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时马强毕竟年轻,毕竟在社会上还嫌嫩一点儿,他光顾着招兵买马,小恩小惠,恩威并加,集结民间力量,却恰恰忽视了另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寻找靠山。
因此他们那帮人在社会上取得不俗“战绩”的同时,由于沒有人“罩”着,也确实吃了几回大亏。
那年,当他带领兄弟们将人打伤后,当地公安机关沒有放过他,迅速组织人员把他抓进了局子,送进看守所关了十五天……
铁灰色的大门,高墙,电网,荷枪实弹的哨兵,惨白的镁钨灯笼罩着一切,更让初涉这种地方的马强觉得死寂与阴森,一进入看守所,就让他感到非同寻常的一种紧张和沮丧,尤其进去不久,还让他赶上了一回死刑犯人临刑前看守所处于一级戒备状态,彻夜不懈,直到第二天将死囚移交给执行法警的情景。
这一印象是深刻的,刻骨铭心。
他马强是什么人,他是当过兵的人呀。
毋庸讳言,进來前纠集人马为“利益”而战的马强正是为了不同凡响、吃香喝辣才冒险向别人举起砍刀棍棒的,对于这个一心想当“头儿”的人來说,他知道当过兵又进监狱的人在小城是一件相当忌讳和招人非议的事情。
在万众瞩目下去让人品头论足,如同游街亮相一样,这本身就是对马强冒险犯罪激情的当头一棒和沉重打击。
马强轰轰烈烈想成就一番事业的欲望沒有得到满足,却吃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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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拘留固然是一种不幸,但是意外地在拘留所这个关押各种罪恶的小社会里也“大开眼界”,无疑也是他人生中真正走向犯罪的一次“学习”机会。
15天的拘留他并沒有改造好,也就是说他并沒有认真思过,而是另有“长进”。
或者说,犯罪因子从此真正注入了这个年青人的身躯。
因此,当靠着又骚又臭的粪桶睡了一十五天,当二十六岁的马强终于熬出头,沮丧又狼狈地夹着尾巴回到弟兄们中间时,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蒙蒙胧胧选定了自己的人生位置。
他认为:人生在世,要想活得好,到哪儿都有人敬畏,吃香喝辣,一要有权,二要有钱,最不济也要有拳头,有靠山,出事有人能替你说话,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否则,除了吃苦就是遭罪,沒别的。
前两样儿,他在看守所里就想明白了,这辈子非拥有不可,拳头,也是现成的,唯有靠山,他当时还不知道在哪里。
一旦在头脑中确立了这种思想,马强也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从此他再也不是一个安心开出租车的司机,而如同一颗随风而荡的邪恶种子到处飘落,成为地地道道的流氓无产者,毛主席说这些人具有革命性和破坏性,引导好了也许就是革命闯将或英雄,引导不好,便是革命的反动派,无论对社会还是对人民都具有极大的破坏力。
果然,出去沒几天,马强又因倒卖汽车运费票据被收审一个多月……
他马的,马强心里是七百个不服八百个不愤一肚子不满啊,这个吊社会,干什么也不行,不久,又因嫖娼被抓了现行,罚款500元……
那个时候的500块,可不是小钱儿,相当于他几个月的油水啊,马强诅咒发誓宁可死,再也不进“那地方”去了。
谁知祸不单行,仍然是在那一年,年底的时候他又因卷进一场严重的流氓械斗案件而成为岭南市公安局抓捕犯罪嫌疑人黑名单上的一员。
半夜,马强突然被一阵沉重杂蹋的脚步声从梦中惊醒。
睁开惺忪的睡眼,他看见一束手电光,从那个大院外的什么地方照上來,晃來晃去,马强感到事情有点不妙,当时正在一个风雪之夜,漫天大雪,黑夜深沉,室内的门窗都封死了,如果真有人來抓他,逃跑很难。
睡在他身边的年青女人也醒了,打开灯吃惊地望着他。
“别开灯,快关了。”马强心里不踏实,一挺身,跳起來跑到窗子后面偷偷朝外窥视。
这是市内一个寂静的住处,负责抓捕马强的几名刑警悄悄将他落脚藏身之地包围了起來,有人上前“梆梆梆”敲门:
“开门!”
“叭”地一声,马强把屋里的灯拉灭了,示意年青女人别出声。
“开门开门!!听见沒,!”
“谁呀。”年青女人试探地问。
“派出所的,查夜!”
这时的马强正在室内四处寻找逃生之路,一惊之下,慌忙向女人摆手示意,他知道外面的人肯定是來抓他的,女人更害怕他遭到不测,她说什么也要救马强逃出火坑。
可是寒冬腊月,门窗封死,外面的人又一阵紧似一阵地催她快开门,怎么办。
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惊慌地瞅着心爱的人,马强之所以是马强,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就在女人万般无耐不得不准备去开门,他也看似无路可逃的情况下,抱着拚死一搏决心的马强破窗而出,在抓他的人进來之前的几秒钟,成功地逃出了警方之手。
后面是一片大野地,一窜进大野地,身强体壮又有当兵经历的马强就不是一般人了,要命时刻,他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房门洞开,刑警冲进。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摸黑拉亮了电灯,一看炕上两被窝,厉声喝问:
“马强在哪,!”
“沒沒沒沒沒沒沒……沒來呀……”年青女人只顾捂着怕羞处,她身上只有裤衩背心。
“这是什么,!”
一刑警不客气地掀开被窝,指着下面的男人外衣裤追问。
随即有人就发现了被打开过的后窗,一切不言自明,马强肯定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逃脱了灭顶之灾,刑警们跳上炕,推开窗子,凭借微弱的白雪反光辨认出雪地上有两行歪歪扭扭的脚印一路穿过后面的菜园子,翻越围墙,延伸进深不可测的暗夜中去了。
不错,马强在家乡的最后一次犯事,凭着他聪明的头脑和冒险精神以及强烈的求生欲望,总算在关键时刻保住了一条小命,免遭了牢狱之苦,只是逃跑时非常狼狈,大冬天根本來不及穿上棉衣棉裤,只穿着睡觉时一条兜得住屁股的小短裤,赤着两脚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恶劣天气里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地,直到躲藏进另一处安全的栖身之所……
第二天,马强再也不敢在家乡岭南呆下去了,直接逃往省城,找他大哥马虎去了。
……
人就是怪,昨天是兵,肩负着神圣职责,专门保护人民的,是最可爱的人;今天又成了贼,四海为家,东躲西藏,成为公安机关到处悬赏捉拿的重大犯罪嫌疑人,这种残酷角色的转换,令人啼笑皆非的倒置关系,是四年前马强从部队复员时万万沒有想到的。
那一夜,也是后來马强当了警察,当了总经理之后最不愿意回忆的黑色一幕。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大概连当初抓他的人也不会想到,正是这个当初从他们手指缝里侥幸逃生的“马强”,逃往省城后短短几年光景,不仅出人意料地在省城穿上警服,大大方方地成为他们的“同行”,当上了一个名正言顺的“人民警察”;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个带枪的“恶魔”,竟然在当“人民警察”的同时,背后还迅速发展起属于自己的“帝王娱乐总公司”,成为省城市黑白两道无人不知的“森哥”。
如果不是最终东窗事发,谁敢相信这样的神话。
事实上,自以为逃出虎口找到了“光明前途”的马强,从到省城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踏上他人生的死亡航线。
!!!!!!!!!!!!!!!!!!,。
马强到省城之初,还是个“小崽子”,混的并不如意。
尽管那时他已经二十六、七岁,然而在偌大一个省会城市里,这个二十六、七岁的“小崽子”就像一滴水淹沒在浩瀚的大海里,着着实实混了一段无声无息日子。
不要说跟那些盘踞省城多年,根深蒂固,用命换來的老牌黑帮老大们沒法相比,就是那些天天在宽城、阳明、南关、铁北等区各个角落里混吃混喝的地痞流氓小混子们,也可以随心所欲、狗仗人势地欺负他们这些外來跑单帮的“小崽子”。
起初,他和父亲一起批发水果,起早贪黑,上货,出货,跑腿学舌,收钱算帐……干了一段时间,无聊的很,马强很不满足。
于是,又让家人出钱为他承包了一辆夏利车,捡起老本行,在省城繁华的大街上重新开起了出租车。
当时,省城的出租车司机收入不菲,生意比起老家岭南來也好做,但时间不长,马强又不满足了,他不想一辈子侍候人,他人生追求的目标不仅仅是金钱就可以解释的,况且开出租车再挣钱,又能挣到哪里去,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摆脱不被人欺负,反要坐拥金钱无数,从而进一步满足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欺负别人,号令一切的统治欲。
为了早日实现这一目的,他可以放弃一切,甚至以生命做一把赌注。
经过仔细观察和深思熟虑,他决定趁着年轻“搏”一把。
有了这种想法,就要寻找一个能够领他上“道”的人,首先纳入他视线的人,就是曾经在一直混过的朋友加哥们!!岭南老乡张中岩。
张中岩,又名张泽庆,一张大饼子脸,剃个板寸头,五短身材,典型的东北车轴汉子。
别看其貌不扬,却是个“下海”最早,在社会上扑腾得有声有色的角色,犯罪经验十分丰富,一双不大的小眼睛里常常闪烁着让人捉摸不定的目光,因混迹于社会多年,走南闯北,虽作恶多端,沒少干“湿活”,可很少掉脚,在团伙内部素有“张小鬼儿”之称。
曾因参加臭名昭著的“南下支队”,有一时期专门在江、浙铁路大动脉上大肆抢劫,此人阴险狡诈,且犯罪经验丰厚,反侦查反审讯能力极强,因此在上海落网后,铁路警方沒有掌握他重大犯罪的证据,从而使他逃脱了一劫。
最后上海铁路法院只判他三年有期徒刑缓期三年执行,而与他同为“南下支队”的其他9名犯罪团伙成员则在上海全部被处极刑,横死异乡。
唯他侥幸逃脱上海警方打击。
他既是马强岭南老乡,年龄跟马强又差不多,但在犯罪上却是他的“前辈”。
马强初涉黑社会犯罪前最先加入的是张中岩的“圈子”,张中岩自恃自己是“道”上老人儿,经多见广,不太把这位小老弟放在眼里。
然而,此后一仗,由马强亲自组织和参与的一场持枪伤害案发生之后,张中岩对马强的印象发生了彻底改变。
对于马强在“实战”中所显露出來的特殊能力和凶残“才华”,连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都不得不自愧弗如。
那之后不久,马强又策划发动了一连串刀口舔血的打斗厮杀,在巩固和扩大马强自己在社会上名声的同时,也迫使这个在黑道上“依老卖老”,曾经不怎么把老乡放在眼里的张老“前辈”的威风彻底打了下去,并甘居其下,自愿成为日后马强黑社会犯罪集团中的骨干成员之一。
当然这是后话,此处不说也罢。
那一仗,是马强到省城后涉黑的“成名作”。
当时,马强已经不开出租车,在他哥哥马虎的联系帮助下,摇身一变成为“北疆省联合置业公司”总经理的专职司机,从那一天起,这个不甘人下的复员兵才似乎真正体会到一点省城上流社会“人上人”的感觉。
虽然同样是给人开车,但过去开的是什么车,小拉达、破夏利,见了交警躲着走,就跟耗子见猫差不多,有时为了一块钱也会跟乘客争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如今呢,屁股下面的坐骑是豪华的“奔驰”轿子,陪着总经理出入高档酒店,车门都有人替他开,交警见了打立正,还拿着月工资千元的高薪,岂不是时來运转,前后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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