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听到这里胸脯起伏,她转向苏婼:“也许他们就是冲着阿吉去的!”
苏婼眨巴眼:“阿吉只是小姑娘,拿住她能有什么用处呢?”
周夫人握紧拳头,双唇却抿得更加用力,而不曾接住这句话。
苏婼默片刻,说道:“还有别的什么发现么?”
环胸的韩陌点头:“因为犯事之人乃是驾马行凶,且马匹的特征也有,故而我们又分派人手专门在街头四处寻找行迹可疑的马匹。最终,在北城城隍庙附近发现了一匹无主的枣红马。经守庙人证实,附近住的百姓无人有此高头大马,而多人声称,在那不久之前,曾听到马匹嘶鸣。根据路线还有时间及特征推断,这匹马应该就是先前行凶者所驾的马匹。”
“他们弃了马?”
“没错。”韩陌道,“城隍庙附近全都是平民所住的民宅,不具备隐藏常贺他们那些人的条件,而且,他们也没那么傻,会把如此显眼的马丢弃在驻地附近。所以,他们应该是在那城隍庙换成了马车一类的乘具,以更隐秘的方式迂回离开了。”
苏婼沉吟:“他们做得如此周全,可不像是临时起意。一定是早就有此筹谋,就等着阿吉落单伺机下手。”
周夫人道:“她平日上街多吗?”
“我就是办好了事,来禀报您啊!”秦烨一脸被冤枉的神情,“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常贺逃跑不止半个月了。从昨夜里常蔚与对方的交谈来看,常贺找到孙雄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最近这些日子才盯上了阿吉。不然上次没理由不动手。”
苏婼疑惑。
苏婼认为韩陌的提议很正确,看敌人的计划如此缜密,只怕一时半会儿想救出人来是不那么容易的了。周夫人在京也没有固定落脚处,苏邀请她先上苏家住下,等到阿吉归来后再从长计议。周夫人或许是因为挂念阿吉,又或许本身就不是那等扭捏之人,没多推辞她就点头答应了。
苏婼接着道:“只是我仍不知道,为什么阿吉对他们来说还重要过你我?或许夫人知道是为什么?”
“什么事?”
说完他就迈步走了出去,甩了眼色给秦烨就下了楼梯。
韩陌打了个咳嗽,起身道:“他找我的。”又道:“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留在这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回头有消息了我让人来传话。”
这时候秦烨也喘吁吁地赶到了,韩陌看了一眼她身侧的周夫人,说道:“夫人请先随扶桑她们回苏家吧,我找苏姑娘还有要紧事,她稍后一点再回去。”
周夫人与苏婼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那我就厚着脸皮,先上贵府去等姑娘。”
苏婼认同他的说法:“最近半个月发生的且与常蔚一案相关的事,也就只有常贺逃跑的通道被发现,继而,就是周夫人去而复返,重新回到常家露面这件事了。”
“确定!绝对无误!”
秦烨拍起了胸脯。
门外护卫走进来:“世子,秦三爷来了。”
到了楼下,韩陌在树下站定,而后负手睨他:“叫你办事你就好好办事,你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不算多。”苏婼望着她,“不过比扶桑她们要自由些。一个月里出门两三次总是有的。从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危险。”
“苏家本来就在他们的关注范围之中,加上我又参与了捉拿常蔚,此时我、乃至苏家都算是常家的敌人。他们肯定会设法挖掘你我之间的关系,于是,他们发现了阿吉。在夫人今日登门之前,我万万想不到您就是阿吉的母亲,但他们却先一步知道了。那么很可能,这几日他们一直在暗中盯着夫人您。”
周夫人目光幽深,几度启唇却终只是道:“事关重大,于阿吉性命攸关,恕我不可轻易与人言。”
二人下得楼来乘车,刚坐稳,马车就被人扯住了,苏婼一看竟然是韩陌。还没及问出口,韩陌就先问起她:“你们上哪儿去?”
“这么快?”韩陌严肃起来,“什么眉目?”
苏婼交代扶桑:“回去引夫人去见太太,就说夫人是我的贵客,请太太妥为关照。”
秦烨当下就压声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是半个月前,她去庙里上香。虽是我与她同去的,但出来时我让她回来了,也就是说后半程她也是自己独处的。”
韩陌站了一会儿,而后抬头看一眼馆子门口,随后撇下他大步走了过去。
韩陌越听脸色越莫测,直至听完,他还愣了会儿神才直腰:“你确定无误?他们确定有过接触?”
“回府啊!不是你说的吗?”
韩陌道:“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周夫人一路听下来,眉头已皱紧。“你说的很有道理。阿吉出事,极有可能就是我这里疏忽了,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一屋人往门口看去,只见秦烨摇摇摆摆地出现了,张嘴就想说话的他一看屋里还有不认识的人,立刻咬着舌尖把话吞回去,在门槛外停下来。
苏婼很想追根究底,但也不敢罔顾阿吉安危,想想还是止住了话头。
话说到末尾她看向了周夫人,“因为阿吉是夫人的女儿,那么我们不妨进一步推测,常贺因为知道了夫人是潜伏在常家的,所以决定向夫人报复。但在过程中他却发现了阿吉——他们真体怎么发现的,难以猜测,但是,近日夫人与我接触颇多,且上次你我在街头分别,夫人对我的态度落在旁人眼里,应该说明了许多问题。
嘱咐妥了,她这才下车,看着韩陌他们:“到底什么事情?”
秦烨嘴快得就像冲天炮:“我发现了你爹的秘密!”
“我爹的秘密?”苏婼愣了,“什么秘密?”苏绶的秘密那不是多了去了!
韩陌看看左右,压声道:“令尊跟周夫人,近日曾有过接触。所以他们俩今日并非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其实是认识的。”
苏婼蓦地抬头,定定望着他:“你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