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好似又长大了几分,扑扇着金色羽翅,圆溜溜的黑眼珠有些怯怯的望着萧容,“主人,你不高兴啊?”
萧容看着小金眼中的担心,放下轻抚眉心的手,笑道:“是啊,主人我不高兴你这么长时间丢下主人不理,主人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小金讪讪的将两只小前蹄逗在一起,蹄指交缠,现出为难和忐忑:“对不起啊,主人。只是,我,”
萧容见它为难,不由的心一软,伸出一只手掌,小金连忙识趣的飞了上去,落在萧容的手掌上。萧容便转身将它带到那个还昏迷不醒的男修士面前,让它好好的看清楚那人的样子,“小金,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像那幅画上的人,就是你那个世代传承的主人?”
小金灵智早开,已经感觉到了萧容不喜欢自己多了个主人,可是又不忍违抗有幸见过一面的娘亲——虽然那只是一缕残魂,歪着头仔细的看了看萧容,见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才转头去看躺在地上的那人。
越看越像而且越是看着,小金越感觉到那人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待在他的身边,让自己有种安心和服从的感觉。只不过,那种感觉极其淡薄微弱,“主人,我感觉他就是我娘说的那个主人,可是那种气息很弱,如果不是我鼻子灵,可能就感觉不到呢。”
萧容点点头,心中却想着此人或许是转世投胎的,对原本不信的阴冥之说又信了几分,手指一弹,分出一丝小小的法力缠绕在那人的手腕上,细细的检查起那人的身体状况来。
脉门跳动微弱却有序,经脉之内法力空虚,好似用力过度了一般,再加上此人虽然昏迷不醒,却有着实打实的筑基后期的修为,萧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人。
“主人,主人,你救救这个主人吧”小金见萧容盯着那人一言不发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飞到萧容眼前,轻声的祈求起来。
萧容见小金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不由一乐,放弃了某个念头,伸手捏了捏它扁长的小鼻子,“要我救他?也可以,可是以后你不能动不动就躲着不出来”
小金连连点头,萧容便将那人扶起,用隐形黑衣将那人裹起飞上半空,然后才收了之前的那个障眼法,将整个面目全非的梦神庙显现出来。
原本在梦神庙外打转的几个妇人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一片狼藉,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才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的发出一阵尖叫。
已经飞出里许的萧容笑了笑,现在尖叫,可是以后你们的子孙就能够活得长久一点,两相比较,你们还是不要难过的比较好。
萧容回到福客来她的房间,已经将近辰时了。
萧容让小二又开了一间房,将那个昏迷不醒的修士安置下来,便看见忐忑不安的贞贞在门外探头探脑。
萧容伸手对她一招,让她进来。贞贞便露出笑脸,扯了扯衣襟走了进来,“贞贞给公子请安公子,贞贞穿了公子给贞贞买的新衣服,很好看。谢谢公子”
贞贞穿了那件浅绿色的衣衫,衬上她粉嫩白净的小脸,显得格外精神好看,而且贞贞那双满含着笑意的凤目,也分外有神采。
萧容点点头,随口夸奖了她两句,便又回头去为那个修士盖上被子。
贞贞愣了愣,道:“公子,贞贞什么事都能做,公子有事的话,请吩咐贞贞吧。”
萧容站起身来,一手背在身后,笑着说道:“那贞贞去让小二给我们准备早膳吧,我一早就去接朋友,还没有吃东西。”
贞贞福了福身,高高兴兴的去找店小二了。
贞贞刚一走出去,萧容就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到身前,笑嘻嘻的松开捂住小金嘴巴的手指,笑道,“小金,你看,你不理主人我,自然有可爱善良的小姑娘来理我”
小金哼哼唧唧的开始绕着萧容飞来飞去,口中可怜巴巴的讨饶。
萧容不理会它,取出一些修复法力和舒缓经脉的丹药挑拣了一番,伸手一指,用法力迫使那毫无自觉的修士自动张开了没有半丝血色的唇,然后粗鲁的将十几颗丹药一股脑的塞进那人嘴里,拍了拍手,甜甜的笑道:“完事”
“啊,坏主人,他会被噎死的不用喝水吗?”小金急的哇哇大叫,落在萧容的肩膀上跳脚。
没听说过谁吃丹药会被噎死的,不知道丹药入口化甘津啊?萧容白它一眼,无语的在床前布了个护罩,将那人给护了起来,便自顾自的去看早膳有没有准备好。
小金却不放心,飞到床上,落在那人的枕边,伸蹄将那人嘴巴掰开,看着那些丹药都已经消失了,才放下心来。可是萧容已经走出房门了,小金只得可怜巴巴的蹲在床头,等萧容回来。
萧容带着贞贞,选了客栈二楼一个大大的包厢,怡然自得的看着窗外的行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膳。
贞贞小口小口的咬着包子,不时偷偷的看向萧容,只觉得这个公子好似总是漫不经心,可是又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当“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直直的望过来的时候,自己隐藏在内心的所有念头都好像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萧容却觉得面前的食物索然无味,既粗糙,又没有滋味,还没有丝毫灵气,若没有窗外凡人的生活百态的话,萧容觉得自己连一口都吃不下。
贞贞看着萧容脸色有些沉郁,本来想说的话在喉头打了个滚,又要咽下去。
萧容却在这时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贞贞,“你是不是有话要给公子我说?”
贞贞吓了一跳,手中的包子都掉下来,在桌子上滚了滚,跌落到桌下找不见了。
萧容眉头一皱,“我不喜欢糟蹋粮食的孩子”
贞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鬼使神差的跪了下来:“公子,求公子教贞贞本领,贞贞身负大仇,求公子成全”
萧容看着不停对自己叩头的贞贞,看着她的额头渐渐泛红,“你想让我教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的那个所谓大仇,给公子我说道说道?”
贞贞咬了咬唇,好像下定决心般的点了点头,便开始述说她的身世。
贞贞出生在陈国国都一家没落的叫做震威的小镖局里,萧容遇上的那群人,就是那家镖局所剩的最后一群人。
贞贞的祖父姓陆,叫陆有成,年轻时也曾是一把好手,后来年纪渐长,镖局就渐渐交付给贞贞飞父亲陆少杰。
陆少杰虽然尽得父亲的真传,可是在藏龙卧虎的京城里,那家镖局没有三五个好手?震威镖局每况越下。
这时,贞贞的母亲又有了身孕,一直盼着能有个男丁传续香火的陆氏父子十分高兴,贞贞也成天盼望着弟弟能早日出生。
这时陆少杰就想着多接点生意,改变震威镖局目前的窘状,也为将要出生的儿子积攒点家底,便积极的外出寻找机会。
有一天,贞贞缠着父亲玩耍,陆少杰便将她带到街上买零嘴。不料路上贞贞不知道怎的走丢了,陆少杰正焦急寻找时,贞贞却被一个穿戴不凡的男子给送了回来。
陆少杰对他十分感谢,便请他喝酒,二人就此攀谈起来。
那男子却正好要找家镖局押送大批珍贵货物,便顺势委托了陆少杰。
陆少杰回到家中,将贞贞阴错阳差接到一笔生意的事情一说,陆有成和陆少夫人都十分高兴,陆少杰便准备一番,选了镖局中的好手上路了。
可是他们再也没能回来,货主还多次上门讨要赔偿。
路少夫人痛失夫君,看见还年幼的贞贞,说她是招惹祸事的扫帚星,当夜便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悬梁了。
而震威镖局经此一事,更是一蹶不振。
可是后来,振威镖局有人发现,那个货主却成为了另一家镖局的镖头。震威镖局却是被人给设计了。
陆有成虽然年老却不服输,想要东山再起,为子报仇。可是镖局根本无人上门托镖。
终于有一天,一个衣着普通的老人上门,要求震威镖局将两个破旧木箱押送到冀州,给的报酬十分丰厚,而且还是先付八成镖银。
陆有成心动之下,便带着镖局中剩余众人一同上路了。
贞贞不愿意离开唯一的亲人,便偷偷跟了上来。赶回去再跟上来,如此再三,陆有成生怕唯一的孙女再有个什么好歹,便也将她带了出来。
不料到了冀州之后,根据老人的地址根本无人接货。眼看过了约定日期,陆有成只得将镖箱原样带回。
可是返程路上却遇上宵小打劫,萧容遇上他们的时候,正是他们虽然突围却十分狼狈的时候。
接下来的事情萧容就全都知道了。
贞贞泪流满面,哭的嗓子都哑了,“公子,贞贞只希望公子能教贞贞本事,让贞贞能够为我爹娘,我爷爷,还有石头哥他们报仇。求求公子了”
幸福的人们大抵相同,不幸的人们却各有各的不幸。
萧容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你年纪还小,怎么能认定像我这样的文弱书生,能够教你本事教你报仇呢?”
贞贞哽咽着说:“我爷爷说过,和尚、尼姑、书生和小孩,在江湖上最危险的人物,贞贞虽然没有看过公子施展武功,可是贞贞知道公子就是那种厉害的大侠客,一定能教贞贞报仇的。”
贞贞说着说着,凤目中忽然放出光彩,大声起来,“更何况,公子虽然瞒着贞贞,可是昨晚,贞贞半夜醒来,去找公子,却见公子不在房内。我爷爷说过,那些大侠客都是晚上出去行侠仗义的,而且今天公子带回了那个昏迷的人,那是公子昨晚救出来的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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