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世俗教化多空谈,人生经验当为鉴!

为了避免外界无端猜测,这一次若未央并没有住在平四海家里。而是带着叶灵和**雷、**雪住进了广州城的客栈!

现在江湖情势已经更加微妙,各大门派仍以月影门为中心,因为他们暂时还不想轻易对任何不确定可以凌驾所有人之上的人去低头。而另外的一些江湖人,则已经看中了三义门。

虽然没有人了解为什么三义门可以在短时间,无声无息的实力大增,但莫仙颖曾经缔造的武林神化无疑是非常吸引很多赌徒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掩盖若未央在当今武林的地位,因为东瀛的虎视眈眈,阿里、蒙古、西域各路大军的兵临城下,以及敌人所拥有的强大武力等等现实的压力,都让他们无法漠视若未央这个唯一可能具有抗衡能力的人!

但在他真正成为江湖王者之前,为自己寻找一个强有力保护伞是非常必要的!所以无论月影门,还是三义门,至少目前他们是除了若未央之外最可靠的大树!

若未央明白这样一盘散沙,而且各怀鬼胎的武林正道是无法应付任何强敌的。但长远的额考虑,减轻月影门独大的局面,让武林中人不再一味依赖他们还是好现象!

因为就算有一天自己不得不面对一切事情,与其全盘接手江湖,还要受限于月影门。倒不如现在就把他们分散开,当未来所有人靠拢向自己的时候,就算自己有再多想法,却也不得不担心其他人的态度!

“小人之心”对现在的若未央来说虽然非常无奈,但却也是很必要的。他不可能凡事都认为自己可以独立完成,也不会去奢望大多数人能够放弃私心和私欲!

此时的若未央所见所闻几乎无不印证心里所记父亲的笔记中所载:

“当你发现无法让人心向善的时候,就会明白人们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并不会介意你的利用!当你想去拯救一些人,同时又要承认他们本来并不值得你付出的时候,那的确很艰难!可人生的旅途对个人而言,本来就是即漫长,而又充满艰难险阻的!”

若未央对自己要考虑什么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清醒,他明白自己无须去分清什么是故人的经验智慧,什么又只是自己的理想!

比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就是最现实的精研!

而“人之初,性本善!”现实看来的确只是幻想而已!

可以怀抱一颗善心去为自己素不相识的人付出,但不能愚蠢的效仿他们自欺欺人!

为了自己不去害人,是因为自己还有良心!不相信人是善良的,才能避免被幻觉欺骗!只要自己没害过人,就算不去救人,顶多不算什么好人,至少也不会被当做坏人!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加现实的呢?

叶灵三人可不会像他去考虑这么多,他们只会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眼看三人一大早就又出去逛街了,而**雷当然只是被拉出去当苦力的。

若未央心里不禁有点感觉羡慕他们,身为两个世间最顶尖人物的儿子,他不仅从来没有得到过优于任何人的待遇,连最基本的父母疼爱都从来没享受过。但他却要为这样的出身承担许多所谓“宿命”的代价,这让若未央感到更加疑惑!

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承担着“不公平”,那他的人生又能怎么去追求“公平”?而且,又怎么会以“公平”为基础善待别人?

就在他茫然思考的时候,突然被几声敲门声惊醒!

门外站着的是个不认识的人,大约四十出头,气度非常高贵,显然是久居上层的人物!

“若公子!久仰大名了……”

沉吟着,若未央上下打量此人问:“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阁下何故来此?”

“公子不用担心,在下这次乃是受人之托,前来看望公子的!”

“哦?不知阁下受何人之托?”

那人淡淡一笑道:“公子乃当今武林第一人,天下间还有何事需要如此担心戒备?况且来者即是客,以公子身份如此待客之道似乎不太妥当吧……?”

若未央心里转念,当下微一侧身:“失礼!请进……”

来人进门,若未央管好房门回来“请……”

两人相对而坐,来人细细看了他片刻笑道:“就问若公子年纪虽轻,但气度超然卓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若未央第一眼见到此人就感到来者不善,当下也不多客气,直接问:“请阁下直言来意,无谓的客气大可不必……”

那人点头笑笑,当即站起来面色一正,单膝跪下拱手道:“阿里通政司枢密使申路士参见公子!”

听此人原来是阿里王的人,若未央倒也并不感到意外!如今东瀛军舰正和大明对峙海上,这一战是否能爆发对阿里王可以说很重要!而当世皆知他如今就在广东,而且已经和东瀛武士交手取胜,所以阿里王会想来试探一下他心意并不奇怪!

“原来是申大人!请起!”

“多谢公子……”

缓缓站起坐下,申路士看着他道:“启禀公子!下官此来乃奉大王之命,希望公子可以设法在东瀛攻打大明之时暗中协助,促其成功登岸!”

若未央听了淡然一笑问:“大王是在向我下旨吗……?”

申路士听了一呆,忙摇头道:“哪里?公子多心了,大王的意思是希望公子可以阿里大业为重,切莫辜负了全族希望和努力!”

“阿里大业就是战火天下?而这也是全族的希望和努力……”

“这……公子……”

若未央淡淡截口又道:“首先,先母已经去世二十年。阿里王所说我的身世,我根本无从查证。就算我要为先母报仇,杀尽中原武林之人也未必需要借助阿里之力!其次,就算我会和阿里联手,也绝对不会去听命于阿里王!彼此顶多只是合作而已,我不会屈居其下!”

申路士听了连忙点头道:“这是自然!论辈分,公子比大王恐怕高了还不止一辈。且令堂乃是本族圣人,乃万民敬仰,何人敢向公子下令呢?只是大王的意思是,明朝掌中原天下庞大,绝非本族一力可争。所以才想能借助东瀛兵力分散明朝大军,到时大王就可由青海发兵,本族大业即成!”

若未央淡淡看着他摇头道:“东瀛小国区区蛮夷外邦,向来只会抢取掠夺,绝无兵策战术可言!阿里王想借助他们趁乱起事,我看绝不可能!而我如果要夺大明江山,也不会去借助外邦之力,以免日后更加麻烦!现如今全江湖都期望我可以出手为他们抵抗东瀛,如果我此时反助东瀛进兵,岂比日后利用他们去对付朝廷更加有力?阿里王实在太急躁了,我无法认同。就请大人回去代我转告大王,请他看清形势。如果他真想与我合作,就必须先了解我的行事作风。而如果他想对我下命令,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申路士被他说的一阵呆愣!半晌沉吟问:“那下官斗胆请问公子,如今我们该如何行事?”

“阿里王手下果然不少能人啊……”

心里暗暗想着,若未央看着他道:“我听说明朝皇帝已经暗中派人来密谋要和东瀛和谈,此事情形明朗之前我觉得还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当今的情势,明朝大军分别驻守各地。如果大王此时发兵,首先必定会遭到强力的阻碍。而且其他图谋大明江山的人也会乐意坐观阿里和大明两败俱伤,如此岂非反而为他人作嫁?所以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控制住中原武林,借此打击朝廷信心,然后再设法诱使后金或者其他势力先向大明开战。到时候我们坐收渔利,岂非比此时去替别人冲锋陷阵来的便宜……?”

申路士听得不禁连连点头,可又不禁问:“公子所言有理!但下官听说公子曾拒绝担任中原武林盟主,这……”

“怎么?我做事难道还需要向你申大人解释原因……?”

“下官不敢……”

半晌,若未央淡然看着他道:“我看申大人也是个聪明人,那你不妨想一想。中原武林向来大多狂妄之徒,岂是能轻易掌握的?而莫流香为人向来极其自私,又怎么会是肯轻易放权的人?他所以会想把武林盟主之位交给我,其一是我武功如今已为江湖中人所倚重,其二是因为他自知已经无力应对当下混乱情势!如果我真的这时候接手武林,之后不仅要不断的疲于奔命,且还得防着莫流香随时可能向我下手。别忘了,他当年可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连亲生儿子都能下手的额?而如今我这样以退为进,不仅仅可以让全江湖都知道我的能力,还显出淡泊名利的高姿态。这样从另一面一点一点取代莫流香在江湖人心里的地位,把江湖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这样比起阿里王,至少我已经兵不血刃的把江湖控制住了,那又何必要去大动干戈?”

申路士听得脸现错愕,心里不禁赞叹!

看他神色,若未央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被他接受,当即又缓缓道:“枉费阿里王计划多年,可现在看来他的准备还是很不够的!当日中原武林和东瀛武士开战,三义门突然会出现那么多厉害高手,可见江湖上还有很多事是需要再仔细斟酌的。而且,如果有一天月影门和三义门联合起来,以他们的实力和声望,以及和朝廷的渊源,阿里二十万大军恐怕连巴蜀群山都出不来。这用兵之道,首重知己知彼。大王手下能人必定不会少的,可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申路士被他说的脸上一阵尴尬,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若未央的数落只能陪着笑脸照单全收!

半晌,若未央又随便“指点”了几句,申路士便急忙告辞!

独自坐下来,若未央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他也明白,虽然暂时稳定的局势,可这种小伎俩是维持不了很久的!自己必须尽快挫败所有野心家彼此之间的联系,才能真正杜绝最大的危机。但时间是不是还允许自己做那么多事?这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傍晚前,叶灵敲开若未央的房门,进来坐下道:“大哥!刚才店小二送了张帖子过来,说是给你的,也不知怎么就送到我房里了……”

若未央接过一看,里面写着:白云设宴,恭请驾临!

略一沉吟,若未央当即明白这帖子一定是朱朝阳所下,所以才会送到了叶灵房里。但她这时候邀请自己赴宴,肯定是有事情。而且看来十有八九是和朝廷有关,甚至可能是皇帝已经有了态度表示!

看看叶灵,若未央暗想如果让她一起去,朱朝阳必定会对自己咄咄逼人,让自己难以放开计划。可朱朝阳把帖子送到她手里转交自己,其心迹已经很明显了。那如果不让她去,就显得自己怕了朝阳公主!

思量着,若未央最后还是决定不必赌一时意气!

独自走进了白云酒家,上层如前次来一样只有一桌有人。但此时除了朱朝阳之外,还有高拱,以及曾对叶灵出手过姓冯的管家。

见他到了,三人当即起身相迎。若未央缓步走过去,看到朱朝阳眼里显然有得意之色,当下只当不见:“承蒙三位相邀,在下实感荣幸之至啊……”

高拱忙当先笑道:“若公子太客气了!本官当日听了公子一席话,实感受益匪浅!回京之后立刻禀告了皇上,才知原来公子与朝阳公主本是相识,所以这次才会请公主下帖邀请公子,以免被人误会!来若公子,容本官为你介绍一下,这一位便是当今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冯保冯公公……”

若未央听了心里暗道“果然”,当即颔首道:“原来是冯公公,失敬!失敬……”

面对他,冯保不禁显得有些尴尬,但此时他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若公子乃当世一等一的高人,天下闻名!咱家虽有幸两遇公子,但碍于身份却一直没能有机会多亲近一二。难得今日天公作美,能与公子相聚一堂,咱家实在很高兴呐……!”

若未央笑了笑,还没开口,朱朝阳已经先不耐烦道:“客气话说太多有时反而显得生分,大家还是先坐下谈正事吧……”

见高拱和冯保对她表面虽然恭敬有加,可显然极不和睦。若未央心里暗暗明白了为什么除了朱朝阳之外,竟然还会有其他朝廷中人在暗中窥伺自己!

四人围桌而坐,高拱当先举杯道:“本官日前回京向圣上回禀了公子高见,圣上闻听大赞高明!今次特命本官与冯公公前来,一是为了与东瀛和谈之事,二来也是为向公子道谢表示诚意!而之后的诸般事宜,圣上有言还要多多请教公子高见!来,本官先敬公子一杯……”

“大人客气了……”

朱朝阳冷眼旁观着三人的虚伪客套,心里自己始终在暗暗琢磨着该怎么对付若未央?

放下酒杯,高拱缓缓道:“若公子!此番离京之前,皇上曾告知本官和冯公公。这一次与东瀛和谈事关重大,让我们前来必定要先向公子请益,这件事该当如何应对?”

若未央看看三人,沉吟道:“高大人!当日在下其实只是一时的信口妄言,未曾想到大人竟然真会如此的在意,居然还回禀了圣上!但这毕竟是朝廷大事,在下一介草民,如何敢随便多嘴呢……?”

朱朝阳听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冯保此时笑道:“若公子太谦虚了!素问公子不仅武功盖世,且才智卓绝,更难得有心怀苍生的一片善念,皇上对此甚为期许!此番与东瀛和谈,皇上说公子见识卓绝,且对事态较为清楚。因此为我大明万千百姓免受战火之苦,还望公子一定要不吝赐教!”

犹豫着看看三人,若未央缓缓道:“既然三位盛情难却,那在下就姑且就所知妄言了……!其实以在下所见,如今形势我大明确实难以应对东瀛战船,因此才会觉得和谈应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东瀛虽然船坚炮利,但如果一旦上岸陆战就无大用处了。且其本土地小人稀,也绝难与我大明久战。可如果任由他们盘踞海上滋扰,却也实在麻烦。所以在下愚见,可先向其表明我皇仁德爱民之心,消除禁海乃是为了两国百姓福祉着想。而虽是有所让步,但也不必太过低下。权且可以允许他们通商贸易,但必须先退兵大明海域。且其来华贸易的商人也必须遵守本朝律法,先到当地官府备案。如此一来即解了两国兵祸,也建立了两国邦交,还为两国百姓开辟生路,当算上策……”

两人听了对视一眼,都点头表示认同。朱朝阳却冷冷反问:“东瀛倭寇乃蛮夷之辈,向来不通礼仪!若其以为我大明的让步乃是惧怕他们,岂非更加会得寸进尺?”

若未央淡淡一笑,心知她只是想故意和自己斗气!而如果不是有她向皇帝进言,这件事也难以如此顺利!

“公主所言甚是,因此还需大人和公公在谈判之时尽量显示我天朝威仪,晓之以理!以在下愚见,东瀛虽化外之邦,但其人也多乃明理。且其本意就是想以与我国贸易为生,当不至再有妄想!若万一其仍旧得寸进尺,届时在下愿稍尽绵力,以促成两国之好……”

若是平常人,谁会在意你一个年轻小子尽什么力能促成两国交往?可此时三人却都明白他所说的“略尽绵力”是什么意思!

不久之前若未央才刚刚打败了有东瀛第一武士之称的真田武雄,也就是说他已经代表中原武学胜过了东瀛,此时朝廷解除海禁等同已经先让了两步表示友好!如果对方还不知情识趣,他日若未央一旦出手,则是东瀛最难以招架的!除非东瀛人真的要不惜一切和大明开战,否则如此便足以让他们退兵。

而得到了若未央的允诺,也算是让他们心里唯一的担忧解除。当下高拱和冯保称还要去准备谈判之事,便同时告辞!

看着他,朱朝阳终于冷冷道:“若公子果然真是厉害!若非此番知道高拱已经先向皇上提出消除海禁建议,我还真以为当日你来找我是已经穷途末路了!而现在才知道你已经早就预先有了准备,找我只是加了一注而已!你、我之间虽然暂时还未定输赢,但我却真的先已经被你摆了一道啊……”

若未央佯装听不懂奇问:“公主这是何意啊?”

“哼……”

冷笑声,朱朝阳忍不住气恨道:“你装什么糊涂?如果不懂,你今天为何不带灵儿一起来?”

若未央听了诧异道:“灵儿只是个小女孩儿而已,向来只喜欢玩乐,一天到晚就会到处乱跑,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是累坏了。况且就算她来了也没什么主意好出,所以我就让她先去休息了,这有何不对?”

朱朝阳恨恨瞪着他到:“若未央!你别得意!今天你不带灵儿来,就说明你也是怕了我,所以咱们之间还是没分输赢呢!你记住,除非你、我之间有一天真的见了分晓,否则我一定跟你没完没了……”

走出酒楼,若未央心里不禁暗暗叹气!其实朱朝阳为人本来也是心地善良的,只不过出生在帝王之家,身份显贵,自幼养成了骄纵,任性的脾气!

如果在平时,若未央根本不会和她计较。可此时此刻,她的意气用事很可能会引出很多麻烦。眼下一切都还算顺利,可各种问题也都预示了很多不安定因素!

比如失去了东瀛助力,阿里王接下来会怎么样?而朱朝阳已经向三义门出手控制,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仅仅满足于利用三义门控制武林。可让江湖人去屈从朝廷又是绝无可能。

自己该怎么继续拖住阿里王?又该怎么瓦解朱朝阳控制武林的计划?

如果自己现在身入江湖,必须要面对各个方面的压力,如果什么都不做必定会让人心更加疏离。而如果真做了什么也一定会让人疑心,必定还是后患无穷!

现在一切都还在可与不可之间,也就是在若未央到底肯不肯接手武林之间。一旦他真的成为了武林盟主,但却不能妥善的应付所有人,身世必定先会被揭穿,到时候他就一定不容于江湖,且会遭到世俗的摒弃!

那样一来不仅他的一片好心会落空,反而还会酿成大祸!也许很多事还是要等到结果出现才能证明,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有些事却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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