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你说说,这刘老老都七十多了,土埋大半截的人了,还能生出儿子。咱们才二十几岁,咋就生不出来呢?”凤姐拍着自己的肚子,十分不满。
“奶奶,这不是着急的事儿。”平儿劝道。
“怎么能不急!没有儿子,钱再多有啥用?”
“咱们不是有巧姐嘛!”
“有巧姐顶个屁用?丫头片子早晚是人家的人。”
“在家着急也没用,要不咱去刘老老那儿,取经经?”
“平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立马备四样礼,这就去。”
平儿找出一匹缎子、两个金元宝、三个玉坠、四瓶惠泉酒,给凤姐看。
“礼薄了点,先这么着吧,以后再说。”
刚要出门,贾琏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走!和我们一起看刘老老去。” шωш☢тTk ān☢¢O
“我还有正事呢。那有闲功夫看她?”
“什么事比生儿子的事大?——刘老老生个大胖子!咱们去取取经。”
“她和焦大结婚就够胡闹的了!他们都七老八十了,还能生孩子?”
“不信?你问平儿,都满月十多天了。”
“二爷,是真的。”
贾琏听平儿这么说,仍半信半疑,受好奇心趋使,带着妻妾二人来看刘老老。
“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真的有贵客!”刘老老满脸堆笑迎了出来。
“老老,你怎么出来了,看受着风。”凤姐忙走过去搀刘老老。
“没那么娇贵!孩子刚满月,我就挑了好几担水。”
贾琏见过焦刘岛,既喜欢,又羡慕。刘老老得知凤姐等的来意,笑道:“哪来的经验,顺其自然呗!”
平儿呈上礼物,老老又念了几声佛,道:“要说一点经验没有,也是瞎话。要想生儿子,关键得心诚,心诚则灵嘛!”
“老老,我们早就请了送子娘娘。每逢初一、十五,我、二爷、平儿,就给送子娘娘,烧香磕头……”
“姑奶奶,我可要说你几句了,你可别生气!”
“老老,只要能生儿子,骂我几句都成!”
“姑奶奶以后要收敛收敛,别那么要尖。俗话说得说:当家人,泔水缸,倒什么都得装。像弥来佛似的才行:大肚能容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这样就气顺了,怀上哥儿,就不会掉了!”
凤姐点头称是。
“二爷,我也得说你几句。”
“老老,只在能生儿子,打我一顿都行!”
“姑奶的毛病是要尖,你的毛病是贪多。不怪老祖宗都骂你:‘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拽。’贪多嚼不烂呢!孩子是父精母血,你不要乱撒种子。有姑奶奶和平姑娘,就够你消受的了。我掐算过了,你们命中有子。最差也是‘秤砣命’——一个;弄好是‘殿前的石狮子命’——一对。”
刘老老一席话说得凤姐等喜出望外。
可是凤姐要尖的毛病并没有改,贾琏的贪多的毛病变本加厉。最终使刘老老的预言只对一半:凤姐怀的哥儿累掉了;尤二姐怀的哥儿打掉了。
两儿子——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