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的是赵小凤第三天一早就来辞行,展飞苦劝不住,见她虽精神比前两天大好了,可毕竟是大病初愈,恐受不了这一路的颠簸,于是牵来小白马于她助力,又多给银两,三人一直送到县城之外,展飞又叮嘱一路多加小心之语。赵小凤在马上红了眼圈儿,“展大哥,我……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自家兄妹,有什么感不感谢的,只盼你早日找到马兄,唉!也不知他还在不在桃花村。”赵小凤脸微微一红,“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你也要快快找回兰香和青儿姑娘才好,按说我应该……”展飞打断她的话道:“你还是先去找人要紧,这武当乃名门正派,量来也不会有事的。”赵小凤又在马上和“由甲双叟”作了别,方拍马挥泪而去。七石渡口,早有一小道停船靠岸相候,展飞、“由甲双叟”上了船,约两个时辰到达对岸,在小道的带领下,复一路向西,至傍晚时分方到得武当脚下。四人在山下随便吃了些东西,因怕误了约期,随即动身,山路皆用岩石铺成,初尚平坦,愈往上走愈发陡峭,至后来竟全是一级级石阶,弯弯曲曲,眼看是走到尽头了,一转弯,又蜿蜒崎岖一大段。愈往上,愈发的幽静,一脚下去,竟似尚有回音,“果然好山,住在此处,真如神仙了。”展飞忍不住赞道,小道见展飞称赞,得意起来,“那是自然,要不怎可称得‘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说着,一指旁边一座山峰,得意道,“那峰叫洞宾峰,是纯阳真人升仙的地方,现在我们大师伯……”说着突然住了嘴,似是发觉说漏了嘴,忙又指别的山峰岔开了。展飞微微一笑,想起闲真道长曾邀自己于此峰思观阅经,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见山峰高耸入云,只看得半截,上半截却看不到了。不知峰顶是怎么一番景象,也不知思过观座落何处。“由甲双叟”早爬得大汗淋漓,一路骂声震天,小道见他二人言语无礼已极,什么“狗屁山,”“乌龟王八蛋才住这地方,”“住在上面害人害己,”本已十分恼怒,只因师父有交待,不敢发作。正行间,小道突然一声惊呼,竟在石阶上拾起一柄断剑来,展飞也是一惊,“由甲双叟”却轻描淡写的道:“一把断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把你的剑拿来,我也能啪的一声折断了!”小道瞪了双叟一眼,怒道:“知道什么,这是白云师兄的剑,剑在人在,剑断人亡。”说着小道变了脸色,展飞一看,果然剑柄开刃处有“白云”字样。展飞大感诧异,有谁胆敢到武当山来行凶,而且还是武当的当家弟子。看来此人的来头不小,难道是艳刹到了不成?展飞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想不到这老魔头来得如此之快。此时,小道又是一声惊呼,突然拔了剑向石阶旁的一条岔路奔去,动作竟也甚是矫捷。展飞忙箭步向前,一看,地上一滩血迹,颜色暗红,看来时间不久。血迹一直延伸到小道去的岔路深处。“师兄师兄!”远处传来小道惊慌的呼声,想是发现了白云的踪迹。“嘿嘿嘿”一阵怪异的笑声震耳欲聋,展飞只觉得胸口真气激荡,说不出的难受,忙运功相抗,少时心静如水,不为笑声所侵。“由甲双叟”早破口大骂:“奶奶的,鬼哭狼嚎的叫什么,撕了你王八蛋的嘴巴。”双叟看似随意乱骂,其实这骂时已运了上乘内力,二人齐喝,竟也振山撼岳,一时便似有千百人在叫骂一般。奇怪的是双叟叫骂声虽大,却并盖不了那怪异的笑声,赌气似的,那笑声突然一提,顿时有若万箭穿心而来,直震得周围松枝瑟瑟而抖。展飞只觉得体内真气似要按捺不住,暗叫好生了得!忙提功以御。这时,岔路的松林里传来一声惨叫,展飞说声不好,一式“春燕归晚”向叫声扑去。只见两棵松树之间,相对躺着两人,一个赫然就是刚才的小道的模样,他倒在地上,双手兀自不停抽动,嘴里鲜血汩汩不止,面目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便如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一样。展飞一个寒颤,举目望去,远远的一个青影如苍鹰般向洞宾峰方向飞逝,展飞正欲施展“玉燕飞身”追去,眼前黄影连晃,七个黄袍老道阻住去路,“施主,我武当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此毒手?”说话的是一位白眉老道,神态慈祥,鹤发童颜,一副道貌岸然模样。“白毛老道,你怎的胡说八道,没看见……”“混账!对武当掌门竟如此无礼,要不是我出家人慈悲为怀,早将你碎尸万段!”一个尖尖的声音道,双叟寻声望去,却是闲灵道长站在一个满脸横肉的大个子老道身后,不细看,倒不易发觉。双叟一看闲灵,哈哈一笑,道:“小跳蚤,再呱呱乱叫,小心我再一拳打在你头上。”闲灵顿时满脸涨得通红,上次在七石渡口给这两个黑脸的老头一个偷袭,头上挨了一拳,心里本老大不服气,今见他又旧话重提,哪里还忍得住,拔剑就向“由甲双叟”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