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是与此同时,乔贵成则打电话叫來左前进,然后他们两个人悄悄地开车去了天南岭下精神病院,把已经关了好几个月的江秀美接了出來。?江秀美本身也是警察,在市公安局当内勤,也是原刑警大队长林春山妻子,林春山突然遇害后,案子一直未破获,对她精神打击非常之大。最初把江秀美送去的时候,手续十分简单,只是乔贵成以公安局的名义就让他们把人收下了,如今去接人,去的又是乔贵成和左前进,手续则更加简单,只几分钟,人就接出來了。
上了车,江秀美已经完全不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两个曾经十分相信的同事到底要把她怎么办了……
她显得十分拘谨、小心翼翼,这几个月,本來沒有任何精神问題的她也真的快要给憋疯狂了。
只是,她尽量装傻,好像精神真的出了问題一样,至少,乔贵成和左前进看到她之后,认为这几个月还是沒有白费脑筋的,他们的目的好像早已经达到了……
所以,一边往县城开,在车上,乔贵成一边观察江秀美,看她目光呆滞,脸色发黄,心里暗暗地高兴和得意。
“怎么样,小江……觉得这一段时间好一点了吗?”
“唔~”江秀美摇头晃脑,又点头,嘿嘿地笑。
乔贵成与左前进对视一眼,笑了。
尽管如此,乔贵成还是不放心,难道说天南岭下精神病院真的如此厉害?会把一个沒有病的人几个月就关出病來了?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药物的功效真的起作用了吗,还是江秀美在故意装给他们看?
出于小心,乔贵成觉得还是应该多加防范才好,对于面前这个江秀美,他实在是太熟悉、太不敢小瞧了,何况现在局里的情况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变化,王中林这一來,事实上也是促使他尽快把江秀美弄出精神病院的一个重大因素。不然的话,他原先是准备继续关下去的,不关死她,也要让她彻底忘掉过去的一切,尽管她还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但以乔贵成做事的特点和凶狠的个性,他是打算这么做的,反正出事有丁克局长顶缸,出事也是公安局的事。
然而,现在情况有变,乔贵成考虑了很久,又跟左前进背后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赶紧把江秀美弄出來为好,否则,一旦王中林追查起來,事情恐怕有变,说不定还会牵涉到已经回到市里的丁克。
不过乔贵成最初的想法是把江秀美送进看守所,让他的人看紧点,王中林即使是询问,也可以说她之前利用工作之便,在网络上胡说八道,对市公安局造成过极大的影响……
可是后來想想,那样做,也不妥,万一要是看守所的人背后跟江秀美了解情况,而江秀美的精神问題又是装出來的岂不要坏事?
因此这次他们來接江秀美之前,乔贵成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直接把她送回家,看她现在这种精神状态,看來自己的考虑是对上号了。就这样的人,她说什么,谁能信呢?
“小江,知道我们把你往哪送吧?”
“唔~嗯。”江秀美稀里糊涂点头,不说话,只点头又摇头。
“送你回家,”乔贵成笑了,说道:“你可能是林春山去世的事情太伤心过度了,以至于精神恍惚,我和吉胜还有丁克局长也是出于同情,为你好。你不是想你女儿吗?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呵呵,不管怎么样,林春山和我还是哥们、同事和兄弟,而且咱们三个还一个警察学校出來的,好几年的同学情谊,加上县公安局这些年來的同事关系,我真的沒想到你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唉。”
江秀美似听非听地只往车窗铺面看……
“不过,小江,虽然是送你回家,但你还是要明白一点,就是这次回去了,好好在家修养,养病是大事,局里的工作和你这半年的工资,不用担心,我会安排给你补发……但有一点,你不要再到处胡说八道,明白吗?只要你乔起立养病,该照顾的我一定会照顾,可你要还是这告那告的……”
乔贵成说到这里不说了,等待江秀美回头看他,江秀美却沒有任何反应。
“我说的你听到了吗,小江?林春山的事,我一定会查清,给你一个说法。但你不要跟人说我怎么怎么样,明白不?不然的话,我就真的不管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吧,除了我,看谁能给你查明白?另外,你要不听我话,不是吓唬你,我随时随地可以办你,明白吗?就凭你在网络上乱说,破坏公安局的名誉,破坏全县的经济发展和建设,我就可以劳教你几年……”
……
王中林的高明之处在于:不动声色,一明一暗。同样地作为公安机关主要领导,他在某些方面跟厅长肖子鑫有些相同之处。
他也经常看到肖子鑫平常许多时候就是这样处人办事,指挥若定。
凭他的直觉和几十年的公安工作经验,他认为乔贵成决非一般的违法违纪,而是在那张貌似一本正经的面孔背后肯定隐藏着严重的刑事犯罪。因此他决定艰难的从严治警工作就从乔贵成身上“开刀”。
“明”的,王中林翌日一上班即召开局党委会,决定就“嫌疑人”吴小花、孙海涛遇害、尸体失踪一事责令乔贵成说清楚。由政治部出面先同他接触。
“暗”的,则是乔起立、陈东山。即林春山命案及那起重大走私汽车、贩毒和走私枪支案件。
乔贵成被请进政治部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早已知道此“请”为何事,虽然略显谨慎,仍不失以往的“派头”。政治部主任毛常军客气地请他坐,顺手给他沏了一杯茶,这一举动尽管细小,但它对乔贵成的心理却是一个无形的压力和警示:一个大楼里共事多年,搞刑侦的乔贵成一直未把搞政工的毛常军放在眼里,同样,毛常军平时也不“尿”他,见面点点头,如此而已。
如今毛常军放下“架子”给他沏了一杯茶,在乔贵成看來不是好事,恰恰告诉他对方是以工作的角度,所谈之事也定很严肃。
“有个叫吴小花的人你认识吗?”毛常军回到桌后落坐,开口道。
乔贵成早有准备,一板一眼回答道:“认识,一个‘嫌疑人’,有事吗?”
“还有一个孙海涛?”
“也是‘嫌疑人’,怎么啦?”
毛常军沒有回答他的反问,又问:“这两个人现在在哪?”
“早放了。”
“早放了为什么人家还來局里找咱们要人?”
乔贵成摇头:“不知道。”
毛常军严肃地纠正他:“乔局,你官比我大,级别比我高,不过作为局党组成员,别见怪,我这也是奉命办事,你应该知道,他们都是被你叫來后遇害、尸体失踪的。”
乔贵成冷笑:“我提醒你注意点毛主任,我是刑警大队长、支队长的时候,案子办得最漂亮,多次获得全国、省市劳模、二等功、三等功……就是现在,我虽然不亲自破案了,但和跟我说话讲究点用词好不好?要审问还轮不到你。”
毛常军也笑道:“是么?”
他突然脸色一凛,加重了语气:“我也必须提醒你一点,乔局长,我找你谈话是受局党组的指派,否则……希望你端正态度,认真回答我提出的问題。你明白吗?否则对你不利。”
乔贵成嚯地一声站起來:“你威胁我?”
毛常军正色道:“坐下。”
乔贵成不坐,吼道:“操你马的!你还不配跟我说话----这事跟我沒关,要问你找左前进问去!”
话音沒落,“砰”地一声,乔贵成摔门而去。
当晚,乔贵成把左前进叫到自己家,他让妻子和女儿去看电视,自己和左前进來到客厅。早在一年前还身为刑警大队长的乔贵成便是素有“无孔不入”之称的“人精”,一手狠一手黑,此时,他心里很不中滋味。今天下午毛常军的意外举动,显然是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使他心情沉重的并不是下午突然被询问的事,而是与此事有直接关系的“小兄弟”左前进,这是一个信号,他虽然还不知道新來的王中林到底想怎么办他,但是政治部既然找到他询问孙海涛的事,说明王中林已经盯上了他。如果找不到摆脱困境的良策,找不到解脱说清此事的办法,日后的事势必更加危险!
“喝点什么?”乔贵成待左前进坐下后,平静地问道,“咖啡还是红葡萄酒?”
“如果有白酒的话,”左前进打开手提包,拿出香烟,递给乔贵成一支,自己抽了支叼在嘴上,“啪”的一声打燃火机点上烟后道,“哥,來一小杯白酒就行了。你找我啥事,大哥?”
乔贵成沒说话,去酒柜倒了两小杯白酒回來,递给左前进一杯:
“你要有个准备,姓王的要动手了。”
“啥意思?”一听这话,左前进挺直身子。
乔贵成就把下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左前进听得心里发凉,此事跟他关系重大,一查,肯定坏事!他问乔贵成怎么办?乔贵成低头不语,片刻,突然说,“困难是暂时的,办法总会有的,问題是情绪和精神不能消沉。”乔贵成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叠钱,放在左前进面前,话却是这样说的,“瞧,钱不缺咱们花的,但得有我,如果我沒了你们大概就什么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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