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苦行僧燃灯

七情六欲轮回苦,

八部天龙十界归.

负业天下佛劫渡,

残海一束灵山愧.

嘹亮的诗声,响彻山谷,苍劲而凄凉,满目疮痍的森林中,一位身披简陋布衣的头陀,背着一个布囊,缓缓走过黄泉的身旁。一夕忘忧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奇怪的人,一身奇怪装束,满眼谦和微笑,他看了看这边,对她行了一个礼点了点头。直直的向前走去。

“喂,前面是去婆罗崭的方向。”一夕忘忧好心的提醒着这位一脸祥和微笑的怪人。

怪人顿了顿,回头又对他们行了一个礼:“多谢施主,好意提醒,贫僧知道。”

一夕忘忧无趣的干笑了两声。但是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你可知道再往前,就是婆罗崭,那里可是一个将起战乱的地方,人们躲都躲不及,你这个人怎么还往哪跑!”

怪异头陀,点了点头看着远方,眼神满是忏悔:“苍生遭劫,我无力回天,只能尽力减少百姓痛苦。天下纷乱,兴,百姓苦,衰,百姓苦。”

一夕忘忧顿时不知如何接话,呆呆的看着这位有着替苍生负罪渡劫之决心的人,他不敢想象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还有一个这样的人,他不敢想,也不相信。看着眼前一身布衣独自前行的头陀,此时的她升起了一股竖然起敬之感。曾几何时,自己的父皇,兄长也有着这样的梦想,可是事与愿违。这个浮华的世间,已经从内腐朽,这样的人固然可敬。可是,这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一夕忘忧不知为什么,本来想劝住这位年轻的头陀,却不忍开口,最终只能叹出一口浊气。

“你是什么人?”黄泉淡淡道。

怪异头陀,微微一笑,谦和道:“我只是一名僧侣,负罪而来,待罪之身,何以谈人,如果非要一个称呼那么施主请叫我苦行僧吧!”

黄泉点了点头,打量着眼前此人,什么都没有说,转头对身旁的一夕忘忧说道:“我们走吧!”

一夕忘忧点了点头,对身前的苦行僧行了一礼,跟了上去。

“施主,请留步!”

黄泉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缓缓赶来的苦行僧,苦行僧将手上的一串普通佛珠递给了黄泉:“这个送给你,希望他能让你心绪平静。”

普普通通的佛珠,静静的躺在那双粗糙的手中。黄泉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动。

“黄泉?黄泉?”一夕忘忧轻轻的叫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反应,尴尬的笑了笑:“谢谢您!”

苦行僧祥和的点了点头,继续前行。

“我们走吧!”

“给,人家好心好意的送你东西,你就接受吧!”一夕忘忧追了上去,将佛珠带到了黄泉的右手上。

继续前行,眼看以至晌午,一夕忘忧望了望头顶炎炎烈日:“再过一会,就到创界山了,那里有个雨雾村,里面都是一些普通百姓,都十分淳朴善良,我曾经在哪呆过一阵,我们可以在那歇脚。”

黄泉点了点头,突然一股大风铺面而来。黄泉不由的皱了皱眉,一夕忘忧直直干呕。

“这是什么味道?”

“好浓的血腥味!”黄泉眉头紧锁,静静的望着密林深处。指了指前方如影若现的一座座低矮的茅草屋。

一夕忘忧面色微变,急忙拉着身旁的黄泉狂奔而去。

黄泉不解:“怎么了?”

一夕忘忧呼吸急促,断断续续道:“ 那里是雨雾村!”

当他们来到创界山下的雨雾村,村口时,顿时愣在了那里,就连仿佛不会有表情的黄泉也微微侧目,眼前的场景简直惨目忍睹,村口处满地鲜血,缓缓流淌着,到处是残缺的尸体,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混合着几乎让人窒息的血腥味道,让人一阵眩晕。

一夕忘忧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倔强的向前走着,黄泉皱着眉头跟了上去。刚走几步就听见了一声惨叫,一夕忘忧大惊失色,黄泉急忙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旁,转身向着惨叫声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

“臭秃驴,你竟然敢打伤我家弟兄,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血狼族的人,今天我非要将你剥皮抽筋不可!”

黄泉停了下来,眉头紧皱,一夕忘忧脸色苍白的寻找着什么,突然松了一口气,急忙跑了过去:“大妈,您没事吧!”

一夕忘忧帮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擦着脸上的血痕,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老人的身体,见老人只是轻微擦伤,并无大碍,才停了下来。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黄泉看了看满身伤痕,却依旧面带祥和笑容的苦行僧,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刚刚的话语,径直走向了一旁的一夕忘忧。

“怎么了?”

一夕忘忧满脸忧伤,转头眼神阴冷的盯着对面一群似人非人的东西,长着狼首人身,身高约两米左右的怪物。咬牙切齿道:“他们杀了大爷,你们这群畜生。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

一夕忘忧娇吼,冲了出去,却被前面的苦行僧拦住了,他祥和的看着她:“以暴制暴吗?这样没有用的,哪位老人家也不能回来了,冷静一下吧!”

祥和的微笑,一副苍生皆苦的气概,让一夕忘忧平静了许多,她愤恨的看了对面的那群满脸不屑的怪物一眼,咬着牙什么也没有说,回去安慰老人去了。

“他们根本伤不了你,你为什么满身伤痕?”黄泉向前一步眼神平静的看着对面叫嚣着却没有上前一步的怪物,问道。

“他们罪不至死,他们只是被人操纵的傀儡,杀了他们已经无济于事,前往西方圣洁之地的人已经回不来了,我不想再添杀孽了。”苦行僧指了指身后的村民,露出了少有的迷茫。

黄泉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若有所思。

”族长,就是他打伤了我们很多兄弟!您可要为我们报仇啊!“一位壮硕的粗犷男子,缓缓走来,一只一瘸一拐的狼头人身的怪物在他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

“滚,没用的东西,真是丢尽了我妖族血狼族的脸。”壮硕男子一脚将他踢飞。看着对面的苦行僧,打量了一番:“就是你打伤了我这么多兄弟?”

苦行僧笑而不语,反问道:“就是你指使他们在这乱杀无辜?”

壮硕男子不怒反笑:“从哪跳出来个臭虫,也不看看我们是谁,杀他们是给他们面子,要不是我们行军赶路,来的太急饿了,我们才不会吃他们这群臭肉呢!”

苦行僧,黄泉同时脸色一变,黄泉正要出手,杀了这个视人生命如粪土的畜生,谁知身旁的苦行僧已经出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就连黄泉也只能感觉到他的残影。

转眼间,苦行僧已经捏住了对面壮硕男子的脖子,只要他微微一用力,他立马就会归西。此时的他,犹如鬼神一般,从鼻子为中介,一半散发着强烈的慈祥气息,一半散发着让人望而生畏的黑气,证人心魄,让人一股恶寒之感从心而起。渐渐的黑色气息越来越重,最终将整个苦行僧包裹,此时的他脸上再无往日的祥和,面目狰狞。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看呆了,有些胆小的人转头就跑。而那些狼头妖怪,一个个吓的动都不敢动,就这么看着。苦笑僧环顾一周。冷冷一笑:“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就让你们这群畜生,去替他们的冤魂陪葬吧。”

话语一落,苦行僧手指一动,壮硕男子的头颅一下脱体而飞,在场众人无不惊声尖叫。而黄泉却眉头紧锁将身后的人护在了背后。

急速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震天的惨叫,血肉横飞。片刻后惨叫声停止,苦行僧满身鲜血,手中一把把的碎肉,而刚刚那群凶神恶煞的狼头妖怪已经变成了碎肉,鲜血缓缓的流淌着,而在最中央的苦行僧的头顶却出现了一团散发着黑气面目狰狞的佛像。

苦行僧面色狰狞,双眼血红的看着对面的黄泉。黄泉,心中不由一颤,这是怎样的威慑力,才能让自己,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

正在此时,突然之间他勃颈处的一串佛珠散发出了点点金色祥和的气息,慢慢的将那团黑气佛像吞噬,场中的苦行僧也随着祥和之气慢慢的恢复了那祥和的面容,但是此时的他呆呆的看着满地的碎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缓缓抬头看着对面惊恐的人们,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你叫什名字?”黄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喊道。

“曾经很久以前,他们都喜欢叫我阿修罗。而现在贫僧法号燃灯!”

苦行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远方,而黄泉看了看手腕上那串佛珠,自言自语:“燃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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