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酒楼交代了十日后的餐桌,没办法,医馆公子不喜欢热闹,而且也不方便,只能委屈在酒楼办了,所以包了整个酒楼一整天。
然后顺便在饕餮食馆解决了小丫头的早饭。接下来到中午这段时间基本上都在买这买那的,本来没那么麻烦,布置现场的东西全部都拿钱交给饕餮食馆去置办了,但小丫头买东西挑来挑去的,光是买绫罗绸缎做床单被子枕头什么的就挑了半个多时辰。好在婚服我打算自己炼制两套法衣,倒也不用去定,也不用买布料,要不然我怕是一天也买不完。
买完东西后我们两个就在街边吃了餐混沌烧饼就先去国师府送请柬,结果国师府的人说国师自从聚灵阵布下后就搬到城墙上去了,说是在那里修炼更快点。我和小丫头两个人就又跑到城头去,来来回回就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好在国师忙着修炼,见到我们之后说了两句就答应了,几句恭喜还有询问下个月拍卖的物品之后便委婉地告诉我们他要去修炼了。我们自然也是乐得快快走人。
告别国师后我们到的就是王府,王府这边便耽搁了许久,我与王爷在大厅说话,小丫头便与她的小姐妹们跑到里院去说话了。至于是炫耀还是谈心就不知道了,反正现在是随着她去,她高兴就好,碍于我的面子,王爷也并不会说什么。至于我,就呆呆的陪王爷坐了大半天,搞得我尴尬的要命。王爷老是没话找话,我就陪着说话,一直在等那小丫头回来。
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吧,青衣那小丫头才跟她一群小姐妹恋恋不舍地出来,我们才告别了王爷往将军府去。
到了将军府天已经有些昏,将军府的人又不熟,忘了准备拜帖的我们不好意思直接要见郡主或将军。所以只能按耐住小丫头想见郡主的心,把请帖交由门房递交上去便离去了。回去的路上小丫头一脸的不高兴。
“糖葫芦诶……冰糖葫芦~”
快要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刚好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叫卖着从我们面前过。我看着小丫头一脸不高兴,便买了串糖葫芦。
“你买糖葫芦干啥?”青衣问我。
我一边走,一边用被她揽着的右手笨拙地拆开包着糖葫芦的糖纸道:“心情不好吃点甜的就好了!”然后把糖葫芦轻轻放入小丫头口中。
小丫头嘴巴触碰到糖葫芦的时候突然转头看着我,咬了一口糖葫芦后闷闷说道:“其实我不喜欢吃糖葫芦的!”我微微失望了一下,准备丢掉,她又一把抢过去道:“不过我家莫笑哥哥买的嘛!我就喜欢吃了!”我看着她,心里一暖。小丫头叫我“莫笑哥哥”的时候真的让我挺心软的。就像被一只小猫咪舔了一下手心似得。我摸了摸她的头道:“小傻瓜!嘴真甜!”
但是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我吓了一跳。小念就站在我们前面十来步远的地方。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我脚步都停下来了。耳边还有小丫头的调侃:“当然,因为刚刚吃了我莫笑哥哥买的糖嘛!”
我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仿佛有种背着老婆找小三被当场抓到的窘迫感。
小丫头揽着我的手,我停下的时候她被我带着拉得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莫笑哥哥?”
我看着前面的人,被揽着的手又紧了紧,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小念,我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小丫头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刚好看到了走过来的小念。她还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莫笑哥哥?认识呀?”我看着已经站到我们两个面前的小念,硬着头皮闷声“嗯”了一声。
这小子,昨天晚上才那么尴尬,现在又好死不死的碰上,偏偏又在我与小丫头举动如此亲密的时候。
更尬尴的是,小丫头还放开了我的手,向他问了个礼道:“小公子好,小女子青衣,是莫笑哥哥的未婚妻!”
就在青衣说完的时候我下意识的蓄起灵力,往前一步站的比小丫头略前一点,害怕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怎知这小子不但没怎么样,反而在他那淡漠的脸上挤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道:“这样啊,那恭喜你了,青衣姑娘,你真幸福,莫先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就像昨夜,他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受伤,不知道莫先生伤势如何?”然后可能是发觉我丹田正在蓄力,他又加了一句道:“伤势如若未愈,近段时间还是不用再使力了好!”
那一刻我感觉得到,他藏在衣袖下的手是颤抖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受不了,还是要硬着头皮过来与我们两个碰面。还有他最后面这一句。什么叫“如若”未愈,什么又是“不用了好”?我不明白。我淡淡道:“无妨,劳你挂心了,你好自为之才是!”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笑着小声呢喃道:“好自为之,是,好自为之才是!”
声音小得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自己说话。青衣明显也感觉出来气氛不对,看着他一言不发。我正准备拉着小丫头走开。他又问了一句:“不知两位何日成亲?”
我并没有开口,但小丫头却答了。“十日后!”
只见他把手伸进怀里,拿了一对发簪出来道:“那就恭喜两位了,事发突然,我又有事,二位结婚那日我怕是没时间去了,这一对发簪是我很久之前就做了的,当时还小,雕刻的手艺也差了些,东西也不值钱,无奈现在身上只有这东西了,便勉强送给两位,且当作是我送两位的贺礼了,还请收下,礼轻情意重!”说到后面,还把情义两字故意加重!
他就拿着这么把两个簪子递到我们面前。我在想到底拿不拿,青衣一把就接了过去道:“那青衣就谢过小公子了!”
我正准备让青衣还回去,那小子又直接一句“再会!”就与我擦肩而过。我想开口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跟青衣说了一句:“那我们也回去吧!”
因为我感觉到了,他与我擦肩而过之后全身颤抖了一下,有一滴水珠就落在了我的脚边。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急匆匆地想要跑出这个胡同,却迈不开脚步,只能慢慢走出去。我希望他在走出这个胡同口的时候,心也能慢慢的走出来。
……
我们慢慢往医馆去,小丫头又揽上了我的手。她把一对发簪拿给我道:“这个人真奇怪,说话怪里怪气的,不过这对簪子挺好看的,可惜是黑木的,黑漆漆的,我并不喜欢。看上面刻着的这对鸳鸯,他应该是想送哪个小女孩的,这还是他多年前刻的,那么小就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现在他和那女孩怎么样,不过看他这簪子没送出去,如今又忍痛直接送给我们,眼不见心为快,估计是死了或者嫁人了吧……真可怜!”
我接过那对簪子,打磨得挺精细,样式普通,属于那种男女可配的发簪,通体黑褐色,刻的是鸳鸯戏水。但当我看到上面的“鸳鸯戏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两只鸟头上都有肉冠,表面上看这是一对鸳鸯,但看仔细了,这哪里是鸳鸯,这是一对“鸳鸳”。
我吓得赶紧把簪子收到乾坤戒里,不能让青衣发现。
“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好了,走吧,我们回去了!”
我很想当作什么都没有,就这样跟青衣笑嘻嘻地回去。但是这件事又重新缠绕上心头的时候。明显我说话都露不出笑意了。
我们就这样相背而行,这一行后,我们两个整整十年没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