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一清早,红绣卯时不到就已经醒了,身上一阵阵发冷,用手一摸,小腹更是冰凉。【叶*】【*】她心里头有些害怕,忙坐起身披了件短袄,想越过躺在外侧的商少行下地自己倒杯热水喝。
谁知刚坐起来就被商少行长臂一伸按在怀里。下巴上新生的胡茬耍赖的蹭她的脖颈,眼睛不睁沙哑的道:“娘。”
红绣靠在他小火炉似温暖的身上,柔声道:“修远,先放开,我去喝水。”
“你躺着,我去给你拿来。”商少行立马清醒,起身下地,不多时便端了一杯温水回来。
红绣接过喝了两口便摇头递还给商少行,没什么效果。
商少行此际才发现红绣的脸色很不好。将杯放在千工床前的矮几上,紧张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有,你紧张什么。”红绣钻进被窝,笑道:“你来陪我躺会儿。”
商少行皱着眉乖乖上床,红绣帮他盖好被,自觉地钻进他怀里,拉过商少行的手捂着自己的小腹。他手掌温热,触及她冰凉的肌肤,立刻让她舒服的叹了口气。
商少行眉头皱的更紧了,“怎么身上这般凉?”
“不知道,就是觉得冷。”
“待会儿去找姬兄看看。”
“嗯,躺会儿再说。对了,我有个事儿没来得及问你。”
“什么事?”
“商府二房还办着白事,怎么会允你这个节骨眼儿成婚的?”红绣转过身来面向商少行。
商少行大手仍旧捂着她的小腹,笑了一下道:“很简单,老太太和二婶都病着,如今是三婶回来帮着管家。三叔人公正,三婶又要看你的面,便做主允了。二叔虽然不太高兴,可看在三叔的面上,他也就没反对毕竟他那个官是假的,如今‘寡妇死儿,,他原本骄傲的大儿也去了,真有个什么事他还须得依靠着三叔。 ~”
“原来如此。”红绣笑道:“我还当你又想到什么毒辣的法了,那日说的信誓旦旦的。”
“毒辣?”商少行哭笑不得,鼻尖蹭她的鼻尖:“为夫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
红绣俏皮的眨眼:“你不是啊?”
“反了反了,才成婚一日,娘睁开眼就欺负我。”商少行苦着脸佯作委屈。
红绣扑哧儿一笑,嗔道:“都快做爹的人了,还是这副样仔细孩听见了笑话你。”
果然,这一句是极管用的,虽然怀孕才一个月,距离做爹时间尚早,商少行对于身为父亲的脸面却极为维护,马上正色咳嗽了一声,道:“好了好了,你快些再睡一会儿早上想吃些什么,先说下了,我去叫人预备。”
“吃什么还不一样你没睡好,也一起睡会吧。”红绣藕臂搂着商少行肩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闭上眼。
商少行幸福一笑,也就听话的睡了。
在醒来已经是天色大亮,红绣窝在商少行怀里,竟然热的冒了汗,两人又磨蹭了一会才起身。红绣这厢穿衣,商少行那边则是随手用红绣的簪刺破手指,将血抹在床上。随即回头含着手指对红绣微笑。
红绣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杜鹃为她梳了盘桓髻。长发整齐的挽起,将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配上大红色的交领褙,更显得她皮肤如雪一般白嫩。
商少行来到梳妆台前,拿了金刚石的项链为她戴好,俯身和她脸贴着脸,望着镜中的她满足一笑,“绣儿,咱们去拜见祖母吧。”
红绣笑着点头,起身与商少行并肩走向外间,随即脚步一顿,道:“老太太如今瞧见我会不会不痛快?”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大红。
“哪有新人不穿红的?没事,若是她稍微有那么一丁点不愉的意思,咱们起身回来便是。 ~”
红绣一想也是。老太太不喜欢她是老太太的事,她若不去丢了礼数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绣中园翻新之后,景色已经重回到新建时的鼎盛,红绣与商少行出了第三进的院,光在第二进的花园里散步就走了好一阵,待到了老太太的兰思院,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孙给祖母请安。”
“红绣给祖母请安。”
二人齐齐行礼,满面笑容,全不在意老太太,面上的不愉快,只当看不出来。
商崇宝真心笑着,道:“行儿,红绣,恭喜恭喜。”
“多谢三叔。”红绣笑着还了礼。与商少行分别坐在下手边。
其实见了老太太,红绣也不知该说什么。商少靖虽然死有余辜,可他毕竟是因为她而死的。老太太和商金氏此刻都沉浸在伤痛中,她一身红衣的来人家面前晃,其实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老太太奄奄的不爱说话,只斜靠在湘妃榻上半闭着眼睛。若是依着她的脾气,对于违背她意思擅自成婚的红绣和商少行她就撵了出去。可三儿说的对,她的病还要指望着姬神医,万万不能得罪了红绣。她说不出好听的来,索性不说一准没错。
红绣与商少行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既聪明的,哪里看不出老太太的意思。
商崇宝尴尬的笑了一下,站起身打圆场:“你们祖母身不爽利,怕是睡了。”
红绣一笑,轻声道:“那我们就先回去,等祖母精神好些了再来请安。”
“好。”商崇宝感激的微笑,亲自送了红绣与商少行离开堂屋,待出了兰思院才道:“老太太年岁大了,你们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红绣忙摆手,“三叔说的哪里话,一家人何须计较那么多。我与修远在这个时候成婚,的确是武断了些,不过三叔知道,如今朝中情势紧张,红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三叔能够体谅。”
同朝为官,商崇宝自然也听了许多流言蜚语此刻见红绣双眸澄净,笑容真切,便觉得谣言当真不可信。笑着道:“你都说了,自家人无须说那些外头人如何想是他们的事,三叔不会胡乱猜忌的。再者说,成婚与否,原也与二房的事无关。”
“多谢三叔。”商少行闻言行了一礼,笑着道:“三叔,不如一同去绣中园走走,喝杯茶?”
“不了我还要照顾你祖母,老人家禁不起事了,她······”
“救命啊,杀人了,老太太救命啊!”
商崇宝的话没说完,却听见一声尖锐的嚎叫,只见商金氏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一路本来,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襟她在前头跑,后头丫鬟枚儿还拦着抓着藤条的商崇宗。
“二老爷息怒,二老爷您息怒啊。”
“滚开!”
商崇宗一脚踹开了枚儿,大步追上前:“我今日就打死这个狠心的小娼妇!那么小的孩也惹到你了?你容不下妾氏,教养不好女,如今那么小的孩也得罪了你?”
商金氏两三步跑到了兰思院门前,大步跨进门里随手惯了院门,隔着门叫道:“你,你诬赖我!我没有做过的事,你听那骚蹄一句话就信了,你还说你心不歪?”
“我心歪,我今儿就打死你你给我开门!”
“我不开!”
“好!”商崇宗气的面红耳赤,“来人,把们给我撞开,将二夫人抓出来!”
这种命令,有几个人会听?
红绣和商少行看着不便多言,退后了几步。商崇宝无奈的上前拉住商崇宗:“二哥您且冷静冷静。”
“老三,今日的事你不必管,我非要打死这个贱货不可!来人,给我撞门!谁不听我的我要谁的命!”
商崇宗眼神阴狠的瞪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下人,众人心里都是一个激灵。二老爷越发的阴沉了,让他们打心底里惧怕。可是二老爷平日若不在家中,今日得罪了二夫人,他们不是瞪着挨收拾?
下人们没一个敢上前去的,商崇宗气结的一甩藤条,大步上了台阶抬腿便踹。
“咣当”一声,大门敞开,院里却不见商金氏。
商崇宗冷笑了一声,提着藤条进了院
商崇宝连忙追上拦在他跟前,斥责道:“二哥,母亲身不适,这个节骨眼上,你到这里来闹,合适吗?”
商崇宗脚步一顿,眸中风云变幻,咬牙切齿,头上青筋暴起。
商崇宝又道:“二哥,有什么事你先回去冷静下来了再做决定,二嫂纵有千万个不是,看在她才刚丧的份上,就且罢了吧。”
商崇宗无奈的叹了一声,“老三,你不懂,她······罢罢罢,金璐兰,你有种就永远都别回去,就藏在老太太这儿别出来,否则,我见了你准扒你的皮!”说罢狠狠的将藤条摔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商金氏泪流满面的从门后探出头来。哽咽一声,大哭了起来:“我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偏叫我赶上这样的事,先是语蝶,然后是少靖,如今他又对我喊打喊杀的,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都不如一头撞死了,倒干净!”
“二夫人,您不能死,不能死啊!”
商金氏要去撞墙,两边艳秋晚秋拉着劝着。
这时屋门打开,老太太怒冲冲走了出来:“拦着她做什么,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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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她生来不得家人欢心·本是她命中良人,却被嫡姐横刀夺爱,另入世家名门为正室.穿过繁华,行过平凡,不得不重入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