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还得从齐王田健的母亲君王后说起。君王后是齐这个女人本来姓后,又是王后,但是因为不能称呼其为后后,所以不知是齐国的那位大臣想出这么个当时各国都没有的称呼——君王后。因为襄王英年早逝,于是就由这位姓后的王太后说是辅佐年幼的田健,其实就是由她来执掌齐国朝政。
这位君王后执政长达四十一年之久,而就在她执政的后期,还被称之为秦王的始皇帝嬴政便开始了统一山东六国的打算。当时各国也都看出来秦国的野心,便有人重提纵横家苏秦的连横之计,就是联合山东六国(指崤山以东——作者注)共同抵抗强秦。其实当时齐国的国力还是很强大的,虽然赶不上秦国,但要说差也查不到哪儿去,要是再加上和其他五国联合,这鹿死谁手还真不太好说。可是君王后认为齐国距离秦国最为遥远,秦国要攻打也是先要去打其他的五国,楚、赵、魏、燕、韩这五国提出连横是想利用齐国的实力替他们去打仗,于是不但没有答应五国的提议,反而去和秦国交好。人家君王后也有她自己的道道,她说本来人家秦国就最为强大,我们干嘛不去和强大的秦国联合反而来联合这些弱小国家呢?估计这老娘们也就是没读过《圣经》,否则她说不定会搬出那句“马太效应”的原话来支撑她的观点。“凡有地,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其实这段历史吕决在临穿越过来之前在《史记》和《剑桥中国秦汉史》当中都曾经读到过,但是他当时却是以一种了解一个时代的历史免得穿越过去后出纰漏的心态来阅读的。现在就不一样了,随着徐市的娓娓道来,他感觉到原先历史上的那些人那些事,其实是很近的,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照你的意思,山东六国地覆亡是跟这个目光短浅的君王后有着莫大干系咯?”说完这话吕决把目光又移到了田湛身上,他心说我怎么觉得你奶奶和后世的慈禧那老娘们有得一拼啊?
吕决可以说君王后目光短浅。但徐市似乎还有点顾忌田湛的感受,嗫喏了半天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吕决嘿嘿一笑说道:“行了行了,你继续往下说吧,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做回答!”
徐市接着说道:“就在君王后辞世前,她安排她的胞弟后胜做了齐国的丞相。”
吕决注意到徐市在说道后胜这个名字时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很厌恶这两个字的样子。
“当时秦国知道要想统一六国,就绝对不能绕过齐国。他们知道我们的国君平时……平时不太爱打理朝政,国家的事务大都是丞相后胜说了算,他们还打听到后胜比较贪财。于是乎……”
“于是乎秦国就送给后胜大量的金银财宝,让他劝说齐王别管其他五国地死活。是这样的吗?”
徐市恨恨地说道:“嘿嘿,岂止是不管他人的死活。他甚至连自己地死活都不顾啊!”
“哦?这话怎么讲?”
“后胜在接受了秦国大量钱财以后,便派了许多使者入秦求和,他让这些使者回来后在齐王面前夸说秦国如何强大,还说要想齐国不被灭亡千万不要惹恼了秦国,以免引火烧身。”
关于后胜卖国以及齐国灭亡这段历史吕决还是比较清楚的。据说当时齐王田健听信相国后胜的话,不但在秦灭韩、魏时不发兵相救,他还在秦国每灭掉一个国家时派遣使臣到秦国去祝贺:“大哥。恭喜恭喜!您又灭了一个国家。就您这速度,用不了几年咱们可就成邻居啦!”
而人家秦国对这位小弟派来的使臣也绝不含糊,不但好酒好肉外加抢来的美女好生招待,临走前还送上大量的黄金花差花差。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地嘴软,这使臣回到齐国后还真帮秦国说话:“大王,人家秦国可真不拿咱们当外人,见了咱就跟见了亲兄弟似的……哦不,那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这下齐王田健可觉得吃了定心丸了:“你们这帮子文武大臣,一天到晚就知道抗秦抗秦!我告诉你们。秦国那是我大哥,今后有什么事有大哥帮我罩着。谁再提抗秦那档子事那就是抗我。
到时候都甭我大哥出面。老子我就先把他灭了!”
于是乎抗秦的声音没了,抗秦的事就更没人管了。直到秦国把另外五个国家一个一个都给收拾完最后把重兵都集结在齐国边境上时田健这才一下子明白过来:妈妈的。当初秦国给一颗甜枣的目的原来是为了现在来扇巴掌啊!但这时明白似乎已经为时已晚,等王贲的数十万大军有如摧枯拉朽般攻打到临城下时他这才听说齐国的军队已经有三四十年没怎么正二八经训练了,无奈之下只好开城投降。
田健投降后秦国还真照顾这个听话地小弟。人家说了:“念健四十余年恭顺之情,免其诛死,可与妻子迁于共城。有司日给斗粟米,毕其余生。”看在你田健这四十多年对大哥我也还算是孝顺的份上,就不砍你地脑袋瓜了,你就带着妻儿老小到共城那个犄角旮旯去住一辈子吧!不过劝你别带太多人去,因为你薪水太低去多了恐怕养不活。
至于你那个舅舅后胜嘛,嘿嘿,估计你是不会带他去地,那大哥我就帮你处理掉算了。“后胜欺主卖国,就本处斩首。”
“等等!”吕决说道。“齐王不是领着一家老小都去了共城了吗?这田湛怎么没去?”
徐市说道:“这就是弟子和淳于越所谋划之事。”
“哦?”吕决心说幸亏这小子没去,就他那大块头,那每天的一斗粟米估计也就刚够他一个人吃地。接下来吕决说得话有点像是在安慰徐市和田湛,其实更像是在打预防针:“这齐国的灭亡怎么的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你还是把你和淳于越谋划的事说说吧,眼前这事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