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这两天可是玩疯了。
之前被大哥扔进学堂上学时,曾经绝望的以为在回洛阳前的几个月时间里就要一直在学堂里上学了。
可谁想到柳暗花明,这次的畋猎活动大哥竟然带上自己了!
自从大哥带着他一起来终南山北麓参加畋猎后,他就带着自己一伙的小伙伴们漫山遍野的疯跑。
当然,他们也就是在有士卒把守的区域内玩乐,但凡有一丝想要闯出去的念头,身后跟着看孩子的亲兵保准会生擒他们。
本来贾琮还很不服气,绞尽脑汁的想要带着自家的小伙伴们跑出去玩,但当自家大哥拉着一头爪子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大虫回来的时候,贾琮一伙人瞬间就老实了。
而后贾琮的有活力小团体就迎来了大分裂。
其实也算不上分裂,只不过是文武勋贵各家的熊孩子们在“进山玩”这个共同的目的下才凑在一起的,平日里本就不太对付。
当然也不绝对,还是有一些文官子弟混在勋贵群里的,就比如说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之子,也就是贾珲的小舅子李绍就是跟着贾琮玩的。
当发现确实无法实现这个目的后,那肯定是要分开的。
于是乎熊孩子军团分裂成了两个,两个熊孩子团体分别由贾琮和户部夏同的孙子夏怀仁为首,分别以文武来区分,武将勋贵家的子弟自然就是跟着贾琮,而文官们的子弟则是跟着夏怀仁。
当然,武将勋贵子弟中肯定有比贾琮的身份地位还要高的,但贾琮胆大心细会整活,所以大家还是推举他当老大。
“报!大将军,前方发现敌军探马!”一个穿着小皮甲的小胖子跑到贾琮身边通报,军礼行得有模有样。
此人正是贾琮手下的头号大将,张奕。
比同龄人更沉重的吨位让他在混战之时更有优势,往往一个冲撞就会撞倒四五个瘦猴,战力惊人!
“呵呵,倒是学得挺快。”同样穿着小皮甲只是更华丽些的贾琮冷笑着目视着远处的小山坡,那山坡的后方正是他的宿敌,夏怀仁和甘权的社团。
这件小皮甲正是贾珲亲手做出来的,贾琮很是珍惜。
虽说他们这个年纪才刚刚开始启蒙,未曾读过兵书,但家里人都是武将,耳濡目染之下也都知道了一些打仗的知识。
就比如说,贾琮就学会了大哥贾珲很擅长的事情——搞情报。
虽说贾珲玩的是兵形势,但他打仗前总是会派出大量的探马、谍子与夜不收来收集敌军大量的情报,用以评估判断敌军各部的实力,再来做出各种针对方案。
小地图虽然很好用,但打仗的总归是人,有一些没必要的仗能不打就尽量不打。
兵形势这种东西对贾琮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他没有那种敏锐的眼力与直觉,所以就只能发扬光大派探马搞情报这一手了。
昨天的战斗就是这样的,贾琮派出去的探马率先发现了正躲在灌木丛后面缓缓前进打算包抄绕后偷袭他们的甘权部队,于是乎贾琮将计就计,在甘权等人大叫着冲出灌木丛杀来之时,一个反冲锋就全歼了甘权部,赢得了昨天战争的胜利。
甚至他还亲自打掉了甘权的几颗小奶牙.
“是啊是啊,今天他们也开始派探马了,大哥啊不对,大将军,我们怎么办啊?”张奕挠了挠头,很是伤脑筋。
“嗯”贾琮沉思几息,转头看向了摇着小号白羽扇的李绍。
“大将军,下官有一计,定能让那夏怀仁与甘权二人授首!”李绍摇了摇白羽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哦?计将安出?”见李绍装上了,贾琮也十分配合的装了起来。
“唯!咳咳.”李绍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而后装模作样的把手背在身后。
щщщ.тt kдn.¢Ο “诸位,夏怀仁和甘权他们本来就没咱们厉害,一直以来也都是咱们赢得次数多,以我看,无需什么计谋,直接冲出去跟他们干就是!”
“切”贾琮与周围的几个自封的上将军、总兵、参将、都指挥使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还以为能出什么好主意呢,结果就这?
贾琮一伙各个都不是等闲,全都是自封的高级武官。
“那你们说怎么办?现在大家都有探马了,那不还是回到以前那种随机应变的状态来?总不能让咱们的探马冲上去先把他们的探马解决掉吧?”李绍摊了摊手。
场上突然陷入了寂静。
“哎,好主意啊,听大哥说,他打仗的时候也都是先派自家的探马把对面的探马解决的!”贾琮右手砸在左手手心,一脸惊喜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也听我爹说过!”张奕见琮哥哥点头了,也连忙跟着点头。
“那要不就.试试?”贾琮环视着周围一圈的将军总兵。
周围的小伙伴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重重的点了下头。
。。。。。。
由于太闲,所以贾珲总是很关注贾琮和小伙伴们的战况,顺便看看有没有可塑之才。一旦他们开始打仗,贾珲派到贾琮身边的亲兵们就会每隔一刻钟去贾珲那里汇报战况。
“什么?两边都开始用探马了?”贾珲有些惊奇的看着被派到贾琮身边的亲兵。
“是啊将主,昨天琮四爷的探马正巧发现了对面的一支奇袭小队,将计就计可是打了好大的一场胜仗,对面的那群孩子吃了好大的亏,所以今天也一并派探马出来了。”亲兵也带着笑朝贾珲汇报道。
“嚯,琮哥儿可以啊!”陈四同样惊讶的看着在远处山坡上做站前动员的贾琮。
这才几岁啊?小小年纪竟然都开始安排探马和用计策了。
“嘿,都是那小子瞎胡闹!”贾珲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他本以为贾琮畏畏缩缩应该是那种比较文静的孩子,还打算让他走文官路子呢,可谁成想接过来养了一年多,逐渐显露出本性来了,活脱脱一个熊孩子。
不过熊孩子就熊孩子吧,熊孩子总比病猫要好。
只要拉低一下下限,那整个世界都会美好不少。
“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喝我们的,来,喝!”随即贾珲揽住陈四的肩膀就给他灌了一大碗酒,陈四也不甘示弱,强行把酒全都咽进肚子里没喷出来,反手拿着酒坛子就开始往贾珲嘴里倒,引得周围的诸王连连叫好.
。。。。。。
“上!”随着给小伙伴们做好动员的贾琮大将军一声令下,二十几个小少年钻进了灌木丛里,开始缓慢的朝前方前进,打算绕后偷袭敌人的大部队。
之前贾琮觉得用探马打探马的这个计划太糙,又经过一番商议后定下来了这个计划。
大家都是将门子弟,吃得好锻炼也足,以一敌二或许有些勉强,但是三十打五十二却是优势在我!
无他,大家比对面的那群文官崽子会打配合。
所以,贾珲就将一共五十五人的队伍分成了三队。
二十四人被单独拎出来分成了两队,负责藏在战场两边的草丛里慢慢绕后偷袭他们,然后自己率领着剩下的三十人的本部兵马大军压境,逼迫夏怀仁和甘权带领他们的大部队出击!
打了这么多天,他们的战争游戏也越来越正规,有了正经游戏的样子了。
首先,由大将军贾琮和大司马夏怀仁抽签决定玩野战还是攻防战。
野战的话就是双方各自带着一杆帅旗,谁先把对方的帅旗夺下,谁就胜出。
然后就是攻防战了,分为攻守两方,只有守方有帅旗,代表把守的城池。攻方要在规定时间比如两炷香内夺得帅旗才算胜利,反之只要撑过了规定时限就算守方获胜。
这一次贾琮他们玩的就是攻防战,还是攻方,要在一个时辰内夺得对面的帅旗。
等了大概有半刻钟,贾琮也没有听到草丛中有什么打斗的声响,计划进展十分顺利,心中一喜,于是乎抱着头盔站了起来。
周围的小伙伴们见贾琮站了起来,于是乎也纷纷起立,戴上头盔拿好武器装备。
打仗嘛,自然是要准备好家伙的,这些小兵器大多是由轻且有韧性的木头做杆,然后在一头缠上好几层布,这就是长枪了,还有各自准备的小木刀小木盾之类的器具。
最重要的就是护具了,受限于年龄与体格,他们穿的都是仿重铁甲做出来的重甲,有钱有势如贾琮的皮甲就是他大哥贾珲庄子上的老牛慷慨解囊贡献出来的老牛皮。而家里差点意思或者有点反对他们玩这个的就只能用羊皮或者猪皮了,比较便宜,用他们自己的月例去皮具店订制的。
严格意义上讲这也算是私藏甲胄,但并没有哪个脑残御史跳出来弹劾,毕竟这些皮甲都是照着孩童的身材量身定制的,就那么大,总不能穿着这玩意或者让这些小孩子去造反吧?
不用这些孩子的家长,怕是自己的同僚都会啐自己一脸唾沫星子。
头盔则是义薄云天仗义疏财琮哥哥大手一挥统一配置的,两边人都有,上有铁条铸成的笼子当面罩(如今的日式剑道服头盔),可谓是防护到了牙齿!
“出发!敌在西边!”贾琮从腰间抽出了木刀,朝着对面的小山坡大喝道,然后率先出发,身后的小伙伴们也同样高举武器朝天嚎叫了几声,便跟着贾琮大将军朝着对面山坡缓步杀去.
。。。。。。
“快快快,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陈四你快拿千里镜过来!”
一直观察着贾琮等人动向的贾珲猛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一棵枯树下,双脚来回蹬了几下就上了树。
“来了来了!”一听有热闹看,包括陈四在内的诸王也扔掉了手中的割肉刀站起身来。
身手好的如陈四、陈七带着千里镜如贾珲一样双腿一扑腾就上了树,而身手差或者没办法的如陈三、陈五就只好朝着战场边缘走去观战。
出乎意料,陈平远的身手竟然也不差,同样学着自己的四哥七哥上了树。
“你们觉得谁能赢?”陈四用千里镜仔细的观察着攻守双方的人员布置问道。
“那自然是我兄弟能赢喽!”贾珲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然,我觉着那群文官崽子会赢,他们人多而且是主场优势,再加上他们是守方以逸待劳,我不觉得贾琮会赢。”陈七摇了摇头说道。
“正如伱所说,他们是文官子弟,本来就不会打架,身体也没有武勋家的好,琮哥儿他们也是慢慢走过去的,不存在“劳”。再说了人多有什么用,琮哥儿他们可是专门练过配合的!”贾珲不以为然,转过头来反驳道。
“赌一把?我输就给这群小崽子换一套装备。”陈七挑衅的看着贾珲。
“怕你不成?某家给赢的那边一人一匹小马驹!”贾珲冷笑一声,头脑一热,最少五十二匹上等的伊犁宝马驹就给送了出去。
“一言为定!”
啪!
二人击掌定誓,这场赌局就成了。
“别说了,要开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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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启禀大司马,对面的敌军朝着我部冲过来了!”
对面山坡后的守军指挥部,一个探马跑到了夏怀仁的身边汇报道。
什么?
夏怀仁心中一惊,但还是按照他爷爷的教诲不动声色的转过头来看着探马。
“都冲过来了?谁带队的?”
“启禀大司马,是对面的大将军贾琮亲自带队,具体多少人看不太清,但最少都有四十人!”探马估摸了一下,回答道。
“大司马,下官愿带人前去迎敌!”一旁的甘权朝着夏怀仁一拱手,一脸严肃的请战。
还得是文官家的少爷们,这股子风度还有仪态就是要比对面的那伙牛鬼蛇神漂亮。
甘权是兵部左侍郎家的孙子,是文官子弟中战力最高的那个,和贾琮是老对手了,自封山左总督(山坡左边的总督)。
“甘总督莫急,我等且先去查探一二,再行决定!”夏怀仁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很有派头的一甩袖子,带着甘权和探马就去了山坡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