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推开一扇门,陈潇终于确认了,自己来到了一个荒芜的前寨
并没有上锁的屋门在风中吱呀吱呀的晃动,搅起了奇怪的,腥咸的空气,陈潇又叫了几声,还是不见主人家答应,干脆直接开门走了进去。果然,和前几家一样,破落的房屋里没有一个人,点起了桌子上已经烧了一半的蜡烛,查看了一下,决定先休息一晚再走
烛台照应到了一旁的墙壁,映出了墙壁上黯淡的斑点,陈潇一皱眉,凑上去微微一嗅,眉头忽然皱起
“又是血迹,看来这里有一场杀戮啊”陈潇喃喃自语道,血迹明显是喷上去的,和前几家一样,到处都是刀剑砍削过得痕迹——所有迹象表明,这个寨子里,曾经有一场惊天杀戮!
小时候来过这里,只记得这是地冈派的前寨灵峰寨,除了居民,还有一些隐居的高手在这里居住
但是,他走遍了全寨了,还是不见一个人
难道……地冈派遭受了灭顶之灾?不可能,前一阵子还有人回来说道地冈派仍是高手如云,足有对抗灵剑山庄之力。
再说,几年前的大鹤派的进攻都被地冈派打退了,何人能在几个月之内,团灭地冈派?况且地冈派势力之大,震动江湖,如果灭亡,那绝对震惊黑白两道啊,灵剑山庄必定有消息,但是,两个月前父亲还让人去商量嫁娶之事啊!!
陈潇皱着眉,一手执着烛台,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飘铭剑上
一路前去卧室,路上竟然还有不少血迹,散发着刺鼻的腥味——但是,血迹已经很陈旧了,可是为什么血腥之气不减呢
而且就算遇到袭击,可尸体呢,总有一些尸体留下来吧,可是一路来,别说尸体,就连坟冢也不见一个!!
种种疑问疑惑着他,最终他轻轻叹气:“算了,上山问问肖龍就行了”
“吱呀呀”卧室门被陈潇打开了,破败的气息举目皆是,显然当时的灭顶之灾来的太快,这里的摆设都保持着原貌,就连被子都是折叠的整整齐齐的
“打扰了”陈潇默默的说了句,拂去了桌子上蒙上的厚厚灰尘,把烛台和褡裢放在了桌子上,准备前去后院打水洗漱——真是的,不知前去前去地冈派的人在干什么,他才忍不住跑到这里来打探消息
其实婚礼两年前就该办了,偏偏肖家以各种理由推脱,眼看肖琦都是二十出头的人了,还用这些理由推脱
找来种种借口,无疑就是想赖了,可是父亲作为盟主,居然是巴巴的把自己的热脸贴上去,三番五次的派人迎娶……
其实肖琦也没什么好的,脾气和**桶差不多,一点就炸,娶她的人不知道要倒几辈子的霉呢……陈潇一边嘀咕一边拿出了铜钵,准备去接水,但是不知何处传来了轻轻的“哒”一声,仿佛有人在敲墙壁
“谁?”陈潇反应之快,飘铭剑已经抽出一半。
入夜的风吹进来,摇动着桌上的残灯,没有意思气息,只有窗户在风中吱呀吱呀的轻响
陈潇的眼里闪过了雪白的光,然而终是把剑插回剑鞘,继续拉开门往后院走去
后院照样是一片狼藉,野草已经长得差不多一人多高了,差不多淹没本就狭窄的小径,只是有一种不知名的野花,一丛一丛,甚是美丽,但是陈潇没发现,花茎上诡异般的没有一片绿叶
木制的辘轳差不多朽烂了,上面因为湿热的天气布满了菌类,陈潇摇了一下手柄,触手出的软而湿的蘑菇让他感觉说不出的不舒服,但是井绳意外般的没有朽烂,连着底下的木桶,发出了因为撞击井壁而发出半满的空空声
他把铜钵放在了井台上,摇动辘轳,却是感觉颇为沉重,竟然超过了一桶水的重量,陈潇心中猛的传出一股寒意,一边慢慢的摇着辘轳将那沉重无比的一桶水提上来,另一只手,已经按住了腰间的飘铭剑
那桶沉重无比的水终于提了上来,然而陈潇在月光的照应下,却瞥见了井中升起的苍白诡异的脸,脸色骤然一边,闪电般的暴退,同时飘铭剑出鞘,直指井台
然而震惊只是一瞬间,剑在指住的时候就已停止,陈潇脸色青白无比,却是定下了神——只不过是井里边泡着的一个死人
被他用剑指着的死尸咽喉早已经被割断了,伤口被泡得溃烂,眼睛毫无生气的睁着,身上的肌肤浮肿苍白,散发着腥臭之气,尸体上满是灰白色的菌类
这是陈潇来到后第一个看到的死人
在这个曾经有过搏杀的地方看到死人,当然不是稀奇事,可是陈晓心里竟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强忍住恶心,陈晓凑近尸体,寻找给这个人致命一击的伤口
他的眼神猛然睁大——尸体上下,竟然只有咽喉处有个伤口,并且位于颈部血脉处,仿佛是被细小的尖锐之物所杀,但是蹊跷的是,那道伤口很深,并且位于流向心室的血脉,并非是一刺伤就会大喷血动脉
外伤不是致命伤的话,那么……
陈潇快速抽出匕首,迅速在尸体的颈部伤口划开十字,露出了皮下血肉——完全漆黑的腐肉
果然是剧毒,但是什么剧毒,能让灵峰寨在短时间内灭顶?
陈潇略一皱眉,将伤口再次挖开一点,一个在蠕动的东西让他的眼神瞬间凝聚——伤口里,不知有什么东西,似乎立刻就要钻出来——是虫子么,人已死,在湿热的天气下不到半个月就会出虫子的,但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对!
想都来不及想,陈潇身体暴退,同时将匕首切向了前方“叮”一声轻响,一个细小的东西被匕首切成两半
陈潇骇然立足,冷汗直冒,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尸体!!
从屋里血迹来看,离杀戮已过六个月,在这种湿热的天气下,哪会有尸体,应该早已经成为了骨架,可是从这个死人的腐烂程度来看,分明不过一个月
陈潇几乎以为自己深处梦里,忽然醒悟了寨子里的腥甜味从哪而来,那是腐烂的血肉味道
活死人的脚步拖沓而又缓慢,凝滞的回响在了荒废的空院之中
陈潇握着飘铭剑,瞪着缓慢而来的惨败尸体——活人,还是死人
陈潇忽然冷冷一笑:“管他是活人死人,杀了便是!”
飘铭剑直接砍向了活死人的颈部,但是活死人居然没有丝毫避让的反应,被直接砍断脖子,倒在地上
死了么,这般容易?
陈潇跨过尸体,拿回了铜钵,但是再转身之后,竟然发现尸体血液喷射的地方,竟然开出了一朵血红色的花
尽管陈潇胆大艺高。可是此刻心里也是猛的一冷,直接越过花朵,反手关上门,不再理会屋后奇怪的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