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王夫人见九福晋又平安诞下一个男孩,再加上贾琏来信,说王熙凤和迎春前后脚有了身孕,这更加戳中了她的肺管子,想起自己的宝玉,芒儿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王夫人一开始以为是那些贱蹄子的缘故,因此把自己身边的金钏、玉钏等都开了脸,给了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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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宝玉身边百花盛开,乐的以护花人自居的宝玉每日流连忘返。偏偏贾母这些日子病了,贾政一边忙着装孝子,一边忙着和门人清客们谈诗论画,加上王夫人有心隐瞒,压根没发现宝玉的状况。
可是不管宝玉身边有多少女人,始终不见好消息传来。而薛宝钗只一心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麝月等乐的哄宝玉开心,也推波助澜。宝玉沉迷于女色,难免伤了肾水。这一日,宝玉正在和金钏歪缠,结果做到一半,忽的萎了起来,趴在金钏的身上就不省人事了。
王夫人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到了怡红院,看见宝玉面色青白,看着就是身子亏损了,太医正在给他把脉。王夫人不由得大怒,待看到一边衣衫不整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的金钏,怒火更甚,一巴掌打了上去,“好好的爷们,都让你起子贱妇拐带坏了!”
这话甚是恶毒,金钏当即面色青白,跪在地上朝着王夫人猛磕头,可王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问着站在一边的薛宝钗,“到底怎么回事?”
薛宝钗擦着眼睛,在王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王夫人一听,看着金钏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阴狠,金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知自己这回完了,她们是王夫人身边近身伺候的,自然知道王夫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慈善。
太医把完脉,叹了口气,王夫人和薛宝钗赶紧迎了上去,“太医,情况怎么样?”
太医皱着眉,“令公子这是纵欲过度,伤了肾水。我开几副药调养下身子吧,只是日后万万不可再沉迷女色了。”太医其实心里很不齿,这个贾公子,都十七八了吧,一事无成不说,屋里还这么多通房姨娘,难怪会如此。
王夫人一听,眼前发黑,身子不由得晃了几晃,“那,会不会影响到宝玉的子嗣?”
太医听提到这个,心里一咯噔,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看着就涉及到后宅阴私,不过,这王夫人的哥哥目前正在得势,暂且得罪不得。
薛宝钗看着太医的脸色有些不大对,心慌了慌,难不成被看出什么来了?不过她也不怕,她还有后着呢!“太太,这事暂且不能张扬,不防让周姐姐私下里问太医吧。”
王夫人想想也是,便点头同意了。然后抓药熬药不提。
当晚,王夫人坐在椅子上,问道:“太医到底怎么说?”
周瑞家的一脸苦色,薛宝钗红着眼框上前说道:“太医说宝玉是服了虎狼之药,日后与子嗣有碍。”
王夫人一巴掌打在了薛宝钗的脸上,“你这个二奶奶怎么当的?”
周瑞家的被薛宝钗给足了好处,见状赶紧上前说道:“太太错怪二奶奶了。这件事与二奶奶无关。不光是二爷,就连二奶奶之前喝的药里也被人动了手脚。若不是二奶奶后来换了大夫,换了药方,恐怕二奶奶也。。。”
王夫人一听,不由得看了薛宝钗一眼,见薛宝钗挨了打也不喊冤,只捂着脸默默流着眼泪,又想起现在薛家只剩她孤儿寡母,宝玉是她唯一的依靠,若是宝玉毁了,她此生也就完了。便将对薛宝钗的怀疑去了一半,“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二奶奶听了太医的话后只是伤心,还是莺儿机警,想想觉得不对,正好二奶奶之前喝的药还剩了几幅,便拿来让太医看看,太医看了说没什么,莺儿为了保险起见,便让太医也为二奶奶把脉,结果太医发现二奶奶身体里也有不利于子嗣的东西,只是分量不多而已。莺儿见状,将二奶奶之前喝的药渣也取了来,说见二奶奶喝了这药许久没有喜讯,觉得不对,便自作主张,将药渣留了下来,又劝二奶奶换了药方,而且药也是亲自看着,不让旁人经手。果然太医在药渣里发现了红花一类的药物。太太啊,若不是莺儿机警,恐怕二奶奶也遭人算计了!”周瑞家的一番话让薛宝钗哭了出来。
她哭着扑到王夫人的膝上,“太太,我为了能早日为二爷开枝散叶,一直喝药调理身子,谁知道,她们竟如此恶毒,药方是没问题的,药也是没问题的,偏偏熬出来的药却是害人之物。若不是莺儿一心为我,恐怕媳妇有生之年也不知道真相啊!”
王夫人还半信半疑,“你这话,是说这事是宝玉屋里的人做的?”
周瑞家的跺跺脚,“我的好太太,这还不明显吗?那太医说二爷中毒已有些时日了,而查看了二爷最近的饮食,并没发现什么。而二奶奶的药刚好是芒哥儿出生后开始服用的,您算算时辰,难道还不清楚吗?”
王夫人一听,是啊,那时,袭人刚生了宝玉的长子,自己欢喜的不得了,将芒儿抱到自己的院子里养。难不成,那袭人果真如此大胆?竟敢对宝玉下药!
“而且,奴婢觉得,这件事,怡红院的那些丫头们脱不了干系,那些丫头们仗着二爷宠她们,惯会撒娇弄痴,支使着二爷做这做那的,奴婢又一次还看见二爷被她们支使着,大热天的去园子里给她们摘花呢!”周瑞家的又添油加醋道。
“我好好的宝玉,都是被她们这起子贱妇带坏了。周瑞家的,你去,把宝玉院子里的那些贱婢们,全都给我发卖了!她们既喜欢支使男人,那便将她们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去,银钱多少且不论!”王夫人雷厉风行,说完后气喘吁吁的扶着桌子。
周瑞家的一听,这里头可大有文章啊,看样子可以大赚一笔啊,“是,太太,奴婢这就去办。”
“等一等,晴雯就罢了,她毕竟是芳儿的母亲,将她关到家庙里,为宝玉祈福吧。芳儿即日起记到二奶奶名下,由二奶奶抚养。至于麝月,哼!她素日和袭人交好,她们两个,还有金钏,你给挑个好地儿,别辱没了她们!”王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到那个‘好地儿’时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周瑞家的心中一禀,头又低了几分,“是,奴婢明白了,一定给太太办的妥妥的。”
“去吧。”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想着太医说的话,悲从中来,“我的宝玉啊!”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薛宝钗,她赶紧将她扶了起来,“我的钗儿啊,只苦了你了。”说着抱着薛宝钗大哭了起来。
宝玉的事到底没瞒得了贾母和贾政。贾母得知太医的诊断后,当即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脸歪嘴斜,口不能言了,太医看过后,说这是中风之兆。贾府上下顿时又是一片慌乱。
贾政既心疼老母亲的身体,又恼怒嫡子生病的原因,对王夫人也不满了几分,可看着王夫人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面容,贾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贾赦又比别人分外忙些,他让邢夫人注视着二房的动静,自己则带着人,悄悄去了贾母的私库,撬开锁,大肆搜掠了一番,将值钱的又易拿的物件全都搬了出去。四处看了一下,到底有些不足,将那些搬不走的东西个个抚摸了一遍,才得以的扬长而去。
贾母这一病到底没能好起来,很快就去了。贾赦隐忍着忙完了贾母的丧事,便叫嚣着要分家。
贾政且惊且怒,“大哥,母亲才去,你就要分家?”
贾赦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啊,我才是袭爵的长子,这么多年,为着母亲疼你,才让二房住在了正房,我这个袭爵的大房却住到了马棚子里,哼!”
贾政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王夫人刚想说些什么,贾赦又说道:“在分家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咱们府里还欠着户部的银子呢,等还清了户部的欠银,才行分家之事。”
王夫人不满的说道:“大老爷既说自己才是袭爵之人,那债务也应当由大老爷一力承担,为何要我们二房也一起分担。”
贾赦冷笑一声,“哼哼,户部的欠银可不是光花在我大房身上啊。这是祖宗留下来的欠款,身为荣国公的后人,当然该一起承担。难不成,二弟你日后不姓贾了吗?”
王夫人一顿,但是却无可奈何,又见贾政看着自己的脸色愈发不善,更加没了主意。不由得暗恨贾母这老不死的偏偏没丢下一言半语就死了,害的二房沦落到现在这模样。
贾政到底还顾虑这名声,便点头答应了。
贾赦得意的笑了,“咱们荣国公府当初在户部借了五次银子,加起来共有九十多万。如今府里的账上只有银钱十一万两,哼哼,其余的银子哪去了我也不追究了,毕竟是弟妹当了这么多年的家。”
贾政听这话大有深意,不由得脸一热,恨恨的瞪了王夫人一眼,“这缺的还多的很,这个如何是好?”
“当初建那个劳什子大观园花了有一两百万两,结果娘娘连影子都没看见。如今便将那银子卖了,折了银子还债吧。”贾赦早有打算。
王夫人一听的瞪大了眼睛,那大观园,她早已视为囊中之物,如今怎么能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