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这声呼唤竟是如斯的真切与温暖,仿似那发自灵魂深处的呼唤,想要唤醒那早已尘封的记忆。
一只狐狸,全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似乎是被封锁了千年的狐狸,面对着两个未来的人,静静的对视着,互相凝望着,想要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一抹回忆。
“少年,你从哪里而来,你手中拿的可是腾蛇剑?”她的声音缓缓而来,仿似充满了无限的回忆,却又似带着浓浓的恨意。
张行健眼露茫然,抬头向着上方望了一眼之后又低头看向手中的腾蛇剑,接着微微点了点头。
“哎……”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眸中露出一丝追忆,然后幽幽的道:“他……还在吗?”
忽然张行健那茫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幽光,却是微不可察,但他却摇了摇头,似乎听懂了狐狸的话语,做出回应一般。
“呵呵……”这狐狸身体微微一颤竟然发出一声耻笑,全身上下白色的绒毛微微的颤抖着,接着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他法力早已通天,寿元岂止是千年,就算当年和黄帝一战在所难免可是也不会悄然离去。他绝不能就这样走了,我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苦苦煎熬了千年,千年啊,谁能理解千年的孤寂啊,呵呵,你想就这样离去,得到我的同意了吗?”她的声音微微的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眼神之中更是一种难以压制的恨色。
明风已是越来越心惊,眼前这个狐狸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且不说能口吐人言,在她的言语中竟似乎在这里整整困了千年,而且听她所说竟然还晓得当年那一场正邪之战,也就是蚩尤和黄帝的那场斗法,难道她现在所说的那人正是……
明风越想越心寒,眼前这一幕实在难以相信,可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眼前这个狐狸究竟是谁,或者她本就不是人?可是看情景,她又是为何会被困在在深渊之中?
明风心内寒冷,不禁向着张行健靠了靠,抬头望向张行健,希望在他的身上找到一丝依靠,可是张行健一脸茫然的望着前方。
忽然前方再次传来铁链撞击般的声响,明风霍然转头,满脸惊恐回身望去,只见那狐狸只是轻轻的抖动了下身体,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将身后的锁链绷的笔直。只是那锁链之上竟然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只是其中还透着一丝幽光,在这昏暗的场景这愈发显得显眼。这手臂粗细锁链将狐狸的五体锁住不让这狐狸再前进分毫,眼前的狐狸瞪了两人几眼似乎是脖颈上锁链颇为不舒服,然后又向后退了几步。
狐狸忽然抬头,一双散发的妖异的眼眸忽然看向明风,吓的明风顿时心内一紧,不过接着只见狐狸眼中的妖异光芒消失换做柔和的目光,轻声道:“孩子,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忽然她竟然轻笑一声道:“就算我想伤害你们也不可,这玄冰寒铁链……”
虽然听她如此说,但明风还是不放心,紧紧的靠着张行健,如果真要有事发生也只好带着张行健快速逃离了。
忽而这狐狸再次将目光放到张行健身上,眼眸的深处闪过一抹奇异之光,接着那充满了无限回忆,带着悲伤失落、孤寂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孩子,为什么还不醒呢,难道你早已迷失在这濯濯红尘中而不能自拔了么?”
“醒过来吧,醒过来吧……”声音幽幽的传来,仿似洞穿一切,她的眼眸闪烁着深邃的光芒轻轻的呼唤着。
张行健浑身一震,口中竟而喷出一口鲜血,接着眼眸内的茫然顿时消失,转而是浓浓的厉芒瞪着白狐,寒声道:“你究竟是谁?”
明风见张行健从迷失中醒转过来,立刻容颜舒展了起来,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
张行健微微摇头,目光却一直定在那狐狸的身上,不曾放过丝毫。刚才噗一听到她的声音,便迷失在其中,不管她是人还是妖都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最让张行健震惊的是,虽然他对她处处警惕,可是内心深处竟然似乎存在着一股不可察觉的奇异力量,迫切的想要向着眼前的狐狸而去,这种力量玄之又玄,无从捉摸,仅仅只是一种感觉。
狐狸听得张行健的问话微微一怔,然后轻轻的抬起那洁白如霜的头,眼神内露出深深的追忆之色,接着一道白气自她口中喷出,只听她的似乎来自那遥遥的天外而来,充满了辛酸无奈:“如果不是你问我,我自己都要忘记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了,”她的声音完全被一种悲哀所笼罩,如果是一般凡夫俗子必定要黯然神伤,可是张行健心志是何等的坚毅,拼命的压制的心中的悸动,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意动。
“天地孕育而生,得天独厚,又兼得天地灵气集于一身,此后得道成人,自名瑶姬,你可曾听说过?”这狐狸竟然就是瑶姬,正是那神秘人男子苦苦寻找的瑶姬。
张行健摇头,即使是明风也不知这瑶姬究竟是谁。
瑶姬的眼中露出悲哀,轻轻道:“不知道也不怪你们,这世间还有谁能记得我,千年啊,早已是物是人非,世态苍凉,谁又能将谁在心底静静的放上千年。”
忽而瑶姬的双眸闪过一丝妖异,眼中露出浓浓的恨意,对着张行健又道:“孩子,想不想离开这里?”
张行健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脑海中竟然划过周晓涵苍白的身影,接着又转为黯然道:“离开又如何,不离开又能如何!”
瑶姬眼中的一丝诧异一闪而过,语气颇为叹息的道:“离开这里,你可以再去寻找你的执念,这滚滚红尘你能放得下吗?而且你现在体内法力驳而不纯,随时都有反噬的可能,虽然你已经研习了一部分洪荒图录可是想要真正掌控体内的法力却是难之又难,只有修习了这里的另一部才可完全掌握。”她似乎竟已知晓了一切,而听她语气这里竟然还有洪荒图录残卷。
张行健已是全身大震,难以置信的望着瑶姬。
“孩子,不要怕,只有离开这里,外面海阔天空,或者还有一个人正静静的等待着你,”瑶姬继续说道。
张行健踉跄后退,额头之上滴滴汗珠滚滚而落,却随之转为一粒粒晶莹的冰滴落到了地面,他的眼神似乎正在不停的挣扎,努力的想要将那个苍白的身影艰难的驱除,可是任凭他如何的努力却还是无法驱除。明风望着张行健挣扎的面孔,心内一阵酸楚凄凉,灼灼的眼神盯着张行健的面孔,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瑶姬忽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张行健,她似乎早已知晓张行健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个答案在这茫茫尘世中没有那个人可以避免。
良久,良久,张行健缓慢的抬起头,眼眸内是一抹红芒,望着瑶姬语气寒冷的道:“如何离开?”
明风瞬间退后,不敢相信的望着张行健,心却已在静静的淌血。
瑶姬的眼神一亮,抬起那毛茸茸的头向着张行健的上方望去,语气之中蕴含的浓浓的激动道:“举起你手中的剑将它斩断。”
张行健抬头,上面是天然的石壁,石壁上有一处凹下去的窟窿,窟窿中一块硕大的仿似铁一般的东西静静的固定在里面,阵阵寒气缓缓散发而出,而一条几乎是一人多粗细的链条自这物事里延伸而出伸入对面的石壁,没入不见,甚是壮观!
“此物采自寒冰之精魄,加之天外寒铁炼化而成,名叫玄冰寒铁。此物最是坚硬,一般法宝实难断其分毫,唯有这剑中利器玄铁所成的腾蛇剑加上你体内的洪荒法力放能斩断。”瑶姬的声音又远远的传入了张行健的耳中。
“而且当你将这玄冰寒铁链完全斩断的瞬间,洪荒图录则将出现,当年他深怕这玄冰寒铁链锁不住我,于是又将部分洪荒真力注入其中,才使我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中苦苦度过了整整千年,千年啊!”
寒玉窟的一幕幕再次回荡在张行健的脑海,一切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只是可能后来此人后悔了,才嘱托拓跋清寒前来解此封印,可惜来的却是他,可是张行健心中还有一事不明,他眼中闪烁着警惕的目光望向瑶姬,语气中透着坚决问道:“他为何要将你囚禁于此?”
瑶姬听到此话,那几乎不可辨别表情的面孔竟然露出一丝伤感,接着似乎是露出一丝苦涩,突然一阵自嘲般的笑声自瑶姬所化的狐狸口传出,忽然她状若疯狂的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渐渐的盖过了一切,随着笑声的继续只见背后的玄冰寒铁链一阵急剧的抖动,甚至是上面的玄冰寒铁块也是一阵的颤抖,哗啦之声不绝于耳。
张行健实在没有料到瑶姬竟会如此的激动与疯癫,只是心中更加震惊这瑶姬的法力,其发出的音波竟都有如此的威势,用法力通天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忽然笑声停止,瑶姬的眼中射出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嘶声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却也要问这究竟是是为什么,这世间之事都有为什么,为何独独这件事却没有为什么,你说这究竟是是为什么?”最后这句话竟是吼了出来,顿时张行健和明风双耳犹如惊雷划过一般,嗡嗡作响!
张行健已不想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已不必要知道,这世间很多的事情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好受的很多,于是他举剑向天,向着上面那一人粗细的玄冰寒铁链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