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念尘就出来随我一同回家了,临走前,公子交代了念尘几句便回后院去了,医馆的大门也没关,我们就奔大道而去。在回家之前,我把白马城的特产买了个遍,给哥哥姐姐几个人挑了些礼物。
我家住在天留边缘的一个小村落,需要越过天留山脉,经过天留三个郡县。我跟念尘当晚就上了天留山脉。刚爬到一半的时候我就上气不接下气,累得不行了,我叫念尘停下来歇歇。念尘跳到树上道:“莫笑哥哥,你也太不给劲儿了吧,这才走了多远?”我讪笑道:“哪里能跟你比,你都快元缨了,若不是你强行压制境界要厚积薄发,恐怕现在阴阳境都不是问题了吧,我才达到筑基,辟谷才多久,哪呢跟你体内金丹浑厚的灵力比,今天爬了怎么也得八九百米的高度了吧,日间又走了一日,你真当我有多强?”一边说着,一边我已经把火生了起来。运气功法回复体力,念尘则在树上安静地睡了……
月渐渐爬上头顶,草丛中突然发出一阵沙沙声。我回头一看,一头双眼发红的野豹突然向我冲来,我从乾坤戒中取出自己炼的一根小飞镖包住一点灵力直接射出去,正中额头。飞镖直接没入了野豹头颅一半。
“不错嘛,一头高阶凶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看来金丹以下莫笑哥哥是没有对手了呀!”
头顶传来念尘的笑声,我一边解剖野豹的尸体一边跟他聊天道:“念尘你又取笑我了,当初你筑基的时候实力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么?”念尘跳下树,看着我道:“怎么说呢,没有实践过,不过这可是凶兽,又不是普通野兽,高阶凶兽就相当于我们修行人筑基的实力了,你这可不厚道,隐藏了这么多实力,平日里在医馆不显山不露水的,跟个普通人似的。”我把野豹的皮拔了,留了两颗最大的豹牙就把野豹丢一边了,直接往山上去。
“得了吧,真正不厚道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一早发现了这畜生也不提醒我,吓我一跳。”
“我这不是想看看你的实力嘛!放心,不可能会让你有危险的!”他傻笑着又跟了上来。
……
天渐明,我们下山时在山下抓了两只高级凶兽级别的兔马当坐骑,赶了差不多一天就到了我家。
在镇上时,我还买了几坛好酒,两只烤鸭和几两牛肉回去。要跟父亲好好喝一次,父亲是猎人,时常要上山打猎,如今已近花甲,也不知还有没有上山,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打完猎回家喝上几两酒。母亲在屋子后头种了两亩薄田,一年也能存下些粮食,平日里也算勉勉强强过得去日子。哥哥姐姐们在我离开前只有大姐嫁了隔壁村一李姓人家我知道,后面两个姐姐嫁人我都是通过信件知道的。至于大哥听说是娶了村东头的扬二姐,二哥好像是救了一个外绑女子,日久生情,便也娶在家中了。
终于到了……
那个村口还是那个摸样,有点破落的“垄沟村”石牌半躺在大槐树下,进村的路口也还只有两个人并肩的宽度。站在村口就可以看到村后头千多米高的垄山。也是多亏了这座大山,才让垄沟村虽处国界,却从来没有受过战乱。我们慢慢的靠近着这个我常常会梦见的小山村,心里越发的紧张,家中不知怎么样了,父母还有哥哥姐姐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刚到路口,一个头发白稀的老大爷就拦住了我道:“小先生往哪去啊?”我转头一看念尘就要出剑,赶忙伸手拦下。我转身对那老者作了个时辑道:“槐爷爷莫惊,我是村头莫二家的六娃子,离家久了,回家里来看看!”那老头看了看我,挠了挠头道:“哦!是你呀,我记得,那年秋天在这里别了一个女娃子是吧,那时候那女娃子哭的呀,我都快不忍心了!”我讪讪笑道:“是啊,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老头假装嘟嘴感叹道:“哎呀,听说嫁人了,真可惜呀,你小子,回来了,心上人却嫁人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独自呢喃道:“嫁人了好,嫁人了好啊!大好年华,怎能等我那么多年,如今她也有二十了,该是当娘的人了……”那老头看我望天,感叹了一句:“好多年了吧,你小子都这么大了,刚出去时还一脸青涩呢!”我摇摇头道:“是啊,好多年了,四年了!”那老头道:“四年?才四年啊?我还以为得八九十年了呢?”我笑笑道:“槐爷爷说笑了,我们是人啊!”那老头摇摇头,走向那槐树,隐没在了槐树下,只听到他说:“是啊,忘了你们是人啊!”
我看着念尘一脸疑惑,牵着兔马慢慢往村里走去。
“你不要疑惑,这应该是守护了我们村上千年的槐树爷爷,据说他从我们这个村子有了以后就一直守在村口守护着我们村子,只是以前还从来没见过,以前还一直以为是传说呢!”
念尘一脸不屑道:“哼,不就是一树灵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摇头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一路上村里的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不时有一两个还认得出我的就停下来唠上两句。村子不大,不一会,我们就到了我家门前。门前的篱笆半掩着,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可爱的如玉一般的小孩在学走路。一个女子坐在小树墩前剥着豆子。我跟念尘来到屋前,那个妇女抱着孩子站起身来,那个剥豆的女子也站起来。抱孩子的女子一副农民打扮,相貌平平,却也不是很丑,平平凡凡的一女子。而剥豆子的女子虽着朴素衣裳,相貌平平,气质却是不凡,即使在这小山村,一举一动隐隐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息。
抱孩子的女子走过来问:“客人哪里来,为何停在我家门前啊?”
看来这是我的嫂嫂,只是不知道是大嫂还是二嫂。我问道:“莫二爷是你何人?”那妇女有点气愤道:“你是何人?年纪轻轻怎么认识我家公?”我作了个时辑道:“嫂嫂莫惊,我是莫家老六,莫笑啊!”那女子似乎有点不信,疑惑道:“真的假的?”我差点笑出声,道:“嫂嫂不信尽可把我爹娘跟二位哥哥叫出来!”
说着,那女子大喊道:“娘,娘,您来看看誰来了!”
只见母亲慢慢从屋里出来,头发已经白了过半,身子也因为多年的农活有些驹蝼。看着母亲年迈的身躯,我竟一时间呆了,两行清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想要叫娘却只有发不出声音的哽咽。母亲见了我,就顿了一下,也是两行清泪流下,大声问道:“六娃子,是我的六娃子回来了吗?”一边说一边匆匆地向我走来。看着母亲年迈的步伐,我赶忙跑到母亲面前扶住她老人家。此时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一瞬间跪到母亲面前,只知道跟母亲道歉。
“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母亲把我拉起来道:“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两个人就在院里哭了好一会,等到嫂嫂叫我们进屋的时候我才搀扶着母亲进屋坐下。
坐在条凳上,看着小小的一张桌子跟旁边一张卧床,我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嫂嫂给我们倒了两碗水,母亲也让我喝些水再说。
“乖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家了还哭什么,长途跋涉的,渴了吧?饿不饿,娘去给你做饭!”
我抓住娘的手,看着一层层的老茧,忍不住哽咽道:“没事,娘,我从镇上买了些吃食回来,等会儿做点米饭就好!”念尘听了我的话就去卸兔马背上的米粮跟酒肉了。由于乾坤戒不便在外头拿出来,我也只好把东西都放在兔马背上了。
母亲看着念尘的身影问道:“这孩子是谁呀?才十三四岁吧?怎么跟着你跑这里来了?”我抹了笑着告诉母亲:“这是我东家的徒弟,别看他小,本事大着呢!”母亲就一直点头说“嗯”“好”
我拉过手,截住了母亲不停的发问,反问道:“母亲您还没给我介绍呢!这两位哪位是我大嫂,那个是我二嫂啊?”母亲抹了抹眼泪,笑着说:“对对对,我都激动坏了,这个抱着你侄子的,是你大嫂,就村东头的扬家二姑娘,这个就是你二嫂,说起来这闺女也可怜,家里经商的,经过垄山岭的时候被强盗截了,全家上下就剩她一个人了,也是遇到了你爹跟你二哥打猎,才救下了她性命,这外面无亲无故的,便也留在了咱这山沟沟里,跟你二哥过日子。”
我跟两位嫂嫂正式认识后就迫不及待地把侄子要到怀里逗着。
“这孩子,浓眉大眼的,真像他父亲!”
母亲也在旁边一直附和着:“是啊是啊,脾气也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我这才问母亲道:“对了娘,说到他爹,我爹和我大哥二哥呢?”母亲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叫二嫂道:“对啊,都快把老头子忘了,老二,快去屋后头田里把老二叫回来!”然后才对我道:“你爹跟你大哥上山打猎去了,你二哥呀,不让我下田,这不,种了点稻米,正收割呢!”
我直接撸起袖子就跑屋后头去帮二哥了。母亲和大嫂马上就跟在后面来了,母亲一直说:“刚回来,歇着,忙这些干什么,割不完让你爹明天割就好了!”
我并没有理会母亲,只是直向后头走,道:“娘,没事的,难得回来帮家里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