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世间万物皆有克星,对刘怀仁来说,毕佳敏就是他的克星。毕佳敏一句你给老娘等着,就让刘怀仁心神不宁了两天。
两天之后,他没有等来毕佳敏的任何惩罚,他有点迷茫了,不知道毕佳敏倒底是咋想的,怎么没有对自己采取行动。
这有时候,等待挨揍比挨了揍还难受,刘怀仁心里猫爪狗挠的感觉,让他品尝到了威胁阴影之下的痛苦,他有点受不了,就想着打电话探探毕佳敏的口风,看看她倒底要把自己怎么样。
手机通了,里头传来毕佳敏慵懒的声音:“有什么事儿,说。”
“姐,你不生气了吧?”刘怀仁小心翼翼地问。
“你在哪儿呢?”
“春风茶楼。”
“视频要回来了?”
“没呢。”
“哦,我知道了。”
毕佳敏很平静的就把电话挂上了,令刘怀仁心里一阵高兴,心里暗想:看来今天心情很好嘛,听这语气,一点发火的意思都没有。
那天她说那话或许是心情不好吧,要不就是她大姨妈来了,听说有些女人大姨妈来了之后心情就会不好呢。她大概也是这种情况吧。
他就这么在这儿暗自琢磨了五分钟,五分钟之后,茶楼里的一个服务员来告诉他,说下面有他的朋友找他,要他下去一趟。
他听了之后很不高兴,这是哪儿的朋友啊,怎么这么大架子?明知道我在楼上,直接上来不就行了吗?干嘛还非得要我下去呢?
自从他知道了春风茶楼是他以前的小弟开的之后,他就几乎把这儿当成了他的办公室,他是天天呆在人家这里,每天两壶茶,手痒了就顺便加入到这茶楼里的牌局里打上两圈儿,饿了就下馆子喝上几杯,微醺之后再回到这里来喝茶。
他喝茶给钱,打牌不赖账,虽说喜欢大呼小叫的,嘴里还不怎么干净,可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好人,也没人敢不待见他。他也就很不客气地把这茶楼当成了他的据点儿,长期驻扎了。
而且吧,他这人还好像一个宅男,他在茶楼的这包间儿里,轻易不出门。大家有事儿,都是上去找他。
今天这人自称他朋友,却还这么大架子,要他下楼去见,他心里自然是不高兴了。他本来是不想下楼的,可想到那人自称他朋友,如果不下去看看,万一得罪了人,也是不妥的。索性就下来看看,如果来人不好惹,就跟他说说笑笑,如果来人是可以随便他捏的小混混儿,就教教他规矩。
打着这种主意,带着满脸的不耐烦,他从楼上走了下来,到了茶楼前厅,却没见着人儿,前台上的小妮子见他来了,会意之下,跟他冲外面指了指,他就明白了那人还在外面。
“这什么人啊?你直接进来不就完了吗?跟大爷我摆的什么谱儿?”他暗骂一句,眼睛在前台那小妮子俏生生地脸蛋儿上溜了一圈儿,蔫蔫儿地走出了茶楼的自动门。
出了门,他眼睛就四下张望,却没看见一个像等人的人。他不禁有些纳闷儿,就问茶楼门旁边儿擦鞋的老娘们儿:“花花儿,见没见找哥哥的那人?”
擦鞋这女人胖胖的,脸不知是天天在这儿擦鞋晒得,还是天生的,黑亮黑亮的。她租下了茶楼门旁那么一块儿地方,长年累月的在这儿擦鞋,刘怀仁也经常照顾她生意,当然就跟她比较熟识了。
她性格活泼,喜欢玩笑,名字叫做张春华,大家都叫她花花儿。
花花听他这么一问,用手里正给皮鞋去灰的鞋刷子指了指前面一辆越野说:“坏人大哥,你看看你,你净认识有钱的朋友,你说随便来一个都是开豪车的,那不,你那朋友正在车里等你了嘛。”
“车里?”刘怀仁瞟了一眼那车,看出它的品牌和车型,知道它确实挺名贵的,倒有点像自己这样儿有身份人的朋友的车,只不过看那车牌号却有点陌生。不禁心里生出了警觉。
像他这种成天在社会上混得人,接触的人多,也挺复杂,得罪的人也多,自然要活得小心些,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车,都要留点儿意。
正当他这里小心谨慎,犹豫自己要不要过去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穿着短袖长裤皮凉鞋,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冲着他微微一笑说:“刘哥,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心里一阵纳闷儿,这人长得这么有正义感,好像公司里上班的小白领儿,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呢?
但看他这么文文弱弱的,完全没有杀伤力的样子,应该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吧,既然人家叫了自己一声大哥,或许还真是认识自己的吧。何况,人家还开着那么好的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有些来头,本着多条朋友多条路的原则,怎么也要给人家个面子吧。
于是,他从花花儿的摊子旁边,在花花儿羡慕的目光中走向了那个青年。满面春风,笑呵呵地说道:“哦,不好意思,你看我人上了年纪,记性就差了,这位兄弟看着有点儿面生,怎么称呼来着?”
“面生啊,哈哈。等会儿你就熟了。”他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笑着打开了车门。
刘怀仁心说,你这话说的,有点不礼貌了,我问你叫什么,你直接回答我一下不就完了吗,这么么说出这种不着调儿的话来。而且,认识你,跟你开车门儿有关系吗?
他这心里正嘀咕,那边车门打开了,还没等刘怀仁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一只手掌就把他拽进了车子里。然后,给他开门的青年人也钻进了车子,带上了车门。随后,减震非常好的车子,出现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这晃动,如果有过经验的人看到,会觉得非常类似于经常出现在城市犄角旮旯的某著名的运动项目。
这一点,令花花儿看了也非常吃惊,她心里暗想:“这,这坏人哥还有这嗜好吗?平时看他跟这茶楼里的小姑娘闹得挺欢的啊,那俏皮话儿一套套的,经常拍拍人家脸蛋儿,摸摸人家屁股什么的,没看出来他跟别的混混儿有什么不同啊?”
只不过,花花儿抬头看了看天上正明晃晃、**辣的太阳,又看着满大街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感到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太不和谐了。因此,她马上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莫不是,人家要绑架坏人哥,他正在车里跟人家搏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