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地感觉,她体内的血液正慢慢的干涸,而后,她会像花一样枯萎最后无声地死去。
“可是你真的不要我?”难以遏止的泪雾在纤雪的杏眸里又一次泛起。东方漠狂望着她苍白憔悴得令人心疼的面容,无穷无尽的挣扎在他的心头狠狠地翻动着。
他真的不应该来,见到她这个样子,他真怕会克制不住自已,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带她离开;因为她必竟是上官纤心的姐姐,就算为了上官纤心,他也不应该这样利用她。
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目的又是是怕在这布满各眼线的皇宫内苑,只要稍露口风,那么他的心血就将会白费。
如果可以,他真想拭去她眼中的泪,告诉她......告诉她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说了,会害的上官纤雪也惹来杀身之祸。
“回答我。”等不到他的答案,上官纤雪忍着刺目的泪,再次把话送到他的面前。
东方漠狂的眼瞳有些闪烁,声音也显得很悠远“其实,你知道吗?司徒晋找回纤心后,我会带她离开这里,你和她之间,我必须先救她,她受的伤害太多了。”他故意这样说,他并不是真的要带走纤心,他要她和纤心反目,他要司徒晋的后宫起火。
“是吗?为了她,我早就应该知道了,你走,别再让我看到你。”上官纤雪强迫自已转过身去,不看他。 因为,怕看见他的脸庞,她会心痛欲裂;怕看到他再次转身离去的背影后,她的眼泪会止不住的流。
原来是为了纤心,他爱的还是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纤雪痛苦地闭上眼,依稀还可以听见他在相国府里那些热烈倾诉的誓言,午夜梦回,她还可以感觉到他留在她身上残余的体温,但那些都已不再存在。
因为他的心一直都属于纤心的,她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不,不,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纤心,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抢不过她,她总是输给她?
本以放下的忌妒、怨恨重新升燃起来,看来她和她是注定的死敌,既生纤雪何要生纤心? 哼,那就等着她的回来,她倒是要看看,上官纤心哪一点比她好,她倒是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抢走她的所有。
东方漠狂就这样走了,上官纤雪对着寝宫里婚礼的嫁物发呆着。看着这里存放的喜服嫁裳。她还记得,在她以为她会嫁给他的那天,她曾欢欢喜喜地将它们穿戴在身上,而同样在那日,她也曾心痛欲绝地将它们自身上卸下,辜负了自己那用心缝制的一针一线。
鸳鸯、彩凤、百合,依旧色彩斑斓的嫁裳静静地放在妆台上,在红融的烛光下明灿生辉,似在静谧无声的夜里提醒着她,她还是新娘,她还是嫁人了,嫁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她的泪又一次涌了上来,怎么也掩藏不回眼眶里,恣意在她颊上奔流倾泄,将她苦苦压抑住的巨大伤痛彻底释出。
这些天,她刻意让自己麻木,不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
来的心不因东方漠狂而在起波澜,可是那一切的过往苦的、酸的、甜的、痛的,历历在目彷佛才刚发生又像已逝去了几千年。
那些美好的回忆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总是会让她痛得掉下泪来,不如该如河背负这沉重的负荷再继续活下去。
即使她一次次告诉自己,过去的,无论再怎么美好,也是过去了,如果要遗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恨,那么她只要全心的去恨他,恨上官纤心,恨司徒晋,恨天下所有人,她就能再度找回过去的她。
可是她不能,她可以恨尽天下所有的人,可是她无法去恨东方漠狂,即使他再怎么伤她,他这样利用她,可是,对他的爱令她困在恨也不是、爱也不是的迷境里不知所措……
平静得如镜子的纳兰湖,翡翠般的颜色,很安静。倒映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树,一切美不胜收,让人仿佛走进画卷之中。
冷倾心才懒得去管草地有多脏,反正她知道司徒明玉会为自己准备了很多套裙子,他真是不怕宠坏了她,一屁股就直接坐在了湖水旁边。
看着她调皮的样子,司徒明玉笑了笑,然后也做了下来,身旁的杨柳被洒下的阳光照出了影子。遮挡住二个绝美的身影。
“心儿,是不是觉得此处很惬意?”司徒明玉随手拿起一个小石子,然后丢进了湖里。溅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然后涟漪消失了,又恢复了平静。
“男人,很历害嘛!”倾心难得赞扬的说道,然后也学着他的动作,拾起一个小石子丢进湖里。
看着水中逐渐模糊的倒影,看着水中逐渐模糊的倒影,感觉最近发生的事似乎有些不太真实,自己那早就波澜不惊的心也像荡起了涟漪似的。
“是很惬意。”她看着逐渐平静的湖面,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倒影,幸好,有他,还有他。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笑了笑,偏过脑袋看着他。
他感觉到她热情的视线,然后也转过头。
他和她对望着。“呵呵。”两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欢快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湖面上。
“在笑什么?”他们竟不约而同的问起了对方,
“心儿先说。”
“你先说。”他们竟又同时说道。 然后,他们的欢笑声又充斥在这整个湖面上。
笑累了。
他们躺在草地上。
仰望着天空,夏日的阳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眼。
反而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灿烂。
“你看,那朵云。”
倾心伸出食指指着头顶的云。
“恩?”司徒明玉顺着她的手望去。
“真像绵花糖.”她一脸好吃的味道。
“棉花糖?”司徒明玉不解,眼眸中出现了疑惑的情绪:“棉花也可以做成糖吗?棉花不是只能做棉衣,棉絮吗?”
“笨男人,棉花粮不是棉花
做的,是白糖做的,做出来的糖像棉花那样,白白的,软绵绵的,轻轻含在嘴里就化了。呵呵,可好吃了。”她一脸的回味。小时,爸爸最爱给她买棉花糖,可是十二岁以后,她也在没吃过那个她曾觉得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了。
“没吃过。”司徒明玉双手枕在头下面,看着有些悲伤的倾心。她怎么了,他小心的呵护她,每次都怕触碰到她的伤心事,她虽然从没有对他说过,但是他一直在等,等有一天,她能真的对他敞开心屝。
“咦,看,风筝。”她指着上面,兴奋的叫道。
“恩?”司徒明玉看着天空上小的犹如苍蝇般大小的风筝:“那叫纸鸢。”
“我从没有放过风筝。”她偏过头看着他,眉头皱了皱。
“你没放过吗?”他也偏过头看着她,真不知道她那些古怪的词儿是哪里学来的,就像叫鬼火萤光为萤火虫吗?叫纸鸢为风筝吗?”
“放风筝很好玩吗?”她眨了眨大眼问。
“恩。”他又转过头,看着天空上若隐若现的风筝:“当纸鸢放飞的那一刻,我觉得很是有成就,感觉它能带走我的所有希望,放非在天空。”
“是吗?”倾心饶有兴致的听着他的解释:“倒是有那么点好玩,不过,总感觉有线栓住,无论飞的多高,多远,始终还是被人拽在手里的。”
“傻心儿,那叫牵绊.断了线的纸鸢很自由,可它却没有了方向,最终还是会撞得头破血流。人亦如此,常常渴望绝对的,没人可以干涉的自由,可当有一天真的没有一个人牵绊着的时候,就会感到无尽的孤独和无人牵挂的悲伤,仿佛被世界所遗忘。所以我的心儿要是纸鸢,我不会阻挡你的自由飞翔。但是,心儿一定要记住线的那头永远是我一生一世的牵挂。”他伸开手,轻轻抬起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臂湾。
她愣愣抬头看他动情述说的绝美脸庞,她感激地凝视着他,眼睛渐渐模糊……他,就是她一直追的温暖归处! “明玉……”她痴痴唤他,感激,幸福的泪水随之滑落。 “怎么哭了?”他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细细俯视她俏美动人的娇颜,原本就含着春江秋月的美丽眼眸此时蒙了层轻柔水雾,更让人怜惜心疼。“明玉,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就到这纳兰湖边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好,我一定会守在这里,等着心儿。”他深情的回道。
她和他就那样躺在草地上,直到落日西沉的时候,暮色笼罩大地的时候,他们才想起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心儿饿了吧,来!我背你回家!”他扶着她起身。
“不用,我不晕马了,但是也不要在骑马了,我可以自己走。”她婉言谢绝。
“听话,让我背你!”他坚持。
她见他如此扏着,不在坚持,便上了他的背,轻轻的搂着他的颈,脸贴在他的脸上,他用他有力的双臂负起,走进了暮色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