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营四连。陈建峰站在四连的官兵面前,讲话。
陈建峰说:“刚才校长问我面对近一万的强敌怎么办,我说简单,无非就是一人毙敌二三人而已。但是现在我到了四连,感受了全连同仇敌忾之心,我有理由相信我连官兵定可以以一当十,一人毙敌二三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七八人又如何?”
陈建峰说咱一团的主力营是哪个营?徐营!徐营的尖刀连又是哪个连?一连!但从今天开始,徐营的尖刀连是谁?是咱四连!因为什么?因为现在四连的连长是我,陈建峰!大家有没有信心与一连一较高低?”
四连的士兵们齐声回答:有!
陈建峰说我想大家都明白我们黄埔校军这次东征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原因是什么?那就是无畏!我们无畏,则敌军就会有畏就会胆怯。黄埔军校的校门口那副对联我们都已经熟记在心: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陈建峰问,横批是什么?
士兵们答:革命者来。
陈建峰说:“对,我们都是革命者,我们革谁的命?革反动军阀、*扶植的卖国资本家的命!”
陈建峰说:从这一刻开始,我和四连的弟兄们生死与共,生,我们一起生,死,我们一起死。如果我陈建峰面对强敌,胆怯害怕,只要后退半步,你们任何人都可以开枪将我陈建峰击毙。如果我陈建峰死了,我保证我陈建峰的姿势绝对是向前,而不是朝后,我陈建峰的枪伤绝对是从前面洞穿,而不是从后背打入的。
营部的通信员来报:徐海波通知各连连长、连党代表开会,部署作战任务。
陈建峰带着自己的勤务兵小胖与党代表戴致力策马扬鞭,来到位于一座小山的营部指挥所。
陈建峰的勤务兵胡长发十六岁,是个小胖子,也是湖南人,原来赤手空拳,后来战场上有了缴获,有了一支步枪,胡长发刚才站在陈建峰的面前,陈建峰总感觉有些别扭,再一看,明白了,胡长发年纪小,比步枪高不了多少,所以感觉怪怪的。陈建峰一皱眉,说这哪像我的勤务兵,赶明儿我给你换一套新装备,得全新的驳壳枪才行。胡长发一听,眼睛放光:长官,那敢情好。
徐营下辖四个连,连长、党代表,都是一分队的老同学,二连连长为谁?曹石泉,党代表曹渊。三连的连长黄维,党代表王尔琢。原来一个校舍,现在成了一个战壕里协同作战的战友。彼此更是知根知底,徐海波连介绍都免了。这也是徐海波直接向*要人的另一目的,陈建峰和蒋先云可堪重任为其一,其二就是他们与曹渊王尔琢情同手足,平时在战术协同上,一分队的学员都是配合默契,有如一人,如此一来,徐营就成了铁板一块,战斗力无形中提高了二成。
徐海波进行战术部署:刚才接团部通报,叛军的四个先遣团,已经分四路对我右路军形成合围之势,双方的凸出部,相距已不足五里,以我的估计,叛军此举的意图不外乎在拂晓时分发起第一轮攻击。现在离拂晓不到四个时辰,我们必须在这四个时辰里有所行动。
如何行动?徐海波说,敌强我弱,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主动出击才行。在叛军各部部署未定之时,打乱叛军的部署。
徐海波命令:“四个连分四路出击,于拂晓前对林虎所部四路之敌进行突袭,目的只有一个,扰敌乱敌。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只许短兵相接,不许和敌军搅合在一起,小心自己被敌人咬住脱不了身。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回去准备!”
“是!”
四连对付的是东面之敌。陈建峰率部通过东面茅延桢营的防区,竟然遇上胡宗南和蒋民云。胡宗南现在是茅延桢营一连的连长,蒋民云是排长。胡宗南和蒋民云正伏在战壕里观察敌情,看到陈建峰,胡宗南有些意外,怎么是你?陈建峰说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此种时候,自然不可能叙旧,陈建峰问什么情况?胡宗南摇头,说一直风平浪静。都知道这只是大战前的平静,陈建峰拍了拍旁边蒋民云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陈建峰率部翻过战壕,突入到前方的一片小树林,然后顺着树林,朝敌军穿插。
天刚蒙蒙亮,陈建峰他们已经摸到了一处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这里驻有叛军的一个先锋营。陈建峰安排两挺轻机枪占据村口的小山包,负责掩护,其他人全部压上。在一处晒谷场上,有若一个连的士兵在吃早饭,看样子饭饱之后,就准备开拔了。此时西北角上枪声响起,陈建峰明白蒋先云已经跟叛军接上火了,就在谷场上的叛军望着西北角困惑不解之际,一连的上百枚木柄*已经铺天盖地而落,爆炸声响起,弹片乱飞,火光四溅,晒谷场上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连连,一个连的人马当即被四连的*当场报销了一半。陈建峰不待叛军回过神,手中的驳壳枪已经开火,陈建峰就一个字:“冲!”
一连的长短枪一搂火,叛军又伤亡过半。余下十余名叛军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朝营部逃去。陈建峰指示:一排留下,负责接应和肃清零星之敌,二排三排,追!
敌营部在一间大屋里,敌军被四连突袭,此时惊魂初定,机枪手已经架起机枪,陈建峰眼明手快,驳壳枪开火,一百八十度的射击面,机枪手及其旁边的几个叛军当即被撂倒。陈建峰捡起轻机枪,调转枪口,一通劲射,刚刚从屋里冲出来的叛军顿时死伤过半。余下的,躲到门板后,开始组织射击。
陈建峰指挥:二排*准备。扔!
三十余枚*一齐掷向躲在门后的敌军,一时爆炸声连连,大屋被轰塌了一半,尘土飞扬。
三排的*一出手,陈建峰不恋战,干脆利落:“撤!”
陈建峰迅速与一排汇合,全连撤到村口,一溜烟消失在田野之中,再也难觅踪影。等到叛军回过神来,组织力量朝村口扑来,哪里还找得到四连的身影。战后一清点,叛军主力营营长气得只差吐血,一个营的兵力,死一百五十余人,伤八十余人,还未开战,损兵折将一大半,全营基本报销,基本丧失了战斗力,而自己几乎一枪未放,这打得是什么仗。
而四连除了五人轻伤,无一人死亡,并且缴获轻机枪二挺,长短枪百余支,子弹*无数。
四连这是第一次跟陈建峰打仗,一看陈建峰作战勇敢,还不蛮干,进退自如,顿时都真心臣服,心里都说难怪徐长官亲自点将,陈连长打仗还真是有一套,跟着这样的长官不吃亏。
党代表戴致力问陈建峰下一步怎么办?陈建峰说估计刚才这一突袭,此营损伤惨重,拂晓与我军交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等到叛军重新排兵布阵,只怕得到太阳当头。刚才四周都是枪声大作,现在叛军只怕已经有所防备,再行偷袭,只怕是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咱不做这赔本的买卖。戴致力说既然如此,那咱按计划撤回阵地去。
陈建峰说:“不急,我们现在藏身的这一片凹地,四周都是菜地,颇为隐蔽。敌军进攻之前,只会搜索那一片小树林,不会注意此处,等敌军搜索完毕,等到战斗一打响,我们再从后面猛打猛冲,敌军肯定阵脚大乱。”
戴致力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陈建峰说:“大家折腾了一晚,一班负责戒备,其他人休息,养精蓄锐,等到天亮后发起冲锋。”
陈建峰是被一阵密集的枪声吵醒的。只听得棉湖四周到处都是枪声,不消说,林虎部对校军展开了围攻。陈建峰打眼一看,天已大亮,棉湖到处硝烟弥漫。
四连的官兵磨刀霍霍:“连长,咱这就冲。”
陈建峰说:“不急,再等等。”
官兵们都有些着急,说其他弟兄都在与叛军展开殊死搏斗,我们怎么能在一旁冷眼旁观。陈建峰说有句话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敌众我寡,这仗注定一时半刻不会见输赢,咱们现在身在敌后,这就成了一把藏在敌人身后的钢刀,好钢就该用在刀刃上,一旦出鞘,那就得助我军一战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