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奴一似乎也察觉出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他望了望血袈弋亚,又望了望凌峰,然后他的眼中立即露出无尽的惊慌之色。
从那惊慌的眼神中,凌峰看见了奴一的沮丧与哀伤,奴一应该是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奴一在塞外是大英雄,但在生死面前,却依旧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
奴一舍不得在生的一切,舍不得血袈弋亚,同样也舍不得好不容易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从天外回来的凌峰。
凌峰正自不知如何是好时,江拾儿在凌峰的识海中立即一声喊:“快,把他的鬼魂按回去,再用你的齐天鬼术,将他肉身与鬼魂,一起提起来!”
凌峰听着江拾儿教给他的指示,赶紧按着江拾儿所说,探出右手,朝着从床铺上坐起来的奴一的游魂推了过去,还好他有齐天鬼术加身,能够产生控制鬼魂的能量,奴一的鬼魂便被他用手掌推举着,一把推压回了身体之内。
“我为主宰,诸天世界,一切众鬼,皆悉我命,若悉我命,则可复生,若愿复生,肉身给我,醒来!醒来!醒来!”
“听吾号令,随吾律动,肉身归我,永生不灭,即便覆灭,也可重生,再生灵感,再获新道,但需听我,百般服从!!……”
转命心经的力量在凌峰的手中运转,已经魂身叠合到一起的奴一,体表立即绽放出紫色的光芒。
凌峰感觉到差不多了,用手掌中的鬼力,抓着奴一的胸膛果断地拉了起来!
他手上虽很果断,他心里却很不安,他十分担心奴一这一次是否能够身魂一起被他顺利地提起……而让他感觉到开心的是,这一次在他鬼力的作用下,奴一终于魂魄连带着肉身,一起坐起来了!
奴一醒了!奴一终于醒了!
“奴一,你快睁开眼看看叔,叔在这里,血袈弋亚也在这里!”
凌峰朝着奴一召唤着,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必须要挖掘出奴一体内的毅力,他只能帮奴一完成由鬼的状态,改为半死人状态坐起来的第一步,接下来的下床走路,逐渐恢复,乃至最终成为一个正常人,这些都需要奴一自己去达到。
在凌峰的召唤中,奴一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惊恐而哀伤,但却没有任何的眼泪流出来,他神情呆愕地朝着凌峰叫了一声:“叔!”,便将头栽倒在了凌峰的肩膀上。
血袈弋亚看着奴一终于清醒过来了,早已经不顾男女之别,扑倒在了奴一坐的床铺上,默默地望着奴一和凌峰叔侄相拥的场景,眼泪则是哗啦哗啦不停地流。
“你别伤心,叔回来了,叔听赑屃讲过你这三年带着大家逃走塞外之事,这三年辛苦你了,你的伤暂时还未痊愈,未来之路还很艰难,以后你要有足够强的意志,战胜你的伤痛,等到叔将你的伤痛彻底治愈的那天!”
凌峰一边说出上面的话安慰奴一,一边悄无声色地用身体各种感观,感触奴一此刻的变化。
他发现奴一最大的变化,就是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热气,就像是一个死人的尸体一样。
还有一点奴一最本质的变化,那就是奴一的魂魄和他的肉身,始终不能完全地统一起来,别人看着奴一,也许就只是一个人而已,但从拥有齐天鬼术的凌峰的角度看,奴一的身体和灵魂,其实依旧不是融合在一起的。
在奴一的身体表层,飘荡着奴一的游魂,有的时候那游魂在奴一的前方,有的时候那游魂又会穿透奴一的身体,摇摆到奴一的后方,这让奴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层层叠叠有着许多幻影加身一样的人。
奴一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他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他还在以一种原来活人时的视角看待这个问题,他朝着凌峰问:“叔,我感觉到天旋地转,周围空间一直不停地转圈和摇晃,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从奴一处感觉到的变化,他不知道自己身魂分离了,他只知道自己看周围的东西,仿佛都在剧烈地旋转着,他很不适应自己半死人的状态。
凌峰安慰奴一道:“没事,这都是在逐渐恢复的过程中,所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你受伤太重了,为了救活你,叔可是连头发都白了一缕,你看我这白头发,就是为了救你而变白的,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坚定地为了我,为了血袈弋亚,为了所有关心你的人,好好坚持下去!”
凌峰没有说出奴一已经变成半死人的真相,这个真相他需要等奴一情绪稳定了之后,再逐渐地对他提及,至于现在,他必须要以稳定奴一的情绪为重。
凌峰说着,将自己左边头发中那缕变白的头发摆向了奴一的那边,他不忌讳对奴一讲自己头发是因为救奴一而白之事,因为他必须得给奴一足够大的压力与信念,让奴一能够逐渐地接受自己那种特殊的状态,恢复坚持以此种状态苟活下去的勇气与信念。
在一旁的鬼王蛤见凌峰说出了白头发之事,自己也立即邀功道:“还有我,奴一,为了救你,我可是把我的家伙都割了,你看,现在都还是血淋淋的一片……”
鬼王蛤说着,提了提自己湿漉漉的裤子,裤子胯部处鲜红一片,就像真被割了一样,看起来好狰狞,比之奴一那缕白色的头发都还要狰狞一万倍!
不过那是在别人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才会觉得狰狞,如果大家知道了鬼王蛤这邀功之举,乃是建立在骗人的基础上,大家恐怕不但不会觉得狰狞,反而还会觉得整个画面有些滑稽可笑。
听着鬼王蛤所说,凌峰回转头看了看鬼王蛤的裆部,也不知道他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否感应到了鬼王蛤其实没有割蛤根之事,总之在看到鬼王蛤那鲜红裤裆的时候,他立即出声给鬼王蛤的说法做出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