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田丰狐疑地问道,“主公,洛阳已经成为了废弃之地,四周荒无人烟,在那里举行选拔人才,会不会有些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燕国的防守着想,如果放在蓟城,其他国家前来选拔的人才就会觉得路途遥远,而且也很难保证其中没有什么浑水摸鱼的奸细,河北兵力空虚,一旦被奸细知道了,必然会在燕国境内搞破坏。即使有奸细存在,洛阳一片废墟,又有什么可以让他们查明的呢?”高飞急忙解释道。
“主公英明。”众人听后,齐声答道。
高飞笑着说道:“即刻发布成公文,散向各地,由赵云担任这次武官选拔的主考官,至于文官选拔的主考官嘛……就交给卢植大人好了。”
卢植听后,心中一怔,他从未想过这个主考官会是自己,当即说道:“主公,这……这会不会有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卢大人可是平定了黄巾之乱的大功臣,后来又荣升为大汉的尚书令,门生故吏也多不胜数,海内知名,名闻天下。如果没有卢大人,就没有我高飞,当年平定黄巾之乱时,若非卢大人如此信任我,让我建立功勋,我又怎么能有今天?我以为,卢大人担任这次文官选拔的主考官,再合适不过了。”高飞义正言辞地说道。
卢植听后,内心里涌出了一番感动。他的学生也不少,其中以公孙瓒、刘备最有作为,高飞也是他以前提拔的部下,曾经在他的手下担任前军司马一职,也是他委以重任的一员猛将,如今即将成为大燕的皇帝,他的心里不知道是为自己的部下的这种成就感到欢喜,还是对自己人生的际遇感到悲哀。
经高飞这么一说,在场的田丰、盖勋、钟繇、司马防才想起来,高飞之前确实是卢植的部下,如今却翻了个翻,部下成主人,确实有点天意弄人。
不过,好在卢植为人并不爱斤斤计较,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对于自身的才华也很了解,能够看到自己昔日的部下能够有如此大的成就,已经很欣慰了。也许等多年以后,他抱着自己的孙子讲故事时,还可以说“知道吗,当今的皇帝,以前是你爷爷的部下”,这是多么有荣耀感的一件事情啊。
卢植想了良久,最终抱拳道:“诺!我定然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
高飞笑道:“卢大人的为人,我自然清楚,我听说卢大人的儿子也很有才华,不如让他一起来参加这次选拔?”
卢植听到这里时,便黯然失色地道:“主公,你有所不知,我膝下有三子一女,长子、次子尽皆死于黄巾之乱……近年来,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知道哪一天就要离开这个尘世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那双儿女……”
“卢大人尽管放心,卢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卢大人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定然会好好的照顾卢大人的家人。”
盖勋和卢植同时大汉旧臣,也同样心甘情愿的辅佐高飞,他和卢植也有所交集,听到这里,便急忙在一边煽风点火,缓缓地道:“主公,属下听说卢公之女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二八佳人,待字闺中,不如……”
卢植听出了盖勋话中的意思,急忙打断了盖勋的话,说道:“小女庸脂俗粉,样貌丑陋,所以至今未许配他人,主公雄才大略,当娶天香国色之女,小女姿色平庸,不能般配。”
盖勋听后,狐疑地看了卢植一眼,不知道为何会否定自己的说法。不过他并没有再说话,而是静观其变。
高飞也听出了意思,明显是卢植不想把女儿嫁给自己。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谈婚论嫁,再说卢植之女到底相貌如何,他也从未见过,再美,能美的过貂蝉?
人贵知足,高飞就很容易满足,女人多了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也并非什么好事。
大厅内一片寂静,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这时,田丰挪了一步,打破了宁静,禀告道:“启禀主公,属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明。”
“哦,相国大人请说!”
“并州,西接秦国,北达辽阔的草原,我军兵力大多在中原,万一鲜卑人窥探了虚实,大举东犯,必然会深受其害。以前有张辽镇守朔方,鲜卑人畏惧张辽威名,不敢进犯,如今张辽驻守南阳宛城,朔方一万狼骑兵全部是匈奴人,而且在并州境内的匈奴人也并不像乌桓人那样对主公如此忠心,属下担心,长久下去,匈奴人会滋生事端。”
高飞听后,觉得田丰说的很有道理,高飞尚未和匈奴人打过交道,两者之间的唯一系带便是郭嘉的妻子喀丽丝,可是这种系带维持的很有限。女人,在匈奴人眼里,不过是一件物品,可有可无而已。
而且自从北逐鲜卑后,匈奴人在并州异常活跃,韩猛也曾经多次派发密信给高飞,声称在并州境内的匈奴人太多,难以掌控。当时,高飞因为河北初定,而且还需要借助匈奴的力量来防守并州,是以一直没有什么对策。如今,中原已定,燕国境内四海升平,唯一有隐患的地方,便是这拨匈奴人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给我提了个醒,我差点忘记了这件事。相国大人,你以我的名义,给匈奴的大单于羌渠写一封信,派人送过去,就说我准备称帝,要对他的部族进行封赏,请他率领匈奴贵族来蓟城接受封赏。”
田丰听后,已经明白高飞是什么意思了,当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诺!”
高飞想了想,最后决定召见所有燕国境内的外族首领,包括已经和燕国融为一体的乌丸人,还有臣服于燕国的高句丽人、夫余人,以及东夷各部族和在朝鲜半岛上的三韩之民。
田丰都按照高飞的意思,一一派发出了国书,让人送达各处。乌丸、匈奴最近,骑马即可抵达,然而三韩和高句丽以及夫余较远,选择从天津港出海,由水路抵达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
之后,高飞又调遣庞德去驻守朔方郡,让卢横驻守包头,让太史慈驻守云州,剩下的就是等待接见各部族首领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来临了。
……
并州,西河郡,美稷县城,南匈奴单于庭。
单于庭内,南匈奴的大单于栾提羌渠端坐在大单于的宝座上,年过六十的他须发花白,身躯壮实,近年来因发胖略显臃肿,脸上的轮廓与整个体形都往圆的方向发展,但腰板还是挺得直直的,看得出年轻时是个出色的武士。
他头戴饰有金貂的王冠,身披青底绣金绸袍,腰束饰有獬豸的大带,足登牛皮战靴,给人的印象华贵、威武。
单于庭内,一位燕国的使者站在正中央,手捧一份国书,宣读了国书上所书写的内容,宣读完毕之后,正等待着羌渠的回答。
单于庭内一片寂静,最后,羌渠发话了,说道:“使者远道而来,当在我匈奴好好歇歇,燕侯即将称帝,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我作为匈奴的大单于,理当带上贵重贺礼前去朝贺,请贵使转告燕侯,我羌渠必然会去蓟城接受封赏。”
于是,使者告辞,羌渠加以挽留,却无济于事,最后只得放其归去。
等到使者走后,坐在羌渠右手边的一个中年汉子便喝了一大碗酒,然后说道:“大单于,大汉的天下已经四分五裂,先有西凉马腾篡汉自立,紧接着西蜀刘璋,荆州刘备先后称帝,现在又轮到了燕侯高飞,看来中国正处在多事之秋,我大匈奴归顺汉朝已久,备受欺凌,现在汉朝已灭,我们就是自由身,鲜卑已经远遁,塞外大片肥美草原可以占用,如果我们乘势而起,先夺取并州,紧守关隘,或许能够有所作为!”
羌渠看了一眼说话那人,是他的儿子于夫罗,当即摇了摇头说道:“飞将军之勇武,天下莫敌,却败给了燕侯高飞,何况燕侯对我匈奴不错,两年来经常派遣使者前来嘘寒问暖,还特意将并州的西河郡、上郡划为我匈奴驻地,正式承认我匈奴在燕国的地位,而且你妹妹喀丽丝还是燕侯帐下心腹郭嘉的妻子,燕侯待我匈奴不薄,我匈奴怎可背弃?”
于夫罗四十岁年纪,中等身材,浑身肌肉绽露,异常结实,一双深陷的眼睛透出一股子精明,双鬓长着的那部细密卷曲的胡子又添了几分成熟与老练,他的脸庞与身架都像刀削斧砍一样,轮廓分明,显示出一种力量与意志,站立在那里矫健挺拔,真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
他现在是南匈奴的右贤王,是大单于的副贰,他见惯了汉朝的纷争,虽然已经被汉化了,但是骨子里流着的匈奴血却一直在蠢蠢欲动。他听了羌渠的话语,知道羌渠不想大动干戈,便说道:“大单于果然老了,如今天下动荡,不趁此时恢复昔日匈奴之旧貌,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