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 转瞬便悠悠的走远了,此时暮春已逝,夏日将来,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而我在天启朝的人生也走过了两个年头。
我在古代的事业也算是有起色, 在孙绍祖请来一位白胡子老太医后, 便走上了正轨, 而我劳心劳力的也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而我的另一项剪裁事业,由于冬日里节日过多,便不得不搁置了。而今我又有了时间, 还是要努力的,毕竟我曾经还决心要给孙绍祖做一件外袍呢。
几个月没有动刀, 顿觉手生了不少, 拿着剪子怎么都不能按心意下刀。看的一边的宋婆子频频为那匹上好的云翼紫沙绸叹息。
我也有些紧张, 毕竟这料子就这一匹,剪坏了就没了, 而且以我的眼光看,这料子穿在孙绍祖身上是最出挑的了。
实在是没信心能做成衣服,我便放下剪子,停止了对云翼紫沙绸的迫害,转而拿起另一匹江葛布, 跟着宋婆子继续学起来。
就这样剪剪停停, 间或宋婆子还要亲自示范一把, 时间便飞似的过去了。暗淡的夜空逐渐笼罩, 屋内的光线已经不再适合动针线了。
我便将宋婆子打发了出去, 独自坐在外间等着孙绍祖回来。
孙绍祖这些日子很忙,每日回来的都很晚, 据他自己说是因为皇帝病了,所以他得严密监视京城内的动向。不过虽然他白天累的要死,可是他晚上还不休息,自我出了孝后,便天天拉着我造人。
他这些反常的举动,让我也感受到大概是要变天了。
天越来越黑,孙绍祖也终于披星戴月,裹携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这些日子里,他眼下的青黑就没退下去过,我看在眼里,心里也不舒服。不过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是提供一个舒适的家。
我站起身迎了上去,对着孙绍祖道:“爷,可在外边用了饭?”
孙绍祖似乎心情不佳的道:“吃不进去,今儿个皇上的情况越发的不好了。我就是进来看看你,一会儿还得出去和守一商量商量情况。你也不要总担心,天塌下来了有爷扛着呢。”
孙绍祖说的豪气干云,可是我担心的不就是他的人身安全嘛!
我盯着孙绍祖道:“爷,说什么您扛着的话,妾我就是那种能跟您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吗?妾担心的当然是您不管不顾就把自己牺牲了,来成全所谓的忠义节孝。妾不求您能做到什么封妻荫子,只求您能跟妾白头偕老就好。”
这话也算是我的肺腑之言了,说着说着,我自己便悲从中来,言语间就哽咽了起来。
孙绍祖似乎也是有些感慨的,他轻轻的拥着我,将我环绕在他宽阔的胸膛内。眼神深邃的往窗外更广阔的天地望去。
而我则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内心的责任与担当,不禁为这个叫孙绍祖的男人而自豪。
他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但是他愿意为我改变,这便是最适合我的男人了。而且爱情这东西轰轰烈烈固然好,但是平淡中细水长流才是生活之道。
我得承认,在这两年内,我已经将孙绍祖放在了我心头,看见他我便会不自觉的心情舒畅,每日里与他相处也是快乐的事情,而他或调侃,或嘲讽,或粗俗,都在我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勾勒出孙绍祖的形象,并深深的印刻在我心中。
相依相偎固然美好,可是时局变幻莫测,孙绍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道:“你且歇着罢,我且去找守一去了,晚上我再回来。”
我虽然不舍,但是依然强笑着送孙绍祖出了门,目送着他转过回廊,消失在夜色中拐角处。
我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便又默默地坐在外间等着孙绍祖回来。
……
……
夜色深沉,我实在是困乏的厉害,头一点一点的,仿佛有无尽的瞌睡拽着我,让我倒下去。神色迷离的我似乎终于抵制不住,一个前趴便进入了深沉的梦乡。
……
……
当我能再次感知外界的信息时,我觉得似乎是被人搂在怀里,轻浅的亲吻着。那吻轻浅却又凝重,我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眷恋与深情。
情深似海,我愿意沉溺其中,不管前路多么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