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写着祝福,彩灯寄托希望,鞭炮噼啪作响,引起欢笑一片,页力心不在焉地享受着新年的喜悦,时不时猜想马岚在做什么,放假前几天便听说她去了汤阳家,现在一定是和汤阳亲密有加,转而安慰自己道:“或许她已经回家也说不一定”。时而林黛玉忧郁的眼神出现在脑海,那眼神让人心痛,想为她拭去眼里的泪光。“如此热闹的时候你还会满怀忧伤吗?黛玉”页力傻傻自语“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喜欢的是谁?一个是美貌大方,一个却娴静怡人,要么我给她俩打个电话吧”。
马岚第一次在汤阳家过年,引得汤阳的亲戚全聚集而来,汤阳为显示自己的大男人样子,指挥着马岚做这做那,一向好强的马岚哪受得了这般指使,两人时不时为些小事拌嘴,美其名曰“练习口才”,这口才是越练越好,可马岚是越想越生气“自己到底图些什么,他这么个又不读书又没工作的男人到底哪里好,没有页力、肖梹的帅气,没有冯浩的浪漫,没有彭袁的体贴,没有…”想到这些真是气不打一处,便盘算还是早些回学校的好。正生气时放在卧室的手机响起,马岚看着电话上的陌生号码猜测到“放假才买的手机,没几人知道号码,会是谁呢?”清清嗓子笑问:“你好,请问你哪位?”
“笨瓜儿,新年快乐!”
“哦,页力哇,新年快乐哈”马岚轻声回道。
“你们家----过年还热闹吧”页力试探地问。
“哦---还可以…”
“谁打的电话”不待马岚说完汤阳笑着向她问道。
马岚手捂着话筒“同学打的!”
电话这头汤阳的声音页力听的清清楚楚“哪位同学嘛”
“页力”
汤阳凑到电话前笑道:“页力啊,下次我来你们学校找你打台球”
页力笑答:“行啊”
“走开”马岚推开汤阳,继续和页力说笑。
页力此时已是闷闷不乐,心不在焉地和马岚东拉西扯,随意闲聊…
林之洺家欢声笑语,举家欢畅。林黛玉独步屋外只见皓月皎洁,可是那年那月那些人都不在了,眼泪滑下:“老祖母、宝姐姐、湘云、宝玉…你们还好吗?你们可知黛玉生生世世都在想你们,想昔日大观园情景,开心也好,伤心也罢,再也回不去了,大观园没了,你们也不在了,都不在了…”
见林黛玉独自走出,养母走到身边问道:“黛玉怎么了?不开心吗?”。
林黛玉扑在养母怀里哭出声来:“妈妈,我想家了,想我的亲人”。
养母安慰道:“傻孩子,这就是你家,我还有你爸你姐都是你的亲人”。
“一切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不在了,全都不在了!”
养母好奇地问道:“谁不在了?”
“老祖母、宝玉以及所有大观园的姐妹”林黛玉悲咽道。
电话响起,林之洺叫道:“黛玉你电话,说是你同学”。
林黛玉深深地吞了口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失落的情绪,迟疑地接过电话:“哪位?”
“黛玉,新年快乐!过的好吗?”听着页力低沉的声音,眼前浮现的却是宝玉傻傻的眼神。
“好—”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啪地一声挂上电话。
“她在哭,泪水为什么好似滴进了我的心里一般,心好痛,好痛…好想见到她”页力陷入一片沉思。
笑声与眼泪交融,希望与惆怅并存,林黛玉在家里痴痴傻傻呆了数日,正值元宵,林之洺一家去赶庙会,因天气寒冷林黛玉赖在被窝懒于同去。
前往寺庙的人多如牛毛,有抽签问道的,有求功名富贵的,庙门口摊贩无数,玩耍之物亦眼花缭乱。林之洺夫妇连同女儿林茹花游逛至下午时分才会家,却在家门口竟然惊奇地发现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吾妹黛玉亲启”。
“是谁写的信啊啊?大过年得,邮递员都不休息吗?”林之洺好奇地想将信拆开,被其妻拦住:“黛玉都那么大了,我们无权拆她的信”。
听有自己的信,林黛玉疑惑不已,自己可从没留给别人留过家里地址,而且信封上还如此奇怪地称呼。慢悠悠拆开信,更是吃了一惊,只见上面短短几句话“人人都说神仙好,仙子却被凡心扰。宝玉滞留芙蓉院,近日不寻何时找”。
看完信,林黛玉急切念叨:“宝玉在芙蓉院?现在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没机会了!”慌忙收拾衣服,打点包袱,一心只想着“我一定要找到宝玉,一定要!”
林之洺夫妇不明究理,问道:“黛玉,今日元宵,你这是干嘛去”
林黛玉泪眼相望:“爸妈,你们好些过节,恕黛玉不孝,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去寻一位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林之洺不解地问道
“对,很重要的!比黛玉的命还重要”说着又流了一回泪
林之洺想到女儿大了,做父母的没道理事事干涩,他相信林黛玉自己有分寸的,便开车送林黛玉去长途车站,一路上两人各自沉默,林之洺对林黛玉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虽然林黛玉与自己并无血缘,可从小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幼小的身体还不懂爬跑便倔强地学习站立,看着她儿时的眼神便有与身俱来的忧郁,他想让林黛玉知道多少年来她早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他想用亲人的温暖驱逐她内心的寒凉,可不擅言词的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林黛玉虽是想念宝玉,可看着林之洺头上的点点白发,心中有说不出的心酸,庆幸自己遇上这位慈爱的父亲,感激他十几年的谆谆教诲,多想说一句谢谢,多想再叫一声父亲,可话到嘴边才发现世间竟没有一词一句能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登上长途车的前一刻,林之洺打破沉默,关切道:“黛玉,路在自己脚下,要靠自己走,你的事爸也不多问,万事往好的方面想,忧郁伤身”。
林黛玉眼眶蓄泪,哽咽着点头,缓步走上车。车发动前,林之洺站在窗外一直深望着黛玉,林黛玉与他相对无言,可是在他的眼神里林黛玉读懂了爱—那是天下父母对子女无私而伟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