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静静地看着吕决,他明白这位吕天师应该知道了西。别的不说,他这个东宫掌宫太监的身份就是半公开的,有心人稍微一想就会知道建造这所“夏宫”肯定和太子胤礽有莫大干系。?
“吕天师,”马怀有说道,“咱家知道你已经猜出了许多东西,可有些事还是不要从我嘴里说出的好。”?
吕决退后两步朝马怀有作了个揖说道:“如此说来,在下也不敢妄想赚取马大人您的两万两银子了。我兄妹现在就告辞,回头会将那五百两的定钱如数奉还。”他又转身对乌杨丽娜说道:“小妹,回去后收拾下东西我们离开这里。你不是要去江西景德镇买瓷器吗?哥哥陪你去……”?
“……吕天师这是什么话?”马怀有一阵惊慌失措,连忙打断吕决说道。“您千万不能离去!”?
他很了狠心又说道:“您想要了解的一切咱家全都和盘托出就是了……”?
原来这夏宫地的确确就是太子胤礽背着他的皇帝老子偷偷修建的。要知道此时的河北承德直到康熙四十二年才开始动工修建避暑山庄,而这座夏宫却是始建于四年前的康熙三十一年,整整比避暑山庄早了九年。正如吕决所预料的那样,这夏宫自开建伊始直到现在,胤礽就只是确定图纸然后从内务府偷偷往外支钱,并没有亲自来看过,一切事由全部由这位东宫掌宫太监一力负责。可是就在中央大殿封顶并被“妖怪”占据后不久,那位皇太子竟然趁康熙正好不在家的当口想要偷偷过来视察一番。这可就要了马怀有地老命了。原因就是这夏宫从选址到设计再到建成现在这模样都是他马太监负责的,胤礽要是发现自己准备登基后当作夏天避暑的行宫竟然让他给建成这么个奶奶样,非把他给活剐了不可。这就是他马怀有大喊救命的原因。?
吕决见他所说地和自己预想地并没有太大的出入,于是便提出来要看一下设计图纸。?
图纸很大。只有在客厅地地面上铺开才能看清它的全貌。在后世看惯了三维制图(比如河图实验室地安装图纸)的吕决对这种全景式的平面图看起来很不习惯。如果不是想到“中央大殿”这个称呼说不定他连闹鬼的地方都找不到。?
等好不容易把这图纸看明白了,吕决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回倒不是拿捏给马怀有看的。他在眼前这张大图纸上看到,整个夏宫竟然是一处大大的正圆形建筑群。并且处于这个正圆最中间的那所中央大殿也是圆形的。联系到山谷和夏宫下面小山地形状,这就形成了一个个的同心圆,而中央大殿就是这一个个同心圆的圆心。?
“马大人,”吕决指着图纸上的中央大殿说道:“今天晚上我想就在这里住一宿,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在作怪!”?
“什么?”马怀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师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十多天来可是已经有两个和尚外加一个道士死在那中央大殿里了,都是说要进去抓鬼,可第二天全都七窍流血死于非命!”?
吕决哈哈一笑说道:“这是他们道行太浅的缘故。这小小妖魔要想取吕某性命却绝非易事。再说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马大人出两万两银子让吕某消除这妖魔做乱的隐患,吕某若不深入虎穴如何对得起大人的厚爱?”?
应该说“不入虎穴焉得那两万两银子”才对,不过他吕决也确实想看一看这所谓“百鬼齐诉”到底是个什么阵仗。?
在马怀有府上吃了来这个时代以来最为丰盛的一顿午餐后,吕决带着乌杨丽娜边拿牙签剔着牙边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进了院门,总算学乖了地乌杨丽娜这时才开口问道:“今晚你真的要到那大殿里去住啊?”?
吕决说道:“不是我……”?
“哦,我还真的以为你不怕呢……”?
乌杨丽娜的话音未落,就见吕决满脸坏笑的说道:“……是咱们俩。”?
乌杨丽娜一听这话差点跳起来,站在院中央大声喊道:“要真有妖魔鬼怪怎么办……”?
……?
傍晚时分,二黑扛着铺盖卷。文幼娘背着一大包各式各样的“法器”,送吕决和战战兢兢的乌杨丽娜往小山上的夏宫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天师”吕决,他左手提着一大包酱驴肉,右手则拎着两坛陈年花雕。这两坛子酒大部分是给旁边这位哆哆嗦嗦的小母鸡准备的,自己那点酒量顶多半坛就够了。?
来到广场边那处哨卡处,吕决伸手去掏从马怀有那儿才换来的腰牌,这回的腰牌用老太监的话说就是除了紫禁城哪儿都去得。?
守哨卡的一位军官双手一拱说道:“天师的腰牌就不用验了,马大人已经传下话来,从今天起您可以在这谷中的任何地方自由出入。”?
吕决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将军说的哪里话来?这规矩不是拿来说说的,是要人来遵守的。如果都像这样不用验证就可以放行,那要这腰牌有何用?直接用传话就得了!”?
那位军官被这个臭屁得不得了的家伙抢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忙改口说道:“那是那是,天师教训的是。那就请您出示您的腰牌吧!”?
吕决把手一伸,就见两块光灿灿的铜牌在傍晚的余辉中一闪,没等那位军官看清,他的手又飞快地收拢起来。?
“哈哈哈哈……”?
那放肆的笑声只有跟在他身后的乌杨丽娜能听的懂。这是剽窃!乌杨丽娜在心里嘟囓道,这笑声完全是从后世星爷那里剽窃来的。?
由于二黑和文幼娘不能进去,这所有的东西都得由这些士兵们给送进去。只见那位军官一挥手,上来几名官兵将他们手中的所有东西都接了过来。?
看着眼前那沉重的大门“吱呀呀”的打开,乌杨丽娜又扭头看了看西边山尖上那快要消失的晚霞,她的心里又是一阵哆嗦:明天的朝霞我还能看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