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业生的车子进入保密局,尾随的车子并没跟进来,而是停在外面。白业生找到肖雅芝,两人哥呀长妹呀短的聊了一会,肖雅芝问道:“白哥哥,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要小妹效劳的?”白业生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是啊!恐怕是找一次少一次了!”肖雅芝感叹道。
“此话怎讲?”白业生心里不由得一震,他不明白肖雅芝说的是什么意思。望着白业生疑惑的样子,肖雅芝情绪却显得有些失落,伤感。
“你想啊,在剿匪任务这么重的情况下,却把你调到一个只有空架子的华中剿总工作,你说有意义吗?”
“或许是为了制定此次作战计划的缘故吧。”
“不尽然也!白长官还亲自点你主持此次作战会议,可不寻常呀,你要知道,通常情况下,这种重要会议必须由军事主官主次才行。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白长官对你非常的信任,在情形不利的情况下,随时可以把你带走。”
“肖妹妹,你多虑了,我一个小小的作战处处长,何德何能白长官会抬爱?”肖雅芝这番话,令白业生感到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对此,他也要有所打算才是。肖雅芝走向白业生,抱住白业生的腰,轻轻地把头靠在白业生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份属于她的甜蜜。望着这个对自己爱得真切,陶醉在幸福中的女人。他不忍去打搅她,就让这一刻属于她吧!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渴望爱情。但却不能像普通的女人一样享受爱情。良久,肖雅芝推开白业生,柔声地说:“谢谢!谢谢你的肩膀!如果你的心房也能让我长住就好了。”说罢,诡谲一笑,在白业生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径自走到办公桌旁,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用眼睛看着他。白业生转过身,走到桌子旁,也一屁股坐到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说道:“难道我的心里还有其他的女人吗?”肖雅芝盯着白业生看了一会,叹道:“唉!虽然,你的心里没有其他女人。但也没有我。”见白业生嘴巴动了一下。想说什么,赶紧打断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一听这话,白业生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下来,假装生气的样子,摊着双手,说道:“我的肖妹妹,你能不能不要给我安个尾巴。到哪里甩都甩不掉。”肖雅芝故作不知地说:“有吗?谁有那么大胆,敢跟踪我的白哥哥?”
“行了!别装了。你那几个保密局的人,我还不认得么?”
“喔……你是说那几个人呀,是我派的没错。如今共党活动猖獗,暗杀、破坏不断,白哥哥,你可是党国的栋梁啊,是我们保密局重点保护对象。”肖雅芝见掩盖不住,只好换了个说法。
“什么栋梁,什么精英?我不需要保护。”白业生不服气地说。
“怎么不是栋梁了?我问你,此次作战计划是不是你制定的?”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我问你,共党的情报机构想不想知道这次作战计划的内容,想不想破坏这次作战行动?是不是分分钟都想抓到你或要你的命?你那么怕跟踪,莫非你是**不成?”对肖雅芝来说,对白业生的监控是万万不能放松的。白业生不是**的话,她必须要确保他的安全,绝不容许白业生落入**之手;假如他是**的话,就更不能让他有机会将作战计划传递出去了。
“喂喂喂!别乱扣帽子好不好?凡是被你们保密局扣帽子的,都没有好下场。行行行!你们爱跟谁就跟谁,我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告辞了!”白业生假装一气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肖雅芝办公室。
“白哥哥!别走啊!再坐一会嘛……”肖雅芝招着手,脸上挂着笑,两只脚在桌下晃啊晃。一副得意的样子。
“报告!”有人敲门,肖雅芝赶紧从桌上跳将下来,整整军容,背起双手,把脸拉下来,说道:“进来!”
白业生开着车出了保密局大门,径直向前驶去。他来保密局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通过直截了当的方式,提醒肖雅芝,别把党国同僚当成共党嫌犯来监视,这会不利于精诚团结。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这保密局横得很,这肖雅芝更是狡猾狡猾的,目前也只能寻找其他办法,将情报送出去。从后视镜里,望着身后有如鬼魅般,如影随行的保密局特务,白业生不免有些着急。对于他来说,干掉这几个人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这就意味着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他苦苦地思索着……小轿车徐徐来到一个岔路口时,突然,从另一条路冲出来一辆款式一样的小轿车,朝白业生的车子直撞过来。白业生心里一惊,急忙脚踩油门向前急驶,那车拼命追赶,不时从车上射出子弹,子弹“啾啾”地打在白业生的车身上,溅起火花,白业生紧握方向盘,将车开成之字形躲避着飞来的子弹。原来一直跟在白业生身后的吉普车上的特务,见白业生被追杀,急忙驾车赶上来,朝那辆追杀白业生的轿车开火。那辆追杀白业生的轿车,被打得难受,干脆把车停了下来,后面吉普车一个急刹车也停了下来,还没等吉普车上的特务下得车来,前面的小轿车上已钻出两个蒙面人来。这两人穿着十分的古怪,头戴黑色礼帽,上身穿一件黑绸衫,下着西式短裤,脚上穿着草鞋,穿着似乎有些不伦不类,手握驳壳枪,挺着腰板,不躲不藏,径直冲杀过来。吉普车是个敞篷车,特务的半截身子都露在外面。根本无法躲避,坐在正副驾驶室内的两名特务,瞬间被击毙。坐在后座上的特务小头目,枪还没举起来,就被冲上来的黑衣人一枪击中持枪的右臂,一个黑衣人用客家“麻盖”话对另一个黑衣人说:“快走!快走!追那姓白的要紧。”两人紧忙上了黑色小轿车,开车向白业生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受伤的特务,等蒙面人走了之后,挣扎着爬起来。用左手奋力将驾驶座上的死尸推到副驾驶上,由于副驾驶座位上已经有两具尸体,空间实在太小。不得已,说了一句:“兄弟,对不住了。”便用脚硬踹出一点空间来,等车子发动了。却走不了。赶忙下车查看,“妈的!什么玩意。”一脚踢在车轮上,原来车轮被子弹打爆了,无奈,特务只好捂着胳膊,跌跌撞撞地向保密局方向跑去。他跑到一个电话亭,艰难地拨通了肖雅芝的电话。
“站长,不好了!白处长被人追杀。我们也死了两个弟兄。”
“什么?你现在在哪里?”
“沙塘西路二号巷电话亭。”
“你就在那,别动。等我们来。”
肖雅芝放下电话,叫道:“来人!”应声进来一人,“快!快去叫行动科科长林德孟,带行动队,马上出发。”
“是!”不一会,人员集合完毕,林德孟开着吉普车,肖雅芝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后座坐上两名保镖,其他人员分坐几辆偏三摩托车,然后,车队风驰电掣向出事地点驶去。
肖雅芝很快找到了那名特务,一边问情况,一边令人为其包扎伤口。问明情况后,在这名特务的带路下,他们驱车来到了事发地点。停下车,肖雅芝并没有下车,其他人也没敢下车,肖雅芝只是朝被打坏的吉普车和里面的两具尸体,看了一眼,指着前面的路,问林德孟:“这条路通向哪里?”林德孟答:“这是条环形路,从这里一直往前开五分钟,就到一个路口,向北通往南良县,向东则回到市区的东面。站长,我们要不要继续追下去?”肖雅芝一听向北是通往南良方向,不禁心头一紧,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急忙说道:“快追快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车队很快来到路口。路口往市区的方向,道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围了许多人,肖雅芝令人前去查看,回来说,一部黑色的小轿车撞到了树上,几个穿黑制服的交通警察正在勘察现场。肖雅芝一听,这很像百业生开的车,急忙下车,带着一干人,前去查看。
“让开!让开!”特务们拿着枪,把人群赶开,肖雅芝急切地冲到黑色小轿车驾驶座前。车门被撞开着,一个穿着黄色军服的人,趴在方向盘上。她看着这熟悉的发型和身材,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一把将那人抱在怀里一看,果然就是白业生,只见他满脸是血,血还在不停地从额头处留下来。此时,林德孟也已到了车门口,两人合力将白业生从车内拽出来。肖雅芝抱着白业生大喊道:“快快快!马上送医院。”特务们帮着将白业生抬到吉普车后座上,肖雅芝一边抱着白业生,一边对林德孟说:“林科长,你带几个人留下,了解情况,其他的人跟我去医院。”林德孟把手一挥,一名司机坐到驾驶室上,另一名特务则坐到副驾驶座位上,吉普车很快向市区疾驰而去,几辆偏三摩托紧紧跟在后面。
林德孟带着几个人留了下来。他问几个警察:“那个是头啊?”一个胖胖模样的走上前来,点着头说:“啊,鄙人就是,鄙人就是。”
“那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经常见,经常见,你们是保……保密局的。”胖子有些紧张,谁不见过保密局的厉害呀!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种。
“知道就好,我问你,见到党**官出了事,为什么不及时施救?若是刚才那位高级军官死了,我看你们几个的脑袋就得搬家。”林德孟一把抓住胖警察的衣领狠狠地说。
“我们也是刚到不久,还没弄明白,怕破坏现场,所以,来不及抢救伤者,这不,正准备施救,你们就到了。”胖警察听林德孟这么一说,感觉问题严重,极力推脱责任。
“你把你看到的整个事情经过,实实在在地说一遍,记住!不能有任何虚假成分,否则,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林德孟说着摸摸自已的脖子。
“是是!”胖警察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林德孟边听边做着记录,听完后,又带着人,在交警的配合下,对黑色小轿车进行了认真细致的勘察。
肖雅芝抱着满身是血的白业生冲进医院,一路喊着:“医生!快救人啊!”医院人群纷纷闪避,护士赶忙推来急救车,协助肖雅芝将白业生放上急救车上,紧急推往急救室。一进急救室,医生护士就忙开了,一个医生走过来要推肖雅芝出急救室,没想到肖雅芝却一把将医生推开,迅速从腰间拔出**,指着在场的医生和护士,气汹汹地说道:“你们听着,救不活他,你们都得死!”听到喊声,两名保密局特务也冲进急救室,肖雅芝对着两名手下说道:“你们两个守在急救室门口,如果白处长死了,里面的人统统枪毙!”
“是!”两人退出急救室,分立大门两旁。肖雅芝出了急救室,收好**,在走廊上不停地来回踱步。
五六个小时过去了,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医生。医生问门口的特务:“你们的长官呢?”特务朝踱步到走廊另一头的肖雅芝喊道:“站长!医生出来了!”肖雅芝听到喊声,急忙跑过来,焦急地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能怎么样?救活了呗!要不我们这些医生护士都要给你毙了。”医生终于脸上露出了笑容。因为,就在五六小时前,他们的确是被这个凶悍的女人所吓住了,从她那要吃人的目光里,读到的就是死亡,她一定会这么做的。还好,虽然白业生全身都是血,看上去挺吓人的,但是,通过检查,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