此宏大的骑兵队伍,从黄巾起义开始,一直到现在,短短的四年里,他遇到的战斗无数,从未有过担心,但是这一次不同,他的心里也开始没底了,他只觉得自己带来的兵力实在太少了。
“鲜卑人来势汹汹,雁门关内只有两万兵力,如果光守城的话,兵力是足够了,可是要想将这十五万的鲜卑人赶到埋伏地点,只怕会略显得兵力不足。主公,属下以为,如果按照原计划进行的话,只怕会伤亡惨重,或许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张辽看着鲜卑人在聚拢,拱手道。
“怕什么?来多少杀多少,让鲜卑人有来无回,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太史慈紧握着手中的风火钩天戟,朗声道。
陈到皱着眉头,也开始担心起来了,抱拳道:“主公,如果是在兵力对等,或者兵力大于敌军的情况下,属下以为采取原计划是最有效的办法,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军的兵力远远不够,如果出关作战的话,肯定会伤亡惨重,属下赞成张将军的提议,改变作战策略。”
魏延道:“属下也深表赞同。”
“你们都是怎么了?怎么怕起来了?以少胜多的例子多了,项羽当年背水一战,不是以三万击败了章邯的三十万吗?如今我军也应该背关一战,以必死的心态和敌军决战,只要士气高昂,我军必然能够无往而不利。”太史慈吼道。
高飞听着背后四将的话语,心里却感到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无论是坚守,还是作战,都是在为整个军队着想。他凝视着关外的鲜卑人,看到那漫山遍野的骑兵,他在那些鲜卑人的骑兵身上看到了一种骄傲,忽然说道:“太史慈说的对,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了,既然我决定放弃马邑让鲜卑人进入这个包围圈,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鲜卑人十五万,我军投入的兵力是六万,按照项羽当年背水一战的兵力来划分的话,我军是项羽的两倍,而敌军只是章邯的一半,这么说来,我军的胜利是必然的。”
张辽、陈到、魏延三个人重新打起了精神,听到高飞的那一番话后,每个人的心里都重新燃起了斗志,抱拳道:“属下愿意和鲜卑胡虏决一死战。”
高飞道:“传令全军,斩杀一个鲜卑人赏一百五铢钱,斩杀一个鲜卑渠帅赏一千五铢钱,斩杀一个鲜卑酋长赏一万五铢钱,斩杀柯比能者,赏千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必须把士气提升上来。”
шшш☢ttka n☢C〇
“诺!”
“主公,既然鲜卑人都已经兵临城下了,后方必然空虚,我想,是否可以让韩猛袭击背后,截断其粮道,彼军若是断粮了,军心也自然会匮乏。”陈到深得兵法之要领,当即献策道。
魏延也随声附和道:“对对对,先截断他们的粮道,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张辽道:“二位将军深谙兵法,文远佩服。不过,我们对付的是鲜卑人,他们和我们汉人不一样,行军打仗时,吃的喝的都是士兵随身携带,根本没有押运粮草的习惯,也就等于没有可乘之机。”
陈到、魏延对鲜卑人根本不怎么了解,也没和鲜卑人打过仗,他们听后,都面面相觑,齐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辽道:“那倒不是,鲜卑人行军打仗和匈奴人差不多,无论走到哪里,屁股后面总是会带着一大批铁匠,前方打仗,后方的铁匠则开始打造箭矢,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他们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箭矢。只要想办法摧毁鲜卑人的这一制造箭矢的地方,就能够使得鲜卑人打仗时有所顾忌,只要箭矢一放完了,他们就不得不进行近身搏斗了。说句实话,鲜卑人厉害就厉害在弓骑兵上,真正近身搏斗时,未必能够强到哪去。”
陈到、魏延听后,都纷纷向外看了一眼,但见鲜卑人人人持弓,弯刀悬在腰中,箭囊中的弓箭都装的满满的,很少看见有人是一开始就手握弯刀立在军队当中的。
“主公,交给我吧,属下率领部下去迎战鲜卑人,一定先砍下一个鲜卑大酋的首级给我军壮声势!”太史慈请命道。
高飞知道太史慈的勇猛,而且论箭术,他也是一流的,部下还有一支他亲自训练的三千人精锐,无论是用弓箭进行远战,还是短兵相接,他的部下都是比较出色的。他想了想,缓缓地道:“好吧,你仔细看看鲜卑人的兵力分布情况,看看有什么不同?”
太史慈向关外眺望,但见鲜卑人已经停了下来,停在了雁门关外三里的旷野上,远远地望去,那人山人海的。忽然,他看到了鲜卑人的一丝不寻常之处,但见中间聚集了柯比能等众多的鲜卑部族首领,而两翼的骑兵显得极为松散,完全没有中间的几万人看着精神抖擞。他笑了笑,道:“敌军两翼薄弱,中间强盛,主公是想让属下攻击左翼或者右翼,吸引中间的兵力散开?”
高飞道:“敌军中间聚集的应该是柯比能的精锐之士,两翼看起来没有中间的鲜卑人有气势,应该是其他部族的,如果能够牵动中间的兵力散开,那么对于我军下一次进攻来说,就不会那么艰难了。张辽,你可否率领部下的七千骑兵出战?”
张辽抱拳道:“末将求之不得!”
高飞道:“很好,太史慈,你攻击左翼,张辽,你攻击右翼,这一万人在鲜卑人人的眼里,必然是微不足道的。你们先下去做准备,先让士兵饱餐一顿,等待我的命令。”
“诺!”太史慈、张辽二人抱拳之后,便下了城楼。
陈到、魏延问道:“主公,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等鲜卑人攻城,先击退几次鲜卑人的进攻之后,方能让太史慈、张辽出战,现在敌军锐气正盛,必须要先消磨一下,让他们吃点苦头。”高飞道。
雁门关外,柯比能站在十几万大军的最前面,背后素利、厥机、弥加、雅丹、越吉五人环绕左右,再后面则是其余各部族的首领,扶罗韩则和柯比能并排而立。
“汉人躲进了雁门关里了,雁门关很是坚固,急切难以攻下,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扶罗韩扭头对柯比能道。
柯比能看着巍峨的雁门关,冷笑道:“只不过一座小小的关城而已,再坚固,也挡不住我们大鲜卑的铁骑,直接攻关就是了。”
“可是,汉人的城池坚固,这雁门关更是坚固异常,只怕很难攻打下来,当年我父亲也曾经攻打过雁门关,可惜汉人防守的太严密了,连续攻了三天都没有拿下,最后又不得不退兵了。雁门关虽小,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而且城墙都是石头做的……”扶罗韩娓娓道来。
“够了!”柯比能听的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扶罗韩的话,一点面子都没给,“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你父亲是你父亲,我是我,你父亲当年做不到的事情,在我这里,就一定能够做到。只要突破了雁门关,大批的财物、女人、粮食都在等着我们,你难道还想在草原上挨饿受冻吗?”
扶罗韩不语,心中却恨透了柯比能,暗暗地想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上。”
“素利、厥机、弥加,你们三个人各自率领自己的部下,交相攻击雁门关,不要给汉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先远攻,压制住城楼上的防守力量后,再用攻城车冲撞城门。”柯比能一扭头,便吩咐道。
素利、厥机、弥加三个人齐声道:“是,单于。”
扶罗韩见柯比能一开始就动用了他部下的精锐,而不再让其他部族冲在前面,便暗想道:“看来柯比能这次是豁出去了,以前打仗总是先派遣别的部族上,现在居然让自己的部下亲自上阵,但愿柯比能这次攻不下雁门关,这样,我才有更多的说话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