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将整个县衙都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寻到郭嘉的踪迹,询问昨夜当班的士兵,都说没有看见郭嘉。正当太史慈还担心郭嘉有什么意外的时候,却见郭嘉满身尘土的从县衙外面走了进来。
“奉孝?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一阵好找,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太史慈一见到郭嘉,便立刻迎了上去。
郭嘉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了。”
如果说当年在洛阳士孙府中郭嘉还是个愣头青的话,那么今天站在太史慈面前的郭嘉却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真正的智者。每当郭嘉回想起四年前为了出名而不要命的荒唐事来,他都觉得太幼稚了。
也幸亏那个时候郭嘉遇到的是高飞,不然人头落地,他哪里还能站在太史慈的面前。
论年龄,太史慈比郭嘉大四岁,而且也比郭嘉显得早熟,所以从一开始,太史慈就把郭嘉当做小弟弟一样对待。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主公的飞鸽传书到了,要我听命于你,你要是不见了,我该怎么向主公交代?”太史慈对于郭嘉的短时间消失很好奇,便再一次问了出来。
“我睡不着,出城了一趟,去看了看地形,而且也已经选好了我们今天所要挖掘的蓄水大池。现在,你就带着部下,让部下带上挖掘工具,去县城西南二十里的地方开挖吧,我已经在那里做出了标识……啊……我好困,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好想睡一觉。太史将军,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郭嘉便打了个打哈欠,双眼朦胧的朝自己的房中走去。
太史慈当即照办,留下一千人守城,自己带着九千人携带挖掘的工具,朝郭嘉所说的地方去了。
黄昏时分,郭嘉从睡梦中醒来,睡了一个大白天的他,伸了一个懒腰,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便让士兵给他准备了一匹马,骑上马匹,飞驰出城。
等郭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看见士兵正在如火如荼的挖掘,而他所规划的地方也已经出现了一个偌大的深坑,足足有好几丈那么深,而且正在继续加深。而大坑的周围,也都用泥土夯实,又从附近搬来石块,混合其中,逐渐垒成了一堵厚墙。
太史慈带头干活,正在用铁锹在深坑底部不断的挖掘,身上沾满了泥巴,弄得他就像一个泥人一样。
郭嘉策马从周围巡视了一下,当巡视到对面时,便冲在深坑底部从事挖掘工作的太史慈喊道:“太史将军,大致可以了,请上来吧,一会儿挖开河道,就可以蓄水了!”
太史慈听到喊声,便命令士兵沿着陡坡上到了地面上,然后从距离此处一百米远的三条河流的汇合点开始引通河水。
天色昏沉,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开始呼啸,眼看着新一轮的雷阵雨就要到来,在众多士兵的一起努力下,终于成功的将河水引到了这里。之后,郭嘉又带着太史慈等九千人去分别从各处搬运来巨石,用大网包裹,将其沉入河底,如此反复许多次,终于成功将河流截断。
“轰!”
一声巨雷响彻天地,闪电降下,照亮夜空,暴雨随之倾盆而下。
众多士兵看着辛苦努力的结果,都喜笑颜开,虽然经历着狂风暴雨,心里却都很满足。
郭嘉抹了一下脸上的雨珠,笑着对太史慈说道:“太史将军,留下一些人驻守此处,其余人暂且回去休息,另外通知县城附近百姓,让其全部转移到高处,携带三四天的口粮即可。”
太史慈点了点头,便按照郭嘉的吩咐去办,让亲兵带着人去各处转移从此处道陈留道路上的百姓。
与此同时的颍川郡内,突如其来的暴雨彻底延迟了张辽大军的速攻,经过几天的局部清扫工作,整个颍川郡多数县令或者投降,或者弃城而逃,除了阳翟城中有七千的魏军暂时未曾攻取以外,张辽的一万大军,在数日之内几乎横扫了整个颍川郡。但由于暴雨的原因,不利于作战,是以张辽采取围城之策,分别屯兵在阳翟城四门,将其堵的水泄不通。
外面暴雨倾盆,大帐内张辽却心静如水,他手捧着一本孙子兵法,正在细细研读。
这时一个满身湿漉漉的人从帐外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将军,许县一带发现魏军踪迹,据悉是魏军大将夏侯渊。”
张辽平静的心,突然起了一丝波澜,合上孙子兵法,急忙问道:“有多少兵马?”
“大约两千多人,好像保护的是魏王曹操的家眷,拖家带口的已经行至许县,而且已经投降的许县县令又叛变了,迎接夏侯渊进入了许县县城。”
张辽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吩咐你手下的斥候,严密监控许县夏侯渊一行人的动向。”
“将军不带兵去予以劫杀吗?”
“此时已经进入雨季,是连阴天,连续几天来隔三差五的下一场大暴雨,地面从未干涸过,不利于行军作战。我料夏侯渊必然会朝着阳翟而来,阳翟乃魏军重镇,城中粮草颇多,一旦我军舍近求远,颍川诸县可能会再次叛乱,以响应夏侯渊的到来。我自由攻取颍川的主意,你且按照我的吩咐,去通知各营,严加防范。”
“诺!”
张辽见那个人走了以后,再次翻开孙子兵法,细细地品读着,嘴角上却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暗暗地想道:“夏侯渊,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张辽要用你的人头祭旗!”
………
“主公,吴王派遣的使者求见!”
高飞正在木屋里看着地图,听到门外士兵的叫喊,先是惊奇地“哦”了一声,紧接着说道:“传他进来。”
不多时,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那人一进入房间,便将斗笠、蓑衣摘下,放在了门边。他穿着一身极为普通的衣服,裤腿卷到膝盖处,穿着一双草鞋,草鞋上还沾满了泥巴,他进门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再动弹,而是主动脱掉草鞋,光着脚丫子朝前走了两步。
他朝着高飞深深地鞠了一躬,拱手道:“外臣阚泽,参见燕王殿下。”
“哦,我已经自降一级,如今是燕侯,燕王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就是阚泽,阚德润?”高飞听来人自报家门,便笑着问道。
“正是区区不才,没想到燕侯也曾听过不才的名字,不才真是受宠若惊。”
阚泽这个人,高飞并不陌生,赤壁之战时,携带黄盖诈降书的就是他,而且也正因为是他,才得以瞒骗过了曹操,在赤壁之战上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功劳。
只不过,如今的阚泽看上去十分的年轻,吴国文士居多,阚泽算是中上等的一个,才能虽然不及周瑜、鲁肃、吕蒙、张昭、张纮等辈,却也有其过人之处。此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有一口好辩才,孙坚选他为使臣,确实是选对了人。
高飞问道:“你从吴国来此,定然是带着极为重要的任务,不知道吴王老哥让你来找我干什么了,是不是想念我了?”
阚泽回答道:“吴王对燕侯确实很思念,上次燕侯从吴国匆匆一别,吴王自觉有点怠慢,所以也有心再请燕侯入吴,游山玩水,吴王定当亲自作陪。不过,外臣此次前来,却是受了吴王之托,来办理极为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事情?”
阚泽缓缓地说道:“其一,吴王大公子孙策前些日子带着周泰、鲁肃来到了中原,据悉在燕侯的大营之中。如今吴王欲对山越用兵,所以特让外臣来接大公子回吴,代替吴王镇守建邺。其二,吴王有一封信要交给燕侯,请燕侯务必予以回复。”
说着,阚泽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羊皮包裹着的书信,然后向前递给了高飞。
高飞接过书信后,见书信一尘不染,一点都没有被雨水打湿,便知道阚泽收藏的是多么的好。他接过信后,打开看了一遍,一脸笑意地说道:“阚大人,请坐,我们慢慢详谈。”
当阚泽坐定之后,高飞张嘴便问道:“这信可是吴王亲笔所写?”
“燕侯和吴王亲如兄弟,情同手足,难道连是否是吴王亲笔都看不出来?这信确实是吴王亲笔书写,外臣贴身收藏,中途从未打开过。”
“嗯,那好吧,你回去告诉吴王,这封信等我和曹操之间的战斗打完之后再回复。另外,贵国大公子孙策早已经在半月前离开了我军,走的悄然无声,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这件事整个燕军全部可以作证。按照时间估算,孙策也应该已经抵达吴国境内了,为何还找我要人?”高飞实在想不通这孙坚是怎么想的,信他看了,信上面写着让他和曹操停止战斗,不要兄弟相残。可是,泼出去的水,根本再也收不回来了,他的目的就是,不占领中原誓不罢休。
阚泽吃惊地望着高飞,问道:“燕侯的意思是,大公子早已经离开了中原?”
“正是。”
“可是……可是大公子并未回吴国啊……”阚泽道。
“那就与我无关了,他又不是我儿子,何况脚长在他的腿上,他要去哪里,我又怎么知道?”高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