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跑啊!(新书求首订啊!)
“土棉那颜死了,土棉那颜死了!”
还在与齐军厮杀的元军塔宾那颜趁空回头瞥了一眼,突然发现那个打穿了自家马军的齐军大将就站在自家的苏鲁锭旁边,而他的身后,已经有好几个自家将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但接着就被跟出去的齐军重骑淹没。
塔宾那颜心中大骇,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跑啊!”
说完,发了疯似的朝西南方向挤去。
还在与齐军厮杀的元军们听到那人的喊话,也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背后的牙旗。
大汗赐给道乐根台吉的苏鲁锭被那齐军大将砍倒了!
二话不说就死命的往外突围,爆发出强烈求生本能的元军越大越疯魔,一时间齐军竟然被压制住了。
“放他们走!”队伍中的千户百户们此起彼伏的大喊着。
齐军听见此令,只能且战且退,放他们离开。
西线残军一见齐军让开了缺口,二话不说玩了命的抽打战马朝着缺口狂奔而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战场。
和齐军打了这么久,已经很对得起大汗给的军饷了!
逃出去的元军很自觉的以各自部落为单位重组队伍,朝着锡林浩特附近,大汗划分给各家部落的临时草场奔去。
贾珲也看到了朝西远遁的元军,面具下的嘴角越咧越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西线败了,西线败了!传我命令,把黑虎旗抬起来!”贾珲狂笑着朝跟过来的重骑们大喊,人群中的号手会意,冲天而起的长音直冲霄汉!
紧接着,贾珲将手中的苏鲁锭交给了身后亲兵,亲兵立刻调转马头朝着队伍末尾奔去。
“快,把黑虎旗升起来!”听到贾珲方向传来的号声,林冲也兴奋的朝棋手喊叫,棋手激动地手哆哆嗦嗦地伸向缠绕在矛头的黑虎旗,几次都没能解拉开捆绑着旗帜的绳索。
林冲见棋手笨手笨脚,连忙上前夺过大旗,也哆嗦着手试了三次才拉开了绳索,一面绣着做扑食状黑虎的深红色三角大旗自然垂下,林冲连忙抬了起来,大风吹起了深红色的大齐军旗,那扑食的恶虎迎风飘扬。
紧接着,队伍里的旗手们也陆续抬起了黑虎红旗。
贾珲的亲兵也到了队伍末尾,叫上了几个旗手,几个旗手抬起大旗,跟着大将军的亲兵就冲向了步军的方向。
“西线元军败了,西线元军败了!”亲兵高举着苏鲁锭,一边挥舞一边朝着剩下的元军用蒙语大喊着。
那些还在与杨志和步军纠缠着的元军见到那杆苏鲁锭大惊,他们认出来了,那齐军骑兵手上拿着的就是大汗赐给他们西线部队的土棉那颜,道乐根台吉的那根苏鲁锭!
“道乐根台吉死了,道乐根台吉死了,我们败了,败了!”不断有人惊恐的喊出了声。
“你放屁,那是假的,那是齐狗做的假的!”领队的札温那颜一刀砍死了身边正在失态大喊的一员青壮,朝着周边大喊道。
“阿哈!”一声凄凉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札温那颜下意识一回头,一把布满缺口的弯刀直劈在了他的脸上。
札温那颜死前所见的最后一脸,一张稚嫩的、布满悲伤又夹杂着疯狂的脸,只是和刚刚被自己砍死的青壮模样相似。
是他的度吗?
“你还我阿哈命来,还我阿哈命来!”少年朝着那趴在马脖子上的尸体,一边疯狂的挥砍弯刀,一遍哀伤的喊着阿哈。
“你找死!”札温那颜的亲信也从自家大人被友军背刺的意外中清醒了过来,惊恐的他们也抄起手中的弯刀,同样疯狂的砍死了那疯狂的少年。
“察哈尔的狗崽子,敢杀我们土默特的人,杀了他们!”人群中的土默特青壮们红了眼,抄起刀就朝着那几个札温那颜的亲信砍去。
“土默特蛮子找死!”这下子,察哈尔的骑兵们也怒了,纷纷杀向身旁的其他人。
“啊!察哈尔的狗崽子伱往哪砍啊,永谢布的勇士们,干死这帮狗崽子!”
军阵中的齐军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和自己打的正欢的元军自相残杀了起来。
“将军,这,这还打不打了?”一名步军千户也麻了,干干巴巴的朝着身边同样被震惊到的主将问道。
“这…让神机营的弟兄顶上去,车营的弟兄提高警惕,只要那群人朝咱们冲过来,立刻给神机营让位,用碗口铳把他们打散!”左翼步军的主将回过神来,命令道。
传令兵立刻前去传令去了。
“唉对了,他们在喊什么?”主将注意到了那个在阵外高举苏鲁锭大喊的马军,心中难以置信,连忙求证道。
千户仔细听了听,突然睁大了双眼,转向主将。
“回将军,他们在喊西、西线、西线元军败了!”千户磕磕巴巴的说道。
“什么?西线元军败了?快!大家一起喊起来,西线元军败了,西线元军败了!都给老子喊起来!”主将朝天大喊,学着用蒙语应和着狂奔而去的那群手持苏鲁锭的旗手们。
紧接着,西线的齐军们纷纷喊起了来,一边有着懂蒙语的同袍纠正着,倒是整句话还算完整,喊得人越来越多并逐渐蔓延到中军。
“什么,大将军已经把西线元军干碎了?快,快一起喊起来啊!西线元军败了!”谢勇也一脸懵,没成想西线的元军竟然败的这么快,但身为一个合格的将军,他也喊起了起来。
无论西线元军是不是真的败了,只要能影响到其余元军的士气,那跟着一起喊就是值得的。
紧接着,西线元军败了的消息就朝着东南北三个方向同样蔓延。
“西线元军败了……”正在与东线元军苦战的关胜也听到了自家步军的呐喊,内心狂喜,可跟着开始喊叫。
“娘的,活该他贾珲是大司马大将军,老子服了。”一槊再次砸死了一个元军小将,林锦喘着粗气,也听到了从西边传来的声音。
一直对贾珲的封赏不太服气的林锦感慨,胸中再次涌现出一股豪气,大吼一声,再次冲进了呆愣住的元军之中。
“跑啊,快跑啊,西边败了!”本就因为自家土棉那颜身死,士气深受打击的东线元军也崩溃了,连忙玩了命的朝东边狂奔而去。
本就因为自家土棉那颜孟根的战死士气低迷的他们,原本还指望着能等来支援,但当听到西边战败的消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关胜扯着嘴角笑了一笑,他知道,自己这千户的位置,稳了!
“还愣着干嘛?快跟老子去冲东城的军营啊!”林锦换上了新的战马,朝关胜喊了一嗓子,再次打马朝着城东而去。
“关千户,这是新的战马!”贾珲暂时借调给关胜充当亲兵的几人也牵来了一匹马,关胜连忙换上另一匹战马,也带人朝着东城跑去。
。。。。。。
西线。
正在城西的军营里整备留守军队的道乐根也隐隐约约听到了齐军的喊话。
“什么?我死了?”道乐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怯薛们,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对。
“哎,布和,老子的苏鲁锭呢?”道乐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自己那杆大汗御赐的苏鲁锭没了!
道乐根目光不善的看着手足无措的布和,右手搭在腰刀上。
“小、小的、”布和也终于想起自己一路上为什么会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掉了东西了!
寒光闪过,布和人头落地,还是不解气的道乐根发泄似的再次用力砍了布和几刀,一觉踹飞了地上的人头。
“快,进城,老子要去找珲台吉议事!”道乐根转身就骑上马朝西门奔去,几个怯薛面色复杂的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也很快的离开了。
进了城门,道乐根等着自己的怯薛们也同样进来后,阴沉的看了一眼城外的大营,下令道:
“来人,把西门给我封了!”
“什么?道乐根台吉,封了门外面的勇士们怎么办?”
守门兵丁一脸不敢置信。
“少废话,齐人快攻过来了,要是西门有什么闪失,能有你好果子吃?还不快去照做!”道乐根一鞭子抽翻了守门兵丁,一磕马腹就朝中城的自家的鄂尔多斯珲台吉孛罗忽的宅邸跑去。
由于战时戒严令,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道乐根很快就到了孛罗忽的府上。
“奴才道乐根参见珲台吉!”
作为鄂尔多斯部的一个台吉,道乐根可以不用通报就能进入自家珲台吉的府邸,只要不进后院就行。很快,坐在正堂上的道乐根见到了自家的珲台吉。
“免礼,坐,你不在西面指挥作战,来我府上做甚?”孛罗忽知道,道乐根离开军队来找自己一定是有天大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道乐根沉默了两息,立马跪在地上,膝行抱住孛罗忽的大腿开始痛哭。
“珲台吉救救奴才,珲台吉救救奴才吧!刚才齐狗攻势太凶,奴才没办法就率军回了西大营,想要凭借西大营的防御工事和齐狗周旋一下,可谁成想,奴才的怯薛竟然把大汗赐下的苏鲁锭给丢了啊,如今外面都在传奴才已经被杀掉了!”
“什么!去你的!”孛罗忽大惊,随之愤怒的一巴掌扇在了道乐根脸上,道乐根一个踉跄,可依旧没有松开孛罗忽的大腿。
“你这该死的狗东西,是嫌我大元太强了是吧?苏鲁锭你都敢丢下!我打死你个狗崽子!”孛罗忽越打越气,抽出放在桌子上的弯刀就要抡在道乐根头上。
几个与道乐根交好的鄂尔多斯文武连忙上前拉住两人。
“珲台吉莫要杀他,莫要杀他!道乐根是您的亲表弟啊!他死不足惜,可杀了他外面大军的士气也不会回来了,珲台吉,我大元本就不善守城,照这样下去锡林浩特就危险了迟早要被齐人攻下,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一个台吉将孛罗忽手中的弯刀夺了下来,重新插回刀鞘,随即朝着孛罗忽喊道。
顿时,正堂里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将目光聚集在孛罗忽身上。
“唉…”孛罗忽长叹一口气,甩开抱着自己的几人,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漠南王庭都落魄成这般模样,可他孛罗忽依旧拥护着汗庭,这足以证明他对汗庭的忠心了。
平心来讲,他孛罗忽带领下的鄂尔多斯部真的已经为汗庭牺牲太多了,此时抽身而去已经是鄂尔多斯最后的机会了,但给汗庭当了几十年忠臣的孛罗忽依旧过不了自己这关。
夹杂在自己的忠心和鄂尔多斯部的存亡之间,孛罗忽的内心在挣扎。
“珲台吉,想想咱们的部民,想想咱们的青壮,咱们可是把部落里能打仗的男人们都带出来了!
想想留守在部落里的女人们啊,若是咱们死在这锡林浩特城下,就凭她们怎么可能守住鄂尔多斯的家业!”一个台吉的话成了压倒孛罗忽的最后一根稻草,孛罗忽如梦方醒,看向堂内的众人。
“不打了,咱们鄂尔多斯的存续才是最重要的,快,快去召集城里的部众,外面咱们的部民被打散了一定会回西边咱们部落的落脚点!
西边说不定已经被齐人围住了,去北门,咱们一起从北门杀出去!”
孛罗忽条理清晰的给部下们下令,文武纷纷出去召集自家的怯薛护卫们,也幸好谁也没有把自家的女眷带进城里,府邸里只有大汗赐下的婢女,既然已经决定出奔,那他们就不重要了。
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道乐根,一直跪伏在地上。
“装这副样子给谁看?还不给老子滚!”孛罗忽狠狠的踹翻道乐根,道乐根这才安心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很快,大伙就带着人马重新回到了孛罗忽的府邸前,全副武装。
“珲台吉,下令吧,城里的弟兄们都在这里了!”一个台吉率先站了出来。
“很好,快去北城突围!”说完,孛罗忽跳上了战马,朝着北城门跑去,其他人有样学样也跟在了后面。
。。。。。。
城中央的金帐里,毕力格汗等人也接到了西线崩溃的消息。
纯金的茶碗被摔出帐外,毕力格大汗正在咆哮!
“狗一样的道乐根,他怎么带兵的!八万大军全军覆没!就是就是八万头羊也不会这么快就杀完!道乐根该死啊!”
毕力格汗将桌上的东西一把扫到了地下,还是不解气,抄起架子上的瓷瓶狠狠地朝地上摔了下去。
鄂木布楚琥尔嘴角抽搐,地上这碎瓷片,可是汗庭为数不多的还是中原时期烧制的老物件了。
年纪大了见不得暴敛天物。
“告诉我,鄂木布楚琥尔,这是不是真的!”死死盯着鄂木布楚琥尔,仿佛是想从他嘴里听到全军覆没是条假消息一样。
“大汗,恐怕是真的了,西面的骑兵们已经崩溃逃散了。”鄂木布楚琥尔低着头,朝着毕力格汗说道。
“该死,该死,该死!道乐根该死,孛罗忽更该死!来人,去给我把孛罗忽叫来!”
道乐根既然是你孛罗忽的人,那这战败的责任就是你的了!
还没等怯薛走出帐门,一个传令兵就跑了进来。
“报!启禀大汗,孛罗忽珲台吉带着鄂尔多斯部的人往城北去了!”
“什么!天杀的孛罗忽这是想要跑啊!备马!”
毕力格汗怒极,抄起桌上的弯刀来就冲出了大帐。
“大汗,大汗!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跟上去!”年老的鄂木布楚琥尔根本没拦住毕力格汗,连忙朝着周围的怯薛们大吼,怯薛们这才一起跟了上去。
“快,给我也备马,我倒是要看看他孛罗忽小子要干嘛!”鄂木布楚琥尔也冲出了营帐,朝着城北而去。
。。。。。。
北门。
鄂尔多斯部的众人正在和守城的兵丁对峙。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珲台吉讲话,给老子滚!”孛罗忽的怯薛一脸嚣张的把一个兵丁踹翻在地,守城门的塔宾那颜一脸讪笑的跑了过来。
“哎呦,是孛罗忽珲台吉啊,奴才给珲台吉请安,敢问珲台吉有何要事要出城?莫不是要带着咱鄂尔多斯的巴特尔们出城营地?可这也不是战场的方向啊?
恕奴才失礼,您…”
“孛罗忽,朕杀了你!”
守城塔宾那颜话还没说完,之间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竟是毕力格大汗朝着刀子朝鄂尔多斯部的众人冲了过来。
“珲台吉快走,我来拦住他们!”道乐根一刀砍死了愣在那里的塔宾那颜,就朝着狂奔而来的毕力格汗的卫队杀了过去。
“回来!你带着大伙冲出去,老子还有账要和伊仁台算!”说罢,孛罗忽抽出刀子就带着自己的怯薛冲了过去,道乐根一脸铁青,只能遵守珲台吉的命令了。
“鄂尔多斯的勇士们,跟我冲啊!”道乐根一脸狰狞的朝大门冲去,与赶来支援的察哈尔兵们战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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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