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为陷阵队,身穿半身轻甲,手持圆盾,配雁翎刀,三五一伙,交替前进,顺着率先队撕出的口子杀进敌阵,把那些缺口撕得越大越好,方便后续的大队人马冲进去。
这些东西都是李公亮跟薛蟠和贾琏解释的,否则他两人也就是看个热闹,难以发现里面的底细。
归化军后就是翰北、翰西和呼伦这北三镇受阅了。
随着一声炮响,翰北镇骑兵呼啸一声冲出阵来,对着被蹂躏多次的草垛处直冲过来。等到不过三四百步时,马头一转,整个奔跑的队伍就像是改了方向的洪流,向左边拐了过去。所有的骑兵张弓搭箭,对着右手边的目标一阵箭雨。
“这是奔射,当初四郎在西山围猎时就用过,想不到这数百人同时使出来,更显厉害。”薛蟠手舞足蹈地说道。
等到翰北镇骑兵跑远,草垛处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箭矢。
接着是翰西镇骑兵出阵,他们很快就策马跑动,却迅速分成了左右两股,且越跑相隔越远,等离着目标处还有一千多步,分开一里多地的两股兵马突然调头,各自相对而奔走。等到了目标处不过一百多步时,两支骑兵终于交错而行,就在交错那一会,翰西镇骑兵张弓搭箭,对着草垛子就是一阵箭雨,连放几轮后两支骑兵便各自远去。
“精彩啊,真是精彩!如此精湛的骑射,想必也只有在九边军镇才看得到。”贾琏也忍不住抚掌赞叹道。
最后出场的是呼伦镇的骑兵,他们也是轻骑兵,或举着长矛,或挥着马刀,策马缓缓向前。他们分成了前后两部,中间留了一条百余步的空间出来。
当前部走到离目标处不过两三百步时,在两边等候的翰北、翰西两镇的骑兵也发动了。他们排成两条细长的队伍,对向交错跑动。等到呼伦镇骑兵前部离目标不过一两百步时,这两股骑兵在前后两部骑兵中间的空间交错而过,然后箭雨从相向奔走的骑兵手里不断射出。
呼伦镇骑兵走得慢,翰西、翰北两镇交错的骑兵跑得急,射出一片箭雨交错而过后,呼伦镇前部骑兵离目标还有数十步,一声号角响,前后两部骑兵纷纷策动坐骑,加快速度,对着被一片箭雨笼罩的草垛目标处冲了过去。
这回薛蟠和贾琏不用李公亮解释,也看出些门道来。
“翰北、翰西两镇骑兵这一番奔射,肯定把敌阵射得七零八落,这时呼伦镇骑兵再直冲上去,破阵就容易了。”
“蟠哥儿说得没错。不过刚才翰北、翰西两镇那番射箭,不叫奔射。交错而行叫飞射,箭矢飞过呼伦镇前部骑兵,落到敌阵头上叫跨射,都是九边军镇骑兵经常练习的战术而已。”
“这不足为奇?”贾琏睁大着眼睛问道,这么精彩的骑射,你居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我们这些长九边军镇的人来说,从小就见惯了。我们五六岁就会骑马,十来岁骑射略熟,就开始玩这些了。”
贾琏和薛蟠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神情,看来我们跟你们确实玩得不是同一套的骑射。
四军三镇兵马全部展示后,又列成整齐的队伍站在那里。
有一小队骑兵护举着王旗在最前面,王子腾上马紧跟其后,刘玄策马次后,他们在七位领军将官的陪同下,策马小跑,从列阵兵马跟前一一走过。
“万胜!万胜!”当王旗和钦差走过,各军齐声高呼,声音一浪接过一浪,就像春天里的第一波雷声,在这广袤无边的漠北上空滚动不息。
薛蟠和贾琏被这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震得热血沸腾,他俩盯着在队伍前面走过,接受万军欢呼的王子腾、刘玄两人,许久才悠悠地叹息道:“大丈夫当是如此!”
在伊尼尔山腰某一处,站着五六个人,正俯视着这一幕。
“公主殿下,大秦边军不过如此,徒有虚表,华而不实。”
“百狐那颜,这只是阅兵,很难看出真实来。不过却实实在在看得出来,大秦九边军镇的骑兵们,骑射底子不差,他们立朝一甲子,这九边军镇还没见朽烂,只是不知内地繁华之地如何?”
那女子顿了一眼,又说道:“这次来漠北祖地转了一圈,我倒是发现了大秦的强盛所在,或者说我们室韦人一百多年败于大周的真实原因。”
“殿下,睿智的你看出什么来了?”
“乌梁镇远离他们的腹地,周围只有十数万贫瘠牧民,却能支撑着一万将士的辎重补给,何等不易。”
“殿下,你说得没错。他们乌梁镇的补给完全靠的是前周当年开拓出来的通往温钦查汗国的北商路。这条每天都有商人来往,每五十里有一驿站,每百里有一营寨,每三百里有一城。就像一条流淌不息的河流,将各种货品和辎重源源不断地从他们内陆运到这九边军镇,运往了万里之外的温钦查汗国。这条商路不断,如乌梁这样的军镇就会屹立不倒,而军镇耸立,大秦这万里疆域就会牢不可破。”
“是啊,我要好好搞清楚这条商路,或者也叫粮道的底细。下一步,我们乔装成温钦查汗国的商人,跟着他们一路南下。”面纱女子看着山下说道,碧绿的眼睛清澈见底,如同夜空中无比浩瀚深远的银河。
“遵命,公主。”众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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