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桓不语,只是用狐疑的眼光看向她,深邃冷冽的眼眸,就像是能看到昭容心底一般,不由的,昭容似乎有些心虚,眼光频频闪烁,而后表情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王爷,我现在就去叫人准备!”说完,她尽逃也似的想要离开。
看着昭容的背影,楚君桓蹙了蹙眉头,以他对昭容的了解,昭容绝对不会如此的,这不是她的个性。莫非她有什么心眼对付画黛?想到这里,楚君桓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
三人对坐在凉亭内,阳光灿烂耀眼,经过一夜的暴雨冲刷,叶子都显得格外的翠绿有精神,就连空气,都变的格外的清新。
丫鬟小厮端上美味可口的酒菜,昭容做足了女主人的大方,与画黛亲近说笑。
画黛看了一眼楚君桓,两人不经意之间四眸相对,只是却是相对无言。而后便是楚君桓匆匆的将视线收回。
从皇宫回来后,他们便没有见过一面。
只是那日下了马车,画黛听到楚君桓在她身后轻声道了一句,“忍耐几日吧,等过些时候,我便找个机会让你离开。”
画黛的闻言后,微微顿了顿脚步,不由自主的微微侧身看向楚君桓。
两人视线只是那般短暂的交换后,楚君桓便慌忙的收起视线,转身大步的向的内走去,没有半点的停留。
站在原地的画黛却只得看着那背影渐行渐远而垂眸苦笑一声……
只见昭容为楚君桓倒了杯酒,“王爷,过几日我听我父亲说皇家又要狩猎,耕田了是吗?”
“嗯。”楚君桓随意的应了一声便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
昭容看看一旁的画黛,也十分讨好的给她夹了一块牛肉,“妹妹,姐姐日前有什么不周到的,还请多多原谅,你如今是皇后娘娘册封侧妃,就与我是平起平坐了,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画黛看着自己碗中的东西,微微扬起唇角,“王妃哪里的话。”说完她便执起手中筷子,夹起那块牛肉吃了一口。
楚君桓看着画黛微垂着眸子吃着,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的。
这时,只见黎城匆匆的跨进了凉亭,微蹙着眉头,甚至连向昭容和画黛行礼都顾不上了,神情十分紧张的走到楚君桓身旁,弯下身子,伏在楚君桓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楚君桓闻言,随即眸中闪过一抹厉色,立刻回眸看向黎城,“此事当真?”
黎城微微点头,“是,枫叶已经在书房了。”
话音刚落,楚君桓便起身,什么都没说的向凉亭外走去。
是什么事,竟让他如此紧张?
难道边境起了战事?不,应该不会,麟国不会这么轻易的出兵。
那是什么事值得楚君桓如此紧张的呢?
望着楚君桓的匆匆离去的背影,竟不知为何能感觉到他的一丝迫切呢?
他迫切的想知道什么事呢?
画黛不由的微蹙了一下眉头。
待楚君桓走远,一旁的昭容盈盈笑脸,瞬间沉了下来,冷睨着画黛,“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侧王妃,你就可以嚣张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画黛收回自己的视线,浅笑回眸看了一眼昭容。“王妃的演真不错。”说完,她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昭容,“希望王妃真的有这能耐吧。”说着,画黛嘲讽的走出了凉亭……
听风轩——
楚君桓大步的推门径直的走进书房,没有半点停留便开口道,“枫叶,可是有什么线索?”
枫叶垂眸恭敬的回答道,“回王爷,属下在枫华镇一个叫雨崩村地方,意外的在家里看见一件当年太子殿下的贴身之物。”
“东西何在?”楚君桓上前一步,神情相当的严肃和急迫。
枫叶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雕刻祥云龙纹形玉佩,上面赫然的刻着一个“东”字,这分明是太子令牌。
楚君桓拿着手中的令牌,不由蹙紧了眉头。“还……”楚君桓的声音明显有些激动,他立刻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绪,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玉佩,“继续说。”
枫叶垂下眸子,继续道,“听这农户说,大概是十多年前,突然有一个晚上,一个年轻人满身都是伤,跌跌撞撞敲开了他们家,听农户说,那个年轻人伤的很严重,全身都是刀伤剑伤,他因高烧,整整昏迷了整整三天,只是后来他就突然失踪了,就给他们家留下了这块玉佩,农户说实在是太贵重了,就一直收着,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还给那个年轻人。”
楚君桓不语,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玉佩,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镶嵌着精美的图案,只是图案的缝隙中还是依稀可见着暗褐色的血迹。
楚君桓闭上眼睛,暗暗的深呼吸了一下,“也就是说,那个人当时是活着的?”
“是。”枫叶认真的回答道,“农户很肯定的说,当时受伤的年轻人已经恢复了意识,而且还吃过东西。而且属下在那农户家接住的这几日,有一日意外听农户夫人说,似乎在镇上见过那个人,只是当属下赶过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农户夫人所描述的人。”
稍稍停顿了一瞬之后,猛然睁开眼睛,“哦?可有此事?”
“回王爷,属下这几日都在枫华镇上打探,只是一直都没有线索,所以属下派了手下继续在那里,自己先回来向王爷禀报。”
楚君桓紧紧的握紧手中的玉佩,将其背在身后,再一次的沉默了片刻后,淡淡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枫叶垂下眼眸,“回王爷,属下觉得此事应该还无人知道。”因为是意外借宿的农户,没有刻意安排,所以她很肯定。
“此事本王不希望有旁人知道,你继续去追查。”楚君桓微眯了一下眸子。
“是,属下立刻继续去调查。”枫叶垂眸回答,而后便转身向外走去。一抹清丽的身影掠过了听风轩的回廊之上。
画黛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由的蹙了蹙眉头。
为何这个女人总是这般神秘,来去匆匆,似乎在她的记忆中,只是这般见过几次她匆匆行走的背影,只是如此,却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
她到底在为楚君桓做什么呢?画黛有些不解的转身,只是却无意间的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离涯,只见他的眸子微沉,眸子中闪过一丝的精光,不经意间,他微眯了一下眸子。
而这所有的一切连贯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而后被他很好隐藏了起来。
但再怎么隐藏却依旧逃不出画黛的眼睛,“离涯,你怎么了?”带着一丝的疑惑,画黛轻声问道。
离涯闻言,有些紧张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画黛,“没,没什么。”说完他便将视线转向了回廊外。
画黛不是没有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变化,自从让他去调查那些侍妾回来后,离涯似乎有什么心事,她不问,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哦,是嘛。”画黛垂眸,走到离涯身旁,垂眸轻声道,“很抱歉,我们的行程又要耽搁了。”
离涯闻言,一愣,而后看向身旁的画黛,眸子中,微微闪过一丝的怜惜,“傻瓜。”说着她宠溺抚摸着的画黛的发鬓。“别对我说抱歉。”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根本离不开这里呢?强求,又有什么意思呢?
……
楚君桓自那枫叶离开后就没有出过书房。画黛站在房门口一直看着楚君桓的书房,静默的出神。直到天渐渐暗下来,王府内点起了一盏盏明黄色的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画黛暗暗思量着。
“夫人,天黑了,进屋吧。”一旁的冬梅小声道。
“天黑了?”画黛漠然出声道。
“是啊,也起风了,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夫人,回屋吧。”冬梅回答道。
只是画黛心思似乎并没有在冬梅的话上面,倒是视线转向了楚君桓的书房。
怎么他的书房还没有点灯呢?
画黛微微侧眸,看着冬梅,轻声问道,“王爷晚上用膳了吗?”
冬梅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厨房的确叫人送过东西来,只是王爷不吃。所以就撤下去了。听紫英说,王爷是大概一直在书房内忙着吧,所以都不敢去打扰她了。”
画黛点点头,而后稍稍想了想后便转身进屋了。
坐在窗前,窗外竹叶随着起起伏伏的大风不停的敲打着窗格,发出啪啪的声音。
画黛坐在窗前的桌前认真的抄写诗词。
啪啪啪的声音让她完全集中不了心思,时不时的抬眸看向窗外。心中莫名的有些思绪萦绕心头。
“啪!”突然起了一阵大风,竟把窗户给吹开了。
原本暗暗静静的躺在桌案上的宣纸也随着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得满地都是。烛火不停的摇曳了起来,晃的人眼睛有些乱。
画黛立刻跑到窗前欲要去关窗户,抬眸下意识的向楚君桓的书房望去,却只见那里依旧黑漆漆的一片。
不由的,她微蹙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