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流水账

我苦练了一个星期的做糕点手艺,终于在孙绍祖那里过关了,而休养了许多天的孙绍祖终于又恢复了活蹦乱跳,一大早的就跑去校场演练了一番,因为之前皇帝遇刺之事被隐瞒了下来,所以孙绍祖受伤养伤也是编了一个偶感风寒的理由,至于府内的下人们也都被下了禁口令,所以这些日子,孙绍祖既出不去,也没有人来探望他,整个人也算憋了一股劲,正好在校场释放一下过剩的精力。

我也算功成身退,在孙绍祖康复过来后,我又过回了养尊处优的古代贵妇人生活,整个人都有向珠圆玉润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小腹也终于像个怀孕的样子了。

而在孙绍祖养伤好后,皇帝找了个理由给孙绍祖的官衔又晋了一级,从从四品的城门领晋升为正四品的都司。和平年代武将晋职,羡煞了一众旁人。外边小话酸话不定怎么飞呢。

我相信,若让众人知道孙绍祖是以命相搏才得以晋升一级,必定再无歆羡之意,若让众人为了晋升一级而以命相搏,愿意的人必定少之又少,毕竟连命都没有了,还要那富贵有什么意义?当然也不排除有奇葩,想死后将谥号带到列祖列宗面前,增加一下亡魂在地府的地位。

反正,在我看来,这要不是逼到分上,我是坚决不会舍生取义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人毕竟不多,有生何必死呢?就如我,虽然从一开始的孙绍祖家暴,到现在他的不假辞色冷暴力,但是我依然活的有滋有味,因为我是在为我自己活,没人能对我的人生负责,只有我自己才能,活的时间长短,活的质量高低都取决于我是否努力,红楼里说:春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我绝对不会像贾迎春那样自挂东南枝,我相信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没有过这道坎的决心。

孕妇的麻烦总是多多,这些日子里我又添了暴饮暴食的习惯,恨不得一天吃个四五顿饭食,才能填一填我那如无底洞的胃,加上原本就困顿的精神,我这一天吃吃睡睡,虽不如猪,却也想去不远了。

孙绍祖伤养好了,就不怎么出现在上房了,一是他白天要上班,二是他晚上总要去释放一下精力的,有时是夜不归宿,有时则在他五个姨娘中的哪一个那里歇下了,所以没人找刺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不吃了睡睡了吃,都对不起我自己。

忘了说一句,四姨娘被打死后,喜雨被抬成了五姨娘,所以府内还是五位姨娘,而红楼里曹雪芹描述的□□丫鬟,虽然也有发生,但是孙绍祖却也不是见谁淫谁的,总要讲求个姿色的,而且,被他□□过的丫鬟,他都会给一笔银子打发出去,虽然很残忍,但的确给我省了麻烦,也让后院这一亩三分地很是和谐,我猜孙绍祖想要的也是这个结果,既能享鱼水之欢,又能不给自己惹麻烦,何乐而不为?

我过着养猪的生活,府里的下人们一是摄于孙绍祖的威势,二是惧怕于我严格的发卖制度,所以即使我养猪,他们也得好好的配合这只猪。

但是总会有突发情况来打搅我的养猪大业,前天是孙绍祖派人取一只百年人参,怎么都找不到,要我清查府内库房,一定要翻出来,;昨天是府内的更夫不小心打翻了灯笼,燃了他睡的棉被,大半夜的府里哄闹声是个人都被惊醒了,待我急急得处理过,天都快亮了。

而今天,我本以为可以安稳的度过了,却不想在我卸过妆准备入睡时,二姨娘的贴身丫鬟采荷来报说:二姨娘身体不适,想找个大夫看看。

二姨娘怀孕有八个多月了,这个时候说身体不适,任谁也不敢轻忽,恰此时孙绍祖未归,我只得急急得派人请大夫,又叫翠竹给我绾了头发,赶忙过去看看情况,可怜我骤肥的身体,走到二姨娘的院子,早已气喘吁吁,真是苦了我也。

二姨娘的院子里早已乱作一团,丫鬟婆子不是在二姨娘跟前就是在外边躲懒,我进去时,竟一个守门的都没有,我暗下决心,待这件事解决后,我一定要训练这些人的突发事件应对措施。

二姨娘床边一堆人忙着,虽然我觉得这些人都在瞎忙,但是我又不能找出行之有效的办法,毕竟二姨娘到底怎么个情况,我也不能确定,所以只能由着这些人做无用功。

好在,大夫终于来了,老大夫脸色不好,大概是被人硬从被窝里拽出来的,不过,虽然如此,却仍然尽职尽责的给二姨娘把脉。

房间里有些安静,越发衬得二姨娘叫的凄惨,老大夫把了一会儿脉,转身对我道:“娘子的问题不大,只是吃了些寒凉的吃食,伤了胃,喝一剂暖胃的药就没事了,只是平日里却要多加注意,毕竟月份在这里呢,总不好三天两头的从被子里将我这把老骨头拽出来给娘子看病吧。再说,老是吃药,对孩子也不好,你们这些大人,总要为孩子考虑考虑,切莫再贪嘴了。”

老大夫口气很是怨念,我再三保证不会有下次才算哄了他气平,开了药回去睡了。

而我的工作却还没完,叫采荷去煎药,又训戒这些丫鬟婆子一番,说了一些:‘用心伺候着,若是怠慢了,有的是手段收拾你们’的话。而后,又眼见着二姨娘喝了药歇下,我这才施施然的回转,却是月上中天了。

望着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我竟不知不觉看的怔忪,不知不觉间已是满面泪痕。翠竹和芳草吓得连声问我怎么了,又不敢上前来触碰我,急的在地上团团转。

我又能回答什么呢?我说我睹月思乡,她们两个哪里明白,指不定就当我傻了呢。我拿帕子将眼泪擦干,对她们两个解释道:“只是为二姨娘感叹罢了,这么大的月份了,将军还不在身边陪着,真真是苦了二姨娘了。”

虽然我解释了,但是翠竹和芳草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好像带着点儿怜悯,又好像带着点儿同情,我知她们定是误会我对于二姨娘这事触景生情了,我也懒得解释,由得她们误会。

进了房间,翠竹和芳草帮我洗漱完毕,我此时满眼的困倦,再容不下那些杂七杂八的感伤,躺床上梦会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