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原本就身体不好加之对芙蓉城的气候不适应来了不到二日便开始感冒,高烧不退,连嗓子都因咳嗽变得沙哑,吃药打针多不见效。熬了半月有余终于有所好转。外向活泼的丹芳时不时到林黛玉寝室窜门,也有来探望病情,正巧周末丹芳又来寝室看望黛玉,说了些吃药与否的客套话后,问道:“晚间可有安排?”
黛玉摇头道:“我如此病样能有何安排,不过是在寝室熬命罢了”。
丹芳笑道:“年纪青青怎说此晦气话,我看你是该多运动才对。老在寝室呆着不憋出病才怪。不瞒你说,今天是我生日,晚间我邀了几个要好的同学聚餐。你可得一同去”。
林黛玉听说是丹芳,想想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有,尴尬道:“你也不早说,你看我可是什么都不曾准备,就先说声生日快乐了”转而又说道:“你看我这身体不去也罢,一副病容惹人笑话,你们吃喝高兴了便是”。
丹芳执意道:“今天可是我生日哦,你就不要拒接好不好”。
黛玉本欲推辞可念及是她生日,自己在此人地生熟能得丹芳如此朋友也是难得,更何况盛情难却便同意前往:“那好吧,晚些我与你一道出去”。
丹芳的生日是在校外的一家小饭店过的,饭店虽然小,可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雅间里两张饭桌坐满了人,他们皆是丹芳在芙蓉院里关系较好的朋友,唱完生日歌众人举杯:“祝丹芳青春长在,美貌长存”。
罗霞望林黛玉提议道:“早听说林黛玉是出了名的才女,倒不如以此景来首诗吧,让我们也斯文一回”。
“不行,不行,你们别取笑我了”林黛玉羞涩道。
满座起哄,掌声成片:“来几句吧,又无外人”。
林黛玉为难地一阵咳嗽,丹芳解围道:“她近日身体不好,就放过她吧,改天让她给大家补一首不迟”。
丹芳如此一说,众人便不再作难,各自举杯说笑一回。只因在坐的人大多相熟说笑自然无忌加之林黛玉不宜饮酒独坐席间只觉得自己好似局外人一般,菜上一半便向丹芳请辞,被丹芳拉住苦苦挽留道:“刚才城里的朋友听说我生日,定要我去。他是男生,你看天色已晚,我一人去多有不便,你就当为我庆生日,陪着我吧。”
林黛玉听说晚间去见丹芳的异性朋友,心里有几分不愿意便婉拒道:“你这里有如此多的朋友,为何定要我去?”
丹芳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要去见何人,人多口杂难免落下话柄,而林黛玉与自己周围的人皆不熟悉,让她同行最合适不过,撒娇道:“我就想你陪我,就看在我们缘分一场同意了吧”
黛玉望着丹芳,见其傻样又见她诚心待自己也便不再多说,同意继续留下待饭局散去同她去见城里的朋友。
秋风吹夜凉,黛玉原本身体不适,吸得两口凉风后咳嗽更加厉害。陪着丹芳到芙蓉城的公园见到丹芳口中说的朋友后,才知这二人哪是什么朋友,不过是丹芳才认识几天的网友罢了。黛玉不由得几分不悦,急欲离开,看着天色已晚若独自回去,芙蓉院尚有一段路程让人畏惧,若继续留下身体难受心里也不舒坦。犹豫中不停催促着丹芳早些同返学校。
可身材高大、说话幽默的王立文早已经迷住丹芳的芳心,对于王立文的恋爱请求转眼便答应,甚至有相识恨晚之势,大半夜二人漫步公园说笑无止早忘了一旁的黛玉以及王立文身边的张吉。对于黛玉的催促更是充耳不闻。
咳嗽让黛玉万分难受,依靠在木椅上等待丹芳散完步回学校。无所事事的张吉跟随王立文片刻功夫后觉得不妥,便返回到黛玉所坐的木椅边,戏言道:“你看他们聊的多好,要不你也做我女朋友吧”。
一听这话,黛玉气急而喘息,指着张吉怒道:“你个龌龊之人,也不看你是何模样,三寸鼠脑也胆敢给我说这些污秽之言”。说道后面咳嗽难止眼泪直流,自语道:“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找—如此—罪受”。也管不得什么畏惧什么情谊了,捂着嘴扶着腰向学校走去。
张吉知自己身材矮小面貌丑陋,对黛玉如此说不过是为消磨时间罢了,却惹得黛玉大骂,自讨一场没趣。
丹芳返回黛玉之前留坐的木椅边时已是凌晨一点,看不见黛玉身影便向张吉问道:“我那同学林黛玉哪里去了?”
张吉不好说是自己戏言惹恼黛玉离去,慌称道:“她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知道黛玉已回去,丹芳反倒放下心来。刚才王立文说了自己家就在附近,让她们今晚去他家将就着住一晚。丹芳也想更多地了解王立文,心下极是乐意只是担心黛玉有意见,正不知如何巧言将其留下,不想她竟然已经离开,倒免去了自己顾虑。
王立文借机对丹芳说道:“你看你同学都已经回去,这么晚你们校门早关了。去我家将就住一晚,我明早送你回去”
丹芳满心欢喜地陶醉在爱情的梦幻中,早已在勾勒未来的甜蜜光景,不待多想便同意…
丹芳刚踏进王立文家,便被王立文一把抱住强吻了起来,丹芳挣扎“不要这样…”
“我喜欢你—我爱你—真的!”王立文呢喃道
丹芳的心在一点点融化,挣扎变成了顺从,回应…
“夜销魂,枕边人,一度欢恨,薄情摧心冷。
浮萍客,胭脂身,莺莺燕燕,随风入红尘”
次日一早,寝室里的其他人都去了教室。黛玉感冒加重而留在宿舍,迷糊中她听见敲门声,扶着床边打开门看时,门外不是别人而是丹芳。想起昨夜之事,黛玉心中很是不快,正欲埋怨时,丹芳一把将她抱住大哭起来。如此反倒黛玉不知所措,忙问:“大清早的,你这是怎么了”
丹芳哭道:“我才从城里回来”
“难道…难道昨夜…你…”黛玉不敢相信自己所想是真的,一时也不知如何问起。
不待黛玉多问,丹芳抹泪哽咽道:“我是真的喜欢他,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了,我把什么都给了他。今天早上离开时他却告诉我…他…有女朋友…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不能没有他”说着又哭了起来。
“啊—!”黛玉惊得一把将她推开“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他爱我,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我知道才见一面就轻易说爱不过是哄我开心的,可愿意相信,愿意用我的真心打动他…所有…对于他的一切要求我都没有拒接…今早天刚亮他就催促我早些离开,我以为是他担心我上课迟到,可没想到离开时他竟说他有女朋友,怕女朋友回来后发现我的存在…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离不开他了”丹芳哭诉道。
“你是说你们已经…”黛玉疑惑地看着丹芳。
丹芳知道黛玉所指,吃力地点了下头。
黛玉责道:“你怎能如此糊涂,岂能轻易让他毁一生清白。此等龌龊男人你还说些什么苦恋于他,你既不嫌污浊又何来哭诉,你现在到底要如何是好?”
现在该如何?丹芳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与王立文之间没有爱,不过是以爱为名的骗局,王立文骗的是她的身体,她骗的却是自己心。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心里明白,继续纠缠最终只会让自己偏体鳞伤。而今只想大哭一场,然后让时间将那人那晚从记忆里挖去,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