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芳哥安顿好他母亲的陵寝赶到山上大厅来找韩耀威,此时韩耀威正神气的坐在正坐上享受着当家做主的感觉,桂芳哥走进大厅跪在地上说:
“二爷,我娘过世了。”
韩耀威从小跟桂芳哥一起长大,此时也只好强装着悲伤的神情说: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你起来吧!到账房去领发丧的银子。”
桂芳哥没有起身继续说:
“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韩耀威不耐烦的说: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桂芳哥说道:
“我爹的坟还在江北的乱葬岗,小人请求把我娘的灵柩运到江北与爹爹合葬。”
韩耀威想了想问道:
“乱葬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坟头,还找得着你爹的坟吗?”
桂芳哥答道:
“我家小妹去过,她能找到。”
韩耀威蛮横的喊道:
“让你妹妹带两个人过江把你爹的残骸挖回来。”
桂芳哥垂头丧气的说:
“那就按二爷的意思办吧!”
韩耀威没好气的吩咐道:
“下去吧!二爷没工夫跟你磨叽这点破事。”
桂芳哥答应一声退出门外一边走一边低声念叨:
“正事没功夫管,整天就知道忙着和大奶奶私通。”
这话正巧被经过的吕氏听见,吕氏刚从房里出来听到这句话又一路哭着跑回房中。
桂芳哥回到家中把韩耀威的话转达给家人,桂芳说:
“这样也好,咱们以后上坟也能方便些,我待会带两个人过江,明一早就能把爹的尸骨带回来。”
桂芳哥不放心的说:
“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兄妹二人商议妥当带了两个年长的亲戚走出家门来到岸边码头,看码头的人迎过来拦住四个人的去路,桂芳哥说道:
“我们奉了二爷之命去挖回我爹的尸骨。”
看码头的说道:
“二爷说的是让你妹妹去,没有说叫你去啊?”
桂芳哥还想争辩,桂芳在一旁插言说:
“好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反正也不是很远。”
桂芳哥一看无奈只好打发桂芳带着两个年老的亲戚划着一艘小船往江北而去。桂芳心虚所以不住的回头朝南岸观望,怕韩家的人从后面追上来,直到再也看不到江岸她的心才略略的安定了一些。
小船刚刚在江北靠岸,桂芳掏出两锭金子递给两个亲戚说道:
“两位大叔先在城中找个客栈住下,过一两天我再回来找你们。”
桂芳说完也不再理会两位亲戚登上岸撒腿就跑,进到泸州城买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的直奔广元。她的骑术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路途遥远,所以这段路走的甚是辛苦。
别看桂芳是下人的闺女,该花银子的时候丝毫也不会吝啬,她在半路上又花高价换了两回马才终于跑到了广元境内,又在城里城外打听了两天总算是找到了韩玉瑄住的庄园。
当桂芳来到庄园门口的时候,胭脂在楼上先认出了她,指着她对韩玉瑄说:
“小姐,桂芳。”
韩玉瑄听她如此说也立即过头去,看着桂芳不祥的预兆顿时涌上心头,自言自语的问:
“她来干什么?”
桂芳连跑带爬的跑进庄园望着楼上的韩玉瑄喊:
“小姐,不好了。”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韩玉瑄一纵深跳下楼扶起桂芳说:
“别着急,慢慢说。”
此时桂芳已经急的说不出话来,从怀里掏出韩老夫人的信说道:
“信……信。”
韩玉瑄打来信封认出是自己娘亲的笔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气呼呼的骂道:
“真是家门不幸竟然出了我二哥这个丧心病狂的败类,早晚得让他毁了我们韩家。”
胭脂追到楼下问:
“小姐,怎么了?”
韩玉瑄面色惨白的说:
“我二哥暗算我大哥已经把他打成了废人,现在的韩家再也镇不住川门各派了。”
胭脂大惊失色的问:
“二爷怎么能这么干呢?”
韩玉瑄冷冷的说: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但如此他还囚禁了我娘。”
胭脂急的跺着脚问:
“那怎么办啊?小姐?”
韩玉瑄斩钉截铁的说:
“咱们回去!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让爹爹的基业毁在他的手上。”
胭脂哭丧着脸说:
“咱们无兵无卒拿什么和二爷拼啊?”
韩玉瑄想了想说:
“我自有主意,你去把刚子给我叫来。”
胭脂出去不一会功夫便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跟着胭脂来到楼下的堂屋之中,他对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韩玉瑄一施礼说道:
“小人拜见夫人。”
韩玉瑄停下手转过身说:
“你来了,坐吧!”
刚子往后撤了撤身子说:
“小人不敢。”
韩玉瑄问道:
“你到庄园多久了?”
刚子答道:
“两年了。”
韩玉瑄又问:
“过的可还好?”
刚子笑着说:
“承蒙夫人照顾,我和我弟弟总算是吃饱饭了。”
韩玉瑄笑了笑说:
“除了你弟弟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啊?”
刚子说:
“没了,就只有我们兄弟相依为命。”
韩玉瑄继续问:
“我想要让你去跟我去办件事,这件事可能有些危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刚子毫不犹豫的说:
“小人愿意。”
韩玉瑄凝视着刚子的眼睛说:
“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刚子答道:
“若是没有夫人我们兄弟这辈子也不敢想这样的好日子,反正小人了无牵挂,是生是死就全交给夫人了。”
韩玉瑄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从今日起这庄园里除了酒窖之外就都送给你兄弟了。”
刚子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韩玉瑄,韩玉瑄苦笑着说:
“此次不管成败我以后恐怕都回不来了。”
刚子喜形于色跪在地上说:
“多谢夫人。”
韩玉瑄吩咐道:
“你去和你兄弟交代清楚待会咱们就启程。”
刚子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就在此时胭脂又走进来问道:
“小姐,船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带多少人啊?”
韩玉瑄说:
“四个船夫、两个小丫鬟、刚子和桂芳,还有我那两坛子毒酒。”
胭脂一听恍然大悟,跑到酒窖小心的拿出几年前韩玉瑄就已经准备好的毒酒。
三岁的小艳秋高高兴兴的从外面跑进来问道:
“娘,咱们要去哪啊?”
韩玉瑄摸摸艳秋的头说:
“咱们回家好不好?”
艳秋高兴的喊道:
“回家喽!回家喽!”
韩玉瑄拿出她爹临死交给她的那把赤魈宝刀,带上几人登上一条快船一路南下往泸州方向驶去。
这条小船日夜兼行走了五天总算抵达了泸州境内,韩玉瑄吩咐船夫让小船先在江北靠岸,给胭脂和桂芳拿了一包银子叮嘱道:
“你们带着艳秋在城里住下等我,若是我回不来的话你们就把艳秋送到襄阳抚养她长大成人。”
胭脂和桂芳齐声说说:
“我们要跟你一起去,小姐。”
韩玉瑄嚷道:
“你们的责任是保护艳秋,若是艳秋稍有差池我绝饶不了你们,赶紧上岸。”
胭脂和桂芳无奈只好抱起艳秋登上码头,艳秋一路哭一路喊:
“娘,你要去哪啊?你不要艳秋了吗?”
韩玉瑄含着泪水狠下心来喊道:
“过江。”
她一声令下几个船夫赶紧划动小船从江北往南驶去,韩玉瑄一直看着胭脂抱着艳秋消失在岸上才转身把刚子叫到船舱吩咐道:
“你坐下。”
刚子这几天一直在韩玉瑄的身边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的拘束,听韩玉瑄让他坐下他便坐了下来。韩玉瑄打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把一身灰色的衣杉给刚子换在身上,然后拿起梳子仔细的帮刚子整理好发髻,又给他粘了一脸络腮胡子,最后把两柄短刀绑在他的腿上。刚子忐忑不安的坐在那也不敢多问,韩玉瑄的手每次碰到他的脸上他都会感觉到心惊肉跳。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韩玉瑄说:
“从现在起你就是关西第一刀巫琪侦,我是你的夫人。”
刚子干脆的说:
“是,夫人。”
韩玉瑄拉下脸子喊道:
“错了。”
刚子缓和的叫了声夫人,韩玉瑄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叮嘱刚子:
“你要摆出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轻易不要说话,否则让人看出来咱们就完了。”
刚子不安的问:
“这行吗?夫人。”
韩玉瑄自信的说:
“没事,有我呢!只要你不露馅这局咱们就赢定了。”
眼看着这条船即将靠岸,韩玉瑄拿出一个药瓶往碗里倒了些药面,冲进半碗水搅匀之后拿出三方手帕放在里面浸湿,然后拿出手帕递给刚子说道:
“你和那两个小丫鬟每人一块各自含在嘴里。”
刚子按照吩咐把手帕拿出去分给两个丫鬟,韩玉瑄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炉放入香料点燃摆放在夹板之上。
小船靠岸的时候韩家守在江边的人迅速的围了上来,一个领头的上前问道:
“这是哪来的船?”
韩玉瑄带着三人稳稳的坐在船舱之中既不动弹也不搭言。那个领头的对自己人喊道:
“你们几个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还没等他的人上船就一个个昏倒在地上,韩玉瑄这才带人走出船舱,刚子惊奇的问:
“夫人,这是什么香啊?怎么这么厉害?”
韩玉瑄说:
“这是我爹调制的十里醉,对人没有致命的伤害,中毒之人如果内力不足就如同醉酒一般昏睡,两三个时辰以后才能醒过来。”
刚子看到韩玉瑄这般手段心中顿时有了底气,跳下船搀扶韩玉瑄登岸,上岸之后韩玉瑄命一个丫鬟端着香炉、另一个丫鬟端着那坛子酒主仆四人浩浩荡荡的走上山去,途中的守卫也都中了十里醉的毒昏倒在地……