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罡风凛冽,一道黑色遁光飞驰而过,所过之处空间好似都要被撕裂了。
远处一阵隐约的能量波动传来,一道迷蒙的白色遁光也是风驰电掣般而来,其后狂风呼啸,一道暗红色遁光随后追赶而来。
‘铿..’凌厉的暗红色剑芒激射而出,好似疾风骤雨般向着那白色遁光而去,却尽皆被白色遁光外围浮现出的白色光罩给挡住了。那白色光罩也是震颤了下,溃散化为虚无。而光罩之内隐约可见的两道身影,却是速度更快的遁逃。
黑色遁光之中,远远看到这一幕的牛魔王,不由怒声大喝道:“住手!”
然而,那暗红色遁光却是速度更快的向前追去,一阵狂风席卷开来,使得整个虚空都是充满着水汽,乌云密布起来。
“妹妹!小心!”白色遁光之中隐约传出一声惊慌的呼喊声,旋即便是被那狂风席卷着消失在了九天之上,不知刮到哪里去了。
很快,暗红色遁光和黑色遁光都是凝滞下来,相距数里在空中对峙着,正是气得面色红黑起来的牛魔王和一脸冰冷之色、身着暗红色罗裙的铁扇公主罗刹。
“怎么?担心了?心疼了?”罗刹看着牛魔王瞪眼看向自己的样子,不由冷笑道:“那个骚狐狸,若不是他大哥玄玉护着,早就被我杀了。现在,只是被我的芭蕉树扇飞了,算他们运气好。”
牛魔王怒声低沉道:“罗刹,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罗刹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蠢牛!当年我们成婚之时,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永远只会爱我一个人。当我们的孩子红孩儿出生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你说,洪荒之中谁敢欺负我们的孩子,你就会和他拼命。可现在呢?你为了个骚狐狸,就把我抛在了脑后。我们的孩儿出事了,你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一声不吭。我本以为牛魔王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原来也不过是个狗熊!”
牛魔王一听面色涨得更红了,旋即便是咬牙吼道:“好!我现在就去南海,把红孩儿带回来!谁拦我,我就杀谁!”
说着,牛魔王便是化作一道黑色遁光向着南海而去了。
“蠢牛!笨蛋。脑子被驴踢了!”罗刹见状一愣,旋即便是气急败坏的骂道。
“哎!大嫂,你和大哥,这是何必呢?”无奈的轻叹声中,两道遁光便是来到了罗刹的身旁,正是鹏魔王和蛟魔王哥俩。
看到二人。罗刹慌忙道:“二弟,快,去把你大哥拦下来。他去南海,是自找不痛快。那观音菩萨乃是洪荒准圣之中的顶尖强者,岂是他可以应付的?”
“好吧!不过大哥的脾气,我想要劝他回来只怕不容易,”鹏魔王无奈摇头。只得闪身化作本尊,双翅一展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看着罗刹那紧张担忧的样子,蛟魔王则是无奈一笑的忙劝道:“大嫂放心,那观音菩萨知道大哥的底细,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三弟,我是不是错了?不该那么说那蠢牛?”罗刹抿嘴道。
闻言一愣的蛟魔王,则是强忍着笑意的正色忙道:“大嫂,你有什么错?错的是大哥才对!大嫂,千万不要太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嗯!”微微点头的罗刹。旋即便是咬牙恼道:“算起来,都怪孙悟空那个臭猴子!你们也真是,怎么和这样无情无义之辈拜了兄弟?”
蛟魔王听罗刹这么说,也只得点头应着,无奈苦笑。面对生气的女人。不管她说什么,你只要点头认同就对了。因为这个时候的她们,是属顺毛驴的。
“阿嚏!”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的孙悟空,不由摇头郁闷道:“谁在念叨俺老孙?”
此时,孙悟空师徒四人简单用了斋饭,也已经离开了金兜山,往西正走着。
猪八戒扛着钉耙大步前行,听到孙悟空的话,不由笑道:“猴哥,你我是出家之人,又有什么人惦记?就算是惦记,也是被妖怪惦记着罢了。”
“呆子!晦气!”孙悟空没好气的回头瞪了眼猪八戒道。
唐僧在马上见状不禁无奈的摇头一笑道:“好了,悟空、八戒,赶路吧!”
师徒四人一路西去,路上不知时日,转眼寒冬过去,又到了早春天气,不知走了多远行程,一路上听看了些:
紫燕呢喃,黄鹂斯朔。紫燕呢喃香嘴困,黄鹂睍完巧音频。满地落红如布锦,遍山发翠似堆茵。岭上青梅结豆,崖前古柏留云。野润烟光淡,沙暄日色曛。几处园林花放蕊,阳回大地柳芽新。
这日,正走着,只见前面出现一条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唐僧勒马观看,远见河那边有柳阴垂碧,微露着茅屋几间。
孙悟空忙指着那边道:“那里人家,一定是摆渡的。”
“嗯!看着倒是像,不过怎么没看到渡船呢?”唐僧略有些疑惑道。
猪八戒性急,不管他是不是,慌忙上前高叫道:“摆渡的,撑船过来!”
连叫了几遍,那柳阴里面,方才咿咿哑哑的,撑出一只船儿。不多时,船儿向着这边河岸边而来。师徒们仔细看了那船儿,真个是:
短棹分波,轻桡泛浪。舟敢堂油漆彩,舟皇板满平仓。船头上铁缆盘窝,船后边舵楼明亮。虽然是一苇之航,也不亚泛湖浮海。纵无锦缆牙樯,实有松桩桂楫。固不如万里神舟,真可渡一河之隔。往来只在两崖边,出入不离古渡口。
那船儿须臾靠岸,撑船的叫了声道:“过河的,过来吧!”
唐僧下了马,上前一看,只见那撑船之人:
头裹锦绒帕。足踏皂丝鞋。身穿百纳绵裆袄,腰束千针裙布衫。手腕皮粗筋力硬,眼花眉皱面容衰。声音娇细如莺啭,近观乃是老裙钗。
孙悟空上前惊讶问道:“你是摆渡的?”
那妇人好奇了看着唐僧师徒,也不露怯。含笑点头道:“不错!”
孙悟空又道:“梢公如何不在,却着梢婆撑船?”
妇人微笑不答,用手拖上跳板,示意唐僧师徒上船。
沙僧将行李挑上去,孙悟空扶着师父上船,八戒牵上白马。收了跳板。那妇人撑开船,摇动桨,顷刻间便载着唐僧师徒过了河。
下了船,唐僧吩咐沙僧解开包裹,取几文钱递给了那撑船妇人。
那老妇人也不管多少,含笑接过。将船又撑到了那柳荫之下去了。
唐僧看那河水清澈,一时有些口渴,便让猪八戒用钵盂弄些河水来喝。
“师父!来,喝水!”猪八戒弄了些水来让唐僧先喝。
含笑接过喝了小半钵盂河水的唐僧,便是将钵盂递给了猪八戒道:“八戒,你也喝些吧!”
猪八戒高兴接过,直接仰头一口气将剩下的大半钵盂河水一饮而尽。
“猴哥。你喝不喝?”转而猪八戒便是笑问孙悟空道:“这水挺甜的!”
“俺老孙不渴!”转过头去没好气说着的孙悟空,便是扛着金箍棒当先而行了:“走吧!赶快赶路,天黑的时候还能找个人家借宿。”
猪八戒一听,不由忙将钵盂塞给了沙僧,扶着唐僧上了马。
见这三个说走就走,略显郁闷无奈的咽了口口水的沙僧,便是忙收起了钵盂,挑着担子跟了上去。
然而,师徒四人走不上小半个时辰,马上的唐僧和跟在一旁扛着钉耙的猪八戒都是忍不住捂着肚子脑门见汗的叫起了肚子痛。
“许是喝了冷水。坏了肚子吧?”沙僧不禁道。
孙悟空则是眉头微皱道:“师父肉体凡胎,若说是坏了肚子还有可能。可是八戒乃是修炼之辈,区区冷水,怎么可能让他喝坏了肚子呢?”
二人说话间,唐僧和猪八戒的肚子已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眨眼间二人看起来便好似怀了几个月身孕的孕妇一般,看得孙悟空和沙僧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河水有什么问题?”沙僧有些不知所措道。
孙悟空也是眉头皱了起来,沉吟道:“这样吧!咱们先去找个人家,弄些热汤来喝,看看情况再说。沙师弟,扶着些八戒。”
说着,孙悟空便是上前为唐僧牵马,当先而行。
不多时,师徒便是看到路边有个村庄,当先靠路的一家好似是个酒家。
门口,一个老婆婆在晾晒一些东西。
孙悟空上前,客气施礼道:“婆婆,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我师父乃唐朝御弟。因为过河吃了河水,觉肚腹疼痛。”
那婆婆惊讶问道:“你们在哪边河里吃的水?”
孙悟空忙道:“是在此东边清水河吃的。婆婆,那水可有什么问题?”
“呵呵,那水可不能乱吃的!”老婆婆忍不住笑道:“那条河啊,叫子母河!我们这里啊,是女儿国,一国全身女子,没有一个男丁。所以啊,年轻的女子想要有孩子,就去喝那子母河的水,自然就受孕了。不过,你们男子喝了,却是..”
老婆婆说着,又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孙悟空一听有些傻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猪八戒和唐僧听到,也是如遭雷击般,愣愣失神起来。
“哎呀!猴哥啊!这叫什么事啊?男人怀孕,这要是传出去..俺老猪不活了啊!”猪八戒鬼哭狼嚎起来。
唐僧也是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手直哆嗦:“这..”
“婆婆,可有什么办法化解吗?”反应过来的孙悟空皱眉忙问道。
那老婆婆见他着急,也不再逗他,忙笑道:“我们这正南方向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须得得到那井里水喝上一口,方才能解了胎气。而如今却是取不得水了,只因前些年来了一个道人。称名如意真仙,把那破儿洞改作聚仙庵,护住落胎泉水,不肯善赐与人。但欲求水者,须要花红表礼。羊酒果盘,志诚奉献,只拜求得他一碗儿水哩。你们这行脚僧,怎么得许多钱财买办?但只可挨命,待时而生产罢了。”
“哦?婆婆,那解阳山离此有多少路程?”孙悟空闻言目光一亮的忙道。
老婆婆忙道:“有三十多里路程呢!今日天色将晚。小师傅明日再去吧!”
“哎!不打紧!”微微摆手的孙悟空,便是转而吩咐沙僧照顾好唐僧和猪八戒,去了钵盂,出门驾云向解阳山而去。
那老婆婆见了,顿时被唬住了,以为唐僧等人乃是仙神菩萨呢。自然不敢怠慢,忙去准备斋饭要款待他们师徒。
不过,此时唐僧他们,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吃什么斋饭啊!
再说孙悟空筋斗云起,少顷间见一座山头,阻住云角,当即按云光。睁睛看处,好山!但见那:
幽花摆锦,野草铺蓝。涧水相连落,溪云一样闲。重重谷壑藤萝密,远远峰峦树木蘩。鸟啼雁过,鹿饮猿攀。翠岱如屏嶂,青崖似髻鬟。尘埃滚滚真难到,泉石涓涓不厌看。每见仙童采药去,常逢樵了负薪还。果然不亚天台景,胜似三峰西华山!
那山中背阴处。有一座庄园,隐约可听得犬吠之声传出。孙悟空径直来到庄园前,却也是个好去处,看那:
小桥通活水,茅舍倚青山。村犬汪篱落。幽人自往还。
孙悟空来到门口,只见一个老道人,盘坐在绿茵之上。
“什么人?来小庵有何事?”老道似有所觉的睁开双目皱眉问道。
孙悟空忙含笑上前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钦差西天取经者。因我师父误饮了子母河之水,如今腹疼肿胀难禁。问及当地人,说是结成胎气,无方可治。访得解阳山破儿洞有落胎泉可以消得胎气,故此特来拜见如意真仙,求些泉水,搭救师父,累烦老道指引指引。”
那道人笑道:“此间就是破儿洞,今改为聚仙庵了。我却不是别人,正是如意真仙老爷的大徒弟。你叫做什么名字?待我好与你通报。”
孙悟空连道:“我是唐三藏法师的大徒弟,贱名孙悟空。”
那道人又道:“你的花红酒礼,都在哪里?”
孙悟空摇头道:“我是个过路的挂搭僧,不曾办得来。”
道人忍不住笑道:“好笑!我师父护住山泉,并不曾白送与人。你回去办得礼来,我好通报,不然请回,莫要想得到一口泉水。”
孙悟空一听顿时皱眉道:“人情大似圣旨,你去说我老孙的名字,他必然做个人情,或者连井都送我也。”
那道人闻此言,只得进去通报,却见那真仙正在抚琴,只待他弹完琴,方才恭敬上前说道:“师父,外面有个和尚,口称是唐三藏大徒弟孙悟空,欲求落胎泉水,救他师父。”
那真仙不听说便罢,一听得说个悟空名字,却是双目一瞪,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急起身,下了琴床,脱了素服,换上道衣,取一把如意钩子,跳出庵门,叫道:“孙悟空何在?”
孙悟空早已等得有些不耐,闻言忙转头,只见那真仙打扮:
头戴星冠飞彩艳,身穿金缕法衣红。足下云鞋堆锦绣,腰间宝带绕玲珑。一双纳锦凌波袜,半露裙襕闪绣绒。手拿如意金钩子,鐏利杆长若蟒龙。凤眼光明眉探竖,钢牙尖利口翻红。额下髯飘如烈火,鬓边赤发短蓬松。形容恶似温元帅,争奈衣冠不一同。
孙悟空见了,忙合掌作礼道:“贫僧便是孙悟空。”
“你就是孙悟空?你来我这儿作甚?”如意真仙上下打量了孙悟空一番,淡然问道。
“道长,只因家师与师弟误饮了那子母河之中的河水,故而来求道长赐些泉水解厄!”孙悟空客气忙道。
“哦?”眉头一掀的如意真仙,便是冷声道:“孙悟空,我问你,你们师徒在那枯松涧,可曾遇到一个圣婴大王吗?”
孙悟空闻言一愣,但还是点头疑惑问道:“遇到过!道长怎知?”
“哼!那红孩儿乃是我兄长之子。前些时日,兄长来信,说那红孩儿被你给害了。贫道正愁找不到你为侄儿报仇,不想今日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意真仙怒声冷笑着看向孙悟空道。
孙悟空一听不由赔笑忙道:“道长误会了!那红孩儿随观音菩萨去做了善财童子,乃是天大的造化,怎么能说是我害了他呢?”
“哼!说得好听!做什么善财童子,岂有在山为王自在?”如意真仙说着便是手持如意钩子指着孙悟空喝道:“今日,你休想得到一口泉水。看打!”
说着,如意真仙便是不容分说的手持如意钩子向孙悟空杀去。
孙悟空见状也是有些恼了,厉喝一声手持金箍棒架住:“臭道士,俺老孙好言相劝,你却不识抬举,那便休怪老孙无情了!”
说着,二人便是在院中你来我往的激战在了一起。
奈何,那如意真仙不过金仙修为,哪里是孙悟空的对手,很快便是落入了下风。
孙悟空没有耐心和那如意真仙纠缠,下手越发狠起来。
‘咔嚓’一声,那如意真仙的如意钩子便是被孙悟空一棒砸成了两段,跌落在了地上,灵性大失。
‘噗’一口血吐出的如意真仙,不由面色苍白起来,被孙悟空顺手一棒打在臂膀上,直打得筋骨碎裂,一只手臂废了。
“哼!若不是看在牛魔王大哥面子上,俺老孙早已将你这孽畜打杀了!”喝了声的孙悟空,便是径直去取水去了。
如意真仙咬牙暗恨,却是不敢再去与孙悟空动手,只得看着孙悟空取了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