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铁河看着她。他脸上那一点点的笑,在嘴角晕开。
他得承认,滕洛尔相当有吸引力。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忽冷忽热、忽邪忽正,忽而纯洁如天上云,转眼又轻浮如陆上尘……这样的洛尔,就像一朵罂粟花,有说不出的诱惑,又有说不出的味道。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她,没有欲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他也解释不清,但,这一定跟她的身份没有关系。
佟铁河想到这里,竟动了逗逗洛尔的念头。
他说:“洛尔,我不是好人。”
就“谁要你是好人来着?”她嘻嘻笑着,“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不怕混蛋,就怕伪君子。明里道貌岸然,暗里男盗女娼。”
“可我对你没兴趣。”
“不,你对我有兴趣。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笑的很有些得意。
堙佟铁河哑然失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我是个漂亮性感的女人。”滕洛尔眼睛亮闪闪的,“还有什么问题?”
“我不喜欢女人太主动。”
“我可以让你追。”
佟铁河哈哈大笑,安静的餐厅里,他的笑声如此突兀,又是如此的无所顾忌。
“你笑什么?”洛尔有些不自在了。她看得到佟铁河脸上的笑,那么样的笑,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让人觉得脊梁沟发凉。
“洛尔,你还是个孩子。”
“胡说。”滕洛尔几乎跳起来,脸上忽然之间,红晕满布。
“你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不是我这样的。”佟铁河微笑,“对你来说,我除了坏,还太老了。”
滕洛尔呆了一呆,说:“你不如直说,我要不起你。”
佟铁河顿了顿,“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不过,我还没那么厚脸皮。”
滕洛尔盯住他的眼睛,“你太太,听说你太太……”
“洛尔。”佟铁河打断她。
滕洛尔住嘴。
“没有女人,敢在我面前谈论我太太。”
滕洛尔咬住嘴唇。
佟铁河声音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
“这么说吧,只要不是你们老爷子发话,只要是你不想回瑞士,我可以跟你保证,没人能把你送走。但是,如果你再给我惹事,像今天这样给我下套,”佟铁河看着滕洛尔,“董亚宁奈何不得你,我可不会客气。你别让我这样对付女人。不好看。”
滕洛尔看着他,眼睛里竟然充了泪。
“我真的喜欢你!”声音是颤颤的。
佟铁河不为所动,他把酒杯里的酒喝光,站起来。想了想,又说:“洛尔,爱惜自己一些。”
然后,他走到下一张餐台,停下。
“拿来。”他盯住那男人。男人看了一眼滕洛尔的方向。背对着他们,滕洛尔挥了挥手。他把手机交给了佟铁河。
佟铁河拿过来,款步离开。
滕洛尔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她猛的抓起身旁的靠垫,朝对面佟铁刚刚坐过的位子狠狠的砸过去。
额前的刘海散乱,她抬手拂了拂。待到自己喘息稍定,她才看了一眼另一张餐台。一个衣着讲究的年轻女子起身,向她走来。她伸出手去,那女子把手里的一个小巧的卡片机递给她。她拿出银包,抽出一张支票来,递给那个女子。女子叫上同伴,很快的走开了。
滕洛尔打开了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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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笑……
佟铁河,我要不起你是吧?好。我倒要看看,要的起你的,是什么样的人。
那边邱潇潇和董亚宁早进了榻榻米包间。
坐下来之后,两个人半晌都没有说话。
邱潇潇看着董亚宁那阴的随时能打雷下雨的脸,忽然“哧”的一声笑出来。
董亚宁斜了他一眼。
潇潇笑的越发厉害。
“笑够了没?”董亚宁慢吞吞的说,“笑够了就叫东西吃。”
“你还吃的下?”
“我凭什么吃不下?”董亚宁拍手叫女侍进来,“要说今儿晚上谁吃不下,也就是他佟老二吧。”
潇潇哈哈大笑,“你们两个,自来就跟斗鸡一样。”
董亚宁跟女侍交代完了,听到潇潇这么说,沉默片刻,道:“你说,也真TM邪。”
“嗯?”
“前阵子,有些个不顺,去香港找了个命理师。”
“你也信这个。”
“我不信。有信的,捎带着呗。”
“命理师……嗨,什么命理师,就算命的。”潇潇摇着头,“怎么?”
“嗯,那算命的说,我这辈子没什么难事儿,就一样,有个人老克着我,事事压我一头——我起先还不信,可这要说起来,就单拿最近两年来说,你说我信不信?他佟老二就没一样不抢我头里去的!”
“就这?你还想怎样?”潇潇喝了口茶。
“我没想怎样!别做什么他都抢先把肉捞走,只给我剩碗汤啊。”董亚宁细长的眼睛,说着话,精芒四射。
潇潇笑而不语。董亚宁和佟铁河不对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里面盘根错节、牵涉甚广,又不止是两个人之间的争斗,所以,虽然他和亚宁更说的上话,可也不方便批评佟铁河更多。
董亚宁知道潇潇为人,也不避讳他,直言道:“那些都好说,大不了是他第一,我第二,差不多就是了。场面上的事儿,嘿嘿哈哈,过去就算了;这怎么这档子烂葫芦他也搅和?嫌这还不够乱是吧?”
一时女侍进来,将席面摆好。
潇潇给亚宁添了酒。
“这个丫头自打回来,我们家没一日消停过。好死不死的,佟老二就去541一露脸,第二天她就放话出去,说要跟着他!真能给她气出个好歹来!她看上佟老二了?哈!佟老二,那也是她能碰的!我等着,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董亚宁说到这儿,竟笑了,“我原先还怕弄的难看了,悄没声儿的,让她还回瑞士算了。嘿……你瞧见没?今儿她可是冲我来的!她知道我最近来这儿多。”
“未必吧。”
“未必?”董亚宁冷哼一声,“不是才怪。”
潇潇慢条斯理的喝着酒。刚才的情形他也看到了。滕洛尔到底冲着谁来的,他不清楚,但是,滕洛尔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是知道的,只看那双眼,他就判断出来那女孩子不简单;佟铁河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