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宫,不过距离寒玉宫还很远,据说几年前这里曾经有一个村落,不过时光不等人,这里早已是荒芜一片了,唯有长在废墟中的一棵参天大树还依然健在,而且越来越茂盛了。
荒凉,凄惨,就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
可是就是这样荒凉的地方这一天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一个不似人间的女子,她更像是来自天外的仙子,但是她的脸上却似永远笼罩着一层寒霜,就算千年也不能融化,而她的身侧似乎永远笼罩着一种气息,这是一种冷峻与杀机混合后的气息,没有人敢靠近。
瑶姬望着前面的废墟,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然后转为深深的悲哀,缓慢的走进了废墟之中,一步一步,似乎想要将这个废墟看个透彻,却不知这里除了一棵树以外已没有了其他。
忽然瑶姬眼色已变,转头向着背后望去,只见背后不远处正静静的站在一个老者,老者身形佝偻,垂而暮也,老者并不畏惧瑶姬的目光缓缓向着里面走来。
瑶姬望着老者缓缓而来,不发一语,直到老者来到她的身边停下后,才道:“你为何要跟来?”语气已然转为寒冷,似乎只要老者一句话说错就会出手。
老者没有看向瑶姬,而是望着废墟中的参天大树淡淡的道:“你难道一定要找到他吗,你就不能让他像个平常人一样的过一辈子吗?”
瑶姬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面色却转为一种阴沉的样子,道:“你觉得他的儿子能像普通人一样吗?别人生老病死可是他不会,别人犹如夕阳一般缓缓垂暮而他也不会,你觉的呢?”
老者的身形忽的一震,似乎明白了所有,接着无限唏嘘的叹了口气,竟然转身就向着远方走去。
可是瑶姬却丝毫没有在乎老者的离去,冲着老者的佝偻而衰弱的背影道:“你可知道我这千年光阴,在那暗无天日的万欲深渊下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呵呵,你绝对不会想到,没有人能想到,就为了这整整千年的光阴我也一定要将玉儿找到。”
老者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继续缓慢的向前走着。
瑶姬的声音再次传来:“惊涛,我告诉你,本来我也以为这一生再也出不来那暗无天日的深渊,可怜天意怜人,当年我突然竟然感觉到了五彩石的气息,我想你不会忘记那块五彩石。我耗费百年功力终于炼出一丝神识穿破万欲的封印进入了五彩石之内,只为有朝一日有人能得悉五彩石之谜然后感受到我的神识,从而救我脱困,不过这一丝神识如今已经泯灭了,然而玄月却在我火龙灵识内得悉了这千年的秘密,才将万欲封印打破,可惜玄月看不到我报仇的时候了。”说道玄月,瑶姬的眼中悠然的升起一丝悲伤。
听到这里,惊涛的身形却是突然一震,竟然转过头,难以置信的问道:“玄月他?”
“哼,玄月被他折磨成那般样子,你现在还好意思向我问,你当年去了哪里?”瑶姬的脸上总是一副淡淡的笑意,然而却比没有微笑更让人寒心。
老者跌跌撞撞的后退了两步,那本来就佝偻不堪的身形更加显得萧条迟暮了,但是就在这一刻老者惊涛全身的气势霍然变了,变的有些陌生,变的有些桀骜不羁,而他似乎再也不是一个迟暮的老者了,而是一个法力通天的修道之人,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盯着瑶姬,斩钉截铁的道:“是你,如果没有你他又何须会如此,一切都是你,当初就不该留你。”
“呵呵”,瑶姬忽而轻笑,笑声之中带着浓浓的不齿,道:“怎么想动手吗?”
“动手又如何!”话音刚落老者惊涛一身破烂的衣服已经无风而起,然后缓缓的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掌,这手掌已是皮包骨,但是此时谁也不敢小觑这只这只手掌,即使是对面的瑶姬也收起了讥笑露出了一丝郑重。
惊涛的全身没有丝毫的变化,变化的唯有手掌,手掌上蓦地出现了一丝红芒,这红芒犹如利剑一般刺人心魂,然后惊涛忽然拔地而起向着瑶姬而来。掌风所及似乎撕破了虚空一般,瑶姬的一袭白衣似乎就要碎裂一般,猛的向后拉扯着。
瑶姬的脸色越来越郑重,然后转为阴沉,然后蓦地抬起自己白皙如雪的手掌对上了惊涛的手掌。
似乎是山崩地裂一般的响动,然后在手掌的中央突然迸发出两道光芒向着四周波及而去,两人法力的余波威力自是不俗,只见余波所及遍地飞沙走石、满目尘埃,竟然波及了方圆十几丈才停歇了下来,再看两人竟然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踉跄退后。
惊涛脸色潮红,在他那干瘦的面庞上看来甚至可怖,只见他轻轻的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道:“看来你的道行也没怎么进步。”
瑶姬脸上闪显一丝红晕,竟是如此凄艳美丽,只见她嘴角的那抹鲜血滴的一声脱落,落到了无尽的尘埃中,而她却似完全没有所觉道:“你的道行到是退步了不少。”
惊涛已没有再去说话,而是轻轻的转身,慢慢的向着远方走去,有风吹起,带着一片落叶飘到了他佝偻的背上,越来越远。
望着惊涛的身影越来越远,瑶姬禁不住的咳嗽了两声,然而嘴角竟然再次溢出一口鲜血,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再次袭来,她眼中露出一丝寒芒,自语道:“这洪荒图录实在太过霸道,虽然我已用体内精元内丹护体可是还是被伤了,这功法……”却是没有说下去,而是回头望了一眼那依然挺立的大树转身而去。
而就在瑶姬转身而去的刹那,那似乎千年不倒挺拔如昔的大树‘哗啦’一声倒了下去,带起满目尘埃。
当今以禅宗、寒玉宫、昆仑再加魔教大光明教为中原四大教派,而就在前不久的时候以魔教著名的大光明教突然传下一则消息,这则消息虽然很小,也许仅仅是某些人的事情但却引起了修道界的震惊。
今年中秋之时,大光明教白虎堂主张行健将与魔教教主之女明风缔结连理,成就百年之好!
这消息一出立刻犹如巨石入湖,竟然掀起了一层大浪,先说这张行健当初不是寒玉宫的弟子么,又怎么会投身于魔教呢?虽然一开始这张行健就与魔教有些关联但也不至于投身于魔教,而且寒玉宫还再三挽留,难道这张行健真的是入魔已深了吗?
接着让修道者震惊的却是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断绝七情六欲,更不会讲求成就百年之好的说法,如若真的成家立业那还哪来的心思去修真炼道呢!
虽说天下修道者均是诧异不已,但是在他们心中魔教事事出人意料,行事更是匪夷所思,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也是可以想到,想来是魔教知晓了不用断绝七情六欲的修炼方法才会如此,不然也不会让张行健和明风成亲。
明风是耶罗的亲生女儿,耶罗当然不会害她。
虽然是如此说,但是还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甚至是正派三大教派的掌门也对耶罗此举心生猜测,不解耶罗此举为何,但是所有人都明白的是,张行健已然真正的入了魔教。
当年寒玉宫的叛徒已然入了魔教!
寒玉宫,夜!
寒风呼啸,密林,流光四射,剑气飞扬!
似乎是想要将所有的不甘都寄托于青萍剑上,周晓涵不停的狂舞,飞舞,好像回到了广寒仙子时候的光景。
可是有谁又能明了她的心呢!
人前她是冰冷透骨的仙子,永远的面不改色,甚至是内心有很多的回忆与故事却不敢丝毫的表露,只有到了这孤寂的深夜她才可尽情的挥发,挥发着心中所有的委屈,就像一个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周晓涵喘息,轻轻的飘落,青萍剑上还带着青芒,不曾逝去,然后她静静的低下身子,深深的垂下头,仔细的想着,想着与他所经历的一切。
心为何这般的痛?
是他打开了她的心门,还是他击碎了她的心?
当她自师妹们口中得悉那则消息的时候,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她经不住跌跌撞撞的后退,眼前早已轮为一片黑暗。她不相信,她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最终换来的却是绝望、无助。所以她只有狂舞,舞出所有的委屈与不甘,甚至是想要将所有的记忆统统舞掉,可是忘不掉,原来那些记忆早已刻骨铭心,就算是沧海桑田也忘不掉了。
夜黑的莫名,黑的恐惧,可是那个孤独而桀骜的身影却还在那里蹲着一动不动。
有光,是剑光,剑光下的地面之上是一抹残红,红如血!
东海某处,却是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正是如今大光明教的总坛,岛上崇山峻岭,可是在下面却皆是洞穴所在,而这里就是魔教的人员平时的所在之地。
而在地下的某处洞穴内,正静静站在两人,他们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竟似乎是如此的陌生,良久,其中一人道:“爹,你……”
另一人缓缓的转过头,笼罩在昏暗的面孔慢慢显露了出来,却正是如今大光明教教主耶罗,只听他道:“风儿,有话就说。
明风迟疑了片刻,才斟酌着词语道:“你真的打算让我和张行健成亲吗,你曾经不是说过,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是尽量避免世俗间的恩恩怨怨、爱爱恨恨么,难道……”
耶罗露出一丝微笑,望着明风道:“风儿不要多想,你可知如今修道之人无数然而真正能得道大成的又有几人?”语气一顿,接着又道:“就是因为他们不懂的打破旧规,完全沉溺于古人所遗留下的修道心得,而我就要打破这千古不变的规矩,逆天而行,成就千古大道,”说道这里耶罗身上已然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这气势似乎不惧天地,而且还要藐视天地般。
明风却是霍然一震,有点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心内不自觉的想着他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