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安然(上)

贺丽领了口谕,转头打量了李川儿几眼,心里却还是有些害怕,她斟酌片刻,这才缓缓开口,柔声道,“四...四皇子...你...还生气吗?”

“生气?”李川儿看了贺丽几眼,眉色几转,淡然道,“何气之有?”她言罢,对着女子笑了笑,心头虽然觉得贺丽娇蛮难缠,可如今这一局是二人作比,若是把这公主奶奶的得罪了,怕是要吃些苦头。

“当真?”贺丽见着李川儿对自己微笑,一改之前的冷漠,也是心头一暖,笑道“我...我还当你不理我了...第一次在大泽见你那会...你便吓人的紧...”

“嗯?”萧衍闻言轻笑摇头,当下拉着李川儿,低声打趣道,“少主,这丫头定然看上你了,若是你拿捏得好,怕是可以不战而胜。”

“臭小子,什么叫拿捏得好?”李川儿瞪他一眼,冷笑道,“若是本王娶她,倒也没你什么事了。”

“无妨无妨。”萧衍忍住笑意,连连摆手,好不有趣“你俩若真成了,怕是可以名垂青史了,到时这传记,我帮你写。”

“混小子,没个样,幸好没做武林盟主。”李川儿秀目嗔怪般瞥他一眼,这才回到贺丽的身上,“贺丽公主,还请教,这一局,我二人比些什么?若是比那刀枪棍棒,厮杀砍斗,本王还是认输吧,否则伤了公主这金枝玉叶,实在担当不起。”

“你...你怕伤了我?”贺丽闻言双颊泛红,好不醉人,她秀目眨了眨,过了许久才柔声道,“四皇子别担心,第四局不是那武斗,别说我,便是伤了你..我...我也不忍。”说完,贺丽红晕上脸,一双眸子泛若秋水,柔柔的看着李川儿。

“妹妹,你怎么了?”贺鲁瞧着气氛怪异,脱口问道。

“汗王!”忽然,那黑纱女子又归到贺鲁身边,低声道,“托纳的脚踝受了轻伤,休息半月应该不碍事。”

“哦?那便好...”贺鲁见着托纳起身对自己拜了一礼,似在为刚刚的失误请罪,“好了,右王也是辛苦,来人,送他回帐休息!”

“遵命!”片刻,几个突厥士兵奔了过去,几人横臂而架,沉腰发力,这才把身高体壮的托纳送了出去。

“那就好。”李川儿看见贺丽那柔情的样子,也明白萧衍所言不虚,当下心思几转,双眉柔柔,笑道,“贺丽公主,不知这一局,我二人到底比些什么?”

“比喝酒啊!”贺丽回之一笑,脱口答道,“我酒量在突厥中能排第三,不知四皇子酒量如何?”

“什么?”李川儿闻言却是一愣,好不吃惊,“比....比喝酒?”

“糟糕。”萧衍瞧到这里,明白过来,为何贺鲁敢派这丫头上场,一者贺丽本身酒量不坏,二者李川儿来这大营独自待了许久,怕是也没有少喝,“少主...你刚刚喝了多少?”

李川儿面不改色,却是心头一沉,低声回道,“怕是过了大半,再喝的话,有些难办...”

“好突厥,还说什么光明磊落。”萧衍不屑般扫了眼贺鲁,焦急提醒道,“要不,我回营喊几个酒量好的来?”

“不必了。”李川儿摇了摇头,苦笑道,“贺丽说她酒量在突厥能排第三,那也还有第一第二,你若喊了些能喝的来,难免对方不换人。”

“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若是这一局输了...”萧衍眉头紧皱,叹道。

“嗯...”李川儿握着折扇,沉沉拍打在自己手心,却不敢露出一些端倪,怕叫对方瞧出什么。

“四皇子,你怎么了?怎么发起呆来了?”贺丽歪着脑袋,好奇问道。

“贺丽...”李川儿打量着女子,口中喃喃道。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贺丽见这李川儿也不避讳什么,倒是光明正大的盯着自己,当下有些娇羞,双颊也是热了起来。

“看你?”李川儿本在思索着对策,可瞧着对方闪躲怕羞的眼神,忽然脑中一明,想起什么,“贺丽!”李川儿想到这里,忽然出声叫道。

“怎...怎么了?”贺丽本就被对方炽热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此刻又闻那人唤她的名字,却是直接响亮,弄得直爽大方的贺丽,也低声回应起来。

“我...”李川儿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她微笑般看着贺丽,脱口道,“我认输。”

“什么?!”萧衍闻言大惊,张口瞪目,几难言语。

“你说什么?”阿史那贺鲁以及身后的斑云,还有突厥那些王爷贵族,都是左右对视,不知这唐朝使者又耍什么花样。

“他说什么?”场上突厥士兵亦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个唐朝的王爷说,他认输,不和贺丽公主比了。”

“奇怪,他们唐朝使者刚刚还以力相搏,宁死不弃,怎么现在...”

“莫非是我们阿尔泰山下的金狼贺丽公主太漂亮,叫这唐朝王爷不愿比试了?”

“说的有理,贺丽公主是草原上永远美丽的鲜花,是金山上纯洁无暇的白雪,我瞧啊,这大唐王爷定然是看上咱们公主了。”

“看上又如何?他一个文弱王爷,怎么配的上咱们的金狼。”

“是啊...”

贺丽痴痴看着李川儿,秋水明眸一眨不眨,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好似喃喃自语般说道,“你...你真的认输么?为...为什么?”

“为什么?”李川儿见着场上诸人皆是投来好奇的目光,就连这阿史那贺鲁也是沉眉看着自己,“因为我此刻的酒量不如你啊,再者你是女孩,让你一局也是应该。”

“什么叫此刻的酒量?”贺丽听了半句,有些疑虑,可闻了那言“因为你是女孩,让你也是应该”,却是秀目一皱,心里不悦,娇哼道“我和你比酒量,是堂堂正正,什么男子女子,你是瞧不起我么?”

“我怎么敢瞧不起突厥最美丽的金狼?”李川儿打趣般看着女子,折扇一开,解释道,“只不过我刚刚入营的时候,被你兄长灌了许多酒,此刻肚里三巡壶浆,哪还能继续喝?”

“什么?你...你喝了这么多?”贺丽这才明白过来,她眉色皱起,不免回头看了自己兄长几眼,嗔怪道,“哥~~你怎么让四皇子喝这么多,那还怎么比啊?”

“这...”贺鲁心头一沉,面色转冷,思量道“这四皇子虽然喝了不少,但又哪有三巡?实在是胡说八道!”

“诶!公主,别怪你哥哥,我一个唐人喝不过你们突厥勇士也是正常。”李川儿眼神泛柔,冲着贺丽笑了笑,脱口道,“再者你是女子,虽然不输男儿,可我...可我也不忍心让你喝醉...罢了罢了...本王认输,而且输给贺丽公主,也是好事...不丢人不丢人!”

“原来如此...”萧衍死命忍住笑意,心头终于明了,“敢情川儿是欲擒故纵,使了个美人计。”

“王无戏言!四皇子,你所言当真?”贺鲁也不管在场众人交头接耳疑虑重重,当下高声喝道,“那这第四局...”

“等等!”忽然,贺丽娇声响起,伸手拦在贺鲁面前。女子抿着小嘴,秀目转了转,斟酌许久,才对李川儿问道,“你...你刚刚说的可...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川儿轻笑点头,对着贺丽认真道“我认输,一字不假。”

“谁...谁问你认输了...”贺丽痴痴看着男子,仿佛场上众人已消散无踪,当下抿嘴娇声道“我...我是问你后半句真假...”

“哦?”李川儿笑了笑,眼神几转,折扇一闭,答道,“输给这么美丽的公主,也是本王的福气,后半句自然也不假。”

“为什么是福气?”贺丽双颊泛红,接口问道。

“黄沙茫茫,漠北孤寒,一路行来,却有佳人相伴,不是福气是什么?”李川儿笑道,“本王也是许多年没有这般开心了。”

阿史那贺丽听了这句,心头一颤,张口几欲言语,却有些不知从哪说起。

“贺丽公主?”李川儿见着贺丽呆在原地,赶忙行了两步,面作焦急般伸手抚在女子额头,柔声道,“怎么了?莫非一路从南边赶路而来,有些劳累了?”

“这丫头的手段,倒也厉害。”萧衍看到这里,叹口气,却有些为这贺丽担心,“可若是这娇蛮公主知道了真相,怕是少不了伤心落泪...”

“贺丽?”阿史那贺鲁眉色轻皱,也脱口问道,“你怎么了?”

“啊...”贺丽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见这场上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目光好奇难解,似乎等待着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扬起她那自信爽朗的脸庞,抬眉认真看着对面淡袍龙纹的唐朝公子,片刻, 终于下定决心般朗声说道,“这一局,我认输。”

“贺丽!?”阿史那贺鲁闻言大怒,几步行了过来,拉起贺丽的手,喝道,“你胡闹什么!?知不知道这可是我们突厥最尊贵,最严肃的习俗!”

“我知道!”贺丽任由对方拽起自己的素手,眉色坚定,答道,“可我不想和他比!”

帐口的贵族王爷们均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场上众多突厥士兵更是你言我语,好不难解。

“公主说什么?”

“好像是认输了?”

“我没听错吧!刚刚不是这唐朝王爷说认输的么?” Wωω¤ ttкan¤ C〇

“哎...这贺丽公主是怎么了?”

“你说什么?”李川儿心头大喜,可是面容依然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她足下连退两步,摆手道,“贺丽,别胡闹。”

贺丽对着自己兄长的质疑,尚且坚定不移,此刻见到李川儿连连后退,却是有些焦急。她赶忙挣脱开贺鲁的手掌,行了过去,娇声道,“我...我哪有胡闹...”

“不行不行...”李川儿连连摆手,摇头道,“这突厥五试,是你们族内的大礼,我一个外人认输也罢,你身为突厥公主,哪有认输的道理。”

“妹妹,四皇子说的有理,你这是怎么了?”贺鲁也是不解,急忙说道。

萧衍此刻缓缓摇头,可他侧目看去,那黑纱女子却似在冷笑,不知心作何想。

“四皇子,我心意已决。”贺丽爽朗一笑,认真答道,“这一路行来,你不是老说我娇蛮跋扈么?我承认是有些,不过我突厥人向来行事磊落光明,今日你饮酒在先,若是再与你比试酒量,却是趁人之危,我贺丽万万不能为之。”

说着,女子挽起鬓角,似想起这一路从大泽北上金山的日子里,二人斗嘴争胜,辩是论非,李川儿虽然每每占得先机,可也是不失风度,往往举止行事矩于礼义之内,倒是让自己钦佩不已,“以前和你斗嘴,我老是和你耍赖皮...”贺丽笑了笑,双眸含柔,“今日就饶你一次吧,若是再耍赖皮,怕是草原之神都嫌我骄横了。”

“贺丽...”李川儿听到这里,忽然心头一沉,有些后悔起来,“这丫头该不会真的动了真....”

“四皇子,这一局我认输。”贺丽歪头一笑,黛眉似花绽北漠,墨鬓淳浓挽月牙。

“哎...”萧衍听到这里,心觉有些不妥,他缓缓摇头,却不能说出什么。

“这丫头...当真...”李川儿也轻叹一气,眉色略沉。

“怎么了?”贺丽瞧着对方面容一变,似乎有些心事,赶忙问道,“莫非...莫非我哪有说错了么?”

“不...”李川儿又摆了摆手,柔声道,“公主其他的都没说错,唯独一事。”

“何 ....何事?”贺丽闻言心头一颤,有些焦急。

“你没有输,这一局,我们平手。”李川儿言罢,眉色一变,凌厉逼人。她抬手端了一礼,对着贺鲁笑道,“汗王,既然公主不愿为难本王,我也能坏了突厥大礼,这一局,不如算双方平手。”

“这...”贺鲁沉眉不语,死死盯着李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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