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欲言又止,”同时又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低声说道。“年轻人不要口出狂言,小心自己的小命!”
“命?在这个年代,最贱的不过就是人命了!一颗子弹,一把小刀就能要了人命,更何况身为一个军人,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
“军人?”那个老人这时脸色稍有一变。“你是军人?苏军的?不会是盟军的吧?”
“为什么不能是盟军的?”
“不,应该说是‘美军’的。现在的盟军和美军有什么区别?哼哼!”他冷笑着说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又一次的把声音压低,压得很低很低。“那你说,为什么苏联人被你们盟军从美国本土给打跑了,你们却不乘胜追击,一起解放欧洲?为什么?难道你们的目的就是解放美国,欧洲无所谓,是吗?”
”
“不是这样子的……”
“盟军替你们美国人解放了自己的家园,现在呢?全都留在了美国,欧洲不管了,谁都不管了!还不是盟军等于美军,我说的有错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无话可说。”我淡淡的回他道。“但我要说的是,该是谁的领土,谁的国家,迟早会回来的。为什么美国可以光复?因为就算是在苏联人的掌控下,我们仍然认为自己是美国人,那里依旧是美国的领土,而不是什么苏联人的!”
“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他摆了摆手。“我要的就是平静的生活,谁能给我安度晚年的地方,我就认谁!管他苏联人还是法国人呢!”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感到有些失望,”我开口回道。“但愿你们的祖国可以光复吧,但愿你能找回你已经丢失的本心!”
我换了个售票口,这次我谨慎了很多。我把我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只是问售票员冲着原来苏联方向,这些钱最远能到哪。
他数了数我的钱,然后又看了看本子说道:“差不多刚好够到德国的奥德尼斯。”
“德国?也仅仅才走到德国吗?”
“那里是德国和波兰的边境,下了车,到了波兰,离原来的苏联也就不远了。”
“哦……那好吧,麻烦你就买到这的!”
据说至少要坐2o几个小时的车,我没有其余太多的闲钱了,临走时在宾馆接了一大桶的饮用水,现在又用我最后的一点钱买了些面包带上了车。
车上的人不是特别的多,可能现在大家都忙着往南面跑吧,谁愿意现在去北边呢?我找到了一个靠着窗户的座位坐下了。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个子不高,脸色很白又很精瘦的男人,坐到了我的对面。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大皮箱,看似很笨重,吃力的想把抬到上面的行李架去。我站起身,帮他抬到了上面。
“谢谢!十分感谢!”
坐了下去,我简单的打量了一下他。高高的鼻尖,炯炯有神的双眼,怎么看都有种十分滑稽的感觉。听他的口音应该是来自东欧,具体国家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称呼?”他先开了口。
“阿瑞斯,美国人。”
“美国人?哦,你好!”他伸出手,我也同时准备伸出手,但我这时又现,他的手既细嫩又白皙,感觉更像是一双女人的手。
“我叫科尔赛,来自匈牙利,在马戏团工作。”
“马戏团?”
“没错,我在马戏团表演。”
“是驯兽师吗?”
“不,”他腼腆的一笑。“呃……演一些比较……比较考验功底的角色……算了,就是小丑啦!”
哦,怪不得感觉他这么滑稽。
“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军人。”
“军人?军人好啊,现在最吃香的就是军人了!说什么是什么,最厉害了!”他说道。
我笑了一声,没有理他。
“可惜,”他叹了口气。“像我们吉普赛人基本没有可能参军的,就算参军他们也不会要我们的。”
“为什么呢?”
“就像是当初德国人讨厌犹太人一样,现在的苏联人也不喜欢我们的,不肯接受我们。”
苏联人……我暗自说道。原来他也把我当成了苏军。
“你这次是去哪?去东欧做什么呢?”
“我?呃……我是……是去和那里的我们的部队汇合。那你呢?是去哪?”
他点了点头,然后向四周望了望,之后侧过身来,低声道。“我本来是随我们马戏团在欧洲各地巡演的。生活很艰苦,但至少还能维持住。之前是那些非洲人把欧洲给占了,好像是利比亚人吧,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还是允许我们进行演出的。但自从苏联人把欧洲给接管了之后,便不允许我们再进行演出了,到处打压我们。我们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马戏团里好多的人都不干了。前几天,团长终于宣布马戏团解散,没有办法,我便想去波兰,我姐姐在那里,我先投奔她去吧!”
“对你的遭遇我感到十分抱歉,现在的社会还是比较动荡的,不要灰心,我相信你迟早还会有机会继续演出的!”
“哦,谢谢,谢谢!现在还能有这么鼓励的我人真是让我太高兴了!”
此时的车早已经启动,车上的人也基本就位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这时领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
“这里……请问这里有人坐吗?”那个女人开口问道。
“没有,您请!”我答道。
“谢谢!”她抱着那个小女孩,一起坐到了我的身边。
“她叫艾拉,今年6岁,”那个女人笑着说道。
科尔赛此时也笑了笑,然后站起身从他的大皮箱里拿出了一些道具,比如吹管,面具等等,都是小丑平时常用的道具。他此时即兴的开始了表演,逗的那个小女孩哈哈大笑。车上的人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整个车厢里气氛立刻被调动了起来。
不过我想说的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列车员不久后过来检票了。我和科尔赛都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票递给了列车员,而那位年轻的妈妈此时则显得极为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