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目的何在。为他做事,做什么呢?“可是我沈画黛只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更从未涉及过江湖,恐怕会让你失望呢。”画黛看着墨影,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事实说出来,说的十分清楚,明白。
墨影到是根本不在乎,将手中的扇子展开放在胸前摇了摇,笑道,“可是……沈小姐是女人啊。”
画黛哼笑了一声,“对啊,我只是一个女人,连自身都难保的女人而已。”
“哈哈哈哈……沈小姐,你要知道,这女人只要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和一张漂亮的脸蛋,这两样东西,就是女人生存武器,也是最有用的。”顿了顿,“而沈小姐你恰巧就具备了这两样东西,所以……我觉得你为我做事,哼哼,再适合不过了。”
画黛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
似乎墨影看出了画黛的犹豫和质疑,于是他继续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会立刻派人带你们离开我这里,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你们。沈小姐,你看如何呢?”
画黛闻言抬眸看向墨影,“我有的选择吗?”没有选择,她不能丢下离涯,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如今他的命就掌握在眼前这个男人手里,墨影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恐怕他早已经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呐。
画黛突然觉得自己就如同深陷在一个棋局之中,退无路,而唯一的选择则是向前走。
那既然如此,那她就赌一把吧。人一辈子,不就是一场游戏,一场赌局吗?
画黛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你答应了?”墨影站起身子,看向画黛,“想清楚了?”
画黛用同样的眼神看向墨影,但却没有回答墨影的话,“不过你要答应我,要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大夫救他。”
“当然。”墨影挑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庄子的主人,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所有下人,都是你的,你可以任意支配,区区的药材,又何足挂齿呢?”
这个大庄子?
画黛闻言,下意识的垂眸微蹙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个人来头不小,尽然将这个大宅子都送给她?
由此看来,他的目的绝非平常了。
墨影看了画黛一眼后,并没有再说一个字,轻笑了一声后便转身向屋外走去……
看着墨影的背影,画黛的眸子里转瞬闪过一些什么……
阳光很灿烂,春末夏初了,阳光从雕花格子的窗外透射进来,洒在屋子内,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画黛坐在床榻边,小心翼翼的为离涯擦拭着他额头冷汗。
他似是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很恐怖的噩梦,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画黛试图喊了几声离涯的名字,可是离涯却依旧昏睡不醒。
画黛就这么坐在床头边,静默的看着眼前躺在床榻上的这个男人,看着他微蹙着的眉头,眉宇中透出的是点点熟悉和不知明的心痛。
为什么会心痛呢?
画黛知道,她的心痛是不是因为这个人受的如此重的伤,而是,而是她的心上的伤口在痛,好痛,好痛。
画黛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见他开始,她就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似乎彼此都会因为某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牵引着彼此,乃至于对她会情不自禁的多看他两眼。
可是看着看着,心就会痛起来,然后静静的听着自己心口上的伤一滴一滴的滴着鲜血的声音……
梦回之际,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声音到底代表了什么。
离涯的伤很严重,或许真的算是他命大吧,几乎每一处的伤口只差半寸便可以要了他的命。加上内伤,他就这么昏迷了好几日。
当他睁开眼时,第一眼便看到了画黛一手拄着额头,一手拿着一本书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时,他不禁怔愣了许久,随之心头感到微微的一热。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日雨夜中她那张倔强不放弃的脸,这是他这辈子或许是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
似是有一种错觉,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离涯自己慢慢的撑起身体,然后靠在床头,生怕吵醒画黛,他就希望能这么静静的,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你醒了?”画黛被细碎的响声惊醒了,她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定了定神,而后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笑道,“你终于醒了。”
“嗯。”离涯微微的将眸光侧到一旁,假装不去看她。“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画黛先是一愣,而后终于舒心的笑道,“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看吧,我说到做到了。”
离涯闻言回眸看向画黛,似是稍稍怔愣了片刻后,再一次将视线转向了一旁,似是有些冷淡道,“为什么?”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世界只有弱肉强食的残酷,不是你生就是我死,从不曾有一个人像画黛这般,他清楚的记得,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我的命,哼,根本不重要。像我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他自从握起手中这把长剑做着江湖上的买卖开始,就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活多久,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最后一天。
离涯的话虽是冷漠的甚至察觉不到一点情感,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听着却叫人为他心疼。
画黛看着离涯的侧脸,稍稍沉默了片刻,而后垂眸坐在了床榻旁,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我没有亲人了,姐姐不见了,爹爹死了,从小最疼我奶娘也生死不明,就连,就连我唯一孩子也都没有了,我和你一样,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的。或许我们真的是有缘吧,既然你也没有家人,我也没有,那么我们就做家人吧,相互扶持,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家人?”离涯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不知明的暖意。
家人,家人。
呵,这个名词,他连做梦都不敢去想象是什么样的,对他来说,那便是一种奢望,是一种高不可攀的东西。
“好。”可是,他却没有去回视画黛一眼,因为不愿也不敢。
家人,这对于离涯来说,是从不敢妄想的,他应声,只是是不想让画黛为难失望,可是他却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从今往后,只要画黛要他做的,不管什么,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义无反顾,因为他的命是她的。
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眸将视线转向了画黛的身后,只见楚君桓很随意的依靠在门栏旁,正悠闲的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
“是你?”离涯眉头微微一蹙,眸子中闪过的是一种天生的警觉和充满敌意。
楚君桓挑了挑眉头,轻笑一声,而后转身离开了。
画黛微微侧眸,侧眸看着楚君桓离开,只是沉默不语。
离涯将视线转向画黛,而画黛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后站起身,将被子掖了掖,“我去看药熬好了没,你现在只要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说着,画黛便起身欲要向屋外走去。
离涯却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画黛的手腕,“你答应他什么了?”
对于像离涯这样在江湖上闯堂的人来说,楚君桓是什么人,他心中自然也是很清楚的。
“那不重要。”画黛回眸笑着看向离涯,“重要的是你没事了。”
说着画黛安慰性在离涯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而后转身拉开房门,向外走了出去。
画黛站在门口怔愣了好久。抬起头,然后又垂下眼眸,许久之后,她才再一次的抬起头,眸中满是坚定和勇气的向外走去……
三年后——
时光如梭,就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眼匆匆,已过三年。
这世界不会因为没有谁而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或许黎城也想为楚君桓做点什么吧,所以也暗中瞒着楚君桓派人去寻找过画黛的下落,可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一点消息,她就如同似乎从未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一般消失了无影无踪,杳无音讯。
就好似当时的画鸢一般。
最后,黎城也终究是放弃了。
而楚君桓却并没有因为画黛的消失而改变什么,只是那场大火之后,他整个人都似乎越加的深沉,让人看不透。
他依旧冷静淡漠,三年的光景,将他变越发变的深沉,那双眼眸,就如同幽深的潭水,深不可测。
他似乎还是如常一般,做他的君王爷。三年来,他前后也纳了三名貌美如花的侍妾。
对于一个王爷,纳几名侍妾也实属正常,而他似乎对这三位侍妾也不反感,相反的,对她们都非常的好,雨露均占。
似乎在外人眼中,似乎也很和谐。
三年间,他立下赫赫战功,并在一次征南战役中,立下大功,得到皇帝赏识,并被封过平南大将军,手握重兵。
而这一切都似乎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春去秋来,秋去冬至……
三年的时间,它沉淀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所有的记忆,似乎早已经慢慢变的平静了,平静的让人不禁去想,是不是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真的是幸福过的,满足过的,温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